中国抗日战争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重要地位

齐世荣

在西方人所写的大量第二次世界大战史中,对中国抗日战争或只字不提①英国军事理论家利德尔·哈特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史》(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8年版),对中国抗日战争只字不提。,或轻轻一笔带过,或竟然乱说一通②法国学者亨利·米歇尔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史》,竟说“中国人没有能力保卫自己”,“北京、张家口、太原、广州、汉口、上海以及其他城市未经一战地陷落”。(上册,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357页)。但近年来发生了可喜的变化,英国学者拉纳·米特所著《中国,被遗忘的盟友》③拉纳·米特：《中国,被遗忘的盟友》,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4年版。相当肯定了中国抗日战争的贡献,希望今后能有更多的西方学者认真研究中国抗日战争,写出符合历史实际的信史。作为一个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从事历史研究多年的人,我也想就中国抗日战争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地位问题,谈一些看法。

一、从“七七事变”到太平洋战争爆发,中国战场是东方反法西斯战争的唯一战场

1937年7月7日,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日本统治阶级普遍认为只消“对支一击”,便能取胜。陆相杉山元上奏天皇说,事变能在一个月左右解决。④井上清：《天皇的战争责任》,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83页。杉山元善吹牛。太平洋战争前夕,日本天皇问他,如日美开战,陆军方面有无确实把握?多长时间可以解决?杉山回答说：“仅就南洋方面来说,3个月左右可以解决。”天皇对他说：“你是支那事变爆发当时的陆相,我记得你那时作为陆相曾说过,事变1个月左右可以解决。但是,至今已4年之久,不是还没有解决吗?”(同上书,第124页)有些人甚至大言不惭地说：“列车集中通过山海关时,支那方面就会屈服。”⑤这是参谋本部支那科高桥中佐的话。见崛场一雄：《支那事变战争指导史》,东京,1962年版,第85页。中国军民同仇敌忾,英勇抵抗,粉碎了日本迅速征服中国的迷梦。历时3个月的淞沪会战(1937年8月至11月)是抗战开始以来时间最长、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日军投入兵力约30万人,中国军队70 余万人。中国军队以伤亡约25万人的巨大代价,毙伤日军4万余人。⑥日方统计数字,一般是死亡9100 人左右,伤31200 人左右。见防卫厅研修所战史室编：《中国事变陆军作战史》,卷 1,东京,1975年版,第387页。八路军出师大捷,在9月份的平型关战役中,歼灭日本板垣师团第21 旅团1 千余人,这是抗战开始以来的第一个大胜仗,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使全国人民看到了民族希望之所在”①《聂荣臻回忆录》,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4年版,第355-357页。。到1937年底,日本一共向中国战场派遣了16个师团,约60 余万人,相当陆军总兵力24个师团、95万人的2/3。②服部卓四郎：《大东亚战争全史》,东京,1971年版,第8 版,第184-185页。藤原彰：《日本近现代史》,第3卷,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64页。

1937年12月13日日军攻陷南京后,首相近卫文麿于1938年1月16日狂妄地声明：“帝国政府今后将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但在3月23日至4月6日的台儿庄战役中,日军遭到重创,死伤近2万人以上。③《李宗仁回忆录》,南宁,1980年版,第734页；程思远：《政坛回忆》,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18-119页。此次大捷引起了国际上的注意,美国驻华大使詹森在1938年4月19日自汉口致美国国务卿赫尔的电文中说：“在汉口,人们的悲观情绪转变成了某种顽强的乐观主义。……由于近来日军在徐州的失败,人们觉得未来并非完全没有希望。……抵抗的精神正慢慢地在人民中传播开来,他们正在醒悟到这是他们自己的战争。日军对内地的空袭和对平民的暴行反而促使人民的抗战决心更加坚定。”④《美国对外关系》,第3卷,1938年版,第154页。秋季,日军又发动了武汉和广州战役。在历时4个月(6月至10月)的武汉战役中,日军先后投入兵力约25万人,中方总兵力约100万人,这是抗战爆发后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一场会战。日军虽攻下武汉,但遭到毙伤近4万人的重大损失。总之,到1938年10月,日本陆军兵力已达34个师团,约100万人,其中24个师团用于华北、华中各地,东北8个师团,朝鲜1个,日本国内1个,可谓倾巢而出了⑤日本历史学研究会：《太平洋战争史3日中战争》,东京,1972年版,第120页；信夫清三郎：《日本外交史》,下册,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631页。。

就在正面战场与敌激战的时候,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卓有成效地开展了敌后游击战争。游击战争,中外历史上都有过,但中国抗日游击战争却独具重要的战略地位。由于日本是个强国,它在战争中将占领中国大片土地,由于日本是个小国,兵力不足,在占领区将留下很多空虚的地方。中国的抗日游击战争,主要的不是在内线配合正规军的战役作战,而是在外线单独作战；又由于有共产党领导的坚强的军队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存在,因此抗日游击战争就不是小规模的而是大规模的。抗战开始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立即挺进敌后,广泛开展游击战争,并建立了许多敌后抗日根据地。在华北战场上,战斗异常艰苦而频繁。仅抗战第二、第三周年,敌对华北千人以上的“扫荡”有109 次之多,使用的兵力在50万人左右。日本侵略军的头子们对游击战争给予日军的打击,感到震惊。1938年9月,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对前来视察的侍从武官说,在日本占领区内,游击活动“十分猖獗,破坏铁路,袭击各地等不祥事件不断发生。恢复治安的地区实际上只限于重要交通线两侧数千米之内”⑥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华北的治安战(1)》,东京,1968年版,第65页。。1939年12月1至2日,华北方面军参谋长笠原幸雄中将在情报主任会议上惊呼：“华北治安之癌是中国共产党和它的军队。”⑦《华北的治安战(1)》,第215-216页。

八路军在1940年8月20日发动了著名的百团大战,至1940年12月5日共进行大小战斗1824 次,毙伤日军20645 人,摧毁据点 2993个,破坏铁路474 公里,公路1502 公里。⑧据周忠全、曾刚、张煜：《百团大战研究几个争议问题的历史见证》,百团大战的结束时间应为1941年1月15日,而不是 1940年12月5日,也不是 1941年1月24日。此说可供参考。见《军事历史研究》2015年第4期。百团大战沉重地打击了日军在华北的“囚笼”政策,巩固了华北抗日根据地,并策应了正面战场的作战,大大振奋了全国的抗日信心。

在中国与日本侵略军进行殊死搏斗的时候,英国、美国对中日战争抱什么样的态度呢?总的来说,在相当长的时期里,他们对日本采取纵容的政策,并错误地估计能同日本取得妥协,继续维护它们的在华利益。兹以布鲁塞尔会议为例,1937年11月13日至24日,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举行会议,与会者19 国,日本拒绝参加。英国认为欧洲形势紧张,在远东决不可再开罪日本。会前,10月21日英国首相在下院宣布：“我认为,到这个会议上谈论经济制裁、经济压力和武力是完全错误的。我们是在这里缔造和平,而不是在这里扩大战争。”①尼维尔·张伯伦：《为和平而斗争》(Neville chanberiin,The Struggle for Peace),伦敦,1939年版,第42页。美国也反对制裁日本。不仅如此,美国这时还在同日本大做生意。1937年,美国对日出口总值为2.89 亿美元,其中包括石油(原油及精炼油)、废钢铁等战略物资。这种交易与平时的正常贸易不同,而是以战略物资供给日本,起到了侵略者帮凶的作用。英、美的态度如此,会议最后通过的宣言只是重申九国公约的原则,并要求停止战争行动。日本是发动战争的侵略一方,中国是被迫抵抗的受害一方,会议甚至连这种最基本的区别也未指出便匆匆收场了。布鲁塞尔会议是一次彻底失败的会议,是一次开比不开还要坏的会议。如果不开,至少日本还不能完全确定英、美的态度到底如何。开了以后,日本就摸清了英、美的底,完全放心了。

总之,从1937年“七七事变”到1939年9月欧战爆发前,中国军民孤军奋战,而西方列强还在对日采取绥靖政策。欧战爆发后,在东方,仍是中国一国奋战。中国拖住了日本百万大军,中国战场是东方反法西斯战争的唯一战场,牺牲巨大,贡献巨大。丘吉尔在他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竟把第2卷的标题写作“最光辉的时刻”,从1940年5月法兰西之战写起,到1940年年底英国在埃及打败意大利军队。他给第2卷定的主题是“英国人民怎样单独坚守堡垒直到过去半盲的人们做好一半的准备”。第2卷下部的标题是“单独作战”,这完全是不顾事实的自吹自擂。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一场世界人民的反法西斯战争。1940年6月法国虽已战败,苏、美尚未参战,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英国单独作战。中国人民早在1937年就已经英勇抗击日本侵略者了,难道中国抗日战争不是反法西斯战争的一个组成部分吗?1937年应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点,而1931年中国人民的东北抗战则掀开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序幕。日本学者江口圭一有一本名著《1931-1945,日本十五年侵略战争史》。他说,所谓十五年战争,是指1931年9月柳条湖事件爆发直到1945年9月日本宣布投降的15年间所进行的一连串战争。他论证说：“满洲事变、日中战争和太平洋战争不是零散、孤立的战争,而是彼此有内在联系的一连串战争。分离华北工作是满洲事变的继续,进而引起了日中战争；日中战争的发展与第二次世界大战相联系,它导致了太平洋战争的爆发。”②江口圭一：《1931-1945日本十五年侵略战争史》,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2页。日本学者木板顺一郎在《关于十五年战争的性质及称谓问题》,也主张十五年战争的提法。见刘大年主编：《中日学者对谈录——卢沟桥事变五十周年中日学者讨论会文集》,北京：北京出版社,1990年版,第70-85页。江口圭一的这种看法是很有道理的。

二、从太平洋战争爆发到日本投降,中国战场是反法西斯的东方主战场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美、英、荷遭到了日军的猛烈打击,迅速败了下来。美国自视为“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的夏威夷,被日军偷袭成功。费时18年,耗资6000万镑,号称“远东直布罗陀”的新加坡军港,被日本攻下,1942年2月15日,10万英军投降。必须指出的是,太平洋战争爆发时,日本投入南方战线(即东南亚和太平洋战场)的兵力只占陆军总兵力的二成,其余一成留在本国,三成配置在朝鲜和中国东北,四成配置在东北以外的其他中国地区。配置在朝鲜和中国东北的军队,还负有确保中国内陆作战的任务,具有第二线的意义,故陆军总兵力的七成仍然用于侵华战争。③井上清：《日本军国主义》,第三册,东京,1975年版,第306页。如果不是由于日军主力留在中国大陆,太平洋战争初期英、美、荷的失败还要惨重的多。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美、日进行了多次海战,其中影响重大者有珊瑚岛海战、中途岛海战等,还有陆地上的瓜达尔卡纳尔、塞班岛、菲律宾、硫磺岛、冲绳岛等战役,这些都是西方二战史著作中必写的内容。在欧洲战场、苏德战场上的莫斯科保卫战、斯大林格勒战役、库尔斯克战役,北非战场上的阿拉曼战役,以及战争后期的诺曼底登陆、攻克柏林等等,也都是绝大多数第二次世界大战史著作中必有的内容。但在许多作者眼中,似乎苏德战争和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战场上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斗,无足轻重,不值一提了。这是十分错误、荒谬的。实际上,中国战场上仍进行过一些较大的战役和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1941年12月至1942年1月的第三次长沙会战,尤引世人瞩目。长沙会战,中国大捷。日本承认的伤亡数字是战死1591 人,战伤4412 人,损失为占领香港的两倍半,实际上还应更大。①防卫厅防卫研修所战史室编：《香港·长沙作战》,东京,1971年版,第658页。吴桐湘：《第二次中日战争史》,下册,台北,1974年版,第792页。英国《泰晤士报》发表评论说：“12月7日以来,同盟军唯一决定性之胜利,系华军之长沙大捷。”又据中央社华盛顿1月30日来电,美国海军部长诺克斯发表告中国人民书,谓：“数周以来,贵国在长沙伟大之战绩,非仅为中国之胜利,抑且为所有同盟国家共同之胜利。”②赵曾伟：《抗战纪实》,北京：中国图书出版公司,2014年版,第332页。从 1943年10月到 1945年3月,中国驻印军和中国远征军在缅北、滇西反攻作战中,共歼灭日军4.9万人,中国军队也付出了伤亡约6.7万人的重大牺牲。缅北、滇西作战的胜利,不仅打通了中国西南交通线,把日军赶出了中国西南大门,而且沉重打击了侵缅日军,有力支援了盟军对日作战及东南亚人民的抗日斗争。

在敌后战场,斗争十分频繁而惨烈。从1941年3月到1942年12月,日军在华北地区连续5次推行“治安强化运动”,对华北抗日根据地的“扫荡”,一次使用兵力在千人以上至万人的,达132 次之多；万人以上至七万人的有27 次。日军还在根据地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三光”作战杀害了240万以上的中国非武装人员。③赫伯特·比克斯：《真相：裕仁天皇与侵华战争》,北京：新华出版社,2014年版,第228页。作者此处提供的数字,根据日本学者藤原彰和姬田光义的文章。游击战争的规模就每次而言虽然不大,但每天每夜都在进行,积小胜为大胜,把日本侵略者打得狼狈不堪。1943年3月,日本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大城户三治中将在一次讲话中惊呼：“中共军队不仅在华北,而且在全中国都妨碍日军的行动。”④防卫厅防卫研修所战史室：《华北的治安战(2)》,东京,1971年版,第337页。

总之,从太平洋战争爆发到1945年日本投降,日军的主力始终在中国战场。日本投降前夕,日军在中国战场兵力为186万,其海外总兵力为358万人,在华总兵力占其海外总兵力度50%以上。中国拖住了日本百万大军,也就有力地支援了其他盟国,这表现在3个方面：

第一,使美英先欧后亚的占领得以实施。1941年初,美英确定了“先欧后亚”的战略方针,双方认为德国是轴心国的首要成员,只要打败了德国,打败日本和意大利就不成问题。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美、英坚持这一方针。但要实施这一方针,就必须把日军主力牵制在中国战场。1942年春,罗斯福曾对他的儿子说：“假如没有中国,假如中国被打坍了,你想想有多少师团的日本兵可以因此调到其他方面来作战?他们可以马上打下澳洲,打下印度……他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把这些地方打下来。他们并且可以一直冲到中东……和德国配合起来,举行一个大规模的夹攻,在近东会师,把俄国完全隔离起来,吞并埃及,斩断通向地中海的一切交通线。”⑤伊·罗斯福：《罗斯福见闻密录》,北京：华群出版社,1951年版,第49页。就连一向轻视中国抗战的丘吉尔也不得不承认：“中国一旦崩溃,至少会使日军15个师团,也许会有20个师团腾出手来。其后,大举进犯印度,就确实可能了。”⑥《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四卷上部,第一分册,北京：商务印书馆,1975年版,第266页。

第二,中国抗日战争阻止了日本北进侵犯苏联,使苏联免于腹背受敌,德日夹攻,得以全力对付德国。中国抗日战争开始后,仅苏联一国援华。1937年6月21日,《中苏互不侵犯条约》签订,这是对中国抗战在政治上的很大帮助。1938年3月1日至7月1日,苏联先后给国民党政府贷款各5000万美元,以供中国向苏联购买军火和其他物资。次年6月13日,又给国民党政府1 亿5000万美元贷款。反转过来,中国也给面临德、日东西夹攻的苏联以有力的援助。1941年6月22日,德国入侵苏联。日本从6月25日到7月1日,连续召开6 次政府和大本营联络恳谈会,讨论北进还是南进的问题。外相松岗力主当机立断,先北进而后南进,多数人反对。参谋总长杉山元反驳说：“日本的大部分兵力现在正用于中国,北进实际上办不到。”①服部卓四郎：《大东亚战争史》,第一册,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年版,第153页。7月2日,在御前会议上正式通过了《适应形势演变帝国国策纲要》,标志着南进政策的最后确立。苏联得到日本放弃北进的情报后,便得以从远东调兵到西部,在莫斯科保卫战的关键时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②在莫斯科保卫战中,从远东给西方方面军调去了3个步兵师和2个坦克师。见亚·米·华西列夫斯基：《毕生的事业》,北京：三联书店,1977年版,第197页。参见埃里克森：《苏联最高统帅部》(John Erikson,The Soriet High Commend),伦敦,1962年版,第631页。苏联历史学家茹科夫曾经写道：“使日本帝国主义不敢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进攻苏联远东的原因之一,是中国人民及其解放军——八路军、新四军以及人数众多的游击队的英勇斗争,他们在中国把日军的双手束缚住了。从而,中国人民给予苏联人民以很大帮助,使苏联人民易于在反对德国法西斯侵略者的正义的伟大卫国战争中进行巨大的斗争。”③耶·马·茹科夫：《远东国际关系史(1840-1949)》,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59年版,第532页。

第三,中国战场有力支援了太平洋战场。太平洋战争爆发初期,英、美、荷节节败退。日本在不到半月的时间里,就占领了泰国、香港、马来亚、菲律宾、荷属东印度、缅甸以及西太平洋上的一些小岛,总面积达到380万平方公里,人口1 亿5 千万。但日本投入东南亚和太平洋战场的兵力并不充足。否则,英、美、荷的失败还要惨重的多。在以后的战争中,日本想从中国抽调陆军增援太平洋战场,但实际上办不到。日本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畑俊六说：“中国问题不解决,太平洋战争就不能得到解决。”④日本防卫厅防卫研修所战史室：《大本营陆军部6》,东京,1973年版,第404页。1943年日本陆军扩军,总兵力达到70个师团,12月31日的布置情况如下：中国派遣军24个师团；关东军15个师团；南方军12个师团；中南部太平洋4个师团；菲律宾1个师团；澳大利亚北部(第八方面军)6个师团；日本本土6个师团；朝鲜2个师团。(以上旅团数未计在内)在中国大陆的兵力(不算关东军)仍占第一位。⑤日本防卫厅防卫研修所战史室：《大本营陆军部7》,附表一,东京,1973年版。此条材料承南开大学教授杨栋梁同志见示,谨致谢意。

综上所述,作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东方主战场,中国人民抗日战争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在这场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的战争中,中国抗日战争开始时间最早,持续时间最长,中国战场长期牵制和抗击日本多达百万的主要兵力,对日本侵略者的覆灭起了决定性作用。⑥日本学者木桥顺一郎认为：“中国在耗时15年代抗日民族解放战争中,成为三场连续战争(按：作者指“满洲事变”、“日中战争”和“亚洲太平洋战争”这三场)中的首要力量。”见前引《中日学者对谈录》,第84页。在这场战争中,中国军队共毙、伤、俘日军150万余人,占日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伤亡总数的70%以上。为赢得抗日战争的胜利,中国人民付出了巨大牺牲：军民伤亡超过3500万,其中军队伤亡380 余万,占各国伤亡人数的总合的1/3。按1937年比价,中国官方财产损失和战争消耗达1000 多亿美元,间接经济损失5000 亿美元。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今天,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的主题,但世界仍不太平,为了保卫世界和平,我们必须铭记历史不忘。当前,中国人民正在隆重庆祝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 周年和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 周年。令人惊异的是,近来日本右翼势力对中国人民隆重纪念抗日战争胜利说三道四。他们藐视历史事实和国际正义,竭力粉饰日本侵略战争给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不仅不做深切的自我反省,反而要压制受害者的正义声音。我们必须正告日本右翼势力：恢复日本军国主义,是死路一条。“大东亚共荣圈”的迷梦当年已经破产,今后更绝难实现。今天的中国是13 亿人民团结一心,奋发图强,实力雄厚的中国,凡想一试这个铜墙铁壁的蠢人,必将头破血流,下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