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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眼看众生,疯心品万象
——论《狂人日记》和《秦腔》中的疯癫形象

2015-04-10

商丘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狂人日记狂人疯子

张 展

(郑州大学 文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疯眼看众生,疯心品万象
——论《狂人日记》和《秦腔》中的疯癫形象

张 展

(郑州大学 文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鲁迅笔下的狂人和贾平凹笔下的引生都属于现当代文学中的“疯”系人物,这两个外部特征全然迥异的叙述主体,在精神内核和心理体验层面上却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他们用“非理性”的言谈举止与“理性”的外部世界相对抗,在“疯癫”和“清醒”之间肯定着生命存在的价值,以此在残酷混乱的社会里求得生存空间,在绝望中表达内心呼唤。

实质动机;文化内涵;审美后效

以非常态人物形象来表达非常时期的内心感受或情感呼吁,这种现象在文学史上屡见不鲜。譬如“疯癫”,就一直都是很受青睐的素材。傅斯年说:“我们最当敬从的是疯子,最当亲爱的是孩子。疯子是我们的老师,孩子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带着孩子,跟着疯子走,走向光明。”[1]9-10“疯癫”形象能呈现出丰富多样的形态,可以神秘莫测,可以滑稽可笑,可以恐怖阴森,也可以悲凉无奈。作为一种文学主题,“疯癫”有着丰富的意蕴,在“疯癫者”身上,读者就可以切身感受到原始生命力和社会道德规范之间的强烈冲突,感受到他们的孤独凄凉和悲苦无助,感受到作者内心深处的挣扎和呼吁。

一、何谓“疯癫”

文学作品中“疯癫”类型概括起来大致有三种:一是指认识和见解超越常人,在清醒和疯狂的张弛中道出常人所不能道出的真理,而为常人所不解;二是指与传统礼教不一致以及与世俗陈规不协调而被边缘化的现象,这里的“正常”和“异常”都只是以社会常态为标准的判定;三是指当真实自我与社会现状狭路相逢时,个人在社会认同与自我认知中的矛盾冲突和最终裂变。

由此可见,文本中的“疯子”或因不合理的社会秩序和不正常的话语霸权而陷入非正常意义上的“疯狂”,或只是披着“疯子”的外衣,实际上却都是有着超乎常人的认知能力和独特见解的清醒智者。这些“疯子”们用疯狂的话语和举动向社会成规宣战,在人们的疑问和误解中争取着个人的生存权利和存在价值。所以不管是狂人还是引生,他们不仅没有确凿的“疯癫”证据,反而还都呈现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生存状态,他们其实才是真正能看透社会的本质而被愚昧众人所不理解的边缘人物,他们在“正常”和“非正常”的较量以及“绝望”和“反抗”的冲击中体现出了深刻又悲怆的悲剧性美学内涵。

然而值得深思的是,鲁迅与贾平凹,这不同时期也不同风格的两位作家是怎么完成了这两个“疯癫”形象的塑造,并在“疯癫叙事”这条道路上殊途同归的呢?

二、“疯”的实质动机

尼采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疯狂为新思路开辟道路,打破古老习惯和迷信成规。”[2]53西方未来主义者也宣称:“‘疯人’这个名词是用来压制一切创新者的,现在应该把它看作荣誉的称号。”[3]69在这个庸常的人居多的世界上,思想上的先驱者往往都不被人理解和认同而处于痛苦和郁结中。因此,“疯狂”便成为他们的最好出路。随着不同时期时事政治的急剧变动,“疯癫者”的形象就重新被作家所认识和使用。作家们运用多种艺术手法,凭借着自身敏锐的时局感知能力、愤世悲悯的责任情怀以及感时忧国的社会担当,将“疯癫”或纳入国家民族的宏观叙述,或借此进行深入的人性开掘,来表达对社会对人生的深切关注。所以,文学作品中的“疯子”常常以类似叛逆者、先驱者、哲学家的身份出现,都仿佛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洞察力和行动力,他们活在一个他人无法进入的奇幻世界,有着他人无法理解的奇思妙想,说着完全违背常理的智慧话语。而之所以被社会和庸众定义为“狂人”“傻子”“疯子”,只因他们洞悉了真切的现实。

在《狂人日记》中,鲁迅用日记体对狂人的所思所想和所作所为做了十分生动的描述,倘若在常规语境中来读,那么狂人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他见到所有身边的人都像是要吃人,这是一种典型的迫害狂的心理状态;他甚至由女人骂小孩推导出女人要吃人,而由此认为母亲、大哥和自己都吃了妹子的肉,这又是典型的逻辑混乱,但就这样一个神志不清的人,他能看出历史的内容是仁义道德,但其要义却是“吃人”;他明白凡事需得研究才能明白;他质疑“从来如此”就是对吗?他断定将来“吃人者”将不能存活于世。他看似错乱的思想都属于真知灼见,他的疯言疯语也都能道破被隐匿的真理。所以,“狂人”的形象是被赋予了象征性的意义,他的病态也都是哲理式和预言式的存在。黄修己指出:“从世俗的眼光看去,他是疯子;站在革命立场看去,他是先知先觉。”[4]65由此可见,“狂人”并不是被简单塑造为“疯子”的文学形象,而是被视为封建专制的叛逆者和传统礼教的颠覆者,他是在“庸众”中保持清醒头脑而特立独行的“怪异人物”,是个附着于文化层面之上的生命符号。鲁迅通过“狂人”尖锐地揭示出家族制度和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他彻底的“革命民主主义”的立场和深广的民族忧愤都在文本叙述和角色塑造中得以呈现。狂人在“狂”与“不狂”之间,不仅决定着鲁迅思想和意识的表达程度,也决定了自我生命力的彰显深度。

如果说“狂人”的生命意义是反封建和启蒙大众,那么引生却不同,他的生命是向全方位发出辐射。贾平凹笔下的这个“疯子”,是清风街上一个不被重视但不可或缺的人物。说他不被重视,是因为他常常语出惊人且毫无禁忌,被人们称为疯子并视作异端,受到众人的嘲笑与欺辱。但事实上,他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清醒和智慧,他像全知全能的智者,引导着人们的目光,也像无处不在的影子,遁形在清风街的每一处角落:他可以根据人们头上的火焰而判断其时运;可以变为蜘蛛去旁听会议;可以化为螳螂爬到心爱白雪的身上;被雷电击中还能完好无损;被龙卷风袭击也能奇迹归来。小说赋予了引生特殊的地位,使他不仅是情节的叙述者,也是故事中的“天眼”,通了窍的他看着人们看不到的东西、听着人们听不懂的话而游走于各色人物的命运之中,洞悉着他们的秘密也预见了他们的未来。贾平凹把统摄全局的任务交给引生,也像鲁迅一样赐给笔下人物一件神秘外套,但引生的“外套”要更加丰富,当然这也就意味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就会增多,因此,“疯”就成了引生保护自己的法宝,也是作者实现完全自我表达的通道。

不管是狂人还是引生,他们都并非真的患病,而是因为时局动荡而不得不选择以病态示人。二者也有着不同之处,比如狂人是抽象,而引生是具象;狂人冷眼旁观世界,而引生则积极参与生活;狂人性情单一、坚定正直,引生却善恶并存、为情牵绊。然而二者也有相同之处,就是在各自的社会境遇里都没有选择与世俗同流,而是坚守着忧患意识和自我清醒,这一点显得尤其难能可贵。

三、“疯”的文化内涵

首先,“疯癫”是在启蒙视角下的呐喊与批判。在正常的社会环境中,疯子的言语行动都和正常人的思维大相径庭,所以在文学文本中,凡是有不同于常人的言谈举止和行为处事之人,就会被视为异端。而传统规范和固有秩序的形成都是来自于习惯和权威的累积与强化,所以在当时的社会境况下,作家笔下的“疯子”对传统的颠覆即为改革者和启蒙者的使命。“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个体意识的觉醒使表现原始生命力的冲动和呼唤自主权利的思想达到高潮,社会氛围的压抑和现实现状的残酷使得文学表达遭遇桎梏,而此时的“疯癫”就能顺利表达“非理性”对“理性”的不从与叛逆以及“不清醒”对“清醒”的挣扎与拷问。于是作家们开始利用这一独特又巧妙的文本素材来表达自由启蒙和反叛决裂。

在谈及小说创作时,鲁迅有言:“说到为什么做小说吧,我仍抱着十多年前的启蒙主义。……所以我的取材,多采自于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意思是揭出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5]511所以,他笔下的“狂人”在所置身的那个残酷的生活环境和无情的固有秩序中,是一种异质性的存在,是现存秩序的破坏者,是历史文化的怀疑者,他以“异端思维”和“被害妄想”的“疯狂”姿态,高声呐喊以唤醒愚昧的群众,同时也道出了传统封建文化虐杀人权人性的残酷本质。这不仅是作者在特殊时期的写作策略,更是他在绝望现实中的积极呐喊。

其次,“疯癫”是在隐喻层面上的畸变与颠覆。隐喻,是现当代文学的重要特征。而纵观整个现当代文学发展道路,根据作家政治立场和审美取向的不同,“疯癫”的隐喻意义就可以分为以下三个角度:首先,是社会现实和固有权威对个体生命的钳制与打压;其次,是精神在思想荒原上的放逐与流浪;再次,是内在思维对自身的拷问与救赎。在“五四”之前,文学作品中的“疯子”多是作为被外在政治文化压迫而奋起反抗的一个群体,而在“五四”之后的文本中,“疯子”都慢慢由外转内,转向了人物自身内心的世界,并不断进行自我灵魂拷问和自我意识的否定,这不仅是时代变迁的结果,更表现了自我审判的觉醒与勇气。

《秦腔》中的引生就是作家笔下有关清风街的重要隐喻。其实“清风街”正是当下农村现状的浓缩图景:大批青壮年涌向城市,土地荒芜,体制混乱,当年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没有迎来预想的光明蓝图,农民也在失去家园的同时失去了做人的尊严。“清风街”前后引人瞩目的发展变化就不仅包括农村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的改变,还有着整个社会体制和人们价值观念的转变。随着以夏天智为代表的尊崇传统文化的那代人的老去,年轻一代的干部就以完全不同的方式推进着农村的历史。发展急速前进,政策也一年一变,农民们开始变得无所适从,无人能体谅他们的呼喊和苦衷。我们随着引生的叙述目睹了清风街的堕落和衰败,一如他自己的命运遭遇,并且眼睁睁地看着夏家象征农业文明的“义、礼、智”兄弟先后逝去,看着一场泥石流里淤了多年的七里沟成了掩埋农业文明守护者的墓地。在“疯子”的外衣下,他始终都经受着内心的困惑与情感的焦虑,一样也无人诉说。一边是欲望的吸引,一边又是道德的钳制,作为精神流浪者的引生在纠结徘徊之后最终选择了自我阉割,这便是对精神诉求的了断。引生的疯狂行为成了关于当代中国乡村的一个巨大而悲痛的隐喻。通过这个疯子的叙事,《秦腔》成为当代秦地农民生存环境和心灵世界的真实写照。引生所象征的困境,就是日常生活中农村和农民的困境,是乡村中国人的困境。作家以疯癫叙事的方式,让我们看到了当代中国农业文明凋敝且衰败的残酷现实。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贾平凹那“决心以这本书为故乡树起一块碑子”的初衷,充满了悲凉和无奈。可以说,引生是秦腔走向衰落的见证人,是传统农耕文化消失的亲历者,也是乡村衰败的目击者。然而,对他来说,最后选择的自我阉割的举动真的能完成彻底了断吗?而清风街中断的历史又将如何发展?贾平凹通过这些问号表达了深深的迷惘与焦虑。

在文本的世界里,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生命征程。“狂人”是一个反封建战士的象征性符号,在“看”与“被看”的二元对立中完成了鲁迅赋予的情节叙事功能,他所代表的不仅仅是现实社会,还有着对历史文化的渗透;而作为具体指涉意义的引生,在明知无力改变现实的境遇中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所思所想,不仅使得角色和所生活的社会显得更加真实且丰满,也出色地完成了贾平凹宏大叙事的愿望。

四、“疯”的审美效果

首先,是“疯癫”的审丑美学。在鲍桑葵所著《美学史》中的美学概念里,丑是作为美的对立面而存在的,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所以,如果说美是内容与形式、内在与外在、主体与客体、生命与自然之间一种和谐统一的共通元素的话,那丑就是表现这些事物之间对立与冲突的混乱成分。从人物形态上来看,它多表现为生理上的畸形、心理上的扭曲以及道德上的败坏。所以,在文学中,“疯癫”和人的各种幻觉弱点联系在一起,表现出形形色色的丑态,它指引着疯癫主体,由理性正常的世界进入到非逻辑的空间,显示出对美的破坏。在现当代文学的创作中,许多由于时代和常态而无法展现的丑陋情形都借助“疯癫”得以被尽情描述。

鲁迅笔下的“狂人”,他的“丑态”表现在言语上的颠倒错乱和行动上的怒骂飞走。他每天嘴上都挂着“吃人”,行为上也是迫害狂和被迫害狂集于一身的颠倒错乱。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日常“丑态”中所包含的错乱话语和复杂情状,作者才能通过他去表达自身对社会现实的犀利批判,和对历史发展的深刻反思,看似丑陋又疯癫的言语行动中包含着巨大的清醒和智慧。

而贾平凹笔下引生的“丑态”就多表现为行动上的夸张偏执和心理上的矛盾极端。他好事又无聊,整日游手好闲,自视清高,清风街上大事小事都有他的掺和;他卑下又龌龊,用鸡毛粘伤口,张口就能吐出蛔虫。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长了一双“天眼”,清风街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从他的视角呈现出来,在半痴半狂半疯半傻的外表下,对社会现状和人们命运都有着清楚认识和预见。他是读者观察和了解清风街生活的一个窗口,透过他,看到了爱的缺失、秦腔的衰落、传统文化的委顿和农耕文明的瓦解,他引导着读者对世间万象进行了反思和评价。这样的看似不可靠叙述,却使得叙述视角在审视世界时能用最单纯的直觉去进行判断,比“常人”更能还原事情真相,这完全证明了作者用笔的巧妙。

其次,这审美后效还表现为“疯癫”的悲剧意蕴。莱恩认为“疯癫”预示着两方面的分裂:“其一,他与周围世界的关系出现了分裂;其二,他与自身的关系出现了分裂。”[6]5与周围世界的分裂,表示自我与社会成规以及伦理道德的格格不入,而与自身关系的分裂,也表示了作为“人”的个性、欲望、追求、价值无法得到满足而导致自我的矛盾及困惑。“疯子”与其所生活的社会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及争端,这使得他们不可避免地走向悲剧的毁灭结局。鲁迅也说过,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无论是狂人还是引生,他们或喜剧或闹剧的生活表面背后,底色都是深深的悲哀。一个“狂人”且能看出社会“吃人”的本质,世人却视他为疯子,可见庸众这个愚昧的群体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但“清醒”的狂人最后却也被治愈了,这表明“先觉者”最终也被大众所同化,由“被吃”到“吃人”,由“战士”变“庸众”,狂人的结局体现出了常人世界“被吃”与“吃人”现象无时无处不在的强大力量,同时也表明了狂人在与常人的冲突对立中必以失败告终的悲剧性。鲁迅这一颇具巧妙性和反讽性的情节设置,不仅加剧了小说的悲剧色彩,也可以看作是他对20世纪即将展开的精神之旅所要面临的挑战与挫折的悲剧性预言。

而引生,用装疯卖傻来引人注意,但却常常被人轻贱和利用,但他始终也不能脱离社会而生存,所以他只能忘却悲痛继续与人为乐,默默把自己置身于一群人的狂欢中,而生活继续,他所具备的特异功能正是他痛苦的源头,无知者无畏,但知道却不被人理解才是更深的孤独,这种孤独,深至时刻的思想,长及一生的时光。他作为见证人,游走在清风街,见证了传统民间文化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的没落与颓败。在经济一体化和乡村城镇化的历史过程中,乡村作为传统意义上的田园牧歌的意象正逐步消失,疯癫又清醒的引生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无能为力。狂人与引生虽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但都遭受着不同形式的身心迫害与煎熬,都在经历着个人生存空间遭受蚕食而产生的精神挣扎,他们都在生活和艺术的边缘上用几乎疯狂的姿态认真演绎着人类生存的原始状态。他们是“疯子”与“智者”的结合,也是神性和理性统一,混淆着真实与梦幻,也把想象当看见,在“疯癫”的外衣下透视了两个世界,那就是,理想的世界更完美,现实的世界更残酷。

中国现当代文学中的“疯癫”,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都是非理性对理性的逃逸,也是非常态对常态的指控。“疯癫”的精神内核是智慧的,也是神性的,是高于常人的存在。其本身所蕴含的表达多义性在文学中也形成了极为丰富的内容,就是既在文化层面上指控着社会现实,又能构成对文明的深刻隐喻,这是对作为超理性而存在的“疯癫”进行的神圣性的证明,也是对病态社会背后的病态人性的反讽和嘲弄。

而那些“疯癫”形象的塑造者——现当代的作家和知识分子,他们在所塑造的“疯癫”形象背后,用或冷静或狂人的姿态和心理打量着他们所生活的社会、所感受的文化及所接触的人们,他们看到社会麻木,文化混乱,人心冷漠,而自身的社会担当和文化追求不允许他们对这一切冷眼旁观,所以用巧妙的文学形式稳准狠地对眼前的一切进行揭露和批判就成了必然,“疯癫”,恰恰就是这巧妙形式的核心和关键。

狂人和引生是鲁迅和贾平凹在不同时期创作的两个不同的文学形象,他们都是特殊环境催生出的文学奇葩,他们的形象和现状是作者在现实逼迫下的艰难选择。狂人面对的是封建荼毒残害众人的生存环境,引生身处的是人们极易站错方向的变革时期,他们都遭受着身心的迫害和煎熬,他们的身后,是作者虽无奈却不绝望的叹息,人物在疯言疯语中透出的是他们对时代前进同时国民清醒的希望和对社会改革同时文化进步的期待。

可以说,“疯癫”这一关于疾病的文学的叙述方式为中国文学提供了一个独特性的新视野,“疯癫”一直都在,就像它所喻示的那种浑浊又清晰的状态,它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从古代到现代再到当代,并且还向着更远的未来。

[1] 傅斯年.一段疯话[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1985.

[2] 尼采.朝霞[M].田立年,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3] 伍蠡甫.现代西方文论选[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

[4] 黄修己.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史[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88.

[5] 鲁 迅.我怎么做起小说来[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6] R·D莱恩.分裂的自我[M].林和生,侯东民,译.贵州:贵州人民出版社,1994.

[责任编辑 袁培尧]

2014-12-26

张 展(1992— ),女,河南南阳人,郑州大学文学院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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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1-8127(2015)01-008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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