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问题：经济人与道德人的博弈

摘要：腐败严重地制约着经济的发展，危害着人民福利的增长，治理腐败成为重中之中。十八大以来，新领导人坚定了反腐政治决心，实施了反腐新战略。本文从经济人与道德人博弈的角度分析了腐败现象，并指出治理腐败则应从经济人与道德人的整合角度入手。

关键词：腐败 经济人 道德人

1 理论前提与问题的提出

经济人假设是由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首先提出的。他假定人是理性的，有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愿望和行动，人们往往从其“人性恶”的前提出发，更注重于人自利的一面，这就使经济学从传统意义的道德领域分离了出来。这种分离其实并不是斯密的失误，他在《道德情操论》中提出善恶两性才是人类的真实本性。无论一个人怎样自私，他总是还有同情心的。但斯密的这种“整合”只是一种抽象的人，正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异化的现实，使西方经济学中的经济人发生道德人格的裂变，变成赤裸裸地追求金钱利欲的自私的人。而道德人是用理想的道德形象和价值尺度所塑造的理想完美的人，是在道德至上的文化氛围中培养出来的独特的人格和行为选择。道德人假设认为人们在追求物质需要的同时，能够承担对组织的道德义务和责任，并且能够以道德自律的方式进行自我治理。腐败现象是一种社会现象，从根本上说是剥削制度的产物，是封建主义残余思想和资本主义腐朽思想的集中体现。反腐败已成为世界各国普遍面临的一个重大政治课题，也是党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的新战略。笔者认为腐败现象的出现是经济人与道德人的分裂造成的，而腐败现象的减少则需要经济人与道德人的整合。

2 腐败的经济学定义

从委托-代理理论的角度看，人民大众是委托人，政府官员是代理人，由于信息不对称，一个第三方试图以贿赂的手段来影响代理人，他就会向这个代理人支付一笔钱，而这笔钱未上缴委托人，此即腐败。腐败是一种败德行为，政府官员由于仅考虑了私人的金钱、地位、利益而偏离了作为一个公共角色所具有的正当职责。无论是经济人假设，还是道德人假设，现实社会中的人都显得有些苍白。一个人总可能是经济人和道德人的综合体，而在一定条件下可能更偏向于一方。而在现实利益面前，似乎更偏向经济人，所以人性假设与现实总是矛盾的。在这种人性假设悖论下，腐败现象就自然地出现了。总体来说，腐败行为是代理人（政府官员）较多地体现经济人属性，忽略道德人塑造，而收受第三方（行贿者）的钱财，并为其带来较高预期收益，同时给交易的双方带来了较高的成本。

3 腐败现象的成因分析

3.1 经济人与道德人的分裂 经济人和道德人对不同利益的追求造成了二者的分裂。首先，经济人重视个人利益的追求，他从事经济活动的目的就是谋取个人利益最大化，按市场规律的要求，以较少的投入去获取尽可能大的产出。自利是经济人的最大特点。道德人正好相反，他虽然并不一概否认对自身利益的追求，但更倡导超越自身利益，表现为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等，当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发生冲突，个人利益服从社会利益，在利益追求上道德人更注重社会整体利益。其次，市场经济本身作为资源配置的一种方式，主要运用于物质利益的调节、分配，超出经济本身的范围，其基本规律就失去了意义。因此，作为市场经济关系中的经济人，其主要目的就是追求物质利益。道德人虽不抹杀对物质利益的追求，但主要侧重在精神利益的追求，表现为践行道德原则、规范，重道德修养，实现崇高道德理想等。

3.2 腐败现象的出现 “经济人”是经济学研究的逻辑出发点，理性的“经济人”都是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如消费者追求效用最大化，生产者追求利润最大化。随着经济人理论的不断发展，人们认为经济人不但存在于经济领域，在其他领域经济人仍然适用，如政治家、科学家、艺术家等都是经济人。在伦理道德领域中，公众要求政府官员充当“公仆”的角色，其目标函数是追求公众利益最大化，也就是政府官員要用道德人来要求自己，但现实中政府官员其实也是经济人。

经济学主要研究资源优化配置，微观领域由市场来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宏观领域中政府官员利用权力进行资源优化配置。在经济学中，任何资源都是稀缺的，权力同样如此。权力被政府官员所掌握，即少数人拥有权力，并且一旦离任，权力几乎会立刻消失。尽管这种权力是委托人（社会公众）赋予的，但理性的政府官员必将利用权力去谋取私利，这种行为是经济人的自觉行为，从经济人假设出发这种行为似乎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政府官员与社会公众是委托代理关系，实际上他们签定了一种契约。政府官员作为代理人，进行受贿，实际上是一种败德行为。在与公众达成协议后，由于信息不对称，协议的一方（代理人政府官员）改变了自己的行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损害了对方（委托人社会公众）的利益。从道德人的角度讲，腐败行为是不可原谅的。

可见，参与腐败的政府官员过分追求个人利益，而忽视了社会利益；过分追求物质利益，而忽视了精神追求；过分强调了个人权力，而忽略了个人义务。也就是说，在腐败官员中出现了经济人和道德人的分裂。

有受贿人就有行贿人，行贿人依然是经济人，他们依然以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为目标，他们用金钱贿赂政府官员企图用行政手段来维护既得的经济利益，就产生了寻租行为。行贿人的行为将造成社会不公平的竞争，但是为了追求最大利益，他们仍然毫无忌惮地进行着这种败德行为。可见，行贿人中也同样出现了经济人和道德人的分裂。

4 治理腐败的政策建议

4.1 受贿行为的经济模型及其对策 我们假设A表示政府官员的社会身份、地位、成就、荣誉等带给自己的效用；M1表示受贿人的正当收入；M2表示受贿人接受的金钱或物品；P表示受贿人被发现的概率，P是M2的函数。那么可以得出，未腐败的政府官员的效用函数：U=A+f（M1）；受贿人的效用函数是：U=A+f（M1）+h[M2，P（M2）]。

4.1.1 对A的改善——在经济人假设前提下，地位、荣誉等带给消费者（受贿者）的效用很快就会饱和，即给他带来固定效用或者说带来的效用变化极小。用对A的改善的方法来提高受贿者的效用，就是使受贿人从经济人转化为道德人。道德人是指“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是最高的道德境界，是道德修养的最高层次，不过，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要每个人都做圣人，一般认为，道德人的行为是在肯定个人利益的前提下，牺牲部分自己的利益，以提高他人或社会的福利。

4.1.2 函数U=h（M2，p）=h[M2，P（M2）]。对函数U求偏导，（？鄣U/？鄣M2）=（？鄣h/M2）+（？鄣h/？鄣p）/（dP/dM2）。随M2的增多，h值增大，故（？鄣h/？鄣M2）>0；h随P的增大而变小，故（？鄣h/？鄣p）<0；P随M2的增多而增大，故（dP/dM2）>0，可知，方程有解，可求出M2，这时使h达到最大。

若要减少腐败，又使受贿者的效用减少的不至于太多，政府可将M2支付给官员（事实上，并不需要那么多，因为M2变为正当收益后，P减小总效用的作用不存在了，小于M2的支付将使政府官员保持不变的效用）。其实等于提高了政府官员的收入M1，即人们常说的“高薪养廉”。科斯的企业理论指出“将高额的市场交易成本内化”决定了企业的存在和规模，如果把国家比做企业，“高薪养廉”制度正是将腐败和控制腐败的高额成本内化了。盡管对政府官员实行适当程度的高薪有助于养廉，但高薪也不应显失公平的高，否则容易引起社会敌对情绪，就不符合“高薪养廉”的本意了。

4.2 行贿行为的经济模型及其对策 我们假定M3是公众的正当收入；y是因行贿得到特权后，增加的收入；M2是行贿成本，即贿赂的金钱或物品；P是被发现的概率。那么可以得出，一般公众的效用函数：U=f（M3）；行贿者的效用函数：U=f（M3）+h（y-M2，P）。行贿人同样也是经济人，当其分析通过行贿行为可以获得更多利益的时候，它必会趋之。

若要减少行贿，就要提高f（M3），即使行贿者在不行贿时有较高的效用，这样就要提高M3。政府应该采取各种措施规范市场竞争环境，提高人民的收入水平。减少y，就要规范政府的职能，减少政府对市场的控制，实现比较彻底的市场化，减少政府权利能够配置的公共资源，尽可能地利用市场机制来配制资源，即使租金减少到最低限度。提高M2，就是“高薪养廉”，这样就使一部分行贿成本大于行贿收益的行贿者自动退出了。同样，要将行贿人从经济人转化为道德人。行贿人意识到尽管通过寻租行为使自己的收入增加，但是却造成了社会不公平。“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所有人的财富都是通过行贿行为才能得到增加，那么整个社会肯定是乌烟瘴气，没有生机和活力的。

参考文献：

[1]徐成国.浅论腐败问题的经济因素[C].全国水利系统思想政治工作及水文化研究2013年度优秀论文集，2014.

[2]杨春学.中国经济模式与腐败问题[J].经济学动态，2011（2）.

[3]冯继康，等.经济人与道德人分裂统一与逻辑启示[J].齐鲁学刊，2012（2）.

作者简介：张式恩（1979-），男，河南新乡人，河南机电高等专科学校管理工程系，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产业发展与企业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