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废墟上的永恒追寻
——莫迪亚诺和他的文学世界
2015-04-08刘曦
刘曦
(大连外国语大学 辽宁 大连 116044)
回忆废墟上的永恒追寻
——莫迪亚诺和他的文学世界
刘曦
(大连外国语大学 辽宁 大连 116044)
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特里克·莫迪亚诺有着长达近半个世纪的创作历程,著作宏富。他以简短而深邃的文字,在想象和真实之间营造出一个现实与往昔交错的世界,从而在永不停歇的回忆与追寻中展现了“人类最难以捕捉的命运”。
帕特里克·莫迪亚诺 回忆与追寻 诺贝尔文学奖 文学世界
一、引言
10月9日,2014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揭晓,瑞典文学院宣布:因其“以回忆的艺术,展现最难以捕捉的人类命运,再现了德军占领法国时期的生活世界”,授予法国作家帕特里克·莫迪亚诺(Patrick Modiano)本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并将其称为“我们时代的普鲁斯特”。毫无疑问,在此之前,人们曾对2014年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作过种种猜测:在入围名单中,日本作家村上春树是连续多年诺奖呼声最高的作家之一;捷克裔作家米兰·昆德拉的文学成就早已有目共睹;以色列作家阿摩司·奥兹国际声誉不容小觑;数次获得提名的美国作家菲利普·罗斯更是拥有众多读者并享誉世界文坛。作为当今法语世界最重要的作家之一,莫迪亚诺此次获奖自有其无可争辩的理由:他以简短而深邃的文字,难以模仿的文风,在想象和真实之间营造出一个现实与往昔交错的世界,而其对回忆和追寻的准确描绘更令人折服,给当今消费社会下处于疲软状态的文学创作以有力的激励。但尽管如此,最后的评奖结果仍使很多人始料不及,有些批评家认为莫迪亚诺一直在就同一主题重复创作、毫无新意,而美国《时代周刊》甚至发表了《为什么没有人听说过莫迪亚诺?》等类似调侃性的文章。在此我们不禁寻思,诺贝尔文学奖“理想主义倾向”这一唯一评奖标准究竟意味着什么?瑞典文学院是如何评价这位法国作家的?评委会为莫迪亚诺所撰写的简短获奖词到底如何解读?本文主要根据法国《十字报》对诺贝尔奖文学委员会秘书贺拉斯·恩道尔(Horace Engdahl)及主席佩尔·韦斯特伯格(Per Wa..stberg)的两次独家专访及一些相关资料,从莫迪亚诺的创作实践出发,结合此次瑞典文学院公布的颁奖词,尝试对莫迪亚诺文学创作的特点及其文学世界做出初步解读。
二、“理想主义倾向”的标准聚焦
众所周知,诺贝尔文学奖公开的评选标准不过是诺贝尔遗嘱中的一句话:应授给写出“具有理想主义倾向的优秀作品”的文学家,但对于“理想主义倾向”,不同时代的不同评委所做出的理解和阐释都不尽相同,有时甚至大相径庭。从早期所提倡的保守主义到上世纪20、30年代的“人道主义”、“雅俗共赏”,直至40年代后期评委会对先锋创作的青眼有加,“理想主义倾向”这一评选标准的内涵一再得以拓展。
20世纪70年代对于诺奖评选标准有了更进一步的解释,时任瑞典文学院常务秘书吉伦斯坦公开声明诺贝尔文学奖并非是“奖给这个授奖领域里最优秀者的奖金”,原因在于一方面有些作家无从进行比较,如“但丁与塞万提斯谁更好”;另一方面,囿于评委的涉猎范围、个人偏好及审美趣味,“必须否定在众多不可相比的作家中指出最优秀者的要求”。那么,诺贝尔文学奖的目的就不是选择“最优秀的——在没有统一标准的情况下无法选出最优秀的——只是优秀的,不是转瞬即逝——而是仍有生命力,有希望的,还可以从奖金中得到好处的。”[1]由此不难看出,评委会认为比起锦上添花,诺贝尔文学奖更应担起世界文学伯乐的重任,以此发掘文学上的创新者和亟需这笔奖金扶持的未来之星。
2012年,韦斯特伯格在《环球时报》的独家专访中,对“理想主义倾向”更是进行了惊人的解释,他指出:“我不认为我们还坚持这一观点。诺贝尔说的是一个方向,而我们并不是很确定如何定义这个方向,文学评选并没有具体的标准……文学奖的颁奖,是由我们这些有深厚文学阅读经验的人,挑选出认为非常杰出的作家和作品来,就这么简单。”[2]
佩尔·韦斯特伯格无疑道出了百年诺贝尔文学奖的最终谜底,抛开诺贝尔遗嘱中模糊的“理想主义倾向”,诺奖的最终话语权掌握在院士与评委会手中,他们凭借各自的阅读经验、文学素养、审美能力,挑选出他们所认为的最优秀或者优秀的作家,并主要青睐于以下几种作家:(1)文学上的先驱者和创新者;(2)不太出名但有所建树的优秀作家;(3)蜚声文坛的大作家。[3]
三、对《十字报》专访的分析
从这一评选原则出发,我们对诺贝尔文学奖的相对权威性和客观性可以有一基本了解:既无需盲目推崇、一味迎合,也不应不加分析就对这一严肃的文学奖项擅自揣测、持否定态度。就在10 月6日,诺奖揭晓前三天,在法国《十字报》记者对恩道尔的独家专访中,后者对于“理想主义倾向”及诺奖评选标准做出了自己的阐释,他指出,与现在的作家相比,以前的作者大多不以写作谋生,他们从事警察、秘书、司机或其他行业,写作对于他们来说是精神的必需品。这种生活虽然艰苦,但同时也给予作家丰富的创作源泉。但近年来,由于各种文学奖项及国家的财政支持,在世界范围内作家都面临着职业化这一大趋势,此举造成了作家与真实社会的脱节,对市场的过度追求,乃至文学创作的僵化。在谈到“理想主义倾向”时,恩道尔尤其强调对于市场的担忧,他指出文学应当体现一种“反市场”的特质,应当“受到保护,展现深邃,并且体现感情与经历”。在谈到诺奖评选标准时,恩道尔以过去两年获奖作家莫言、门罗为例,指出虽然二者来自不同国家,身处不同文化环境,但都传神地再现了各自民族、人民的生活及命运,并使读者感同身受,只有“艺术才具有如此的普世性”,诺贝尔文学奖所寻找的也正是这种“普世的力量。”[4]
在10月10日,诺奖公布次日,韦斯特伯格在《十字报》的独家专访中,就此次评选和莫迪亚诺的写作风格等方面,披露了更多的细节。据韦斯特伯格透露,评委会将莫迪亚诺称之为“法国在世作家中最杰出的一位”,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对其有过长时期的阅读、评价和讨论,并将此次评奖称之为“愉快的选择”,是一次“少有的、绝大多数票赞成”的评奖经历。关于作家的创作风格,韦斯特伯格首先强调大多数人认为“莫迪亚诺一直在写同一本书”是错误的看法。他指出,莫迪亚诺用“不确定的、具有迷惑性的回忆创造了自己的文学世界”。如果读者用心读他的书,就会发现他每一本书都存在巨大的区别。在谈及莫迪亚诺的作品时,韦斯特伯格对《地平线》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他传神地展现了“回忆的暗物质”,在主人公进行自我斗争的同时,读者也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但同时,莫迪亚诺又是一位完全可以通过当代视角阅读的作家,因为他的作品与“当下人们的自我追问有着高度共鸣”,如关于身份、遗忘、漂泊。韦斯特伯格惊叹于莫迪亚诺在他的作品中处理时间的方式,认为他的小说世界一直在“战时的巴黎和现今的世界之间游移”,并指出莫迪亚诺的“写作非常复杂,因为他总在真实中掺入虚构,使我们无法察觉。”[5]
由此可以看出,无论是恩道尔的语焉未详、欲盖弥彰,还是韦斯特伯格的进一步的分析,二者都对莫迪亚诺的此番获奖做出了瑞典文学院方面的解释:首先,在写作风格上,莫迪亚诺进行了大胆的创新和尝试。正如其作品的资深中文译者金龙格所评价,“放眼全球,都很难找到与其风格相似的作家。”[6]莫迪亚诺语言简练细腻,小说气氛悬疑神秘,情节暧昧不清,甚至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结局,他只是借助一个又一个碎片,在想象和真实之间营造出一个现实与往昔交错的世界。这些作品尽管似曾相识,却总饶有新意,通过对同一人物或事件进行罗生门般的矛盾剖析,作者将读者引向碎片式的过去。他所创作的30余部作品就像一个万花筒,每部作品都是其中的一块碎片,与其他的碎片遥相呼应,相映成趣,最终构成莫迪亚诺笔下光怪陆离的文学世界。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莫迪亚诺虽然深受马赛尔·普鲁斯特及比利时侦探小说家乔治·西默农影响,但对二者并未一味模仿,而是大胆进行创新,内化成作者独特的创作风格。
其次,莫迪亚诺的作品具有评委会所寻找的“普世力量”。他大多数的作品虽游走于德国占领法国时期及上世纪60年代,但所谈论的内核其实是对存在主义哲学的继承。回忆与寻找构成了莫迪亚诺作品的永恒母题,他一直在寻找,寻找自我,寻找身份,寻找记忆,寻找历史……从这方面来说,莫迪亚诺堪称萨特与加缪所倡导的存在主义思想的忠实门徒,他将文学与哲学嫁接起来,以简短而深邃的文字,探讨人类对于自我永恒的追求,对当下社会中人们所面对的迷失、漂泊与挣扎进行温情而沉重的拷问。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诺奖评委会的所有成员都精通法语,多年来一直选择阅读莫迪亚诺的法语原著,此举无疑更有助于体察莫迪亚诺的写作风格与特点。而从另一角度来看,即使恩道尔在颁奖词中强调作家“再现了德军占领法国时期的生活世界”,也不能因此做出“颁奖词并不全面”,甚至“莫迪亚诺创作高峰已经过去”的判断,正如韦斯特伯格所说,“如果莫迪亚诺的写作生涯有一个高点,那过去的20年都是”;而恩道尔与韦斯特伯格对于作家的《多哈·布慧德》(1997)及近期作品《地平线》(2010)的大力推崇,更是说明莫迪亚诺一直在按自己的节奏进行创作,并在叙事角度和创作手法等方面都有所改进。[7]
四、从颁奖词解读莫迪亚诺的文学世界
“以回忆的艺术,展现最难以捕捉的人类命运,再现了德军占领法国时期的生活世界”。瑞典文学院简短的颁奖词高度而准确地概括了莫迪亚诺作品的特点与成就,更是进入作家文学世界的一把钥匙。由此出发,我们可以梳理与分析莫迪亚诺的创作历程,以期得出相对客观的结论。
为了更好地理解莫迪亚诺及他的创作历程,我们也许不妨颠倒一下这句颁奖词的顺序:莫迪亚诺“以回忆的艺术,展现了德军占领法国时期的生活世界,再现最难以捕捉的人类命运”。
第一,关于“回忆的艺术”。仅仅五个字,瑞典文学院便极为贴切地概括了莫迪亚诺创作的最大特色,并将其称作“我们时代的普鲁斯特”。不过需要指出的是,虽然二位大师对于“回忆的艺术”的运用已臻化境,对“时间”都表现出特殊的敏感与偏好,但二者对于“回忆”的处理有着根本性的区别。首先,虽然莫迪亚诺的作品带有强烈的自传体色彩,但他作品的回忆,尤其对二战时期的回忆是不真实的。莫迪亚诺出生在1945年,此时二战已经结束,他并未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正如他在访谈中所说,他的写作正是“从本身并无重要意义的素材中寻找到一点魅力,通过想象使素材产生折射。”[8]相较于普鲁斯特回忆录式的自传体创作,莫迪亚诺的回忆更多的是一种文学想象。其次,莫迪亚诺创造了“碎片式回忆”的文学世界。在莫迪亚诺笔下,人物遭遇的事情总会引起他们无意识的片段式的回忆,这种往昔与现实的交融往往会引起一种错觉,即正在发生的事件曾在过去的碎片中发生,又叠加到当下的感知之中。[9]他笔下的回忆永远是碎片式的,模糊不清,充满不确定性。如果说普鲁斯特的回忆是一块完整、甜蜜、柔情的玛德莱娜小蛋糕,那么莫迪亚诺的回忆就是洒在桌子上苦涩、坚硬的黑面包屑。在他的作品中,即使现实与往昔在某一时刻相遇,即使人们揭开覆盖在“过去”上的巨大幕布的一角,也只会发现自己身处更大的迷雾之中。与普鲁斯特相比,莫迪亚诺追寻的其实是“无法追忆的似水年华”,他更加执着于采摘记忆废墟上绽放的花朵。
第二,关于“再现了德军占领法国时期的生活世界”。第二次世界大战是欧洲乃至世界历史上挥之不去的梦魇,无数平民,尤其是犹太人在这次人类浩劫中流离失所,甚至无辜丧生。莫迪亚诺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这场浩劫,但由于父母血统、职业的原因,二战的阴影依然笼罩在家庭上空,甚至对他日后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无法忽视的影响。1945年7月30日帕特里克·莫迪亚诺出生于巴黎郊区,父亲是犹太商人,但在二战时和盖世太保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母亲是比利时舞蹈演员,有资料显示也曾为德军效劳。父母如何度过德占时期,对小莫迪亚诺来说一直是个迷。在一次访谈中莫迪亚诺坦承:“我自己的童年就很像一部侦探小说。有些阶段,我周围充斥着谜一般的人物和事件。”[10]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早期作品的时代背景大多是德国占领法国时期,大部分的主人公都是犹太人。无论是《星形广场》(1968)中身为犹太人却是反犹分子的什勒米洛维奇,还是《夜巡》(1969)中既为盖世太保卖命,又为法国抵抗组织提供情报的“双料间谍”,或是《暗店街》(1978)中希望找回自我的患失忆症的私家侦探居伊·罗兰,莫迪亚诺一直在围绕着同样的主题与时期,写就了德国占领法国时期犹太人及社会底层人民的生存缩影。
第三,关于“展现最难以捕捉的人类命运”。在各种思潮风云变幻的上世纪60年代,面对自身的痛苦与迷失,在“政治的、乌托邦的或富有诗意的幻想的支配下”[8],面对父母与盖世太保之间暧昧、复杂的关系,莫迪亚诺将一切情绪、疑团诉诸笔端,他笔下的犹太人有着复杂的性格特征:他们是受害者,又往往是合谋者;他们不愿受血统的束缚与限制,但又不得不承担自己的命运;在左右为难的处境中,他们时刻徘徊在英雄与懦夫、受难者与帮凶、牺牲与苟且两条道路之间。在战争阴影下,真实的生活和想法都遥不可及,每一个普通人的命运都如时代大海中的一棵浮萍,难以捕捉。
上世纪80年代以来,莫迪亚诺创作的题材和方式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关照占领年代,除了“追寻”这一主题,作家更执着于揭示人类的渺小和命运的荒诞,《青春狂想曲》(1981)、《往事如烟》(1985)和《青春咖啡馆》(2007)都显示了作者的创作倾向。莫迪亚诺自己也曾经说过:“这(他构造的故事)也许会发生在无根的人们身上。一些事业不顺利,被环境、家庭、学业所困扰的人。这是我曾经体验到的不确定性的时期。”[8]对世界而言,这些处于无根状态的漂泊者只是一张曾经出现但又转瞬即逝的面孔,一个曾经出现过但又没留下痕迹的影子,就如海滩上转瞬即逝的脚印一般。面对命运的荒诞,他发现很难从他人的记忆中将自己完整的还原出来,人们所记住的,只是关于自身的支离片段。同时,每个人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具体,本质上,我们都是停留在一段时间上、一个环境里的某些痕迹的综合,这些痕迹可以分辨,可以审视,却又倏尔消失不见,就像他在《暗店街》中所说:“我们在沙子上的脚印,只能保留几秒钟。”[11]然而即便如此,无论是莫迪亚诺自己还是他作品中的人物,一直在回忆的碎片中追寻,因为相比结果,他们更重视追寻的过程。他们正如加缪笔下的西绪福斯,即使意识到命运的荒谬,也一直在无休止的追寻中默默地反抗人的异化。
五、结语
无论是《星形广场》、《环城大道》还是《暗店街》,亦或《地平线》、《往事如烟》还是《青春咖啡馆》,无论是笼罩在法西斯阴影下的二战时期,还是迷茫、狂热的战后60年代,莫迪亚诺一直在以他独特的回忆方式,使梦幻的想象与存在的真实在简练的语言中交织,面对命运的荒诞,在回忆的废墟上永不停止的寻找自我、寻找过去、寻找遗忘。正如作家在采访中所言:“每个人物都在寻找出口,都想找到最终的一个安定点,就像我们身处一个不稳定的和令人逃避的现实中,时刻感到威胁的存在,这种威胁感是在物的现实和人的现实中交替产生的:然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安全出口是不可能存在的。”[8]这些问题或许构成莫迪亚诺的创作动机,并通过描写书中各种人物的命运表现出来,但他却从未给出明确的答案。然而读者发现,他的近作《地平线》结尾比以往的朦胧多了一份希望,主人公博斯曼斯找到了他执着寻找的旧情人,不再被过去所捆绑,正像书中主人公所言:“走到人生的一个十字路口,或者不如说是一个边界,他在那里可以冲向未来。他脑子里第一次想到‘未来’这个词,以及另一个词:地平线。那些晚上,这个街区的条条街道上空无一人,十分安静,这是一条条逃逸线,全都通向未来和地平线。”[12]也许诺贝尔文学奖正是一个契机,将我们引向莫迪亚诺亦真亦幻的文学世界,在那里,我们将和作家一起继续这场对人性和命运的追寻,一起去眺望未来的地平线。
[1][瑞]谢尔·埃斯普马克.李之义译.诺贝尔文学奖内幕[M].漓江出版社,1996:36-40.
[2]姜丰,朱又可.诺奖文学委员会主席回应质疑:我们的奖不是颁给国家[N].南方周末,2012-12-14.
[3]王宁.20世纪西方文学比较研究[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397-403。
[4]Engdahl,Horace.Recueilli par Sabine Audrerie.“Un prix Nobel doit porter la force de l’universel”[N].La Croix,06 Octobre,2014.
[5]Per Wa..stberg:recueilli par Sabine Audrerie,“Modiano prix Nobel,le choix de la joie”[N].La Coix,10 Oct.2014.
[6]柏琳.“诺奖”迟早都是莫迪亚诺的[N].新京报,2014年10月10日。
[7]朱又可,喻冬宇.“哪个作家是全球文学精英,绝不是秘密”:诺贝尔奖文学评委会主席、诺贝尔奖文学委员会秘书同题问答》[N].南方周末,2014-10-16.
[8]Liban,Laurence.“Modiano,entretien avec Laurence Liban”[N].L'Express,1 Oct.2003.
[9]Nettelbeck,Colin,Huston,Penelope A.Patrick Modiano:pièces d’identité[M].Paris:Lettres modernes,1986:46-58.
[10]Modiano,Patrick.“Celui qui écrit a besoin que subsiste une certaine opacité”[M].Télérama,2 Oct.2014.
[11][法]莫迪亚诺.李玉民译.暗店街[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48.
[12][法]莫迪亚诺.徐和谨译.地平线[M].海译文出版社,2012:160.
I109.4
A
1007-9106(2015)11-0109-04
* 本文为2012年度大连外国语大学科研基金立项青年项目“清末民初法国侦探小说在中国的译介与接受研究(1898-1918)”。
刘曦(1984—),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生,大连外国语大学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法国文学、翻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