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的经济生态学解释与现实启示
2015-03-30饶育蕾
许 捷,饶育蕾
(中南大学商学院,长沙410114)
“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的经济生态学解释与现实启示
许 捷,饶育蕾
(中南大学商学院,长沙410114)
哈曼·克里斯通过对“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的辨析,提出“马克思的规律应叫作‘利润率趋向下降和它的抵消趋势的规律’”。抵消机制不仅有危机“重启”,还有代谢竞争、经济转型等等,从而存在由此抵消规律的可能,既有解释未探讨该问题。经济系统等耗散结构存在饱和效应现象,经济系统的负载能力随技术进步而增长,但增速总体慢于资本积累增长,从而负载能力约束必然呈现,并表现为“价值社会实现”问题,该状况超过临界会发生自组织临界,灾变即经济危机;负载能力约束下经济增长的动态递减报酬特征,就是“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的经济生态学表达,抵消机制不能消除负载能力约束。经济增长最终靠负载能力增长,经济实践需认清负载能力约束情况并具体应对,这对适应经济新常态有重要启示。
“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抵消机制;饱和效应;饱和负载规模;自组织临界灾变
“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是马克思经济危机理论的重要支柱,也是最有争议的内容。哈曼·克里斯(Harman Chris)认为,这一规律仍在发挥作用,只是表现出特殊形态,“马克思的规律应叫作‘利润率趋向下降和它的抵消趋势的规律’”,从而资本主义危机被延长,进入长期萧条和慢性死亡阶段。[1]由此引出一个新问题,危机之外的那些抵消机制,是否可能较彻底地抵消规律作用,从而摆脱周期性危机与慢性死亡。解答这个问题,对深入理解马克思经济危机理论、认识现实经济问题和指导经济实践都有重要意义。然而该问题超越了“资本有机构成”提高等争议本身,传统分析框架较难提供有效解释。孟捷认为,未来经济学应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和演化经济学的某种创造性综合。[2]许捷、饶育蕾从经济生态学视角,揭示产权制度的代谢机制要求并提出“劳动股权”这一“重建个人所有制”实现形式。[3]本文沿袭经济生态学理路,尝试对“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及其抵消机制给出一些新诠释,力图由此解答上面所述问题并整合有关理论逻辑。
一、“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既有解释的局限性分析
马克思对“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的解释非常简明:资本家通过提高工人生产率来增进自身竞争力,生产资料投资(不变资本C)的增长总体必将快于对劳动力投资(可变资本V,利润的源泉)的增长即“资本有机构成”趋向提高,从而对利润与投资的比率(利润率)产生一个向下的压力;更高生产率利于个别资本家获取超额利润,却使经济作为整体生产单位商品所需的平均劳动量即“社会必要劳动”下降,这种劳动量决定最终价格。哈曼·克里斯将主要的反驳观点概括为三类,即采取“资本密集”而非“劳动密集”无必然性、可增加“剥削率”以及所谓“置盐定理”。如果不考虑经济系统本身的发展,哈曼·克里斯的批判基本成立:生产率提高必然与伴“资本有机构成”提高,“劳动密集”不代表这种历史性趋向;“剥削率”增长总有其限度,资本积累却不断攀涨;“置盐定理”描述的生产资料价格下降是下一轮再生产的情况,就本轮生产而言仍是“资本家没有充足的利润率去弥补他们的投资”,如此不可逆循环。[1]但如果考虑经济系统的发展,仅有以上解释则未必充分,这与规律的呈现形式及其抵消机制的作用机理直接关联,并主要体现在三个层面。
第一,利润源泉下降的逻辑仅是规律的抽象描述,规律的现实呈现则依托于“社会必要劳动”下降并转化为商品价格下降,但代谢竞争引致的抵消机制抑制这个过程。马克思的论证中假设同一个部门不同企业是同质的,这一点类似于代表者模型。孟捷、冯金华最近基于暗默知识在工业生产中的大量存在,分析了部门内企业以各自产品性价比为前提的市场份额竞争即代谢竞争,从而提出“第二种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概念,由此解释企业间利润实现能力的相对持久的差异。[4]无论是由于技术创新、传承暗默知识还是一些自然性、制度性因素等等,部分企业更具竞争优势,不仅体现在利润实现能力上,相对持久的差异更是获得更大市场份额即生存空间的关键。一些弱势企业,可能在竞争中被代谢淘汰,或部分资本被闲置。这样,价格下降的问题就转化为资本间的生存空间竞争,导致的是对落后资本的代谢淘汰,而生存下来的资本就可能未必利润下降。马克思的资本积累理论,讨论的其实就是这个过程,但他更强调平均“社会必要劳动”的下降而未注意差异的相对持久存在,也就未过多考虑这种日常性代谢的“出清”。假若这种代谢竞争“出清”足够强劲,那么经济系统就存在内生的危机抑制机制,就有可能由此抵消危机的必然性。更重要的是,代谢是一种经常性存在,是任何“活”的复杂系统都存在的现象,不能将此归因于制度缺陷。
第二,代谢竞争不仅发生在部门内而且存在于产业之间,这也正是经济系统产业结构变迁与技术进步的实际过程,在不断“出清”落后资本的同时,又拓展出新的发展空间。正如陈平的代谢增长论揭示的,在技术进步的新陈代谢过程中,技术小波推进总量增长,新技术带来新的增长空间。[5]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资本有机构成”提高导致过剩资本与过剩劳动力并存,没有理由认为,资本会循此模式固守于既有领域,而不是积极地去探索开创新的发展空间。如果这种新空间能够被不断地发掘,那么过剩部分就有了被吸纳的空间,从而解决斯威齐的“剩余吸纳”难题。也就是说,存在新增的资本差异化生存的空间,只要这种空间总能及时地涌现,则“价值社会实现”问题即市场规模制约或需求不足问题等等,总体上也可能不再成为制约——因为转入新领域的新增投资及其派生的需求会弥补相应缺口,萨伊定律有了成立的可能。这当然不是事实,但必须给出相应理论解释。
第三,当代经济中服务业蓬勃发展的经济转型,直接冲击“资本有机构成”趋向提高的逻辑。马克思认为,生产性劳动是通过扩大生产来创造剩余价值的劳动,而非生产性劳动不是扩大生产,只是简单的分配、保护或浪费已有产出。但马克思并不是从物质生产和服务的角度来划分生产与非生产劳动的,某些活动从概念角度看是“服务”,却可以为世界增加真正的财富——不仅包括直接的生产性服务如运输,能提高人们生活水准并产生资本利润的领域如电影制作,也都是生产性的。随着劳动生产率提升,物质生产领域所需劳动力趋降,这就必须解决富余劳动力问题,否则消费能力萎缩会倒逼出生产过剩问题。从另一角度也可以说,正是由于物质生产领域的生产率提升,从而释放出大量劳动力,由此为丰富和提高人们生活品质提供了可能,从而推进劳动力再生产质量的提升和人类生存方式的发展。在此背景下服务业崛起并强势发展,无论从经济总量占比还是从就业占比看,一些发达经济体的第三产业都已占据主体(造成产业空心化则过犹不及),这实际上代表着经济系统本身的一种历史性发展趋向。就这样,经济转型改变着资本的运用方式——服务业总体上无疑更具“劳动密集”特征,虽然要进行一定的固定资产投资并往往需要相应基础设施的支撑,但在此基础上的运营主要是变动可变资本(V,亦即人力资本)而非不变资本(C),人力资本往往成为投资增量主要构成。从经济系统整体看,这种转型实质是系统的一种适应性调整或进化变迁,由此内生了一种对“资本有机构成”趋向提高的反向作用或适应机制,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规律的传统解释逻辑。
二、经济系统的饱和效应约束及其对“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的解释
社会经济系统、生态系统等等耗散结构普遍存在饱和效应①现象,所谓马尔萨斯经济停滞就属这种情况。经济学传统上广泛使用要素概念,如劳动、资本、土地、科技、制度等等。从系统和生态学角度看,各要素的性质、地位和作用存在很大差别。例如土地要素的规模就是个定量而非变量,从更宏大的眼光看,整个自然资源都应视为定量——人类依存的自然世界是客观的,人类对自然的有限改变、某些资源的耗损枯竭、诸多生态问题等,本质上都是这个巨系统内的复杂运动的构成部分——适者可生存、越过临界便突变或灾变——这种约束永远存在。经济系统的负载能力,是指一定历史条件下人们依托自然资源可获得的可持续生存的最大负载量。这就涉及人对自然资源的利用能力,即以科学技术为核心内容的生产力概念;科技越发达、生产力越发展,则利用能力越大,潜在负载空间相应越大。大多经济增长理论未充分考虑或体现饱和效应约束,主要是认为技术进步会自动放大负载能力,从而在对后马尔萨斯增长的讨论中实质上取消了该约束条件。然而,问题并没有这么简单,现实的生态问题及其影响就说明了这点,周期性经济危机也是证明。其实负载能力约束是一种必然存在,这主要与技术的类型、变迁特征等方面有关,并涉及相关制度问题。
技术进步带来负载能力增长,主要是指人对自然利用能力的本质性提升,如工业革命等。当然会有过程性改进的技术提升,但这属于潜在负载能力的实现而非负载能力本身的增长。对此可借用莫基尔(Mokyr)的宏观发明和微观发明概念来说明。[6]宏观发明是没有先例的根本性新见解与主要技术变革,类似生物学的新物种出现,是长期增长与结构变化背后的核心力量,决定负载能力的潜在水平;微观发明是前者基础上的改进和提高,如更高质量和成本节约等,但没有改变前者的核心内容,仅属潜在负载能力的实现过程。微观发明往往是社会经济驱动的有意识提高或探寻结果,其变迁像拉马克过程;宏观发明却不是一些动机的必然反应,更像来自于灵感和运气,当然也不是纯粹的偶然结果,而类似演化经济学的“新奇的涌现”——在偶然中有必然性,在越大的范围和时空跨度上这种必然性表现得越显著。可见,传统上往往强调对私人创新的激励与保护,其实仅适用于微观发明范畴。卡罗(Galor)的统一增长理论认为,技术进步速率与人力资本积累水平总体正相关。[7][8]这在理论上是成立的,人力资本规模越大、普遍教育水平越高、知识越广泛共享,就越利于宏观发明涌现。然而,“资本的统治”是以财富或资本积累为经济目的,劳动成为手段和必要成本,这就决定了宏观发明或N增长的源泉——人力资本积累的增速总体上必然低于资本积累的增速,托马斯·皮凯蒂(Thomas Piketty)为此提供了坚实的经验证据[9]。此外,技术变迁有其客观性过程,陈平的代谢增长论指出技术进步的质变和间断性问题,主要就体现在宏观发明范畴。[5]上述因素综合作用,共同决定了负载能力增长或新空间涌现的节奏总体上会滞后于资本积累增速,从而必然对经济增长产生一种动态的约束,不能简单地用技术进步自动放大负载能力的逻辑而否定或忽略负载能力约束。
马克思的“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与经济系统的饱和效应约束问题,实质上是一体两面关系或说同一规律性的不同表达形式。许捷、饶育蕾认为,经济系统、生态系统等耗散结构系统发生饱和效应时,就必须保持积累与耗散之间的动态匹配,②否则超过临界会发生突变或以自组织临界③灾变等形式来强制耗散,经济危机就是经济系统的一种自组织临界灾变。[3]资本追求利润即自身增殖的本性,决定资本家占有的剩余价值必然主要用于积累,从而产生斯威齐的消费不足问题。若存在足够负载能力空间,即使消费不足,也可能实现凯恩斯总供求均衡,因为资本积累形成的储蓄④可以转化为投资。如果总需求持续不足,那么,必定是经济系统出现饱和效应现象,受负载能力约束而缺少足够的有效投资机会或空间,从而储蓄不能充分转化为投资,否则逐利的资本必会去寻求。而之所以呈现负载能力约束,又是由于资本片面追求利润,导致资本积累增速快于负载能力增速。考虑负载能力约束的经济增长问题,在生态学中就是有限资源环境下的种群增长问题,都可以用逻辑斯蒂方程加以表达。逻辑斯蒂模型的连续时间微分方程的解构成S形曲线,其动态规模经济特征随时间变化:成长期即状态变量处在(0,N/2)的阶段为动态递增报酬,成熟期即状态变量处在(N/ 2,N)的阶段为动态递减报酬。这种动态规模经济特征,类似的静态表达是规模收益递增、边际递减规律等等。[5]饱和效应约束在(N/2,N)阶段才真正呈现,由此导致动态递减报酬特征,对于经济系统,该动态特征也就是利润率(资本增长水平)趋向下降的规律。该情况也可用“宏观资本有机构成”提高来解释,从整体上看,即使经济系统存在经济转型、人力资本提高等等适应性变迁,但“资本的统治”的经济制度决定了“宏观资本有机构成”的基本格局——经济系统总体上不变资本积累过度而可变资本相对不足,这种趋势长期存在,从而决定了利润率向下的压力必然存在。
这种“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本质是经济系统对资本过度积累的一种内生抑制机制,其本身是引致经济增速下降,从而让财富或资本积累速度下降至与负载能力变动情况相适应。由于技术变迁尤其宏观发明的间断性,决定负载能力增长在一些阶段会近乎停滞,也就决定了相应的经济萧条。然而,资本的逐利本性决定,现实的经济运行不会接受这种客观性约束,而是竭力改变这种格局。面对负载能力约束,刺激经济增长需提高消费,但大众虽有潜在消费需求却受制于收入不足,于是以信用刺激消费即消费主义应运而生。债务终归要偿还,而经济制度决定劳动者大众不具备相应偿债能力,寅吃卯粮最终只会加剧问题,让经济萧条变成由债务问题引致的更为动荡的剧烈灾变,暴发经济或金融危机。信用刺激供给端也相似,信用扩张、杠杆率系统性攀涨有暂时“扩容”效果,但负载能力约束仍在,且支付链条更趋脆弱,过度运用最终会引致危机。凯恩斯主义的货币政策是隔靴搔痒,财政政策会产生挤出效应,必然造成滞胀。供给学派等新自由主义政策是饮鸩止渴,减税等激励仅初期有昙花一现效果却会带来更大麻烦。这些财政政策手段都不过是将需求不足缺口转化成财政赤字压力,长期发展会导致财政危机,改变的仅是灾变形式。况且,每次危机都是对资本的一次大淘汰或“出清”,从而腾出负载能力空间,为经济复苏提供条件,但对危机的干预往往又会抑制“出清”效果。这样,规律及抵消机制、干预等等复杂交混,从而衍生出周期性危机、长短期萧条等等经济现象,实际的利润率也表现出多种动态,因此经验描述有可能结论各异[1][9],但规律本身一直是客观存在并发挥作用。
综上可见,“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或经济系统的饱和效应问题,是“资本的统治”不可克服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N约束会逐步凸显,刺激手段虽可能带来暂时增长却会引致经济危机。
三、“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新内涵对当前经济实践的启示
本文从经济生态学视角解释的“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揭示了规律背后的深层本质——复杂系统普遍存在的负载能力约束问题与自组织临界灾变机理,并由此在一定程度上整合了经济危机理论的主要当代观点⑤。该规律解释更具普适性,不仅含融代谢竞争、经济转型等等抵消机制范畴,即使政治经济制度发生根本变迁,经济系统的饱和效应约束也客观存在。在经济实践中,认清自身的负载能力约束情况并具体应对是成功关键。
当前我国的负载能力约束情况较为复杂:一方面潜在负载能力空间仍然很大,即使一些方面赶超西方,内部不平衡和滞后领域都意味着巨大负载能力空间,但有待转化成现实的负载能力;另一方面贫富分化问题比较严重,消费能力相对不足,加之国际经济复苏低迷等等原因,导致第二类负载能力约束已达较高水平。在此情况下,适当调低经济增速利于抑制系统趋向自组织临界,“以时间换空间”,为拓展新增长空间和解决各种结构性、制度性问题等等赢得周旋余地,这便是我国的经济新常态。基于规律新内涵的启示,就此提几点参考性建议:第一,将发展经济系统本身即负载能力增长作为经济工作的中心任务,经济政策、发展方式和评判标准等等相应改进,主要据此制定经济实践的行动方案。第二,保持较高投资增长水平,较长时期这仍是经济增长的支柱。加大基础设施、公共产品、战略性新兴领域等等方面的投资,用好后发地区和领域潜在空间;同时要有必要的定力,必须确保信用链条不出现系统性断裂,但不能因一些经济指标暂时不理想就祭起信用扩张之类“救急”手段,尤其是一些已存在或可能产生泡沫的领域。第三,从源头上培育消费能力和负载能力增长潜力。高度重视贫富分化问题,既改革收入分配政策,更切实巩固公有经济的主体地位和体现利益共享性质,积极发展“劳动股权”等新型公有制实现形式,并加大对食利阶层和畸高收入的税收调节力度;降低劳动力再生产成本,加强和扩大公共服务供给,民生工程不仅要保基本底线,更要考虑有利于形成广大中产阶层;改革科教体制,宏观发明范畴不能太依赖市场,教育更要回归社会本性。第四,优化经济系统的功能结构,提升对潜在负载能力空间的利用水平。巩固实体经济,加强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加快产业升级,淘汰落后产能,但对过剩产能概念应谨慎,需做长期研判并考虑国际转移可能;鼓励有关产业和资本向相对落后区域迁移,探索城乡产业升级多元路径。第五,巩固经济主权,积极建构国际经贸与金融新秩序,但金融改革要有序可控,资本项目开放问题要谨慎,防止形成可能导致虚拟经济过度膨胀的机制,防范国际投机资本冲击甚至掠夺。总之,我国在较长时期保持较高经济增长是完全可能的,但要以西方经验为鉴,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来系统应对。
注 释
①饱和效应是现实世界广泛存在的一种现象,也是自然科学的常用概念,是指某种注入引致的增长达到一定程度后不再随注入增加而继续增长。
②马克思再生产理论中两大部类的关系,其实也表达了资本积累(第Ⅰ部类产出的用途)和消费耗散(第Ⅱ部类产出的用途)的协调问题。前苏联模式过于偏重第Ⅰ部类导致第Ⅱ部类发展滞后,出现短缺经济表象,实质就是资本积累过度,即沉积于第Ⅰ部类的过剩产能;最终导致经济系统发生相变——走向僵化锁死状态,不灾变的原因是由于没有债务偿付危机的制度基础,故只呈现为一种结构性扭曲而锁死,与长期萧条类似。
③贝克(Bak)的自组织临界(SOC)理论揭示,由大量相互作用成分组成的系统会自然地向SOC态发展,如果任由此趋势发展,当达到SOC态时,即使小的干扰事件也可引起系统发生一系列灾变(如雪崩等)。
④张晨、冯志轩提出“无储蓄原则”,认为工人“不可能拥有个人或家庭的系统性储蓄”,其进行储蓄本质上只是劳动力再生产与生命周期中的一种跨期调配,终将用于未来医疗、子女教育、养老等消耗。一般家庭资产基本也是消费性的,从经济循环看只是财富的耗散而非积累;故真正的储蓄由资本积累形成。
⑤马克思经济危机理论的当代发展或解读,主要有比例失调论、消费不足论、财政危机论、经济长波论、资本有机构成提高论等等。经济长波论的核心是技术变迁问题,该内容和消费不足论、财政危机论、资本有机构成等,在对N约束引致危机的讨论中都已直接论及并包容。至于比例失调论,只能是指再生产理论中两大部类的失衡,而一般的经济结构问题不是危机成因;经济危机是自组织临界灾变即微小扰动也可能引起的系统性崩溃,一般的结构失调会影响经济效率,但无导致系统性崩溃或僵化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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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洪昌
F061.3
A
1005-2674(2015)08-045-05
2015-05-27
定稿日期:2015-07-14
许捷(1972-),男,湖南张家界人,中南大学商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研究;饶育蕾(1964-),女,重庆人,中南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演化经济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