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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古而及今——伪满洲国的历史小说再检证

2015-03-29冈田英树著牛耕耘译

关键词:香妃伪满洲国林则徐

冈田英树著,牛耕耘译

(1.日本立命馆大学 文学部, 日本 京都; 2.日本首都大学东京大学院 人文科学研究科, 日本 东京)



文学研究

论古而及今
——伪满洲国的历史小说再检证

冈田英树1著,牛耕耘2译

(1.日本立命馆大学 文学部, 日本 京都; 2.日本首都大学东京大学院 人文科学研究科, 日本 东京)

摘要:在伪满洲国的文学研究中,即使有关于个别作家及作品的论述,把历史小说作为一个种类进行论述并不多见。但是在拥有悠久历史文化积蓄的中国,以这种丰富的历史典故为题材的文学作品对于五四以后的新文学也是有力的表现方法。尤其是在严厉的言论统治、不能自由表达的伪满洲国,是有效的欺骗敌人的表达手段。作家们以历史上有名人物及故事为题材,描写异民族支配下的中国人民的苦恼及悲哀。在伪满洲国,历史小说是值得重视的文学题材。

关键词:伪满洲国;历史小说;《香妃》;《竹林》;《林则徐》;《在牧场上》

绪论

在本时期内以历史题材作诗、写小说的现象比较普遍,成为沦陷后期东北文学的一个突出特点。其原因主要是在日伪的血腥镇压下,人人小心,很怕触及现实,违反时政,遭到灭顶之灾。……

连爵青、古丁之类的宠幸儿,在日寇的淫威下,也时常有朝不保夕之感,在古代人物生活中去寻找写作素材,逃避现实。一时,历史小说风行,如爵青的《长安城的忧郁》,古丁的《竹林》,刘汉的《林则徐》,未名的《易妻记》大量出现。

这是1985年2月发表的铁峰《沦陷时期的东北文学》[1](P.361)论文中的一节。引出这样的陈年旧账或许是个问题,此外,在80年代,像铁峰这样草率的论文横行,成为东北沦陷期文学再评价的大障碍。顶着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头衔发表的铁峰的论文影响莫大,使经历过伪满时期的老作家们动摇,我知道他们之间“现在不要反驳,要探究这种发言的背景”的指示被秘密传播着。另外,铁峰对研究者黄万华、冯为群提出异议,展开激烈论争的事情被广为所知。

这个时期的我40多岁,血气方刚,因此介入铁、黄论争,展开对铁峰批判的阵势[2],对出版不久的《东北现代文学史》[3]硬直的理论提出异议。[4]迎来古稀,现在还重提这个旧账虽然犹豫不决,但是诚如铁峰所言,历史小说在伪满文学数量上占有一定的地位。但是这些作品当然不能因为他的“逃避现实”的评价而舍弃,我认为正是自由描写不被允许的情况下,历史小说发挥了作为把作者隐藏的信息向读者传送的有效手段的机能。我将一边分析铁峰指名批判的历史小说,同时思考伪满时期历史小说的意义。

一、批判作品的再检证

(一)《香妃》——保持贞节的王妃

首先是铁峰指出的爵青的《长安城的忧郁》,这篇作品刊登在《麒麟》上。[5]

这是来到长安科举失败过着失意生活的穷学生陆颙的恋爱故事。他对洛阳楼的妓女杜六娘一见钟情,约定带她回故乡江南,但是连赎身的钱都没有。这时,从越南来的一行人来到他身边,提出如果喝下某种秘药吐出肚中奇虫的话,就给他很多财宝。接受提议,听从这个奇妙的要求,服下秘药之后果然出现了奇虫。并且去到东海海岸,把奇虫煮了之后从海中不断冒出童子、美女、老人给他送来大量的珍珠。那个蛮族的长老吞下一粒珍珠之后,海水一分为二,通往龙宫的道路打通了,也能取得那里的财宝。这样一来,陆颙变成了大财主,虽然急忙赶到杜六娘身边,杜六娘却因为陆颙的迟迟不来而患病身亡。

显然可以认为这是将明代的通俗小说李甲与杜十娘的悲恋置换成唐代改编而成的小说。与其说是恋爱小说,不如说是用志怪故事点缀的传奇小说。爵青把它收入短篇小说集《归乡》[6]时改题为《长安幻谭》。享受虚构的世界,被批判为“逃避现实”也是可能的。

倘若论及爵青的历史小说,不得不提及作品《香妃》。[7]这是取材于乾隆时代的美女香妃的传说。新疆维吾尔地区,回族的首长和卓在与清军的战斗中战败而亡,王妃香妃被虏,乾隆帝在紫禁城的西苑建造伊斯兰宫殿迎接王妃,为博得她的欢心而想尽方法,她依然不为心动。

小说描写香妃回忆伊犁城的幸福生活和丈夫和卓的英姿,及严格遵守伊斯兰教戒律的日常生活。香妃拒绝乾隆帝的一切诱惑,坚守贞节:

是的,这东邦的伟大的帝王,的确是当代唯一无二的权势,可是虏得自己的身子,却虏不得自己的美貌和爱情。玉孜巴什的女儿的美貌和爱情,是永远该属于她的和卓的。[7](P.35)

成为异国之囚的香妃心里萦绕的亡国之哀和身处其中也不变节的她的生活方式,理应成为在日本铁蹄下生活的伪满洲国人们的慰藉,引起共鸣而被接受。

(二)《竹林》——不向新王朝谄媚的硬骨汉

杂志《麒麟》打着“史材小说”的旗号,集中刊载数篇作品。与上篇爵青的《长安城的忧郁》同样,古丁《竹林》也是其中一例。[8]

这是取材于三世纪的三国时代,从魏到晋的交替时期,对老庄思想怀有共鸣,沉迷于饮酒与清谈的“竹林七贤”的历史小说。阮籍、嵇康、山涛、刘伶、阮咸、向秀、王戎七人均出现在作品中,但是我认为作者的意图是在于凸显嵇康的生活方式。乍一看会认为作品中加入了七贤的有名的轶闻,但是作者留下了这样一节:

竹林的名士,已经这样相聚了七八年;但是,最近显然有些自我分裂了,有的想要成仙,有的想要升官,有的想要发财,有的想要鬼混。[8](P.129)

紧接上述描写,作者这样刻画嵇康的苦恼:

嵇康,这个硬骨汉,陷入了极大的混乱里。最近脱稿了《养生论》,却依然解消不了内心的苦闷。

他忽然觉得竹林的名士,也都是虚伪和诡诈,都淹没了人类的本性,他完全陷入了极大的孤独里,也不想当官,也不想发财,最近是连文思似乎也枯竭了。镇日闷在家里,也不弹琴,也不打铁,仿佛一个痴人似地终日不语。[8](P.129)

虽然都是竹林名士处境却不同。事实上,山涛和王戎升至晋的高官。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嵇康独守清高,不去做官,为他担心的山涛把“散骑常侍”的职位介绍给他时,怒送“绝交信”。作者古丁一边描写被世人所知的七贤超越世俗的奇特行为,一边试图向读者传达身为魏的遗老的嵇康励节守志的生活方式。从把嵇康露出膀子打铁,对登门拜访的钟会将军冷淡相待招致怨恨的轶事置于开头,以因钟会的谗言而蒙冤,弹着七弦琴奔赴刑场的嵇康的身姿拉下帷幕的作品结构来看一目了然吧。

古丁多处引用史书上记载的叙述来构成这篇作品,其中之一为引用刘伶的《酒德颂》——小说中戏谑为《酒徒颂》(赞美醉酒的歌)。对比《文选》(47卷)的原文,发现“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的对仗被篡改成“八荒为扁牖”。我把它的寓意作如下解说。作为“大东亚共荣圈”建设的口号被广为宣传的“八纮一宇”——使世界成为一家——是田中智学根据《日本书纪》造出的词语,对于刘伶来说,这个“宇”不过是他的“裈衣”而付之一笑的地方是我的结论。[9]这正是出自博识的古丁之手的作品。此外,还可能有更隐秘的意思隐藏在别处。

这里将介绍当时的作家怎样评价这样的历史小说(故事)。[10]作者辛嘉是初期的艺文志同人、爵青和古丁的友人,这个时期已离开伪满,回到了故乡北京。

爵青君写历史故事是一个新的尝试。即在满洲全体文学活动上也是个新的试验。只有去年古丁君写一篇《竹林》,以外还被写过一两篇别的。就爵青君的《香妃》来论,这种历史故事,也许只能成为今日的我们的一种安慰和教训,促不起什么积极的人生欲念,但值得注意的是这尝试满洲的作家们处于今日文学的苦闷时代,毫不气馁,死抱住文学拼命地在向各方面找寻出路。《香妃》和《竹林》便都是这尝试的表现,并且作为文学是很成功了的。[10](PP.187,188)

辛嘉在“文学的苦闷时代”中也承认历史小说是一种有力的文学体裁。

(三)《林则徐》——火烧鸦片的义举

和中国交易的英国经常大量购买茶、陶瓷器、绢织品,为了消除每年发生的庞大的贸易逆差,从殖民地印度运来鸦片秘密出口从而试图保持平衡。时断时续的禁烟令也没有效果,中国民众饱受鸦片中毒的苦。被任命为禁烟钦差大臣的林则徐于1839年进入广东,命令英国商会及驻中国贸易监督官艾略特,没收所有储备的鸦片,混着海水石灰焚烧了。描写林则徐充满骨气行为的是刘汉的《林则徐》。[11]虽然是成为翌年正式爆发的鸦片战争导火线的事件,英明果断的林则徐作为民族英雄,直到现在还铭刻在人们心中。

这是把亚洲从欧美的桎梏和掠夺中解放出来之“大东亚精神”具体化、归类于赞美大东亚战争的作品。但是在伪满,与“政府”消灭鸦片的口号相反,鸦片作为关东军的秘密资金来源被偷偷贩卖的事情广为人知。必须认识到,在伪满,问题不是英国的鸦片,而是日本的鸦片。中国作家描述腐蚀身体、使民族衰弱、国家灭亡的鸦片的毒害时,必须要知道其背后联想的是日本人的身影。*伪满的文学作品中,我在论述古丁的《山海外经》时也指出,以鸦片的毒害为主题批判日本的手法作为一种惯用的手段被使用。请参照《续伪满洲国文学》,研文出版,2013年,第57页。

以下的引用是回答林则徐提问的村民的言词。

这些村民安分守己地平稳地过着老百姓的生活。但是:

现在,自西洋鬼子把这毒东西弄了来,没有知识的蠢东西,都上了他们的大当,明知是害,因为已经入瘾,便不顾羞耻的吸起来,说起来真会令人伤心,一般年轻的妇女也染上了那玩艺,淫盗的勾当,到处都有,钦差大人,您瞧!水田里,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诚心诚意的有人把心和身子全交给工作上了,我们的村子里,竟有几家拿开设烟馆当作了专门职业,最出奇的还有两家妇女在屋内把烟烧好,烟枪从纸糊的窗户伸出去,过路的轿夫只消扔进去几钱碎银子便可吸一口……[11](P.63)

这里的毛唐(西洋鬼子)必须要置换成“日本鬼子”。刘汉应该不是在描写清朝的村子,而是作为伪满的农村的状况来描写的。

关于未名的《易妻记》,已经判明是刊登在杂志《爱路》(1942年)上,非常遗憾我没有搜集到。

二、历史小说的杰作

(一)《在牧场上》——不能只守大节

我曾经被作家李季疯悲壮的人生及历史小说《在牧场上》[12]感动,以《放牧地にて》[13]为题翻译过。

这是以纪元前一世纪,被汉武帝派到匈奴,卷入当地的内讧被俘的苏武为题材的历史小说。苏武是再三拒绝归顺的劝说,在北海(贝加尔湖)一带被迫牧羊,为汉王朝守节19年的历史人物,与生活在同时代,和匈奴作战中战败成为其家臣的悲遇的武将李陵一样是中国的有名人物。

李季疯把苏武选作小说素材的缘由很明确。把被异民族俘虏,即使过着不可言状的穷苦生活也不对汉变节的生活方式放在伪满描述这点可以轻易推测出来。

作品中苏武吟咏的诗中,有以下一节:

苏武留胡节不辱;

雪地又冰天,穷苦十九年。

渴饮雪,饥吞氊,牧羊北海边。

历经难中难,心如铁石艰。

(中略)

任海枯石烂,大节定不少亏;

能教匈奴惊心碎胆共服汉德威。[12](P.48)

可以解读为虽然处于日本支配下,我们中华民族也不丧失自豪,对中华民族不变节的宣言。如果这篇小说到此结束的话,就会与前章检证过的历史小说一样,成为描写在严酷的环境下不屈膝坚守信念的历史人物的生活方式,呼吁伪满同胞不向日本统治屈服的作品。

但是作者李季疯让颉利图这个人物登场,从根部使忠心老人苏武的信念动摇。颉利图是因犯罪被流放到此地,监视苏武并和苏武一起生活的30多岁的匈奴年轻人。他对在异民族统治下把不变节的自负心作为唯一支撑而活着的苏武说,你忠心耿耿的汉王朝对成为俘虏的你什么都没做,进而追问,投降之后成为匈奴的臣民(指李陵)和在这片土地上以牧羊为生不是没有区别吗?动摇了的苏武向这个年轻人询问该如何办才好,颉利图的回答是为了复仇行动起来。

首先,和匈奴女子结婚有一个孩子的他先把妻子和孩子杀掉。不能的话,向汗投降,怂恿他们讨伐汉武帝。这样也不行的话,从这里逃出去招集同伴,用这些力量打倒匈奴与汗。要是为了这个的话我也不惜协助。

苏武说全是做梦,拒绝之后,颉利图断言道最后留下的路是跳海自杀。活着的支柱的自豪与自尊心破碎的苏武决意自杀,被年幼的儿子和夫人呼唤苏醒过来,回到了日常生活处。小说由此拉下帷幕。和颉利图的对话部分大概是李季疯的创作吧。因添加上这部分虚构,前半部为忠义而生的苏武可怜却大义凛然的形象破损,留下只求平安生活的一个平凡老人的形象。为什么作者要创作玷污苏武生活方式的作品呢?一方面是对汉武帝(中华民国)的批判吧。是对成为俘虏的苏武(伪满洲国)弃而不顾,袖手旁观的汉武帝(蒋介石)的批判;另一方面,也可以解读为是对在日本统治下,不阿谀奉承就自我满足的伪满洲国人的批判。不行动的话,现状不会有任何改变,可以解读为促使崛起打破现状(反满抗日)的作品。

以上是我的解读,把伪满洲国身处的状况深挖至此,质问他们的生活方式的作品并不多。我认为是应该留在文学史上的历史小说。

(二)李季疯之人

留下这篇《在牧场上》作品的李季疯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呢?《东北文学研究史料》中有纪念他逝世40周年的回忆录编撰的特辑。*陈缇主编《东北文学史料》(第3辑),哈尔滨文学院,1986年,第132-147页。作为“文坛祭”刊载的追悼、回想文如下:梁山丁《怀念季风》,李平、铁汉《生当作人杰——作家李季风越狱牺牲纪略》,张烈《暗夜魔爪——记李季风越狱逃亡前前后后》。参考此特辑回溯他坎坷的人生。

李季疯,原名李福禹,笔名有季风、磊磊生、亦醉、方进等。1917年出生于辽宁省辽阳的农村。1931年入奉天(现沈阳)第5中学,1935年春逃亡北京,做过书店的店员等之后加入抗日游击队至战败,1938年返回东北。从事《大同报》编辑工作,发表诗歌、散文及小说的同时,组织秘密结社,伪装成读书会的名义进行地下抗日斗争。1941年被称为“一二·三〇事件”的一起检举中被特务警察逮捕。数日后趁机脱逃成功,1月19日在躲藏地被逮捕。但是,1943年11月5日从新京(现长春)拘留所再次脱逃成功,潜伏到地下。那时,在被国民党派遣来的罗大愚的指导下,被委任为地下刊物《东北公论》的编辑等。1945年4月,第三次被逮捕,因为日本的战败免除死刑,8月17日被释放。但是,由于从国民党离党的问题恶化,8月23日被国民党铁血锄奸团暗杀。享年28岁。

从经历也能推测到,他是激进的英勇青年。山丁在那篇回想文中一边高度评价季风的杂文,引用了以下文章作为大胆地把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伟绩用巧妙的描写努力传达给青年的例子。*梁山丁《怀念季风》,第132页。

譬如说,卡尔之事业不能成功,衣利起却能把他的事业作成功了,这并不是衣利起的智慧比卡尔高出,或衣利起的意志以及精力超过了卡尔的缘故,而由衣利起所居处的环境的赋予他事业发展的条件更方便了一些,这就是社会背景的问题。

接下来介绍杂文《言与不言》。[14](PP.8-9)

一个人,应该说的话,一定要说,能够说的话,一定要说;可是应该说的话,“有时却不能够说”,这其中的甘苦,决非“无言”之士所能领略其一!一个,压制别人应该说的话,那是恶汉;逼人说不能够说的话,那是蠢材。所以“言”之者,自有他“言”之道理;“不言”之者,也自有他“不言”的苦在。倘如他“言”而无何道理,“不言”而无何苦衷,这种失掉了语言的人类,就名之为“哑巴”不为形容过甚。

虽然表述曲折,是应该说的话不能说,不能说的话被逼说的环境中,要说“应该说的”“能说的”话,那里就必然有“道理”。《在牧场上》是使用“能说”之最大限度的表述,说完“应该说”的作品。他想传达的“道理”必须要充分理解。

结尾

中国是拥有悠久文化积蓄的国家。使这悠久文化得以继承的是拥有三千年以上历史的汉字文化。各种各样的史实被汉字表记得以流传下来。这样被记载的庞大史实被吟成诗,被绘成画,抑或作为民间技能(演剧或歌谣)传承下来。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也诞生了鲁迅《故事新编》、郭沫若《屈原》、夏衍《赛金花》、吴祖光《正气歌》之有名的小说、戏剧。取材于历史故事的文艺创作被长久的传统支撑着。

这里列出的香妃、嵇康、林则徐、苏武等是只要是中国人谁都能想象到的人物吧。因此,读者能超越文章中描写的内容,展开丰富的想象。这也是为何只要题材选得正确也能传达作者的“不能说的事情”。“应该说的”在“偶尔不能说”的严峻言语环境下的伪满洲国,以这种丰富的文化为背景的历史小说题材理应是充分有效的创作手段。古丁这样评论鲁迅的文章:“他谈今而溯古,论古而及今,只有一个目的;是在绝望中觅希望。”[15](P.562)事实上伪满洲国的作家们积极地实践着“论古而及今”,试图向读者传达“在绝望里觅希望”的信息。

参考文献:

[1]铁峰.沦陷时期的东北文学[J].文学评论丛刊,1985,(23).

[2][日]冈田英树.围绕东北沦陷区文学的论争——从文学法庭到文学研究[J].立命馆言语文化研究,1992,3(5).

[3]东北现代文学史编写组.东北现代文学史[M].沈阳:沈阳出版社,1989.

[4][日]冈田英树.文学评价的基准及其适用——通过对《东北现代文学史》的检讨[J].野草,1991,(47).

[5]爵青.长安城的忧郁[J].麒麟,1942,2(8).

[6]爵青.归乡[M].长春:艺文书房,1943.

[7]爵青.香妃[J].华文每日,1943,10(4).

[8]古丁.竹林[J].麒麟,1942,2(6).

[9][日]冈田英树.古丁和“八纮一宇”[M]//伪满洲国文学.东京:研文出版,2000.

[10]辛嘉.读报章文学诸近作及其余谈[M]//草梗集.长春:兴亚杂志社,1944.

[11]刘汉.林则徐[J].新满洲,1942,4(6).

[12]李季疯.在牧场上[J].华文大阪每日,1941,6(12).

[13][日]冈田英树.放牧地にて[J].殖民地文化研究,2009,(8).

[14]李季疯.言与不言[M]//杂感之感.长春:益智书店,1940.

(责任编辑:吴芳)

Stories of the Past that Connect to the Present:

Revisiting the Historical Fiction of Manchukuo

Hideki OKADA1, tr. NIU Geng-yun2

(1. Faculty of Letters, Ritsumeikan University, Kyoto, Japan; 2. Humanities, Graduate Schools,

Tokyo Metropolitan University, Tokyo, Japan)

Abstract:In the field of Manchukuo literary studies, although there have been discussions of specific works of historical fiction, the general body of historical fiction produced in Manchukuo as a genre has largely escaped scrutiny. China, a nation with a long history of cultural accumulation, has, after all, never been short of a literature of historical stories and following the May Fourth Movement, historical fiction continued to be a powerful genre in the New Literature which emerged as a result. In Manchukuo in particular, historical fiction became an effective mode of indirect representation that enabled the writer to evade the weighty surveillance of public speech and the heavy censorship exercised by the colonial regime. Many Chinese writers in Manchukuo delineated the pains and sorrows of Manchukuo Chinese people under the domination of a foreign nation through the rewriting of well-known stories of historical figures or anecdotes. In a word, the genre of historical fiction in Manchukuo, where it bears a particular significance, calls for a closer investigation.

Key words:Manchukuo; Historical fiction;TheXiangPrincess;TheBambooGrove;LinZexu;OnthePasture

DOI:10.3969/j.issn.1674-2338.2015.01.009

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2338(2015)01-0061-05

作者简介:冈田英树(1944-),男,日本立命馆大学名誉教授,中国现代文学会理事,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牛耕耘(1986-),女,河南驻马店人,日本首都大学东京大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伪满洲文学研究。

收稿日期:2014-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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