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获奖流行语解读日本社会及其民族价值观

从获奖流行语解读日本社会及其民族价值观

江夏瑠霞许慈恵

(上海外国语大学,上海,200083)

摘要:语言是一个民族社会文化的结晶,流行语之所以受到社会的热捧继而流行开来,是因为它反映了社会热点现象,反映出社会民众对所面临的世界与存在的态度和感知,体现出社会民众的价值取向。日本获奖流行语浓缩了日本社会百态和社会文化内涵,是了解日本社会文化的一个重要依据。本文通过对日本近10年的获奖流行语的考察,探索获奖流行语与日本社会的各种内在联系,审视它的文化内涵;解析当下日本民众的社会生态、对社会现象的观察视角、价值取向以及共同的民族价值观。

关键词:流行语,获奖语,社会文化,社会生态,民族性价值观

[中图分类号]G125

doi[编码] 10.3969/j.issn.1674-8921.2015.06.014

作者简介:江夏瑠霞,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日本社会。电子邮箱:ruka.enatsu@hotmail.co.jp

1. 引言

分析一个社会的世态、民生、文化以及人为产生的种种现象,不能像雾里看花那样不去认识其本质。为此应采取何种方法?这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通常人们采取观察当时社会所产生的文学、艺术、人们的行为及风俗习惯等手法,其中之一就是研究由当时社会现象而形成的文化所使用的语言。社会变化必然在语言上有所反映。在巨大的社会变革时期,新词、流行语的涌现也会比平时迅速(刘吉艳2010)。语言不但客观反映社会的变化动态,而且几乎到了社会有多少新生事物,就会有多少新词涌现的地步。而这样被广泛认同、频繁使用的新词,我们定义为“流行语”。

本研究课题的流行语收集自U·CAN新语流行语大奖(「ユーキャン新语·流行语大賞」)。该大奖从当年产生的大量新词中评选出最诙谐幽默、轻松微妙、同时又能影响社会、通过广大民众的听、说、看而流传开来的新词或流行语。该奖从1984年创设以来,历经数十年,如今已成为每年年底定期举行的惯例活动。日本各主要媒体都竞相刊登获奖结果,并加以评论,是日本社会新闻的一大热点。本文通过介绍近10年来U·CAN新语流行语大奖的部分获奖语及其获奖背景分析这一时期日本社会世态、民生及文化方面的变化与发展。

许慈恵,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日语语言、日本社会。电子邮箱:xucihui@126.com

*本文为上海外国语大学2012年国别研究课题“近年日本流行语研究”(编号sw20135)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2. 近10年获奖流行语

2.12003年(第20届)

2.1.1年度大奖语

(1) (为什么呢)「なんでだろう～」获奖者:テツ和トモ(喜剧演员)

2.1.2其他获奖语

(1) (非典)「SARS」无获奖者

(2) (年收入300万日元)「年収300万円」获奖者:森永卓郎(UFJ综合研究所经济与社会政策部长)

2.1.3获奖语社会背景分析

喜剧演员的噱头“为什么呢”(「ギャグ」)作为流行语于2003年再次获奖,离前一次获奖相隔5年之久。喜剧演员再次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2003年正是日本开始向“年收入300万日元”时代滑坡之年,这一年里,相继发生了美军攻击伊拉克、新型肺炎SARS肆虐全球、长崎县12岁少年杀害幼儿等骇人听闻的大事件。因此,这一获奖语驱散了阴沉压抑的气氛,给民众带来了些许的欢笑与乐趣。2003年以后,喜剧演员的噱头屡屡成为流行语。

2.22004年(第24届)的获奖语

2.2.1年度大奖

(1) (超爽啊！)「チョー気持ちいい」获奖者:北岛康介(雅典奥运会游泳选手)

2.2.2其他获奖语

(1) (拿出干劲来吧！)「気合だー！」获奖者:アニマル浜口

(2) (“在世界中心呼唤爱”)「セカチュー」获奖者:片山恭一(作家)

(3) (不是说了…吗)「って言うじゃない…」、(○○斬！)「○○斬り！」、(真遗憾！！)「…残念！！」获奖者:波田阳区(喜剧演员)「負け犬」获奖者:酒井顺子

(4) (“冬季恋歌”)「冬ソナ」获奖者:萩原圣人(配音演员)、田中美里(配音演员)

2.2.3获奖语社会背景分析

2004年8月13日到29日,第28届夏季奥运会在希腊首都雅典举行。赛场上,运动员的拼搏精神鼓舞了日本民众,他们的言语也在民众中产生极大的影响力。游泳名将北岛康介获奖后的采访感言“超爽啊！”道出了日本民众对奥运健将奋力拼搏气概的敬佩,同时也体现了他们由衷的、无以抑制的喜悦。可以说民众与运动员连成一体,共同体味着“超好的心情”！柔道选手的父亲鼓励她女儿说的“拿出干劲来吧！”被选为当年的获奖语,想必也出于同样理由吧。

此外,同年播放的“在世界中心呼唤爱”、“冬季恋歌”等描写男女恋爱悲剧的电视剧也大受欢迎,“冬季恋歌”获奖一方面说明民众对“韩流”的崇尚,另一方也体现了民众对纯洁爱情的憧憬。这一年,专栏作家酒井顺子的作品“丧家犬的呐喊”也引起轰动,“丧家犬”因此获奖。该书讲述了一个被社会忽视、未婚、无子女的三十多岁女性的故事。表面看来,这两个流行语并不相关,甚至可以说反映的是相反的社会现象,其实不然。首先,虽然以男女间的恋爱为主题的电影、电视剧大受欢迎,而现实社会里,那样的恋爱却很难存在,常常被无情的现实所打压、折磨掉。其次,过了三十岁还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仍然是未婚、无子女的女性们只能沉溺在荧幕的虚拟世界里寻觅自己理想的恋爱对象,通过将自己投影到故事情节里以获得精神上的慰藉。可以说这两个流行语密切相关:它们正好从正反两个方面不约而同地刻画出了日本民众对美好的恋爱、婚姻生活的向往、同时对无情现实的无奈心境。应该说,这样的社会问题任何国家都有,是人生的本质性问题,绝非日本一国现象。之所以在日本会成为流行语,并获奖,正证明了日本民众对恋爱和精神生活的重视度,对理想与现实之间反差的敏锐的心理感受。

2.32005年(第22届)的获奖语

2.3.1年度大奖

(1) (意料之中/外)「想定内(外)」获奖者:堀江贵文(活力门总经理)

2.3.2其他获奖语

(1) (富裕层)「富裕層」获奖者:田中嘉一(住信Wealth Partners总经理)

(2) (萌)「萌え～」获奖者:完全メイド宣言(秋叶原女服务员团体)

2.3.3获奖语社会背景分析

“富裕层”这一流行语的登场暗示着日本社会的贫富差距已到了相当的程度,并且会越来越大。果然不出所料,这年之后,2006年的“贫富差距社会”、2007年的“网吧难民”、2009年的“派遣终止”等一连串描述经济景气低迷、社会不安定的词语分别获得当年的流行语大奖,这也从一个侧面直击生活的痛处,反映出日本民众对生活安定、社会贫富差距等问题的高度关注。

除此之外,从2005年起,开始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社会现象,即只在御宅族里使用的用语,例如“萌”,开始广泛流行开来,动漫爱好者用“萌”形容非常喜好的事物,尤其是动漫中的美少女。

2.42006年(第23届)的获奖语

2.4.1年度大奖

(1) (品格)「品格」获奖者:藤原正彦(数学家)

2.4.2其他获奖语

(1) (性感潇洒/性感可爱)「エロカッコイイ(エロカワイイ)」获奖者:倖田未来(歌手)

(2) (贫富差距社会)「格差社会」获奖者:山田昌弘(东京学艺大学教授)

2.4.3获奖语社会背景分析

旧时,日本女性以在家相夫教子、做家务等为社会美德,社会对她们的要求规范是处世低调,有很多清规戒律,就连服饰穿戴也受到社会思想意识的约制,不能喜欢什么就穿什么。而如今,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家庭进入社会,自食其力,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生活风格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与女性相关的词语也开始频频登场。1967年,女演员野际阳子和歌手美空云雀穿的超短裙大胆前卫,一时间风靡大街小巷,那在以前是绝对难以想象的。从上世纪80年代末起一直到90年代初的泡沫经济期为止,膝上30~35cm的“超短裙”、“迷你裙”等流行起来,花样越来越多,不断推陈出新。进入本世纪第一个十年的中期,人气歌手倖田未来暴露度很高的着装成为话题,在年轻女性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性感潇洒/性感可爱”的服装也就自然而然地登上流行语获奖榜。如此服装风格绝非一个单纯的“赶时髦”能解释得了的！它充分展现了女性在时装方面的自由化,以及女性地位的进一步提高。

此外,直至上一年度2005年,日本社会还号称有一亿人是中产阶级(总认为几乎全民的生活都已到达中流水准,并引以为豪),还选出了流行语“富裕层”为获奖语。而转眼到了2006年,推出的获奖语则是与之反义的“贫富差距社会”,反差之大可想而知。贫富差距扩大这一社会问题终于从语言层面上升到了文化层面。

2.52007年(第24届)的获奖语

2.5.1年度大奖

(1) (无论如何也得干)「(宮崎を)どげんかせんといかん」获奖者:东国原英夫(宮崎县知事)

2.5.2其他获奖语

(1) (网吧难民)「ネットカフェ難民」获奖者:川崎昌平(《网吧难民》作者)

(2) (大饭量)「大食い」获奖者:辣妹曽根(演员)

(3) (酷暑日)「猛暑日」获奖者:泷泽宁和(熊谷市直实商店会会長)

2.5.3获奖语社会背景分析

2007年的流行语“猛暑日”和2008年的流行语“突发暴雨”是有关天气、气候的获奖语如实地反映了日本民众对世界气候异常问题的关注度的提高。

“网吧难民”也是2007年的获奖语,当然该词的“难民”不仅限于“网吧”,同时还指那些没有固定住所、晚上睡在网吧里的人。他们主要是按日派遣的非正规雇用的临时工,没有固定收入,也没有固定住所,长此以往户口也可能没有。一旦没了户口,就会面临各种各样的生活问题,例如,即使找到了工作也不能在银行开帐号,租不到房子,申请不到信用卡等等。他们属于无家可归一类。“网吧难民”凸显了日本社会贫富差距两极分化的现状,不能不说是日本社会的悲哀。

2.62008年(第25届)的获奖语

2.6.1年度大奖

(1) (大约40岁)「アラフォー」获奖者:天海祐希(女演员)

2.6.2其他获奖语

(1) (蟹工船)「蟹工船」获奖者:長谷川仁美(BOOK EXPRESS Dila上野店店员)

(2) (突发暴雨)「ゲリラ豪雨」获奖者:石桥博良(株式会社ウェザーニューズ董事长)

2.6.3获奖语社会背景分析

据《日本语俗语辞典》的解释,“大约40岁”指四十岁左右的女性,缘于2008年女演员天海祐希、演员藤木直人出演的电视剧“Around 40”。日本于2007年修改了“男女雇用机会平等法”,在法律上明确禁止男女有别或歧视女性。女性越来越多地融入社会,职业女性、女性企业家也屡见不鲜,还出版了很多以40岁左右的女性为主要读者的妇女杂志。各商家也争先恐后地开发了许多面向她们的商品。

小林多喜二于1929年发表的小说《蟹工船》描绘了1910年以后的社会现状。当时随着工业化的急速发展,日本陷入了严重的劳动力不足的困境,不得不开始引进外国劳工,让他们专门干些“3K”①的活。而到了2000年后,许多日本人自己也找不到工作了,出现了“穷忙族”、“网吧难民”等人群。这一扭曲的劳资关系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受到广泛关注。小说中描写的外国劳工在恶劣严酷下的劳动环境和悲惨生活与现代日本的穷忙族、失业者、临时工的境遇非常类似,就像是在近80年后重现一般。在这样的背景下,“蟹工船”被选为当年的获奖流行语也就不难理解了。

2.72009年(第26届)的获奖语

2.7.1年度大奖

(1) (政权交替)「政権交代」获奖者:鸠山由纪夫(内阁总理大臣)

2.7.2其余获奖语

(1) (事业分类)「事業仕分け」获奖者:行政刷新会议及事业分类工作组

(2) (草食男子)「草食男子」获奖者:小池徹平(演员)、深泽真纪(专栏作家)

(3) (摆脱官僚)「脱官僚」获奖者:渡边喜美(众议院议员)

(4) (派遣中止)「派遣切り」获奖者:关根秀一郎(派遣ユニオン总书记)

2.7.3获奖语社会背景分析

2009年8月30日,日本众议院选举,民主党在大选中获得了300多个议席,自1955年以来几乎一直执政的自民党政府下台。这个选举实现了历史上重要的政权交替,日本媒体称之为“民主党革命”、“平成维新”等,可见它的重要性。这年因此选出了与政治相关的“政权交替”、“事业分类”、“摆脱官僚”等为获奖语。

2.82010年(第27届)的获奖语

2.8.1年度大奖

(1) (Gegege的)「ゲゲゲの」获奖者:武良布枝(『Gegege的妻子』作者)

2.8.2其余获奖语

(1) (奶爸)「イクメン」获奖者:鹤野刚士(演员)

(2) (妇女会餐)「女子会」获奖者:大神辉博(Monteroza总经理)

(3) (正在)「～なう」获奖者:梅崎健理(超级高中生)

2.8.3获奖语社会背景分析

获奖语“无缘社会”真实地反映现代日本人际关系日渐淡薄的世态,现实社会的交往正日益被虚渺的网络世界的交际所取代。

获奖语“正在”是网络用语,源于英语“now”(现在),在日语中作接尾词用,接在带有动作概念的名词后,表示正在做某事,或正处于某种状态,相当于“我正在干……”。例如:「正在洗澡」意即“我正在洗澡”、「正在银座」意即“我现在在银座”,表示“现在人在银座这个地方”②。有意思的是,正常的话,外来语一律用片假名书写,而「正在……」则用平假名,这或许是因为平假名给人以柔和感,更具亲和力、更易被接受的缘故。

此外,从上一年选出的“草食男子”和2010年的“奶爸”来看,不仅女性生活风格发生了変化,男性也如此。近年来,对待恋爱和结婚,女性越来越积极主动,而男性却变得越来越消极。此现象反映了女性社会地位的日趋提高和男女平等意识的浸透。再加上教育、宣传媒介以及人权团体所提倡的保护妇女人权运动的蓬勃发展,使得男性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变得消沉、消极,这或许就是“草食男子”増多的原因之一。一方面,作为伴侣,很多男性在心理上不愿意找比自身条件好的女性,另一反面,高学历、高收入的女性却不断地增多,许多男性在面对比自己条件更优秀的女性时缺乏信心。女性后于男性进入社会,并欲与男性肩并肩地积极活跃于其中,平等相处、平等生活,社会上却出现了恋爱消沉的男性,这个社会现象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啊！

2.92011年(第28届)的获奖语

2.9.1年度大奖

(1) (抚子日本)「なでしこジャパン」获奖者:小仓纯二(财団法人日本足球协会会长)

2.9.2其余获奖语

(1) (纽带)「絆」无获奖者

(2) (无家可归者)「帰宅難民」获奖者:小川裕子(日本大地震回不了家的500万人之一)

(3) (是回声吗)「こだまでしょうか」获奖者:公益社団法人AC日本、尾形敏朗(公益社団法人AC日本事务局次长创作总监)

(4) (3.11)「3.11」获奖者:枝野幸男(经济产业大臣,当时为内阁官房长官)

2.9.3获奖语社会背景分析

2011年3月11日,日本东北地区发生了里氏9级的大地震。突如其来的地震和海啸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灾害,震惊了全日本。直接与日本东北地震有关的“无家可归者”、“是回声吗”、“3.11”和“谣言伤人”这四条流行语占据了全部获奖语中的近半数,可见流行语与社会现象的关系密切。在严重的灾难面前,日本民众并没有放弃希望,他们受“抚子日本”③的鼓舞,发扬“纽带”的互助精神,齐心协力抗震救灾,重建家园。2011年选出的其它六个流行语也都与日本东北地震有关。

2.102012年(第29届)的获奖语

2.10.1年度大奖

(1) (很疯狂吧)「ワイルドだろぉ」获奖者:小Sugi(喜剧演员)

2.10.2其余获奖者

(1) (不能让他空手而归)「手ぶらで帰らせるわけにはいかない」获奖者:松田丈志(伦敦奥林匹克运动员)

2.10.3获奖语社会背景分析

这一年的流行语中,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不能让他空手而归”,这一肺腑之言表达了日本民族团结、互助、合作的精神。2012年7月31日,伦敦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最后一天,著名游泳老将北岛康介的个人项目已赛完,却没有拿到一块奖牌。参加400米接力泳的4名选手是入江陵介、藤井拓郎、松田丈志和他们情同大哥的北岛康介。小弟弟们怀着对北岛康介的敬意,首先考虑的是坚决不能让北岛康介空手而归,4人同心协力,终于在奥运会的最后一天摘得了日本历史上第一块男子400米接力游泳银牌,使北岛康介胸挂奖牌凯旋而归。这一壮举充分显示了日本民族特有的“前辈”、“后辈”的关系意识,也成了日本国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佳话。其本质就是崇尚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羁绊(“纽带”)。

3. 结语

起源于社会,生存于社会,影响于社会的莫过于语言,它像一面镜子真实地反映了时代的千姿百态、人们的心理与精神风貌(北原保雄2009)。近10年日本获奖流行语覆盖了生活的许多类别,准确地折射出社会的热点。而其中一大重要的类别就是社会生活,主要表现在贫富差距日趋严重、人际关系日益疏远、男女性别观变化三个方面,它反映了当下日本社会现状的一些困惑与反思;勾勒出了一幅当今日本社会问题之要点的清晰图像。毋庸置疑,这样的流行语背后隐含的是日本民族对社会、对人生的清醒思考与价值取向,其社会文化内涵远比表层的笑料、浅俗的噱头和时尚流行语更具鲜活感,更具生命力,更具深刻的人生哲理蕴涵,耐人寻味。

附注

① 「3K」即“3K”「脏」、「危险」、「难熬」,这三个词的英文表述开头字母都是K。

② 参见《日本语俗语辞典》,网址http:∥zokugo-dict.com/21na/nau.htm。

③ 「なでしこジャパン」,“Nadeshiko Japan”意为“大和抚子”,是日本女子足球代表隊的昵称。

参考文献

小矢野哲夫.2002.流行语に見る今の世相[J].日本语学21:44-54.

北原保雄.2009.あふれる新语[M].东京:大修館書店.

刘吉艳.2010.汉语新词群研究[M].上海:学林出版社.

(责任编辑玄琰)

Abstracts of Major Papers in This Iss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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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this interview, Prof. Jiang Hongxin expresses his profound views on such issues a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dea of university and teaching for English specialty, the importance of general education and the new version ofNationalStandardfortheUndergraduateTeachingQualityofEnglishMajors. With the examples of Ezra Pound Studies and twentieth century American literary thoughts, he shares his research methods as integrity of macro and micro studies, combination of theories and texts, and he lays emphasis on comparative and cross-cultural research from the local position, which are valuable to young scholars.

Construing Identity through Attitudinal Analysis: A Case Study of One Report inTheSydneyMorningHerald, by TIAN Huajing, p.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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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wer Relations ofTheMunichPactfrom the Systemic Functional Perspective, by BAO Liuya, p. 12

TheMunichPactis a product of the Appeasement Policy, which seemingly functions to maintain regional peace of England and France but in nature is a product of imbalanced social statuses and nation strengths. It reveals such kind of power relation that the more powerful countries (England, France, Germany and Italy) control or even suppress the less powerful country (Czechoslovakia). From the Systemic Functional Perspective, the theory of three Meta-functions is utilized, attempting to analyze howTheMunichPactreflects such unbalanced power relation on the level of lexico-grammar. To be specific, ideationally, the process types and voice of the discourse are analyzed. Interpersonally, speech function of modality and mood metaphor are analyzed. Textually, theme type is analyzed. Language and power are closely related. Language is perhaps the primary medium of social power. Language is power, which functions as a tool for some people to dominate others. By analyzing the language of a certain discourse, especially a forensic discourse, the power relations of the participants can be effectually revealed through the language characteristics. Thus by analyzing language ofTheMunichPact, power relations of the four countries (England, France, Germany and Italy) and Czechoslovakia can be profoundly revealed. It is believed that analysis based on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offers an effective way to analyze the hidden social relations and ideology ofTheMunichPact.

Implementing the College English Curriculum Requirements (CECR): A Corpus-based Study of Vocabulary in College English Textbooks in China, by ZHANG Lawrence Jun & LIU Yanhong, p. 23

It has been seven years since the College English Curriculum Requirements (CECR) was implemented nationwide and it has been ten years since it was first trialled. Given the importance of CECR in language teaching and textbook compilation and the significant role of vocabulary in language learning, this study investigates the vocabulary coverage and re-occurrence in College English textbooks. Findings from a questionnaire are reported in conjunction with our corpus-based analysis of vocabulary in order to examine the influence of CECR on College English objectives, teaching modes, and curriculum design, in the hope that our results will shed light on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College English provision for deepening the ongoing college English reform.

On ELF Paradigm in the Research of English-Language Globalization and Nativization and Its Implactions for “China English” and English Teaching in China, by FAN Yong, p. 29

In recent years, with the acceleration of globalization, ELF (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 paradigm is emerging in the research of English-Language Globalization and Localization. In this paper, a detailed introduction is made on various features of ELF, and a comparative analysis is made of ELF paradigm and WS (World Englishes) paradigm. Finally, the important implications of ELF paradigm for the study of “China English” as well as English Teaching in China are expatiated on.

Language Resources of Children’s Fantasy and their Translation Studies: A Study ofAliceinWonderlandand Its Chinese Translations, by ZHANG Daozhen, p. 40

In comparison with adults’ literature translation, translating for children is often assumed to be a simpler activity due to the assumption of its “simplicity” in language. In fact, the literary discourse often has unexpected complexities due to its generic characteristics. This research, on the basis of parallel data ofAlice’sAdventureinWonderlandand its Chinese translations, probes into the syntactic features of its language. It is found that the transitivity features have their pragma-semiotic meanings at the deeper levels. And all the translators investigated failed to keep the transitivity patterns intact in their translations. The failure may result from their incompetence in handling with the original syntactic features, or from their submission to the norms on translating children’s literature into the target language.

The Natural and Harmonious: Hua-yen Thoughts in Gary Snyder’s Poems, by LI Shunchun & LI Han, p. 50

Gary Snyder is a well-known ecological poet in the 20th-century America, who integrates Hua-yen thoughts with rich ecological and environmental theories into his own ecology to form his unique eco-poetics. In the formation and practice of his poems, Hua-yen thoughts not only become his “philosophical basic”, but also help to establish his concept of ecological an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Everything in Nature is true and absolute existence, and they are interrelated and interdependent, therefore, all forms of life (including human beings and all the other animals and plants) are definitely equal, and coexist in the natural and harmonious “community”. Snyder’s ecology reflects the formation of ecological crisis, the way of human beings’ survival, and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Man and Nature, which provides a unique perspective for us to study and solve contemporary ecological crises and environmental problems, and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promote ecological an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Being, Ethic, Identity: On Corporeal Narrative in Philip Roth’s Writing, by LI Junyu, p. 56

In all his life’s writing, Philip Roth lays emphasis on corporeal narrative and many of his works are of classical corporeal narration. His corporeal narrative includes sex narrative, aging narrative, disease narrative and death narrative, from which a study on being, ethic, and identity can help us fully and completely understand Roth’s writing. Through corporeal narrative, Roth expresses his caring of and sympathy with human’s being, a free ethic, contemporary people’s identity dilemma, and probes how to rebuild identity. Roth’s corporeal narrative is influenced by Kafka, Freud and has strong features of modernity. His works is an embodiment of his pursuit for freedom and tru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