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童谣与小学校园生活德育
2015-03-28俞晓婷,傅建明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124(2015)06-0053-05
收稿日期:2015-08-04
基金项目:全国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项目“基于‘校园歌谣’的小学生诚信教育研究”[DEA070059]
作者简介:俞晓婷,南京师范大学道德教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
一、小学生校园生活:德育意蕴与德育困境
小学校园生活是8-13岁儿童集体学习、休闲和交往的成长空间,这一与家庭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有其特有的德育意蕴。在杜威看来,学校就是儿童社会化的准备。具体来说,儿童要在学校同龄人的集体生活中学习与他人交往,逐渐摆脱自我中心的思维模式,在张扬个性与服从群体之间找到一种平衡;儿童要在正规的学习生活中适应严肃统一的生活秩序,遵守集体生活的规则和纪律,并要开始进入抽象的人类文化符号世界;儿童要将这种社会规范的要求内化为自己内在的习惯,逐渐用社会理性来替代与生俱来的随意性甚至是野性,形成一种稳定的心理、精神结构;儿童还要在各种集体活动中和共同生活中形成对群体的依恋感和归属感,并能在投入社会生活的过程中找到自我实现的路径。
正如杜威指出,准备社会生活的唯一途径就是进行社会生活 [1]。但是,学校是一个特殊的社会,其中有许多具体问题构成了其“为社会生活做准备”的德育困境。
1.学校生活的规训与自主的矛盾对立
这是关于社会规范、社会价值是个体被动服从还是主动选择的问题。要使儿童适应社会生活,学校教育必然包含规训的内容,即把儿童身上的“动物性”转变成符合社会要求的“人性”。但是道德教育又必须基于人的自主和自决,仅仅遵守外在规范与其说是道德,不如说是动物的驯服。因而,规训的要求与道德的自主、自决之间的矛盾对立是学校道德教育所面临的最大难题之一。试图解决这一矛盾的康德提出,对儿童的规训要与他的理性启蒙结合起来,强调对自由的普遍化,以及行动背后的原则进行思考。但在实践中,规训以其简单明了,“效果显著”被普遍采用和强化,道德的自主自决常常被忽视和遗忘,从而形成一种机械训导与驯服的“听话”教育。
2.成人价值、成人语言与儿童生活世界之矛盾
这是关于学校教育的目的是适应现存社会还是创造更美好的社会的问题,即学校教育究竟是应以成人的价值体系和话语体系为主导,要求儿童学习成人世界的符号体系,还是应以儿童自身的世界为主导,引导他们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生活可能”。在理论上,众多教育家、哲学家都认为儿童和童年应有其独特的价值。如:夸美纽斯说“一切儿童都可以造就成人”;卢梭强调“在人生的秩序中,童年有它的地位” [2];杜威反对将成人作为儿童生长和发展的终点,他提出“教育即生长”,反对将一个固定的标准(成人模式)套用到儿童身上,应尊重儿童的自然天性,在其天性基础上,祛除儿童身上不好的东西,促进他的不断生长。但在实践中,“儿童中心论”和“教育即生长”既难以理解,又难以把握,学校往往按成人的方式组织儿童,用成人的话语指导儿童,将儿童的天性置于刻板划一的效率生活之中。
3.专门化教育与道德成长整体性需求之矛盾
这是关于社会的道德规范怎么教的问题。道德的学习与知识的学习截然相反,后者可以通过分科、专门教学进行,前者却不能被肢解成块分别进行传授。道德的学习是整体性的,是对生活事件、行动方式、周围世界的整体感知和领悟,并对个体的意志和行为有所影响。儒家学者张载提出“德性之知”,即一种需要身、心、灵、神的整体性的感悟一致……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知、情、信在内的整体融合 [3]。但在实际教育中,整体性道德教育很难操作,学校德育往往是重道德认知和行为塑造,轻情感和心灵陶冶,更对学生的身心合一、从整体中领会与感悟无从下手,从而演变成一种专门化的德育形式,包括开设专门的德育课程,进行主题式的德育活动等,导致道德行为成为儿童在特定场合的一种行为表演。
4.社会价值借助媒介语言强势入侵小学校园
这是关于学校的环境净化问题。纵然儿童需要社会化,但过早接触社会不良方面的影响,将对儿童造成深刻的无法弥补的伤害。杜威十分重视儿童成长的环境,指出成人有意识地控制未成年人接受什么教育的唯一方法,就是控制未成年人的环境;学校环境的职责,在于尽力排除现存环境中的丑陋现象,以免影响儿童的心理习惯,因此学校要建立一个净化的活动环境 [4]。但在实际学校生活中,由于现代媒介技术的发达,学校越来越无力控制外在不良因素对儿童的影响,尤其是新媒体技术的渗透,媒体事件和媒体语言充斥在儿童的语言使用中,也充斥在学校的话语环境中,严重影响了儿童的成长环境。
二、校园童谣与小学校园生活德育
何谓童谣?《毛传》解释《诗经》中“心之忧矣,我歌且谣”时说“曲和乐曰歌,徒歌曰谣” [5];《韩诗章句》中说“有章曲曰歌,无章曲曰谣” [6]。由此可知,古时的童谣指传播于儿童之口的没有乐谱的歌谣。现代的童谣则指儿童喜爱并相互传唱的有音律节奏的歌谣,既包括传统意义上的无乐自诵的童谣,也包括现代意义上的儿歌 [7]。校园歌谣是指在学校中流传的对校园生活进行描述或评价的歌谣,属于学校亚文化的范畴 [8]。校园童谣由于其民间性、生活性、娱乐性、行动性、有趣性等特点,是小学生喜闻乐见的并在学校及日常生活中广为流传的一种文学形式。童谣与儿童亲密无间,是儿童游戏、交往、行动的陪伴者,校园童谣的固有特性及其与儿童的亲密关系,决定了童谣可以从一定程度上解决小学校园德育的困境,成为一种具有现实意义的德育新路径。
1.校园童谣构成儿童自主的世界
进入学校后,儿童就进入一种高控制性的生活 [9],儿童被迫进入学校的时间和空间架构,高预设性和高计划性,以及各种规矩、奖惩措施等手段,都迫使儿童过服从的生活,不利于其主体人格的成长。而童谣是儿童自主的世界,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学校正规化制度生活的对抗,或者说被制度生活压抑的“出口”。小学生总是忙里偷闲,抓住制度生活之外的空隙时间开展一些诸如编童谣、唱童谣、玩童谣的小游戏。这些游戏是儿童自由意志和本真生命的展现。首先,从发生动机来讲,基于童谣的游戏源于儿童的内部需要,而非外部力量的驱使和强制,是儿童被游戏吸引而主动选择的结果。其次,从这些游戏的组织形式来讲,其过程是松散的,非程序化的,是儿童“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自由掌握。再次,从内容来看,童谣的内容既贴近儿童现实生活,更贴近儿童的想象生活,童谣是一种任思想及行动自由驰骋的广阔天地。最后,这些游戏的规则是变通的,由参与游戏的儿童根据游戏需要自由规定,是来自内部世界的自我规定和积极约束。
童谣的德育活动保存和发展了儿童主动探索世界的兴趣和热情,激发儿童创造的天性,即便在当下并没有产生什么明显的成长效果,但这种自由主动的探索使儿童不至于刻板和功利,使他的观察、回忆、判断、审美等能力不断发展。更重要的是,它给儿童一种解放的体验,脱离成人的命令,自己决定如何度过时间,自己选择活动方式和活动规则,自己创造新的童谣,这些都是儿童独立自主和自我成长的宣言。而这正是现代德育所追求的主体性人格,也只有在主体人格的支配下,才能成为真正的道德人。
2.校园童谣是儿童文化的优越展现
儿童具有与成人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拥有特殊的儿童文化。诚如刘晓东指出,童年是最重要的自然资源和最重要的人文资源 [10]。儿童的自然、自由、欢乐、敏锐、较强的社会性等,都是值得成人学习并竭力保护的重要人文资源。而童谣是儿童文化的优越展现。首先,儿童的生活是音乐的生活。让罗尔·布约科沃尔德认为,人类中每个成员有与生俱来的一种韵律、节奏和运动为表征的生存性力量和创造性力量,他称之为本能的缪斯 [11]。而儿童对韵律更加敏感和喜爱。校园童谣具有特定的节奏与和谐的韵律,顺口悦耳,朗朗上口,不仅表现在节奏的运用上以及音律的合辙押韵上,也表现在重章、叠句、叠词的运用上。这种朗朗上口的韵味使校园童谣活泼生动,充分彰显儿童的生活样态。其次,儿童的生活是单纯、纯净的世界,校园童谣以儿童的思维和儿童的眼光去观察世界,用儿童的语言和情感描述儿童天真稚气的生活状态和想象世界,没有过于华丽的词藻,也无深刻的哲理,却充满了生活情趣和温情,使得儿童对童谣有天生的亲近感。再次,儿童的生活是游戏的生活。游戏作为一种精神,是自由的精神 [12]。而童谣是儿童游戏的“玩伴”,儿童的游戏往往伴随着童谣,无论是在自由活动时间伴随着童谣的节奏跳皮筋或丢手绢,还是仅课间十分钟两个小伙伴念着童谣玩拍拍手游戏,儿童似乎总不甘心安静和寂寞,乐意让童谣这热闹的“伙伴”伴随着自己的生活。我们不难看到这样的情境:几个小孩齐声念着“唐僧骑马咚那个咚,后面跟着个孙悟空;孙悟空,跑得快,后面跟着个猪八戒;猪八戒,鼻子长,后面跟着个沙和尚……”边唱边玩、步调一致、乐趣无穷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总之,这是一个独立的、独特的儿童的世界,与成人机械化的生活方式、虚伪客套的人际交往形式、单调乏味的话语模式截然相反。在童谣中,保留着儿童天真烂漫的音乐生活、单纯无瑕的交往生活和快乐无忧的游戏生活,而这些都是成人世界所缺乏的人性优越之表现。学校有必要在促进儿童社会化的同时保护儿童的人性美好,避免将成人世界的世俗功利、生活的艰辛枯燥等,连同社会化一并带给儿童。
3.校园童谣蕴含儿童整全的生命样态
学校制度生活虽然是现代集体生活必然的选择,但制度化生活中的专门性、时间的碎片化、服从性、竞争性等因素,都不利于儿童品格的成长与完善。而童谣中的儿童是整全的生命样态。首先,童谣是一种身心合一的认知方式。儿童对世界的反应总是身心一体的,如拍打着节奏来听音乐,用摇头晃脑来朗读,用身体的表演来讲故事,等等。校园童谣具有行动性,其语言多是具体的、富于动感的句式,文体的脉动流畅、跳动,在词汇的使用上也是以名词和动词为中心,集中表现事物在如何变化,人物在如何行动,这正好符合儿童身心合一的认知方式。如某校长为了让学生慢慢吃饭,多咀嚼,编了一首饭前儿歌:“好———好———嚼啊/把吃的东西/嚼啊,嚼啊,嚼啊,嚼啊/把吃的东西……” [13]儿童就是在这种咀嚼游戏中内化了生活规矩,养成了生活习惯。其次,童谣是儿童的艺术世界,是儿童对生活的感受和整体领悟。如:“枕头放放平,花被盖盖好。小枕头,小花被,跟我一起睡午觉,看谁先睡着。” [14]不管是传唱还是创作,童谣作为文化艺术形态,都给予儿童文学的享受与慰藉,是儿童自我认同、自我解脱,以及自我表现的方式。再次,童谣是儿童的交往方式,构成儿童学习社会规范,认识社会角色,发展社会性情感的重要方式。在与同伴一起背诵,相互传授,共同游戏的过程中,儿童感受到了友爱和集体的快乐,以及在交往中获得的自我认同。围绕着童谣和游戏,儿童可以轻松结交朋友,毫无戒备地与人交往;通过游戏中的突出表现获得在伙伴中的主导地位;在游戏中产生矛盾,“情感破裂”,通过理性反思化解“恩怨”,重归于好等等。总之,校园童谣是儿童身心合一的、感受的、交往的、整全的生命样态,在这一生命样态中的儿童,是真实的生命存在,只有真实的生命才能作为一个整体的人接受教育和影响。
4.校园童谣是儿童的话语环境
童谣是一种民间文化,是被儿童广泛流传的口头文学样式,这种广泛流传代表了儿童广泛的认同和兴趣,能形成一种共同的话语环境和舆论氛围。而语言具有伦理渗透性,积极健康的语言能起到自我教育、自我约束、自我激励等功能,消极的语言则使人抑郁和颓废。美国作家温德尔·拜瑞就坚持把语言与伦理联系起来,认为一个遵守自己话语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具有较高道德水平的人,正是通过对英语的误用,人们说谎和欺骗,不需遵守自己的话语,成功地推卸掉自己的责任 [15]。语言的伦理渗透性一方面意味着校园童谣可以成为一种渗透伦理道德观念的儿童语言,让儿童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伦理思想教育,并由于童谣的广泛流传性使其所蕴含着的价值观成为一种大众认同的道德,渗透进儿童文化,成为根深蒂固的观念,进而成为个人的一种行为准则。另一方面,语言的伦理渗透性也提醒学校关注儿童的话语环境。当前,由于媒介的高度发达,媒介文化中的不良因素也感染了儿童的语言,小学生中间流传着许多“灰色”、“黑色”的童谣,即一些内容不雅,情感消极颓废的童谣,这些“灰、黑”童谣有些是网络中流传的段子,被儿童不加选择地直接传播,有些则是儿童自己创编的,以发泄他们对现状、对学校教育、对家长的不满情绪。学校教育需要引导儿童认识语言的功能,注意控制“灰、黑”童谣在校园中流传,要让绿色校园童谣占据主流地位,这样才能给小学生一个良好的话语环境,使其在良好的话语影响下产生良好的行为。
三、“校园童谣”嵌入小学校园生活德育的构想
如以上分析,校园童谣能为小学校园生活的道德教育提供一个新的平台和途径。在具体的教育实践中如何有效地使用校园童谣,使其发挥最大的德育效果呢?课题组通过多年的实践提出了如下构想。
1.营造“儿童式集体生活”
小学校园生活是儿童走向他人,进入社会的重要人生阶段,集体生活的质量将直接影响儿童对社会和他人的情感和态度倾向。而当前的小学校园生活过于制度化和规训化,常常导致学校没能成为儿童喜欢的生活场所,甚至成为儿童厌倦和害怕的地方。学校有必要为小学生营造他们喜欢的集体生活样式,而童谣正是这种儿童式集体生活的润滑剂。
首先,校园童谣可以活化学校制度生活,使强制性的纪律成为有趣的集体行动,吸引儿童主动参与并形成自律。如金华东苑小学要求学生在出操、集会、春游等集体出行时齐声郞诵童谣《雁》:“雁雁排成队,后头跟个小妹妹。雁哥哥,慢点飞,雁妹妹,快点追,大家团结紧,谁也不掉队。”实践证明,该做法能使那些活泼好动的小学生听从老师指挥,整齐有序地排队出教室,并始终保持着兴奋雀跃的心情。我们的经验也表明,儿童并不反对规范本身,而是反对命令和灌输的方式教导规范,以童谣作为规范的润滑剂,能改变学校制度生活中命令的口吻和强制的姿态,变“要求”为“邀请”。
其次,校园童谣营造温情可爱的校园生活氛围。科尔伯格认为,学生实际的责任判断来源于他们对学校道德气氛的认知 [16]。借助童谣给小学生制造一个富有爱心和关照的话语空间,让学生感受到校园生活的温情与可爱,才能进一步接纳校园童谣给予他们的道德影响。在口头交流方面,基于校园童谣的德育要求教师进入儿童的话语世界,参与到传播童谣、创编童谣之中,努力将价值规范、教育内容童谣化,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与儿童相互接纳、心心相印的交往关系。这样的师生交往使学生更加信任教师并产生对学校生活的归属感。在书面话语方面,苏霍姆林斯基倡导“要让学校的每一面墙都说话”,而基于校园童谣的德育则要使每一面墙壁都说儿童的话,说亲切可爱的话。如在盥洗室贴上这样的童谣“自来水,哗哗流,小朋友听见忙回头,踮起脚,伸出手,用手关紧水龙头,一滴水,不漏掉,节约用水最重要”来代替“请节约用水”“请关紧水龙头”这些命令式的警示语,不仅能在读到它的一刹那引起“瞬间的认可”,也能让学生感受到校园生活的温情可爱。
2.从单纯游戏走向精神文化体验
儿童的生活是游戏的、音乐的、快乐的,但纯粹的游戏生活和快乐原则存在着逃避社会现实、使儿童拒绝长大的危险。因而,基于校园童谣的校园生活德育既要保护和展现儿童的文化优越,满足儿童的游戏天性和快乐追求,也要引导儿童认识客观世界,逐渐承担应有的社会责任,并走向精神的成熟。
首先,关注低位文化与塑造高雅文化的统一。童谣是一种低位的、草根的、民间的文化,代表着儿童的生活世界。它与故事、寓言、谜语等民间文学样式一起,共同构成了人基本的价值图景。学校德育要利用这一文化样态,既要重视低位文化的涵养作用,重视童谣带来的生活元素和本真性情,也要注意祛除这种文化的粗俗成分和不良影响,使校园童谣既不失童真,又不失高雅,既显幽默活泼和生活情趣,又显美好价值和情感。其次,深入欣赏童谣,挖掘价值元素。教师要引导儿童认识到童谣不仅仅是“好玩”的,而且也是美的、善的、真的。在童谣语言的幽默可爱之中体悟价值,在童谣想象的神驰与奔放之中柔软情感。如朱庆坪的《分糖》:“小熊分糖,大大方方,一人一颗,分得光光。小猴分糖,抓住不放,一颗不给,客人走光。”无需教师解释,儿童就能领会该童谣所蕴含的伦理意义和分享的价值,而关涉友谊和他人之于自己的意义这些深蕴的含义,则仍然需要教师深入阐述,在进一步的伦理解读和深入挖掘中,才能发展儿童的道德理性。再次,创编童谣。欣赏的最高境界是创造,任何人在读到优秀作品的时候都有跃跃欲试的创作冲动,教师要利用这种冲动,鼓励并引导儿童创作,让校园童谣成为儿童表现自我、抒发自我的手段,并在创编的过程中得到情感的升华和精神的成长。金华市永康高镇小学在学习一些关于家乡的民谣之后,学生纷纷将家乡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经济状况等编成了童谣。如:“一月满街冻米香,二月九狮闹堂堂,三月永祥冒新笋,四月麦饼家家尝……”这些童谣表达了对家乡的喜爱之情和自豪之感。
3.尊重主体与价值引导相统一
儿童是自己道德生活的主体,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于道德之中,并理解、掌握和运用着道德规范。德育只有尊重个人的主体性,才能形成主体性道德。主体性包含人的尊严和自由,人对自由和尊严的追求会以各种方式表现出来,校园童谣就是其中一种手段。校园童谣的创编、传播、评价的主体都是学生,它既可以展现儿童生活的美好,也可以表现其对生活的困惑与压抑,是儿童主体精神的自我表达。
基于校园童谣的小学生德育是一种“生成性”和“建构性”的德育,给小学生提供了一种有利于道德生长的价值引导环境,使小学生在校园生活中自我感悟和自我提升。不管是童谣的系列活动,还是将一些蕴涵德育思想的童谣彰显在儿童生活中,都要将德育目的隐藏起来,使活动自身展现其特有的魅力来吸引小学生参与的兴趣。在活动中,允许儿童有各自不同的感受和体会,因为这是他们通过自主探索、交流、反思而得出的经验,这种经验将更新他们原来的思想,最终自主地指导他们的生活实践。课题组曾要求小学生用童谣来描述他们对校园生活的看法,有学生真实地写出了他对学习生活的苦闷。如:“昨日去学校,归来泪满巾,叉叉多又多,及格远又远。”这是小学生真实生活的表述,我们在尊重学生的情绪表达的基础上,引导大家将这首童谣的灰色情绪“染绿”,使其成为如下充满生机和希望的童谣:“叉叉太多我不怕不怕啦,我勇气比较大,努力消灭它;及格太远我不怕不怕啦,我夜以继日赶,总会战胜它。”
总之,基于童谣的小学校园生活德育是一种渗透德育于整体校园生活之中,涵养价值于儿童活动和生活体验之中的德育方式,它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学校制度生活对儿童本性的压抑与控制,缓解了现实教育中由于急功近利而带来的消极道德影响。基于童谣的小学校园生活德育的基本价值立场:第一,尽可能地在现实的教育生活中呵护童心,守候童年,还儿童应有的尊重、自主与诗性的生活;第二,关注传统的、草根的、地方的和低位的文化,从而在这些生活文化中培育真实的、质朴的人格,激发对价值的自然追求,而非仅仅是对社会规范的外在服从。在实施过程中,基于童谣的小学校园生活德育需要教师有更多的耐心进行“慢教育”,多些等待与守望,少些急躁与破坏,使德性的种子在童心里扎下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