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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的内求与外发
——从《论语》首章看儒家教育要义

2015-03-28刘艳侠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论语君子成人

刘艳侠(湖南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学”的内求与外发
——从《论语》首章看儒家教育要义

刘艳侠
(湖南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摘要:教育的目的在于“成人”。现代教育中,学习往往成了外索利益的功能性存在,使得人闭锁于一己之身。以孔子为原型,阐释论语以“学”为基的教育内涵,有助于还教育以“成人”之本。孔门之“学”是儒家教育的起点,其目的有二:学为君子,是从个人的历时性成长维度的内求;学而为政,教化人心,是公共精神的外发。无论是内求还是外发,二者存在根源上的一致性,即都统一于“成人”的教育目的。

关键词:《论语》;学;君子;为政;“成人”

《论语》以“学而”为首篇,足见“学”在孔门中的重要性。如朱熹所言,此篇“所记多务本之意。乃入道之门,积德之基,学者之先务也”[1]。“入道”“积德”乃儒家文化之本,此本需仰赖于学才能得,学乃儒家学问的根基。那么,首篇首章在整部《论语》中当更是有开宗明义的作用。“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论语·学而》)在现代教育中,常作为童蒙之教,又为人们广为传颂,看似平直易解,实则意蕴深广,只是由于其缺乏具体语境而众说纷纭,不过这也给我们留下了进一步生长的契机。本文即从对孔门之“学”的阐释中,显现以《论语》为载体的儒家教育要义。

一、学的内求:学为君子

论语首章,首尾相连来看,为学的目的显现为:学为君子。朝向此目的的道路可以看成是个人“为学”的人生写照。本章以“学”开篇,一分为三,落实在孔子身上,如同学为君子的孔子人生道路上的三个台阶,显现出他因“学”而焕发出的不同人生阶段的生命情态。我们知道“孔子十五有志于学”,并说“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不如丘之好学也”(《论语·公冶长》)。从孔子对自己好学的肯认来看,足见孔子对“学”的重视。从孔子的好学开始,进行《论语》的研习,才能明了孔子对弟子以及作为后世读者的我们的言传身教与期待。

“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人们对“习”的解释大体有两种:温习和践习。按照我们当今学校教育对学的理解来看,所学的内容应该是书本知识。那么“习”自然而然就是“温习”书本知识了。在古典教育的视野中,要理解“习”的意思,也需从“学”的内容入手。孔子曾言,“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可见“诗”与“礼”即所学的内容。但诗和礼本身的涵义又是深广的,是人安身立命与外界打交道的基础。那么,学诗和礼的过程自然而然就是完善自我的过程。孔门所教乃在于成德成己成君子,学因此是“成德之学”“成己之学”。无论是成德之学,还是成己之学,都是指向人心的教化,是一种内向性之“学”。对于德性的学习而言,是不能单凭讲授而习得的,而是需要在社会日常生活中,在对高尚与鄙俗的分辨中,不断历练和唤起的。君子更多地体现在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上,所以才会说“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论语·学而》)。也因此,儒家教育中重要的问题并不是如西方哲学所追求的关于仁德等的定义和辨析。因为这种辨析对德性的养成没有实际作用。儒家教育中关切的问题是怎样去做才是仁的德性,仁表示何种的实践,什么样的人可以成为仁人君子。所以,儒家更多地把“学”理解为学习者主动的、贯穿一生的实践活动。学为君子,重在自为,是以生命来承诺,贯穿于人一生需要不断践履的过程。“习”由此承载了温习和践习的双重意义,是对自身德性的“修习”。由此,“学而时习之”为的是进德修业的内在提升,自然有“悦”之体验。

现代教育则不同。科技革命所带来的自然除寐,让人的形象逐渐高大起来,人由自然的受惠者,变成自然的征服者。由此,个体成为欲望的产物。人的一生也就变成了不断向外获取的一生,其目的即在于运用理性去满足自己的欲望。自身之外的一切成为了客体性的存在,是满足自身欲望的工具,甚至敌人。比如,走在校园里,常听人说“我学习很用功,考试却没有考好”。这里的“没考好”,可以是期中考、公务员考试、研究生考试,或者任何一场考试。人们关心考试是因为其是达成其他目的的基础性条件。考试考好能够带来关乎物质名位等等更多的好处。这些好处可以有很多的名目,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即都是指向身外的。可以说,为学是获取身外之物的手段,与自己的内在德性无关。这种外索的所谓“好学”,哪里还有什么“悦”可言。

古典教育的内向性使得个体终其一生内求人格的完善、境界的提升;现代教育使得个体不断外索以求得立于世界之中的竞争性出类拔萃。两相对比,自然能够明了孔子的“学而时习”之“悦”乃在温书习礼成德成己的过程中,体验到了自我的生长感,体会到境界的提升和德性的完善之美好。外索性的现代教育使得学成为工具,难有内在的喜悦;内求的为己之学,却因切己的自得而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欢欣。孔子正是在这种欢欣的“自得”中,获得了与他人交流的学问根基,于是就有了“有朋自远方来”之“乐”。按照朱熹的说法,“悦,喜意”,侧重的是人的内心情态,即“悦在心”,而“乐主发散在外”[1]。发散在外的乐,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的喜上眉梢,是友爱的彰显。这种喜悦,朱熹也当有深切的体会。“鹅湖之会”中,朱熹与陆九渊应吕祖谦之邀,就“教人之法”,分别为自己所坚守的“理学”与“心学”进行论辩,虽然二者谁都没有被对方说服,无果而罢。但这样为自己所持守的观念进行论辩,三天不分胜负,也是一大盛事。若跳开具体的观念上的相左,单就棋逢对手的论辩本身,何其幸哉。因此,朱熹自当有“乐”。此“乐”的由来,在根基上说,正是对孔门之学的继承与发扬。

“人不知而不愠”,更是体现了学的内向性,因为是为己之学、成己之学,所以人不知自己,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可以生气的。不为他人而学,不为身外之物而学,是一份不断求取自我完善的“志于道”的生动安宁。“孔子之学是‘成德之教’(一种成全人的道德品操的教化)或“为己之学”(一种为着人的本己心灵安顿的学问),其中心意志在于人生‘境界’的自律性提升,而不在于某种‘权利’分际的孜孜以求。”[2]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幅画面:一个人,从少年时期追慕先贤,信而好古,敏以求之,慢慢到了声名渐起的时节,像他一样的“志于道”者慕名而来,互相切磋琢磨,在彼此精进中感到精神共同体的愉悦;而走着走着,有些人就散失在了庸常世间,只有他仍孜孜不倦于“学”,以仁道为目的,终其一生,孤身以进。虽然他人已经不再能够理解自己,但因为有着对道的不懈追求,在“不愠”之中,彰显的是一份君子气象。为学的一生,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一生。

总之,“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是学而有得的内在欣悦;而“有朋自远方来”,是切磋琢磨的同在修德之门的外在喜乐;以至于在学之路上渐行渐远渐高寒的“人不知”之境,随之而来是中正平和的“不愠”之气象。正是在“不愠”之中,抽象的君子被赋形了。这份不愠,是孔子十五岁志于学后,经过立而不惑,知天命,耳顺之后的从心所欲不逾距。

这是从学之内求的时间性维度来看孔子好学的一生,也是为学的三个人生阶段。而同时,一分为三的“学”也可以是共时性的:“学而时习之”、“有朋自远方来”以及“人不知而不愠”可以分而视之,又可以合而观之。与朋友切磋琢磨的时候,也是在修习自身,也可能出现人不知我的状况;而人不知我,我不生气,恰恰是在修习自身的表征。这是学的历时性与共时性的一体化,是学之生命特征。另外,论语首章也可以看做孔子对自己一生好学的自我总结:“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是孔子对自己一生好学的生命状态之愉悦表达。“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他在与人切磋琢磨研习学问之中所体察到流布生命的申如之乐。而“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的反问,是对自己求学路上无怨无悔地投入的满足。从“十五有至于学”开始,“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论语·述而》),每一句都指向孔子对自己好学之一生的肯认。

以上是从个人的修身层面来看论语的首章。但是,仅仅是从个体层面来阐释孔门之“学”,虽然可通,但未必能尽其意。古典教育进德修业,不仅是跟个人安身立命有关,还有其公共维度的承负。

二、学的外发:学而为政

《学而》是《论语》首篇,第二篇是《为政》,合起来看,就是学而为政。从学为君子的章内相连,到学而为政的篇篇相继,可以看成是一种小与大的对应关系。即在论语首章中,隐含首篇与次篇的内在关联。“中国人的伦理观是‘离心’的,由内而外的。”[3]从学的内求看个人学为君子是根本。同时,对于个人而言,君子的内在德性的追求外发为“为政”的公共维度,也是自然而然的。“儒家虽然不倡个人主义,而论道德,谈仁义,却全从个人本位出发。修身诚意,克己复礼,是基本功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过是修身以后的效用。政治只是一种教育,而教育又只是人格感化。”[3]唯有在人世间的行走,才能彰显君子的风范。而君子的风范又尽现在“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论语·为政》)中。要明了这一点,关键在对“朋”的理解。

前文把“学”落实在孔子的一生之中来看教育的目的在于学为君子,重在以时间的维度阐释个体性之学。学为君子,学则有同门者,即“朋”。一般来说,这个同门被解释为在同一个师门。从时间维度来看“学”时,在此作“同在学德之门”解,即朱熹所言的“朋,同类也”[1],同道之意。同道之间相互切磋琢磨以求精进自身是个体性之学的“朋”之阐释。“朋”还有另一种解释,指向学的公共维度。此时的学不仅是个体性的学为君子,还是跟教化联系起来的教师的责任。学跟教化的相连,同样可以落实在孔子个人身上来理解。我们先来看孔子自身的经历:孔子自幼丧父,生活艰辛,为了生计多有奔波。十五岁时有志于学,十九岁开始做些小官。到了二十余岁,孔子在乡间收徒讲学,此后,他一直为师,广收学生。相传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孔子之前,学在官府,是他开了私学先河,由学在官府变成了学在民间,诗书执礼,敦风化俗,以致力于周王之道,终为万世师表,称“素王”。

“人存则政举,转移风化必赖贤哲,在一个坏的社会中,如果有少数个人敦品厉行,标出一个好榜样,使多数人逐渐受感化,造成一个新风气,然后那个社会自然会变好。”[3]在礼乐崩坏的时代里,孔子专心修习“诗”与“礼”,学有所成,声名渐起,吸引大量弟子前来,追随孔子进德修业。因为弟子弥众,像是洒向世界的酵素,使民风趋好。因此,这里的“朋”有弟子意,且是“众”弟子,即有许多人慕名而来的意象在里头。把“近者悦,远者来”(《论语·子路》)与此章结合起来看会有更深切的体会。邢昺在《论语注疏》这样解释:“此章楚页县尹问为政之法于孔子也。子曰当施惠于近者,使之喜悦,则远者当慕名而来也。”[4]在儒家文化中,历来政教相通(虽然,一般而言,“教”指宗教,但这里说成“教化”也是可通的)。《学记》开篇即有:“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5]意思是说,君子如果要教化民众,形成良好的风俗习惯,一定要从教育入手,从让人学习入手。“有朋自远方来”,恰恰可以看做是近者喜悦而远者慕来的化民成俗的意象性表达,是学为君子外发为公共精神。

“被其泽则悦,闻其风则来。然必近者悦,而后远者来也。”[1]“近者悦,而远者怀之,此大学之道也。”[5]君子为师,教化人心,可以结合《大学》来看。“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1]《大学》与《论语》同为儒家经典,首章存在根源性的一致。“大学者,大人之学也。”[1]大人为品格高洁之人,即君子。大人之学即君子之学。“大人之学”呼应于“学为君子”的教育目的。“明明德者”乃因人性本善,后天为人欲外物所遮蔽,需要通过学习来回复人之善良本性。与学诗和礼以成德成己安身立命有内在的相通。“新民”则言“既自明其明德,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污也”[1]。学而有成,不仅是成己之学,让自己成君子之格,也在于成人而“新民”。我们可以说,“学而时习之”之“‘悦’仅关乎一己本人的实践,‘乐’则是人世间也就是所谓‘主体间性’的关系情感”[6]。“有朋自远方来”,众弟子慕化,孔子有“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之大乐,而“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仅仅是水到渠成之象了。由此可知,孔子为学之乐,不仅在于学可以修身,更在于修己以安人,安百姓。进德修业,所修之业乃安百姓之业。只是这种百姓之安并非通过“统治者”之君子,而是通过作为“教师”的弟子服其德的“大人”君子。

“老师自己是学生且必须是学生。但……最终必须有一些不再作为学生的老师。那些不再是学生的老师是伟大的心灵,……是最伟大的心灵。”[7]我们说,孔子学而不厌,成为了拥有伟大心灵的老师,所以能够诲人不倦,教化民众。正是凭借着学的经验,教诲他人,而其所行之最大教诲就是“学”,且是“大”“学”。“学”与“君子”乃有一种生生不息的内在循环在里头,并通过外发为政之教化,不断沟通着世俗与神圣,虽然有不化者,但孔子不以为意,仍不倦地发出木铎之声,走向“至善”澄明的德性之境。

三、以学为起点,做内求外发的人

《论语》中,孔子的言说有很多是无背景的,这对准确理解其义理思想可能是一种缺憾,但何尝不是理解儒家文化的提示,即孔子话语的无背景性恰恰表明了其思想的普适性。孔子的言说如同复调音乐,同一句话可以有不同的解释,而不同的解释却内隐着根本上的一致。就孔子个人而言,在礼乐崩坏的时代中,他学而不倦,在至善之道上孜孜以求,内求于人格的完善外发于为政的教化之德,成为后来人的至圣先师。

在现代教育中,“学”往往成了外索好处的功能性存在,使得人闭锁于一己之身,缺乏公共情怀。在时代的大潮中,我们如何逆流而上,做一个内求外发的人呢?自然是如孔子所教诲的那样,以“学”为起点。

作为学生的我们,欲深切体会孔子的思想,领会儒家文化的教育意蕴,需要在经典中反复涵泳,在人世中不断践行。无论是“为己之学”还是“成德之教”都在于成人。此一成人的教育目的,是在求至善的人生过程中彰显的,是一种充满神圣感的对道的终极眷顾。学为君子也好,学而为政也罢,“道”都是学之内核,在人身的落实上就是君子。此君子更多的是一种人格抽象,而非一个静态的指称,是需要在伦常日用的生活中不断赋形的。“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论语·卫灵公》)道在最原初的意义上当是一种“人道”。虽说道也可廓大道,而人更能廓大道。此种道在人身的儒家文化教育目的,需要在践履之中才能显现。于是,我们倡导回到经典,也就是回到“人”,回到“我”。只有通过“我”不断地与经典对话,才能体会经典中所涵蕴之“道”,然后以道自任,去践履去弘扬。由此,社会才有可能往更好处去。

“在对中国文化、儒家传统已经隔膜甚深的情况下,要获得‘正见’,除了激情之外,更需要清明和深沉的理性。没有孟子‘掘井及泉’和荀子‘真积力久则入’的工夫,很难真正接上儒家传统的慧命。”[8]让我们怀着温情与敬意,把“灵魂投入文本,耐心谦逊地与先哲进行对话,在其中磨砺我们的智性、培植灵魂中的善、养成优良的人性”[9],内求外发,做儒家教育的修习者与发扬者。为此道,“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参考文献:

[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一)[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

[2]黄克剑.论语疏解[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

[3]朱光潜.个人本位与社会本位伦理观[M]//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4卷).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

[4]邢昺.论语注疏[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5]十三经清人注疏.礼记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89.

[6]李泽厚.论语今读[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

[7]施特劳斯.什么是自由教育[M]//刘小枫,陈少明.古典传统与自由教育.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

[8]彭国翔.重建斯文:儒学与当今世界[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

[9]刘艳侠.经典阅读与灵魂的培育[J].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2014,(2):13-15.

中图分类号:G40-092.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124(2015)01-0024-04

收稿日期:2014-11-15

基金项目:湖南省研究生创新项目[CX2013B181]

作者简介:刘艳侠,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

Inner-Demand and External - Requirement of Learning ———Seeking Educational Purpose from Chapter One of the Analects

LIU Yan-xia
(Collge of Educational Science,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1,China)

Abstract:Education aims at“shaping human nature”. In the external aspect,interest-pursuit make“study”as a functional being,leading people self-close for their own interest. Elaborating the essence of education based on “study”of the Analects modeled on Confucius help to revert the nature of“shaping human nature”. As the start of Confucian education, “study”aims at two aspects:learning as a gentleman is the external-seeking from a diachronical dimension. For the politics and domesticate moral is the external requirement of public spirit. There will be significant consistency between internal-demand and external-requirement,both of the two were unified in the educational purpose of“shaping human nature”

Key words:the Analects;learning;gentleman;for the politics;“shaping human n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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