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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稣之子》中的信仰重塑——美国战后颓靡青年的罪恶之源与救赎之路

2015-03-28丰俊超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15年10期
关键词:丹尼斯约翰逊

《耶稣之子》中的信仰重塑——美国战后颓靡青年的罪恶之源与救赎之路

丰俊超

(哈尔滨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150080)

[摘要]丹尼斯·约翰逊在其《耶稣之子》里埋藏下一条内在的基督教主线和与之相对应的节点,即“知罪、渴望重生和自律”。小说集探讨了美国战后青年人的罪恶之源和救赎之路,揭示出作者对战后缺失精神信仰青年一代的人文关怀,以及对人生价值深层含义的伦理道德判断。作品表现了现实的残酷和怪诞,存在的虚无和痛苦,反映了作者对人类生存状况的深刻忧患意识,讽喻了美国社会陷入“道德危机”背后的根源。

[关键词]丹尼斯·约翰逊;救赎观;精神探索;伦理价值

[中图分类号]I072.074

[收稿日期]2014-11-19

[作者简介]孙梓偎(1992-),女,黑龙江牡丹江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戏剧戏曲文学创作理论研究。

[文章编号]1004—5856(2015)10—0096—04

《耶稣之子》是被哈罗德·布鲁姆选入西方正典的经典短篇小说集,但其作者丹尼斯·约翰逊,因其一向深居简出、低调寡言,并不广为中国读者而熟知。约翰逊的作品中糅合类型小说的元素,具有深厚的精神价值以及犀利的思想锋芒,颇受美国诸多名家的欣赏。在二十多年的创作生涯里,真正令他声名鹊起的作品是1992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耶稣之子》。约翰逊以独特的表现手法和艺术特色描绘了一个荒诞的世界。这个荒谬是对存在的解释:社会中存在着使人“非人”的因素,“荒谬”是人类对这些因素的极端厌恶和不适应,从而证明了人的存在。[1]小说中人物的异化在严峻的社会动荡和心理危机面前作出强烈的反应。小说集标题取自地下丝绒乐队《海洛因》里的一句歌词:

当我将针头插入血管里

我会告诉你,一切都变得不一般

当我在兴奋的奔跑时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耶稣之子

借此,丹尼斯·约翰逊表达出他眼中作家的“道德观”与现实的关系:作为一名作家,最重要的道德观是尽量要写得确切,要讲述作家所知道的真实。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约翰逊也如叙事者“我”一样在现实世界中进行人生价值的道德诉求,寻找自我救赎的出口。

然而,这部构思奇特、语言优美的小说集,并未引起足够关注。至今中国国内除了散见的书评,尚未见到针对这部小说集的学术性研究论文。国外研究中,目前仅见两篇针对作品进行主题解读的文章:一篇题为《耶稣之子之天国降临》;另一篇名为《耶稣之子中的猪巷和路加福音》。约翰逊的作品未能在国内引起广泛关注的原因可能主要有两点:其一,被誉为“肮脏现实主义”的《耶稣之子》,处于边缘的文学作品难入国内研究的主流,其极简的文字蕴含深层的道德伦理及宗教寓意,令国内的研究者望而生畏;其二,较为混乱的后现代叙述风格,映射出美国“垮掉一代”青年的精神状态,让读者拥有恰当的难解之状。《耶稣之子》之所以让读者感到艰涩虚无,在很大程度上是因埋伏在小说里的故事本体和表达层面的“罪恶和救赎”所引起的。约翰逊在小说集的大部分故事中,都提及到上帝和圣经的典故,实则是影射当时美国社会的混乱与荒诞。由此可以看出约翰逊要寻找的真理是生命悲剧的原因和生命的意义所在。

因此,本文从基督教“救赎观”的研究视角入手,找出约翰逊埋藏在小说集中的一条内在的宗教信仰主线,即“知罪、渴望重生和自律”,小说集各个片段在这条基督教主线上均有与之相对应的节点。约翰逊从极简的文字方式刻画战后缺失精神信仰青年一代的生活状态,揭示对这些边缘人物的人文关怀,以及对人生价值深层含义的伦理道德判断,进而讽喻了美国社会陷入“道德危机”背后的根源。同时,作者对《耶稣之子》做出道德伦理判断,表现出现实的残酷和怪诞,存在的虚无和痛苦,反映了作者对战争后人类生存状况的深刻忧患意识,也讽喻了作者置身其中的“道德危机”的当代社会。

一、《耶稣之子》的罪恶之源

约翰逊写作的终极目的是将人类精神救赎的希望放在了自己对宗教理解的视野当中。他以基督教的救赎观和自我的道德诉求对世界进行观察和研究,并以自传的叙述方式进行指涉,表现出对美国社会非同寻常的透视力。传统基督教认为,人类出生即有罪,又无法自救,于是上帝派遣其独生子耶稣降世人间,为人类的罪代受死亡,流出鲜血,以赎人类的原罪。自中世纪以来,宗教一方面是为颂扬对上帝的信仰;另一方面是以规范人的行为为目的的。[2]遵照“救赎观”这一教义,人须救己于道德的过错。基督教思想家托马斯·阿奎那曾将救赎阐释为对人类罪恶的克服。约翰逊力图透过当时社会这面镜子,借助宗教思想探索来揭示人类生活的罪恶之源。

在《耶稣之子》中,“我”以及无名的美国青年在“毒瘾之恶”的诱惑下,寻求抗拒“恶”的救赎之路。根据11个短故事,我们发现约翰逊笔下的“恶源”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源自于美国青年士兵战后生活的空虚和失落,人们能否克服未来道德罪恶的问题所涉及的是个人的意志问题,是人明知故犯的问题;其二,源自于美国进入了工业化时代,环境遭到极度破坏而导致“美国梦”的破灭。这两种恶源与美国当时的社会环境有极大的关系。其实,约翰逊是借助上帝的力量,阐释人类自由意志的可塑性。按照基督教教义,人有自由意志,也就是说人可以控制他的意志;同样,按照基督教教义,上帝是全能的,既然人的意志出了问题,上帝应该能做出全能的修整,能以其无限的能力使人意愿其所应意愿者。[3]

一方面,小说集中的“我”与那些无名的美国青年如“旅馆”杰克、斯坦、“咚咚”等,生活漫无目的,深刻地感受着生活的空虚与失落。他们与上帝的关系有两类障碍:其一,曾做过见不得人的、耻于让朋友和父母知道的事——吸毒、乱性、劝女友堕胎、追杀和偷窃等;其二,倾向于作恶且一再作恶。这就是世界上为什么没有一种文化,没有一个时代,没有一个政府曾成功地根除过人类自己造成的苦难。按照救赎的教义,基督的受难和死亡能同时从两方面解决人类恶的问题。因此,《耶稣之子》中的“我”在“戒毒”过程中相当于耶稣的受难解决了自我之“恶”,作品中的人物“旅馆”杰克、斯坦、“咚咚”等在死亡中解决了他们的“恶”。

另一方面,小说集着重描述了美国进入工业化社会后的荒芜景象,体现出人们遭受着自然荒芜和精神荒芜的美国社会环境。在《咚咚》的结尾处,“感觉就像救世主降世前那一刻。可惜救世主虽说要来,但我们还得等很长时间。”[4](P36)他们像基督教徒一样,渴望在自然荒芜和精神荒芜的世界中等待重生。约翰逊对“为何救世主到来的时间会如此长”进行剖析,其原因是,“近些年旱得厉害,平原上空挂着青铜色的尘雾”,[4](P36)呈现一片荒原景象,“种植的大豆又死了,没有长成的枯萎豆杆倒在地上,活像成排的女人内裤。大部分农民根本不在这一带种庄稼了。虚假的梦幻都已破灭”。[4](P36)诚然,造成这种荒芜景象的“恶根”是:20世纪中后叶,尤其是战后的美国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一起从自由竞争资本主义过渡到垄断资本主义。由于资本主义制度固有的根本矛盾,美国社会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经济危机及其引发的各种社会问题。此外,垄断资本主义还导致了“物欲横流”的社会风气。许多人在纸醉金迷中陶醉,在陶醉中践踏社会生活应有的精神价值。社会价值观念体系的“失效”必然导致道德这一社会调控手段的“无能”,因此,美国在进入垄断资本主义阶段之后陷入了“道德危机”,表现为社会道德风尚的沦落。在道德危机的条件下,美国人对道德普遍存在一种“恐惧感”。他们厌恶道德,憎恶道德,逃避道德。对于他们来说,没有道德约束的生活显得更加现实,更加可靠。

二、《耶稣之子》的救赎之路

《耶稣之子》埋伏了一条知罪、渴望重生和自律的救赎主线,以体现现代社会当人们面临“道德危机”而无法摆脱困境时,寻求“自我救赎”之路,揭露世界的荒谬和无序对人心造成的影响。首先,在《保释出狱》中,“我”相信上帝通过救赎做成了“我”不能直接去做的事。“大体而言,我离琢磨生命意义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在想我肯定是某个恶作剧的受害者。我们没有摸过神秘人的衣裳穗繸子①……我确信我之所以还活在世上,是因为我忍受不了其他的地方。”[4](P29)约翰逊在此消解了西方传统的悲剧描写模式,“我”在吸毒过量后濒临死亡时探寻救赎的方式,没有能摸到耶稣衣裳繸子,暗示“我”没能找到戒毒成功的方式。约翰逊这种转而冲向后现代的轨道描写,超越常人的思维,将宗教的救赎进行荒诞的处理,将苦难与玩笑并置,让“我”像小丑一样,表现出滑稽可笑的一面,以病态的幽默现实呈现出“我”和“旅馆”杰克对生活的茫然,对自我意志的放纵,以及对现代生存的绝望情绪,突出“我”在基督教主线上“知罪”的这一节点。

其次,《搭车遇祸》《咚咚》《欢快时刻》《工作》和《急救》这些片断让我们看到基督教主线上“渴望重生”这一节点。约翰逊描述的每一个人无一不是面临“道德危机”的典型例子——生活在战后的美国,他们怀疑一切价值,认为人进入这个世界就是被抛入一种无意义、荒谬的存在状态,因此正如都是孤独的、绝望的被遗弃者,他们生活在一个充满毒瘾、迷失、没有信仰和不确定支配的世界里,意识到“恶”带给他们的重创,渴望重生。约翰逊巧妙地在《欢乐时刻》里的描述形如复活节彩蛋②的“迷幻蘑菇”带给“我”的欢快时刻就是重生之时。同时,“我”在渴望重生这一节点上进行了自我深刻的伦理道德反思。这一针见血地道出现代道德观念体系中信念伦理的极度缺乏。

此外,人类世俗社会的伦理道德、精神创造、公正秩序、理想追求,无不具有宗教般的神圣性,引导个人生活和社会秩序朝着健康向上的方向发展。就像《工作》中他们有了钱,有了男人劳作过的感觉,和前面提到的“平日我们总有负罪感,提心吊胆的,因为我们有地方不对劲”[4](P46)形成了“工作重生”与“吸毒之恶”的鲜明对比,体会到道德秩序健康向上带给人们内心的平静与踏实。因此,重建生活信念和价值理想已经是现代道德摆脱困境,能够真正承诺自身文化使命的出路之一。《急救》中,约翰逊借用基督教中的复活节兔的典故,描绘那几只粘糊糊的微型兔宝宝,象征了春天的复苏和新生命的诞生,因为兔子是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宠物,也是日耳曼土地女神霍尔塔的执烛引路者。约翰逊给读者的灵魂敲响警钟,人们向上的精神追求在整个社会都崇拜金钱万能、物质享受中失效,因为世俗的单调和乏味将他们驱赶出健康的精神家园。由此可见,宗教所特有的信念体系和由此出发所提出的现代社会批判,正是现代道德所缺少和亟需的。

最后,《西雅图综合医院一双平稳的手》和《贝弗利修养所》的“我”完成了基督教主线上自律这一节点——踏上自我救赎之路。《西雅图综合医院一双平稳的手》中的“我”在配合医生给予的戒毒治疗,“我每个月都愿意来这住两周”。[4](P94)就像《快乐时刻》那段描述一样:“阳光猫着腰钻出云脊,引燃海洋,熔金般的光线填满了大观景窗,我们于是在灿烂光雾中进食做梦……但没有什么会得到治愈,镜子是把刀,分开万物及其本体,虚假的伙伴情谊惹出眼泪,溅到吧台上。”[4](P86)镜子在这里是个隐喻的象征,实则将“我”的“过去”和“现在”分割开来。“我”曾在荒芜的世界里震颤迷失,用镜子斩断过去的“我”如今可以拥有一双平稳的手为自己剃须,实则暗示“我”在“自律”的自我救赎之旅上,洗心革面,挣脱虚无的精神世界,找寻意义的存在,并且,这双平稳的手还可以帮助其他人剃须,意味着“我”像耶稣一样,帮助他人一起寻找重生后的生活意义。

《贝弗利休养院》的“我”星期四晚上通常去圣公会教堂地下室参加匿名戒酒会活动,这种积极的“自律”使我成为耶稣之子,成为耶稣精神的继承者,[5]像耶稣一样将爱播撒给世人,帮助休养所那些丧失行动能力的人们。“我”以边缘人的视角偷窥一个普通幸福之家,这个普通家庭的简单、纯净、节制——纯洁地像祭台上的牺牲品——使“我”百感交集,读者通过“我”的视角体验到日常生活中令人震撼的美。所以,似乎可以这样诊断,在这部关于道德熵压缩的经典里,作者宣判耶稣之子只经受“苦路”十一处,[6]最终完成自我“救赎”。约翰逊认为在荒诞不经的世界里,“自律”是人们唯一能最终找到救赎的方式和手段,要求人们超越自己,超越现实,以便更清醒地认识世界,揭示荒谬。

三、《耶稣之子》的道德伦理判断

约翰逊通过每一个故事发掘深层人生价值的道德诉求。这个集子里的故事充满了极致的悖论,“罪恶”和“救赎”二者本身就充斥着矛盾,然而,约翰逊通过“纵欲”“自甘沉沦的罪过”“现实的地狱”“地狱似的荒原”“末日审判”“耶稣的繸子”“基督的胸膛”“复活节彩蛋”和“救世主降世”等的描述,体现出人类“知罪”“渴望重生”和“救赎”的宗教内涵。约翰逊将各宗教内涵联结成一条基督教的救赎主线,他认为这是面临“道德信仰危机”的人得到救赎的必经之路。

在世界社会文化中,宗教是一种与人们的价值密切相关的意识形态,更是扮演着维护道德秩序的重要角色。在物欲横流的世界,人们面对各种诱惑和挑战,对于宗教的崇拜和敬畏不断丧失,这直接导致在宗教信仰下人们应有的行为模式或道德情操难以维系。因此,《耶稣之子》中的人物在逆境或者不满中将迸发出相对以往更大的邪恶力量。“我”在灵魂救赎之旅中,没有能力构建“结构匀称”的故事,甚至没有办法直截了当地讲述他生活中的真实事件,总要活灵活现地附带上他的那些机能失调行为。[5]虽然,约翰逊采用一种错乱无序,近似呓语般的叙事语言,让那个不清醒的世界图景跃然纸上,但是它的真切不在于让读者感到确实可信,而是有一股魔力裹挟着读者,将其吸入那意识混沌的黑洞,即丧失道德信仰的黑洞。[7]

丹尼斯·约翰逊是个负责任的创作者,他既不愿意为某种特殊道德原则提供辩护,也不愿告诉人们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与元伦理学家斯蒂文森的情感主义伦理学主旨有不谋而合之处:情感意义在产生道德命令力量方面不仅发挥着描述的功能,而且具有能动和命令的功能。[8](P222)《耶稣之子》中像荷马史诗里那些半人半神的反英雄人物,激起读者对道德判断情感意义的思考;读者通过阅读体验那些无名青年在义无反顾地追求“堕落”的道路上所遭遇放逐、囚禁、刺瞎、毁灭的命运,对事实的道德做判断,以此来面对自我道德态度的问题。由于战后的美国道德价值被模糊化、边缘化,人们的道德生活也因此而变成了一种没有价值导向的生活,整个社会仿佛陷入了一种无道德的状态。因此,作品的叙述去除一切不必要的装饰和技巧,以呈现出内容最接近本质的纯粹和精华,背后却包含着深层复杂的思考及精准的描述。

《搭车遇祸》中“我”经历了生死考验,“灰色大脑”的云朵盘旋在“我”的上空,吃了安非他命的“我”实则隐喻人类陷入一个无价值的“深渊”——严重缺乏秩序和道德信仰的世界。然而,当“我”注意到“医生领她进了走廊尽头有办公桌的房间”,[4](P7)“门底下的缝隙射出一横条灿烂的强光,好似钻石正被亿度高温焚成灰烬。多么惊人的两个肺啊!”[4](P7)当“我”听到她尖叫起来像我想象中的鹰隼。那一刻让“我”感受到“能活着听见这声音可真是谢天谢地!我曾为了寻找这种感觉而东奔西走”。[4](P7)读者在这种混乱无序和不确定中,必须与文本的叙述者一起思考,一起游戏。这种“非结构匀称”的叙述也在揭示着世界的本质——无序性,着意揭露世界的荒谬,突出荒诞世界中人类生存的艰难。

此外,《耶稣之子》里的人物则多来自于底层社会,在对抗精神焦虑方面,他们更务实,他们更乐于采用难以解释的冒险行动。在约翰逊的故事里既呈现年轻人的勇气、欲望和荒唐,也漫布着中年人的世故和沧桑。就像约翰逊自己说的,写出了一个双重的幻境的救赎里程。这与中国古代的圣贤荀子的思想不谋而合:“见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不善在身,缁然必以自恶也”。对不好的品行,一定要忧惧地加以自我反省;如果不好的品行在身,一定要像被玷污一样厌恶它。为了达到真正关怀“生命”的目的,约翰逊擅长于故事以热血开头,结局却冷如高悬于冥河之上的月亮。让读者看到道德原则将变成人们生活中的“德行”,并引导人们追求健康意识、整体观念和安全思想。约翰逊从宗教伦理的视角探究人生存的道德价值和道德意义,认为人类目前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如何解决以物质主义、工业主义、垄断资本主义为根本特征的精神危机。

四、结论

通过对《耶稣之子》的研读,可以发现尽管约翰逊的思想呈现出明显的反体系性和碎片化特征,发现罪恶和救赎不仅让叙述者“我”对人生价值的道德把握若即若离,同时也让读者在阅读文本时永远居于多义性带来的不确定之中。约翰逊追求的终极目标是人的救赎,即如何在一个工具理性肆虐的发达资本主义时代昭示出人得以获救的路径,这是潜藏在《耶稣之子》著述下的隐秘线索。《耶稣之子》将宗教的超验之维引入哲学思考,约翰逊所描写的“罪恶和救赎”能够超越学科和意识形态的分歧,并持久激发人们的兴趣。

注释:

①典出《圣经·新约》马太、马可和路加福音,有人摸到耶稣的衣裳繸子,病立刻就好了。

②复活节是纪念耶稣死后三天复活的基督教传统节日,蛋的原始象征意义是为“春天—新生命的开始”,基督徒则用复活节彩蛋来象征“耶稣复活,走出石墓”。

[参考文献]

[1]汪小玲.美国黑色幽默小说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

[2]杜隽.论《罗摩拉》中道德问题的现实意义[J].外国文学研究,2011,(5).

[3]洪增流.美国文学中上帝形象的演变[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

[4]丹尼斯·约翰逊.姚向辉.耶稣之子[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

[5]Timothy L.Parrish.Denis Johnson’s Jesus’ Son:To Kingdom Come[J].Critique:Studies in Contemporary Fiction,2001,(1).

[6]〔美〕詹姆斯·麦克马纳斯,仲召明.通向戒瘾诊所之路[J].书城,2012,(11).

[7]晏玉荣,李文婷.弗洛姆的道德选择心理理论[J].哈尔滨学院学报,2010,(10).

[8]向玉乔.人生价值的道德诉求——美国伦理思潮的流变[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张庆

Reshaping Belief in “Jesus’ Son”

——The Original Sin and Salvation for American Post-war Youths

FENG Jun-chao

(Harbi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Harbin 150080,China)

Abstract:Dennis Johnson made a node for the main plot of Christianity and its correspondence,that is,“confession,eagerness to rebirth and self-discipline”. The novel is mainly about the origin sin and way of salvation of American post-war youths,which reveals the author’s humanistic concern for the generation who are lack of belief,ethical-moral judgment on the deep value of life. The cruelty and absurdity of reality is expressed in the story. Nihility and pain of the existence reflects the author’s anxiety for people’s living condition,which reveals the root of “moral crisis” in the American society with a satirical metaphor.

Key words:Denis Johnson;salvation;spiritual exploration;ethical va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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