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我国意识形态建设的生态系统分析

于玉宏

（甘肃政法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建言立论

现阶段我国意识形态建设的生态系统分析

于玉宏

（甘肃政法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意识形态建设至关重要，关系到执政党的前途命运，关系到国家的稳定与发展。转型期的中国社会正在发生全面而深刻的变化，意识形态领域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本文从意识形态建设的“空间、主体、样式、挑战”四个方面对意识形态的生态系统进行评估，以期对新时期意识形态建设提供一定的参考。

意识形态建设 生态系统

一、我国意识形态建设的国际化空间

“现在的世界是开放的世界。”［1］（P373）“我们最大的经验就是不可脱离世界。”［1］（P373）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启了中国对外开放的历史进程，成功实现了从封闭到半封闭再到全方位开放的伟大历史转折。从建立经济特区、发展对外贸易，引进外资、扩大对外经济技术交流与合作开始，逐步形成了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对外开放格局，中国逐步成为世界体系中真正的一员，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各个方面同世界紧密相连。

在国际政治方面，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成为国际政治的真正参与者和建设者，积极地为构建世界政治经济新秩序而努力，在理论和实践方面都有了新的发展：冲破意识形态的禁锢，以“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为基本原则、“合作共赢”为根本出发点，发展同世界各国、各国际组织的关系，截至2011年7月31日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达172个［2］；积极参加各种国际组织，据统计，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中国参加国际组织的数量接近于零，而到90年代中期，中国参加的国际组织达600多个，是世界平均值的1.8倍。“世界多极化”、“负责任的大国”、“新安全观”、“合作共赢”、“伙伴关系”、“睦邻友好”、“和谐世界”、“一路一带”等一系列理论与实践促使中国成为国际政治格局中的主导者和重要参与者之一。

在经济方面，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经济获得飞速发展。中国同世界上20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积极发展双边经贸关系。据统计，1991年我国货物进出口总额1154.4亿美元，2013年货物进出口总额4159.6亿美元，是1991年的3.6倍；2013年货物出口总额22093.7亿美元，其中工业制成品的21021亿美元，占整个出口额的95%；外商直接投资从1991年34.9亿美元增至1175.9亿美元，是1991年的34倍；全年非金融领域对外直接投资额902亿美元。［3］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经济领域中的重要一极，2010年中国超越日本跃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2012年中国经济总量首次超过美国的一半，2013年，中国经济总量已约为第三大经济体日本的一倍。

在文化方面，以2012年为例，2012年文化部全年与27个国家签订了文化交流执行计划。其中，审批国外文化交流项目1072起，20062人次参加；批准对台文化交流项目2321项，10440人次参加；对港澳文化交流项目901项，13915人次参加。98个驻外文化机构配合或开展大文化领域活动19314起。全年文化部配合中央和部领导参与各类高访和出访约38次，接待外国政府文化代表团84起，在中俄、中美、中欧、中英、中非论坛、中阿论坛、东盟10＋3、上合组织等18个区域性多边和双边政府合作机制框架下，参与和深化各类中外人文交流合作机制。［4］

中国已经是一个开放性的世界大国，中国的发展已经超越了地理国家的范围，那么意识形态建设必然要超越狭隘的地理国家范围的限制，建设的空间无疑是国际化的。意识形态是国家“软实力”的重要体现，是国际竞争的重要手段，因此，在世界范围内，提供有竞争力的、先进的、科学的意识形态已成为中国发展的战略需要，以国际视野和国际化的空间为背景构建意识形态成为当前意识形态建设的战略选择。

二、我国意识形态建设的主体：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

意识形态建设的主体是人，具体分析人的本质与特征是意识形态建设的根本所在。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就是人不断追求自由而全面发展的过程。马克思认为：“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能是在狭窄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在这种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个阶段。第二个阶段为第三个阶段创造条件。”［5］（P104）“人们每次都不是在他们关于人类理性的所决定和所容许的范围内，而是在现有的生产力所定和容许的范围内取得自由的。”［6］（P507）

目前，我国正在经历着第二次现代化，已经进入知识经济时代，知识成为社会发展的生产力，自然成为公民追求自由而全面发展的核心力量，那么意识形态建设就要适应知识经济的要求，适应公民对自由和发展的理解与要求。

三、我国意识形态建设的样式：多元化复杂化

意识形态的多元化复杂化从来都不是一个新命题，人本身就是一个思想的复杂体。同一个人会拥有不同的思想意识，何况对于一个群体一个社会一个国家特别是像中国这样一个处在现代化转型中的大国，意识形态的复杂性多样性不言而喻。客观准确地认识目前具体生动的现实意识形态，是意识形态建设的必要步骤。

“左”的思想和“右”的思想。“左”的思想主要包括坚持教条化的马克思主义，拒斥西方世界一切文明，特别是仇视资本主义，以之为天敌；坚持阶级斗争为纲，主张实行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制，反对改革开放，反对推行市场经济，否定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的发展成果；主张加强国家的权力，由国家掌控一切资源和社会关系，坚持财产公有制，反对私有制，维持社会绝对的公平正义；主张民族主义或民粹主义，反对全球化；主张暴力革命或者暴力革命倾向，反对代议制，主张大众化的直接民主。“右”的思想主要是指西方自由主义思想，在政治上表现为主张实行宪政、法治、有限政府、三权分立、多党制、竞争性选举，保障个人自由，保护人权，建立健全国家－社会－个人三者之间的关系。在经济上主张以亚当斯密为代表，以古典经济学理论为依据，发展自由市场经济，减少政府在经济事务中的干预，改革国有企业，给予社会所有成员发展经济的平等权利，同时保证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资本主义，以追求金钱和财富为目标思想和行为指引。邓小平指出：“不讲多劳多得，不重视物质利益，对少数先进分子可以，对广大群众不行，一段时间可以，长期不行。不讲物质利益，那就是唯心论。”［7］（P146）以满足人们物质利益需求为突破口的改革把中国人带入到财富时代。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经济特区的建立开启了中国人追求个人资本的道路，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改革与开放格局的形成和市场经济体系的建立与完善，为个人获取财富或资本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方式，社会成员个人资本剧增，有了不同程度的财富累积，所以资本主义成了普通社会成员的普遍价值观，这其中不排除违法或者违反社会伦理道德追求资本或财富的行为。

自由主义。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国际化水平的大幅提高，对外开放程度的日益提升，特别是市场经济的深入推进，彻底改变了中国社会成员传统小农经济的固定生活模式和计划经济时代的被动生活模式，将他们从固定的土地、工厂、机关、地域中解放出来，从固定的职业中解放出来，自由流动，自由选择职业，自由选择生活模式、生存模式、生存地域。生活模式或者生存模式的自由化促使社会成员政治信仰、政治态度、政治心理、政治情感发生巨大变化，自由主义思想自然形成和发展起来。至此，中国几千年的人身依附关系彻底瓦解，普通民众对自身权利和利益的维护与追求达到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点，这是自由主义的充分表现。

西方主义。普通民众的西方情结伴随着改革开放和中国日益国际化发展起来。这里的西方主要指目前国际上的发达国家或地区，所谓西方主义就是对这些国家或地区人们的日常生活方式、生存模式、宗教信仰、心理、情感、言行（包括国家领导人的言行）的向往、模仿与追捧。肯德基、麦当劳等等一系列典型西方生活模式已经扎根于普通大众的心田，这种模式的本质就是西方政治文化和价值观，对普通成员价值观的影响不言而喻。

官僚主义。这里的官僚主义主要指全社会的官僚主义倾向，不同于党政机关或者通常国家和政府所表述的官僚主义。普通民众的官僚主义主要体现为在一切组织中或者一切社会活动中争夺领导权和控制权的价值追求与实践。历史印象中官员包罗万象的特权形成了顽固的历史文化传统。现实中，改革开放以来，由于体制机制的不健全、法治的不完善，使官僚集团变成了最大的社会利益集团，又愈发强化了普通民众的官僚主义情绪。

宗教与封建迷信主义。目前我国主要有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基督教等五大宗教，共有开放的佛教活动场所约3.3万处，佛教教职人员约22.2万人，道教宫观约9000处，道士约4.8万人，信仰人数众多，难以统计。近年来，佛教、天主教、基督教、道教在民间活动十分活跃，很多地方特别是农村和景区有大量的寺庙道观建立起来，信众不断增加。天主教、基督教在全国各地传教布道，以“治病、福音”等名义在普通民众中发展教徒。宗教迅速发展，披着宗教外衣的封建迷信活动也显得异常活跃，尤其是在科学文化素质相对较低的农村或偏远地区，封建迷信活动往往具有极强的欺骗性。

功利主义。这里主要指普通民众为了实现或得到或满足自己的欲望和利益，违背法律和破坏基本伦理道德准则的行为。人类基本文明准则被肆意践踏，社会道德体系遭受空前危机，绝大多数领域都充斥着赤裸裸的利己主义，而且在法治还不健全、社会无法或者不能及时提供民众利益保护的前提下，在这种类似于霍布斯式的自然状态中，利己主义愈演愈烈。

四、我国意识形态建设最大的挑战：官僚利益集团

有公共权力存在的地方很容易形成官僚利益集团，利益集团内部又会形成不同的帮派团体，比如“秘书帮”、“石油帮”、“山西帮”［8］，利益遍及各个方面。

官僚利益集团的利益表现之一，买官卖官，跑官要官问题严重。从目前已经结束的中央巡视组反馈的情况分析，很多地方在干部任用方面都存在不符合政策规定的问题，反馈报告直接指出河南“买官卖官问题突出，跑官要官、拉票贿选问题一度也比较严重，干部带病提拔问题时有发生”；山东“有的地方买官卖官问题比较严重，跑官要官问题仍然存在”；广东“有的领导干部买官卖官”；黑龙江“一些地方买官卖官问题较为突出”；江苏“一些干部买官卖官、跑官要官”等。其中广东茂名腐败窝案是是买官卖官的典型代表，其涉案人员职位之高、数量之多、性质之严重，在广东乃至全国罕见。涉案人员包括省管干部24人、县处级干部218人。茂名市6个县（区）的主要负责人无一幸免，波及党政部门105个，其中159人涉嫌行贿买官。［9］

官僚集团的利益表现之二就是官商利益联体。戴着政府的帽子，拿着企业的票子，屡被禁止的“红顶商人”，仍在编制内外自由行动。据最新数据显示，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开展以来，共排查出党政干部在企业兼职近8万人次，完成清理约5.5万人次。根据2013年年报数据显示，曾经在党政机关或者公检法系统有过任职经历的官员独董超过900人，这些独董分布在约800家上市公司中，也就是说平均不到3家上市公司就有1人次的官员独董。［10］

官僚利益集团的利益表现之三就是官僚集团享受着无限的特权。官僚集团的特权特别是高级领导干部特权尤为突出，公款住房、公款吃喝、公款旅游、公款出国、公车私用、公款疗养，高级领导干部及其亲属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享受着特殊的待遇。

官僚利益集团成为当今中国最有权力和最有资本的利益集团，其无处不在的利益严重背离了党“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党除了工人阶级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没有自己特殊的利益”的宗旨，使党执政的合法性面临着巨大的考验，也严重影响到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构建，给意识形态建设带来巨大的挑战。

现阶段，我国意识形态建设应该认真分析对待以“空间、主体、样式、挑战”四个方面的为主结构的生态系统，从实际出发，直面意识形态建设系统的客观情况，从而提出具有战略性、全局性、可操作性的意识形态建设方略。

［1］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2］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各国建立外交关系日期简表［EB/OL］.http：//www.fmprc.gov.cn/mfa＿chn/ziliao＿611306/2193＿611376.

［3］对外经济贸易基本情况［EB/OL］.http：//data.stats.gov.cn/normalpg？src＝/lastestpub/quickSearch/y/year05.html＆h＝800.

［4］2012年文化发展统计公报［EB/OL］.http：//zwgk.mcprc.gov.cn/auto255/201404/t20140421＿30288.html.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7］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8］反腐打掉的那些“团团伙伙”［EB/OL］.http：//news.xinhuanet.com/legal/2015－01/03/c＿1113856708.htm.

［9］鬻官之祸危于疽患——广东茂名腐败窝案警示录［EB/OL］.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4－08/16/c＿1112102654.htm.

［10］“戴官帽商人”近8万“权力兼职”当休［EB/OL］.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4－09/26/c＿1112647478.htm.

责任编辑：胡芬芳

B036

A

1671－2803（2015）02－0076－04

2014－12－11

本文系2011年甘肃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新形势下我国意识形态建设问题研究”的阶段性成果。

于玉宏（1978—），男，甘肃灵台人，甘肃政法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