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关联视频的收集与甄别——以视频侦查为研究背景

麻爱琴

(河南警察学院，河南郑州450046)

论关联视频的收集与甄别
——以视频侦查为研究背景

麻爱琴

(河南警察学院，河南郑州450046)

视频侦查中，与刑事案件客观事实存在某种关联、具有侦查线索价值或诉讼证据价值的视频资料是刑事侦查工作中的关联视频。收集关联视频需要做好现场勘查、调查走访及现场分析工作。而高效、精准地查找、收集和甄别关联视频，离不开刑事案件构成要素思维、刑事犯罪过程思维以及侦查经验直觉的引导。

关联视频;视频收集;视频甄别

一、关联视频的内涵及研究价值

(一)关联视频的界定

信息化背景下的视频侦查打破了从案到人、从人到案等传统侦查模式，其直接利用关联视频中的相关图像，实现了从像到人的侦查模式的创新，对进一步变革侦查模式、提高侦查效率具有引领意义。刑事案件中的视频监控，往往可以再现犯罪过程的整个或某些环节。通过调取相关视频监控，结合犯罪现场的痕迹物证信息、调查访问信息、网络通讯信息、技术侦查信息等，分析利用视频资料，从中发现刑事案件预防措施、侦查破案线索或获取诉讼证据是视频侦查方法的核心所在。

视频监控中调取的视频资料，既包括动态图像视频也包括音频。广义的侦查视频不仅包括刑事案件发生时及发生后的相关视频，还应当包括与可能实施犯罪行为及预谋犯罪相关的视频。即，从刑事对策的角度出发，有关预防或遏制犯罪行为发生的所有相关视频资料均属于侦查视频;从刑事案件构成要素的角度出发，反映刑事案件发生过程全貌的所有相关视频资料都应当归类于侦查视频的范畴。但本文所讨论的侦查视频是指刑事案件发生时或发生后，调取并分析的相关视频资料。而关联视频，又特指与案件客观事实具有某种特定联系的侦查视频。易言之，本文所称的关联视频，特指刑事案件正在发生或发生之后，与刑事案件客观事实具有某种关联性的视频资料。关联视频“关联性”的核心指向内容:从刑事程序法侦查学的角度而言，是刑事案件的构成要素;从刑事实体法刑法学的角度而言，是刑事犯罪的构成要件——违法构成要件与责任要件［1］。这些构成要素或要件是视频资料与案件事实发生关联的内核。

需要注意的是，对于诉讼证据价值类的关联性视频，其与刑事案件构成要素或刑事犯罪构成要件之间的关联性自不待言，即上述“与案件事实的关联性体现在能反映或证明刑事案件发生过程的全部或某些环节”，与本次犯罪行为有密切关联性;但对于侦查线索价值类的关联性视频，并非都存在与刑事案件的构成要素或刑事犯罪的构成要件相关的信息资料，可是这部分信息资料却与侦查破案线索相关联，即上述“与案件事实之间存在某种指引性联系”。这种“指引性联系”是一种特殊的“关联性”。借用某些实体法中的做法，对侦查线索类关联视频的“关联性”应当作适当扩张的理解，宜采用实质的解释论［2］。即对与案件相关的线索，以有效于侦查破案作为“关联性”的判断标准。比如，一起抢劫杀人案中，通过案发周围视频监控录像发现被害人遇害前被尾随，但该视频录像比较模糊，只能看到尾随者体态与衣着。由于走路姿态与衣着特征明显，视频组扩大了关联视频的寻找范围，终于在案发前一天某小卖部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同样走路姿态与衣着特征的嫌疑人，从视频中看到该犯罪嫌疑人在小卖部拿取过一瓶王老吉但并未购买，技术人员从该瓶王老吉上提取到犯罪嫌疑人的指纹信息。这种通过对犯罪嫌疑人与犯罪活动无关的活动轨迹追踪，发现其在日常活动场合遗留下的视频，看似与本次刑事案件的构成要素或刑事犯罪的构成要件无关，但却提供了重要线索，因而仍属于关联视频范畴。换句话说，这类延伸视频资料，往往对查找刑事案件的构成要素或刑事犯罪的构成要件提供指引而具有侦查意义上的关联性。

总而言之，视频侦查中关联视频的界定，注重从实用功利主义及侦查效率出发，将能集中反映案件要素、具有侦查线索价值或证据价值的视频资料都纳入该概念范畴。

(二)关联视频的研究价值

通过以上分析，关联视频与案件事实的关联性体现在能反映或证明刑事案件发生过程的全部或某些环节，与案件事实之间存在某种指引性联系或说明与被说明关系。关联视频基本分为两种类型:具有侦查线索价值的关联视频、具有诉讼证据价值的关联视频，其价值性也相应集中彰显为侦查线索价值及诉讼证据价值两方面。

1．侦查线索价值。侦查人员通过收集到的关联视频，可以直接发现并抓获正在实施犯罪行为的犯罪嫌疑人;可以获得犯罪嫌疑人体貌特征、刻画其社会属性、职业属性等;可以发现案件可能的知情人;可以发现与案件相关的痕迹物证;为电子轨迹查询、车辆查询等提供线索与可能性，是进行信息研判的基础;为同一认定、串并案件提供必要条件等。总之，关联视频资料为进一步确定侦查方向和范围提供了必要的判断条件。

2．诉讼证据价值。清晰可辨的关联视频资料，能客观、真实地直接或间接记录犯罪过程，可以作为指控作案人犯罪的直接证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四十八条第二款第八项明确规定，视听资料是可以用于证明案件事实的材料，是法定的证据种类之一。当然，刑事案件中的关联视频未必是直接证据，当关联视频仅仅为间接证据时，需要由其他证据补强，从而形成完整的证据体系，实现其诉讼证明价值。

二、关联视频的收集

(一)关联视频收集的前期工作

快速、高效的寻找与收集关联视频工作不是盲目的侦查活动，往往是在对刑事案件进行了初步的现场勘查与调查走访后进行，有时还需要在现场分析确定关联视频存在的可能性后进行。通常意义上的现场分析，往往指现场勘查与现场访问结束后，信息汇总一起进行的专门的案件分析活动，关系侦查方向与途径的确定。当然，现场分析实际上往往与前两项活动同步进行，现场分析在侦查破案全程中的贯穿性使得其很难与其他侦查活动剥离。

1．现场勘查。现场勘查是侦查破案的重要活动之一，对于寻找与收集关联视频而言，现场勘查的作用在于:通过现场勘查确定中心现场及关联现场的地理位置、现场周围的社会环境、案件性质、案发时间、知情人出现的可能性等。依托现场勘查查明的以上信息，确定寻找与收集关联视频的地点、收集存储关联视频的时间段、寻找可能提供或出现在关联视频中的知情人等等。

2．调查走访。调查走访是获得印象性物质交换信息等侦查线索与言词证据及实物证据的重要途径，对于寻找与收集关联视频而言，通过调查走访有可能直接获得犯罪嫌疑人的个人信息、犯罪嫌疑人的作案过程及来去路线、更多的知情人等。以上信息的获得，可以直接指引关联视频的调取人员去何处、找何人、拓展哪段时空去收集相关视频。

3．现场分析。当基于现场勘查及调查走访结果没能直接发现有用视频时，可以尝试进一步分析案件性质、嫌疑人作案过程中的个性行为特点及可能的交通工具和可能经过的路线、嫌疑人衣着和携带物品的变化情况、嫌疑人作案后可能的销赃场所、嫌疑人可能的踩点位置等等信息，利用这些信息可能延伸涉及的视频载体，发现隐藏的关联视频。比如，在一起杀人案件中，经现场勘查和调查访问，判断作案人应当从水路到达案发现场，具备船只条件。遂依此分析结果调取查看了案发时段内现场周边水路的监控资料，发现了两条可疑船只，从而顺藤摸瓜查获了犯罪嫌疑人。

(二)发现、收集关联视频的具体路径

有学者提出通过视频图像扩面顺查法、视频图像扩面回查法、视频图像点线串联法、视频图像信息联查法等实践操作性强的方法从已得的视频图像信息中挖掘更多隐性信息，但仍未论及如何获得“上游”视频图像资料［3］。从根源性解决问题的向度而言，关联视频的寻找与收集依托于以下三方面:

1．基本立足点——犯罪现场空间。犯罪现场是侦查线索与诉讼证据的源头与集聚地，也是收集关联视频的基本出发点。犯罪行为总是在一定的时空中进行的，因此，犯罪行为发生后，中心现场附近是收集视频资料的重点区域，离现场最近的监控设施往往成为获得关联视频的重要来源，侦查人员应当从中心现场向外围辐射寻找，沿线查找、发现其他可能存在的关联视频。比如，犯罪嫌疑人可能的来去路途中的监控、现场周围商铺小区的监控、现场周围十字路口的监控、现场附近高速公路处的监控等等。要首先确定行走人走过的若干个地理位置，根据前后两个位置点的环境，分析行走人下一个最可能走的路线，在此路线上查找视频监控。一般而言，对于室内现场，该案发地所在小区的出入监控探头安置点是关联视频收集的重要来源;对于室外现场，现场周边道路、银行、商铺等处的监控设施安置处是重点收集区域。收集关联视频的范围应当视具体案情而定，可以先调取中心现场周边的视频监控，再视案件情况相应扩大调取范围。一般情况下，在侦查实践中，步行作案的以距中心现场500米半径为范围，骑自行车作案的以距中心现场2000米半径为范围，驾驶机动车作案的需划定更大范围，包括出城卡口、重要路口和收费站等。

当然，除中心现场为收集关联视频的重心外，关联现场也是寻找与收集关联视频的另一重点区域。

2．重要依托——案件相关人、相关物的分析。第一，被害人、犯罪嫌疑人的相关信息及其他知情人提供的信息。刑事被害人是犯罪过程的直接感知者，如果有访问被害人的条件，应仔细询问整个犯罪行为的具体过程及被害人案发前后的活动轨迹。对于查找关联视频而言，被害人及其他知情人关于犯罪嫌疑人体貌特征、作案人数、来去路线、口音、携带物品、遗留物品、损失物品、被害人遇害前的运动轨迹等信息的提供，能为寻找和收集关联视频直接指明方向。即便在被害人死亡的案件中，通过对被害人被害前的活动轨迹及其他相关信息的调查，也可以为查找关联视频提供指引。比如，在一起杀人案件中，经专案组查询，确认死者为一名出租车司机，但现场未见其所开出租车辆，并于案发前六小时与他人失去联系。根据这一情况，专案组立即组织人员沿途调取监控录像，查看被抢汽车去向。侦查人员很快发现被抢车辆X时X分在A地进入高速公路，X时X分在B地下高速，并从中发现了犯罪嫌疑人。同理，根据被害人提供的或根据现场分析的关于犯罪嫌疑人的信息，也可以为查找关联视频提供方向。比如，在一起抢劫案中，专案组根据现场位置处于冷僻地段的情况，分析犯罪嫌疑人对这一带地形很熟，很可能案发前在案发地周边地区居住过或落过脚，且在抢劫时用左手持刀，判断其是用左手习惯。以此分析结果为中心，侦查人员在案发地周边地区查找案发前所有监控，重点查看有否反映左手用手习惯的人员，最终在一家工厂的车间视频监控内发现一名左手做工的可疑人员，并在一家餐馆监控内发现一左手用餐人员，经进一步排查，查获了本案的作案人。对于在走访中发现的案发后反常表现者，有视频查找条件的，应当查找该案后反常者在案发时活动轨迹视频，以确定该反常表现者是否有作案嫌疑。

第二，案件相关物品。现场勘查中查明的物品具体包括: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工具、随身携带的物品、案发地留下或被害人丢失的物品等。比如，嫌疑人的车辆、上网卡，被害人被抢劫车辆、银行卡等。上网卡、车辆、银行卡等物品往往能提供相应的追踪视频，例如，上网卡提示网吧上网视频的可能性;车辆提示市内交通监控、高速公路监控等关联视频的可能性;银行卡提示银行业务交易过程中监控视频的可能性等。

3．延伸依托。如果在案发现场及附近提取到相关视频后，通过对现有视频的分析，把握相关人、相关物的特性，可以进一步辐射发现、收集其他关联视频。比如，在侦查实战中，侦查人员根据现有视频中犯罪嫌疑人的特定体貌、衣着、行走姿态、车辆等，在合理范围内收集类似特征的视频，集合这些视频进一步分析犯罪嫌疑人，达到缩小侦查范围的目的。

关联视频收集的上述三种途径具有交叉、重叠性，在侦查实践中也往往不加区分地同时综合运用。所有途径的糅合，更好地显示了异曲同工之妙、殊途同归之效。

三、关联视频的甄别

关联视频的寻找与甄别之间存在递进关系，收集关联视频是甄别关联视频的先决条件。寻找，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缘于缺少关联视频;甄别，是在收集的现有监控视频的基础上，以某种效用为标准对关联视频进行筛选的过程。

(一)甄别的必要性及标准

在收集到的众多相关视频资料中蕴含许多与案件有关的信息，这些与案件相关联的视频信息又淹没在更多的与案件无关的视频信息中。比如，侦查实践中，遇到案发地附近人流、车流量较大、岔路口较多时，从监控系统调取的相关视频就会数量众多，寻找侦查目标就要从收集的海量视频中看起。有些案件监控视频较长，甚至出现过连续查看二十余天的情况，不得不由视频组的侦查人员轮流查看。因此，出于侦查效率的需要，建立某种标准尽快甄别出案件关联视频显得尤为必要。

若想从众多相关视频中尽快甄别出关联视频，就要准确把握关联视频自身的内涵。关联视频与普通视频对比而言，关联视频服务于刑事案件，与刑事案件相关人、相关痕迹物证存在关联性，或者与本次犯罪行为过程存在关联性。

(二)甄别的具体方法

对视频资料的甄别，依主体不同基本分为两种类型:电子系统筛选与人工筛选。电子系统的筛选是借助现代科技智能审阅功能完成的，比如，利用单兵研判系统，就可以根据调取视频的时间、类型、轨迹等多种条件筛选目标，实现快速审阅;人工筛选则是依靠侦查人员人工完成对调取视频的甄别过程。人工筛选与系统筛选在甄别视频资料时各有优劣处，为各取所长，应酌情配合使用。这里所述甄别的具体方法指人工甄别的具体方法。

1．利用与刑事案件构成要素的关联性进行甄别。刑事案件任何一个构成要素都是筛选关联视频的依据，具体来说可以通过作案时间进行甄别，将调取到的作案时间段内的视频作为重点视频;也可以通过实地考察，将距离现场最近或推测交通工具可以到达的许可范围内某区域的视频作为重点视频等等。例如，某省中医院发生了一起在电热开水器投入鼠药引起三百多住院病人及医院职工中毒、一人死亡的投毒案件［4］，案发后在该医院内调取到四十八份监控录像。通过调查发现，该院某女在22时51分从电热开水器打了水回去喝了没毒，而该院某男在23时08分打回的水已经有毒，确定作案时间在22时51分至23时08分这17分钟时段内。侦查人员在四十八份监控录像中，以靠近电热开水器且时间在案发当天22时51分至23时08分内的监控视频为观看重点，很快发现有反常行为的嫌疑人，从而破获了这起特大投毒案。

2．利用与案件相关人特征、相关痕迹物证特征的关联性进行甄别。在侦查实践中，通过监控视频通常并不能得到想要的清晰的案件相关人相貌或相关痕迹物证图像。但通过细致观察一般可以获得相关人衣着特征、携带物特征、发型特征、相关人的细微动作等，这些都有助于侦查人员把握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和行为习惯。就侦查经验而言，犯罪嫌疑人的步态、体态特征是最不易伪装的稳定特征。此外，视频图像中嫌疑车辆的特征在侦查实践中也是甄别关联视频的另一突破口。因此，可以根据人、车辆等相关物的个性特征，缩小查找范围，减少不必要的工作量，从海量视频中尽快甄别出关联视频。

四、收集、甄别关联视频的侦查思维

查找、收集及甄别关联视频被多数人误解为是一个简单的工作，事实上如何高效、精准地寻找、收集到关联视频是一个实践性很强的问题，而其中的侦查思维显得尤为重要。思维引导一个人的行动并决定其所见所闻，侦查人员对与案件相关的各类信息进行接收和处理的过程就是侦查思维运作的过程，侦查思维栖息在侦查行为里。科学、缜密的侦查思维决定着侦查行为的高效性，寻找、收集刑事案件的关联视频应当建立以下侦查思维习惯:

(一)刑事案件构成要件思维

如前所述，关联视频的关联性之一是指其与刑事案件构成要素或刑事犯罪构成要件之间的关联性，能反映或证明刑事案件发生过程的全部或某些环节。刑事案件的构成要素中包括人、事、物、时、空、痕等六大要素［5］。因此，在寻找与收集案件相关视频时，应反复思索与案发时间、地点、作案人、作案动机目的、作案工具、作案结果等案件要素相关联的具体时空，从刑事案件每一个要素出发，看能否指引出相应的关联视频，分析关联视频的可能存在区域。比如，收集在案发时间段可能存在的视频监控、在案发地及附近可能存在的视频监控、案件相关人及相关物可能延伸出的视频监控等。

这其中尤以案件相关人换位思维为重，即在寻找关联视频的过程中，不妨以当事人的身份模拟重现犯罪过程，发现可能存在的关联视频。比如，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重走案发现场，向外查找犯罪过程中可能走过的具体路线，向内捕捉犯罪嫌疑人作案过程中可能具有的心理活动从而可能外化的犯罪行为，许会有所收获。例如，在一起强奸杀人案件中，由于现场位于郊区，附近尚未安装监控设施，负责破案的侦查人员在模拟重走犯罪嫌疑人犯罪过程的路线中，想到作为一名作案人，此情此景一定会思考案后如何顺利逃脱现场。通过对现场大环境的再次观察，推测出犯罪嫌疑人必定会通过翻越案件现场后面的小山丘逃跑。于是顺路追踪，终于在距离中心现场十几公里的逃跑路途中，在某工厂大门口的摄像头监控中发现可疑人员从而顺利破案。

(二)刑事犯罪过程思维

有些关联视频能反映或证明刑事案件发生过程的全部或某些环节。因此，从刑事案件发生发展过程的角度出发，思考犯罪嫌疑人在产生犯罪动机、实施犯罪预备行为、实施犯罪实行行为、直至犯罪行为结束后逃离现场甚至反侦查、销赃等整个犯罪活动中，在每一环节可能会留下的视频监控资料。比如，一些犯罪嫌疑人在作案前往往有预谋性的踩点或物色犯罪对象的行为，犯罪嫌疑人一般对犯罪实行行为前期的活动缺少反侦查意识，而这些行为又常常带有反常性，被视频监控系统记录下来的这些反常行为往往成为侦查破案的突破点。比如，某派出所值班民警通过设置在娱乐场所门口的视频监控系统发现，一辆黑色轿车在门口的停车场慢速游荡，行为异常。于是，值班民警立刻指示距离最近的巡警前往盘查。巡警将犯罪嫌疑人堵在停车场内，在盘问过程中车内人闪烁其词、前后矛盾，搜查车辆发现预谋盗窃车内财物的作案工具，立即将二人带回所里进一步讯问审查。在审查讯问过程中，二人最终承认了预谋盗窃车内财物的犯罪事实。有些反常性表现在作案以后，在一起强奸杀人案件中，在查看案发后相关监控视频时发现，某男的衣着有些异常:其他路人上身大都着长衬或短袖，衣着整齐，而该男光着上身，手中拎着衬衣，下身着长裤，且当天的天气并不炎热，故观看视频的侦查人员通过分析将其列为嫌疑人，经进一步侦查与讯问，确定为作案人。该作案人在作案后因上衣被泥沙弄脏，为避免被人注意，才有了脱下上衣光着膀子的反常表现。

总之，在寻找案件关联视频时，从整个刑事案件发生、发展的过程出发，循着犯罪嫌疑人作案过程或被害人在遭受刑事犯罪行为侵袭时的活动过程，过程性思维总能引导着侦查的发现目光之旅在犯罪过程的某个环节上有所收获。

(三)刑事侦查经验的直觉

德国有句谚语:真正的知识就在经验中。虽然实践经验并非是一种稳定的理性，却有无可替代的效用，在侦查破案中尤为如此。寻找与收集关联视频的经验，一般离不开如下条件:一是对视频监控系统及图像处理能力的熟悉;二是身经百战、长期从事关联视频收集、固定的侦查工作经历;三是善于分析、思考及认真、仔细的工作作风。概言之，侦查经验的形成是专业技能与专业精神的长期碰撞结果。

准确而言，上述几种侦查思维有交叉区域并常常同时发挥作用。刑事案件构成要件的思维呈横向态势，刑事犯罪过程思维呈纵向态势，而刑事侦查的基本经验类似于兜底补充性思维。因此，在有视频监控系统可利用的情况下，同时运用这几种纵横交错的侦查思维，可以有效避免思维盲点，进而为高效、立体、全面地查找、收集关联视频提供具有针对性的思维导向。

［1］张明楷．刑法学(第四版)［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1: 99．

［2］张明楷．实质解释论的再提倡［J］．中国法学，2010(4):49－69．

［3］孙展明，尹伟中．论视频图像侦查［J］．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1(3):25－28．

［4］南方报业(广州)，网易，新闻中心．黑龙江“4·9”特大投毒案破案难［OL］．http://news．163．com/07/0420/08/ 3CGSCCF100011SM9_2．html，2007年4月20日．

［5］马忠红．论刑事案件的构成要素［J］．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5):91－99．

(责任编辑:付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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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 Ai－qin
(Henan Police College，Zhengzhou Henan 450002，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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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925．2

A

1008－2433(2015)06－0100－06

2015－06－18

麻爱琴(1981—)，女，河南项城人，河南警察学院侦查系讲师，法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