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视域下《老爸老妈浪漫史》中的“So？”问句翻译

李 楠，田翠芸

（华北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河北 唐山063009）

《老 爸老妈的浪漫史》（How I Meet Your Mother，下文称《浪漫史》）是一部美国情景喜剧，故事是关于主角Ted Mosby和他的好友 Marshall Eriksen、Barney Stinson、Robin Scherbatsky、Lily Aldrin等人的生活趣事，该剧的起点时间设置为2030年，主人公Ted向自己的孩子们述说他如何与他们的妈妈相遇的过程，广为民众欢迎，本文只选取第一到第六季对话中的“So？”问句以及“So？”问句字幕翻译为语料，利用逻辑学中归纳与推理思维对“So？”问句进行研究，从而探讨“So？”问句的翻译问题。

一、理论背景

张今（1987：11）认为，“（翻译）研究实践及其结果的性质和规律性的学问属于科学的范畴”，而逻辑是科学的重要支撑。逻辑翻译学是阎德胜教授创制的一种翻译理论，该理论探讨了逻辑和语境关系，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本部分借助逻辑翻译学思想，对翻译活动中逻辑、语境进行讨论。

逻辑翻译学融合逻辑学思维，将语言看作由符号所组成的逻辑元素：字、词与词组是逻辑中概念的外化物；句子则是逻辑命题的外化物；由句子构成的句群、段落乃至篇章被认为是在命题基础上进行的逻辑推理的外化物，是原文思想的体现。之所以得出上述判断乃是基于逻辑学与语言之间的紧密关系，以句群被认为是逻辑推理的外化物这一观点为例，句群由句子构成，为了让句群有意义，句子与句子之间就必须进行合理搭配，保证衔接与连贯，使行文合理，而这实际上就是思维进行逻辑推理的过程。正是基于上述论述，翻译被纳入了应用逻辑思维科学的范畴（阎德胜，1993）。翻译研究的深入发展，让翻译研究者意识到翻译活动会受到文化差异性与原文生产者自身个性这二大因素的干扰，但是译者在进行翻译活动时，逻辑的辅助功能不可小觑。因为没有逻辑，原文本只是一堆无法解读的乱码，虽然文化间的认知方式不同，但没有逻辑的普适性，人与人之间就无法交际，文化与文化之间就无法交流。

二、归纳思维下的“So？”文件分析

so所构成的问句具有很强的灵活性。从语法角度来看，此类问句仅由虚词构成，没有实词参与；从语义角度来看，so具有多重含义并能够与多种其他词类进行搭配，从衔接角度来看，由于交际双方深处情境之中，对所问为何心知肚明，但是在翻译过程中，视角不同对原文的阐释也会出现多样化的阐释。因此so所构成的问句虽然简单，却十分灵活，所谓语速则不达，欲对其进行恰当翻译，就需要对so所构成问句的本质进行认知。

归纳是逻辑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指从许多个别的事物中概括出一般性概念、原则或结论的思维方法（沈炳发，2001：54）。所谓观其类而知其伴，通过归类，有利于人们对研究对象的本质进行挖掘。

（一）归纳思维下“So？”问句的修辞分析

在讨论“So？”问句特点时，我们有必要对问句进行分析、研究。从修辞角度来看，疑问句大致可以分为三种，即：

疑问句：用来向别人提出问题的，是有疑而问。

反问句：作者在语言表达的过程中，为了增强语言的表达效果、增强某种语气、强调某种确定的意思而有意采用的一种修辞方法。

设问句：作者在语言表达过程中，为了取得吸引读者思考、提高读者的阅读兴趣等效果而有意采用的一种修辞手法。（刘俊，2002）

运用归纳的思维对上述问句种类的定义进行分析，便可发现，上述三种问句类型可以在宏观上可以分为两类，我们姑且称为常规问句（standard question）和非常规问句（non－standard question）。常规问句是“有疑而问”，说话人发问的目的在于求知答案或探询未知信息，非常规问句是“无疑而问”，说话人使用问句不是为了获知新信息，而是为了表达陈述性内容，主要行使其语义语用功能。由此可以看出，非常规问句与常规问句的区别在于是否存在修辞元素。

这三种问句类型都围绕着所问之事而产生。常规疑问句的功能是听话者对发话者提出信息的询问，其目的是正确理解信息内容与内在含义。从逻辑角度来看，问句虽然是对所问之事提出，其实质是对概念与命题的深入理解，以备下一步的推理。非常规疑问句（反问句与设问句）虽然保留了疑问形式特征，非常规问句的发出者并没有疑惑，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其所发出的问句是对发话者所发出命题的判断，这反应在语用上就是在确认、澄清自己对某事的态度。那么我们有理由认为，常规问句是对命题的直接判定，非常规问句的则是借助修辞成分，对命题与概念的间接判定，但是却表达了强烈的语用效果。由此可见，虽然逻辑上命题往往由陈述句构成，疑问句不参与命题与概念的直接构建，但是疑问句能够对命题与概念的良性构建起到辅助作用，为交际的成功发挥作用。

So所构成的问句大量存在于英语口语使用中。此类问句句式简单，发话者可针对疑问随口而出，应用于多个场合。在谈话中，so可这对先前信息引起新话题，提出问题或进行评论（柯林斯英语学习词典，2007：1045），由此可看出，“So？”问句的提出是说话者对先前信息的询问，发话者出于某种目的（询问或者关心等），希望了解事件进展状况与结果，属于常规问句的范畴。

（二）归纳视域下“So？”问句语义分析

经统计，《浪漫史》中共有13个由so单独构成的问句，利用归纳分类的思想对其进行研究。笔者认为“So？”问句翻译宏观可以分为两大类，即虚词类和非虚词类。所谓虚词类乃是说翻译由虚词构成，在”So？”问句中，虚词类翻译占主体，字幕组此类型问句主要翻译为“怎么”、“然后／所以”、“那么”三个小类：“怎么”用于直接询问（现代汉语八百词，1999：513），如下所示（S为season的缩写，表示季数，点后数字表示集数）：

例S4．08：Ted leaves the room．

Barney：So？（怎么样？）

Bilson：It was great．I like it．

例S4．11：Ted：Damn．This is Barney．

Robin：So？（怎么了？）

Lily：Since that time Heather happening in New York，Ted has never left the Barney show．

例 S5．03：She sighs．And look again in the book．

Robin：Wait a second．It says here that the class meets at 6：15on Tuesday．

Lily：So？（怎么了？）

Robin ：That＇s right now．

例S6．14：（Marshall comes back）

Barney：So？（怎么了？）

Marshall：I couldn＇t listen to it．Guys，this is hard．

“然后”表示一情况紧跟前一情况发生（现代汉语八百词，1999：177），如：

例S2．18：Ted＇s mother：Your father＇s kind of a head－in－the－clouds romantic，and I＇m much more down to earth．

Ted：So？（然后？）Robin and I are like that．That doesn＇t mean anything．

Ted＇s father：I wanted kids．And your moth－er．．．also wanted kids．

“所以”用于因果关系复句中表示结果或者结论的部分（现代汉语虚词词典，1998：201），因此这一类侧重承接，如：

例S1．08：Barney：Because I look good．Now focus，you and Marshall are roommates．You have an amazing apartment．Marshall and Lily just got engaged

Ted：Yeah，so？（所以呢？）

例S1．21：Victoria＇s voice："Hey，Ted，sorry I missed your call last night．This long－distance thing sucks，huh？Listen，I＇ve been thinking and I really need to talk to you tonight．I＇ll call you at 11：00．Victoria．"So？（所以？）例 S3．12：Barney：You have to be more specific，Ted，because I have so many theories．

Ted：The whole do bad，good things happen．Ashlee is married．

Barney：So？（所以）

Ted：What do you mean so？

例 S4．04：Ted：It＇s weird．By removing the closet，I thought I saw the banner．

Marshall：So？（所以呢？）

Ted：And the flag was burned．Why new？And there are letters from you all，with"Ted"written on it．You prepare a response for me？

“那么”表示根据假定或事实所得出的结果（同上：157），如：

例S2．01：Barney：Just take a look，will ya？Okay，corner office．Top floor．Check out that guy．Name＇s Clark Butterfield．He works over at Nicholson，Hewitt and West and every morning，he orders a sandwich from the deli downstairs．

Marshall：So？（那……？）

例S2．03：Marshall：It＇s Lily＇s credit card bill．She must have forgotten to switch her address．

Ted：So？（那……）

非虚词类翻译模式是在虚词类翻译模式的基础之上建立起来的，是对后者的发展，因此语言结构更为复杂，这样的翻译虽然牺牲了译文的简洁性与原文的对应性，但是却能更好地反应原文的真实情感，如：

例S1．01：Marshall：So？（就这样？）Did you kiss her？

Ted：No．The moment wasn’t right．（They sigh）Look，this woman could be my future wife；I want our first kiss to be amazing．

Marshall：I wonder what kind of charges she＇s making out there．

例S6．13：Ted：So？（进展如何？）Possibly last day of work？

Robin：Actually，it was a good day．

［FLASHBACK］

（三）“So？”问句的推理性分析

推理是形式逻辑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据维基百科所言，推理（Reasoning）是“使用理智从某些前提（Premises）产生 结论”的行动，即由一个或几个已知的判断（前提），推导出一个未知的结论的思维过程。由上可知推理的立足点至关重要，本文认为在翻译领域中，译者完全可立足于语境，利用逻辑的推理规律，像“侦探”一样按图索骥，寻找合理、合情的译文。

语境对翻译活动的指导作用不言而喻，胡允桓（2013：168）从翻译实践的角度直接指出语境是最好的词典。可见语义的确定、遣词造句、篇章结构以及语体形式均离不开语境。而从依存关系的角度来看，逻辑的缺位使得语境的构建成为泡影，因为语境的动态性以逻辑的普适性为基础，同时语境对逻辑亦存在限制作用，使逻辑不会陷入“形而上”的境地，保证文本的意义；从翻译活动角度而言，逻辑使得文本能够被认知，为翻译的实现提供了可能，而语境则是使文本被准确认知，为翻译的准确性提供了有力保障。由此可见，逻辑侧重于宏观层面保证原文本的解读、翻译的可行性，语境在微观层面保证了原文本的解读、翻译的准确性，这也就为此类问句的翻译与译文的评判提供了保证。

在上文，我们已经通过归纳思维已经对“So？”问句进行了描述，虚词类翻译中所运用的三个虚词能够体现so所构成的问句的内涵意义，因为这些词都表达了对“结果”的渴望。以例S4．08、例S4．11、例S5．03为例，这三条语料明显属于“怎么”类：例S4．08是主人公之一的Barney在向同事询问公司新建大楼设计图的意见；例S4．11是另一位主人公Ted在接到Barney短信后面露愁容，Robin发问寻求原因；例S5．03是Robin突然发现Barney和Ted暗地活动的时间，主人公之一的Lily不解其意而发问，Robin说出原因，为二人跑去揭穿Barney和Ted进行了合理铺垫。这三个问句如是翻译符合剧情的发展与中国语言的认知规律，能够翻译问句的发问意图，因此我们可以判定，上述翻译是合格的翻译。

同时基于逻辑与语境的辩证关系，翻译的方法、策略，直至用词的选择都离不开对原文思想的把握，而译者正可以从原文的逻辑外化物和动态语境观入手，运用逻辑规律，挖掘原文的内涵，立足译入语文化，甚至还要勇于打破原文形式、字面含义（literal meaning）的束缚，弄清原文到底在说什么，借助译入语思维，找到适合的表达形式，解决怎么说的问题，从而完成翻译任务，这也就为“So？”的翻译找到了可行的途径。

非虚词类翻译模式要求彻底打破原语的限制，根据语境重新构建译文，简单地讲就是讲发问者的发问目的以一种恰当的方式表达出来，以例S6．13为例：

Ted：So？（进 展 如 何？）Possibly last day of work？

Robin：Actually，it was a good day．

［FLASHBACK］

该条语料发生的情景是Ted在询问Robin工作进展是否顺利，本可以翻译成“怎么样？”，但是此问句是该场景中的第一句话，而且由”［FLASHBACK］”这一信息可以推理出下面会是Robbin对工作的回忆，而关于Robbin新工作的戏份与Ted发问情节相隔较远，衔接性不强，破坏情景语境，若按照一般方法进行翻译处理，会让观众迷惑，不知所云，添加指示性的词就增加所指目标的准确性，为这一场景的开展定了调，让观众立刻知道Ted在问什么，因此此例的翻译既符合逻辑又合乎语境。

同样的例子还有例S1．01。例S1．01发生的情景是Ted向朋友讲述自己和Robbin初次约会情况，Marshall对Ted的表现不满意，然后继续追问：

Marshall：So？（就这样？）Did you kiss her？

Ted：No．The moment wasn’t right．（They sigh）Look，this woman could be my future wife；I want our first kiss to be amazing．

通过译文可见此应当属于“怎么”类，但是为了表现Marshall的失望，字幕组根据情景将其翻译为“就这样？”既符合逻辑又符合情景。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有必要看一下例S2．18。该语料的情景是Ted向父母询问双方离婚的理由，但Ted甚为不解，并在发问后加以反驳。所以，Ted发出的So具有很强的反问味道，是对离婚原因的质疑：

Ted＇s mother：Your father＇s kind of a head－inthe－clouds romantic，and I＇m much more down to earth．

Ted：So？（然后？）Robin and I are like that．That doesn＇t mean anything．

Ted＇s father：I wanted kids．And your mother．．．also wanted kids．

也就是说在命题演进和行文上，原因是主题，译者使用表示承接的“那么”与情景不符，而且此处”So？”反问的语气十分强烈，询问结果的功能已十分薄弱，因此本文认为可以将其翻译为“就因为这个？”，以求更加符合情景。

四、结论

本文立足于逻辑翻译学，利用归纳和推理两大逻辑思维，分析《浪漫史》中“So？”问句的字幕翻译，剖析了问句的逻辑本质，归纳了问句类型，并以此为基础对“So？”问句的翻译翻译策略与方法给出了解决方案。本文认为“So？”问句本质上属于常规问句，在于求知答案或探询未知信息。在常规情况下，“So？”问句或可根据所问内容翻译成虚词翻译模式（“怎么”类、“然后／所以”类、“那么”类），同时译者还要用于打破原文字面意思的束缚，利用思维逻辑弄清原文到底在说什么和解决怎么说的问题。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笔者能力有限，分析过程和语料积累仍值得商讨，此文仅为抛砖引玉，期望诸家学者能够为 “So？”问句的翻译找到更加合情合理的翻译模式。

［1］刘俊．疑问句· 设问句· 反问句［J］．语文天地，2002，20：019．

［2］吕宝军，王治江．诗歌翻译的意境再现［J］．河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6（2）：169－172．

［3］沈炳发．略论科学思维基本原则［J］．中学政治教学参考，2009（Z1）：54－56．

［4］现代汉语八百词：增订本［M］．商务印书館，1999．

［5］侯学超．现代汉语虛词词典［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6］胡允桓．悟与创［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13．

［7］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M］．2007．

［8］阎德胜．翻译的艺术——逻辑理论在俄汉翻译中的应用［M］．电子工业出版社．1993．

［9］张今．文学翻译原理［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94．

［10］豆丁网．HOW I MET YOUR MOTHER 剧本 http：／／how－imet－your－mother．hypnoweb．net／．2010／07／06．

［11］丫丫下载站．HOW I MET YOUR MOTHER．http：／／www．yayaxz．com／resource／26154．2014／11／30．

［12］https：／／zh．wikipedia．org／wiki／%E6%8E%A8%E7%90%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