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融合背景下学术期刊的转型路径

2015-03-21孙艳

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6期

关键词：规制学术期刊期刊

孙艳

(东北财经大学杂志社，辽宁大连 116025)

媒体融合背景下学术期刊的转型路径

孙艳

(东北财经大学杂志社，辽宁大连 116025)

学术期刊如何在产业转型与重构中准确定位，寻求转型和发展路径，是期刊从业人员力图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同时，以产业分立为基础的传统规制体制可能出现规制职能重叠现象，因而重塑学术期刊规制制度与政策体系势在必行。运用产业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和理论范式，分析媒体融合背景下中国学术期刊的产业转型与政府规制，为学术期刊转型提供思路框架与行业标准，并促进从业人员在技术、理念层面进行角色转型和观念更新。

媒体融合；学术期刊；产业转型；政府规制

一、引言

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四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习总书记强调，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要遵循新闻传播规律和新兴媒体发展规律，强化互联网思维，坚持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优势互补、一体发展，坚持先进技术为支撑、内容建设为根本，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在内容、渠道、平台、经营、管理等方面的深度融合。

就学术期刊而言，政府部门、期刊界和学术界围绕学术期刊转型与发展等问题展开了深入的探讨，为学术期刊早日走出困境做出了很多努力与尝试，但收效甚微。网络化时代，网络和数字技术呈现出明显的裂变式发展，同时伴随媒体格局的重大调整和舆论导向的深刻变化，新兴媒体发展速度之快、覆盖范围之广超乎想象，给传统媒体带来很大冲击。网络化、数字化为学术期刊转变发展模式提供了新技术与新资源。当前中央关于传统媒体与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顶层设计，是新兴媒体的发展机遇，也是传统媒体的转型方向。

关于学术期刊的研究，国内研究的范围、深度、视角和方法各不相同。产业经济学与新闻传播学两类学者打破学科壁垒频频跨界合作，在学科交叉处产生了一批丰硕的研究成果，对媒体融合背景下学术期刊的产业发展与政府规制研究具有指导和借鉴意义。作为产业经济研究的一个个案，学术期刊产业是产业组织理论的一个具体应用，因而可以考虑借鉴产业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成果。

二、文献综述

1．学术期刊的数字化转型

数字化时代对学术期刊产业形态的研究非常薄弱，基本没有对学术期刊数字化转型战略的全面论述，现有相关研究大多是现象描述和个案研究，理论深度不够。任全娥[1]梳理了数字化学术期刊的产业链条，探索合作各方的共赢模式。产业链的主要节点包括内容提供商、技术提供商和服务提供商，要实现产业链上各节点之间的合作共赢，制度供给模式、技术实现模式和个性化服务模式必须配套实施。祝兴平[2]总结了我国近十年来期刊产业数字化传播的基本特点和演进过程，探索期刊产业数字化转型的趋势和规律。艾岚[3]指出，期刊数字化经过十多年的发展面临版权纠纷、赢利模式不成熟和数字化人才不足等问题，应尝试多元化的版权管理方式，走产学研互动之路为出版产业培养后备人才，创新学术期刊数字出版的赢利模式，探索开放存取的数字化出版模式。曾绚琦[4]认为数字化传播是学术期刊发展的必然方向，学术期刊的体制改革应与数字化转型相结合。朱剑[5]认为传统学术期刊可以直接向新媒体转型，辅之以与新媒体融合发展，但观念、体制、资金和人才等瓶颈制约学术期刊的数字化进程，因而需要更新办刊观念，改革期刊体制，加大资金投入和选拔合适人才。

2．学术期刊的媒体融合

关于学术期刊媒体融合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相关研究成果不多。戴世富等[6]对媒介融合背景下网络学术平台和专业学术期刊间的竞合关系进行解读，从功能定位、传播效果和赢利模式等方面对二者进行了比较，并对传统出版与数字出版的协同立体出版进行了探讨。周白瑜等[7]分析了科技期刊在媒体融合时代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并提出了相应的对策。郭晓亮等[8]认为媒体融合背景下学术期刊自身的努力与政府的政策支持相辅相成，并提出了优化学术期刊政策环境的对策建议。吉海涛等[9]探讨了学术期刊新媒体产业联盟的组建方式、运行模式、风险防范及保障机制，并论证了其相对于传统运行模式的优势。邓美艳等[10]介绍了国内外媒体融合的现状，分析了媒体融合背景下学术期刊的现状与问题，并给出了相应的发展对策。郭雨梅等[11]认为媒体融合给学术期刊带来新的挑战，学术期刊应选择切实可行的发展路径，借助媒体融合之力实现自身的可持续发展。

媒体融合推动下的产业融合瓦解了传媒市场的产业结构、市场结构和政府规制体系。从产业结构来看，电信、传媒和出版等几大产业的价值链节出现纵向分离、横向融合的现象，逐步从纵向一体化结构裂变为横向一体化结构；从市场结构来看，几大产业价值链的互相融合重塑了市场竞争格局；从政府规制来看，传统媒体规制的市场基础正在消失，纵向分业规制框架遭遇根本性挑战。本文在学术期刊面临技术上、身份上重大转变的背景下，尝试运用产业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和理论范式，分析媒体融合背景下中国学术期刊的产业转型与政府规制，以期为学术期刊转型提供思路框架与行业标准，并促进从业人员在技术、理念层面进行角色转型和观念更新。

三、学术期刊的产业转型与政府规制

1．媒体融合引发学术期刊的产业转型与重构

从历史发展规律来看，任何新技术和新模式的出现，势必会对产业发展产生影响。数字技术的产生和发展必将打破传统媒体的产业边界，导致新产业形态的出现或原有产业形态的重构。学术期刊如何在产业转型与重构中准确定位，寻求转型和发展路径，是期刊从业人员力图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产业在特定时期内具有相对的边界，媒体融合推动下的产业融合使原本清晰的产业边界发生变化，必然引发产业形态和结构的转型与重构。数字化是媒体融合背景下学术期刊转型的必然选择，学术期刊数字化转型的实践，是从纸质期刊与以网络为代表的数字媒介的互动与融合开始的，但中国特色的学术期刊体制和市场机制给学术期刊数字化转型带来重重困难。

数字技术下的媒体融合给学术期刊带来广泛且深远的影响，学术期刊面临前所未有的生存与发展困境。第一，办刊经费及编辑待遇问题。在现有体制下，学术期刊编辑部主要采用事业单位管理模式，存在办刊经费不足、编辑部办公设施落后和编辑待遇不高等一系列问题。第二，市场化程度问题。学术期刊的学术性和专业性决定了其读者对象的小众化，加之网络环境下订阅下载所需文献更便捷，导致学术期刊发行量有限。而学术期刊的政治属性导致期刊编辑部很难作为经营主体投身市场，进行市场化融资。第三，出版安全问题。绝大多数期刊编辑部由于缺乏相应技术支持而没有争取经营电子出版物的资格，而国家审批因特网出版机构已不限于所有制形式，业外机构甚至个人都可以通过审批获得出版许可。第四，编辑出版技术革新问题。随着互联网技术的普及，光盘版和网络版等电子出版物的内容与规范也纳入了编辑的工作范围之内，这就要求从业人员将网络技术应用到编辑出版工作中。

2．学术期刊的政府规制体制

学术期刊数字化转型是期刊业媒介形态、传播形态和产业形态的变迁过程，决定学术期刊命运的将是技术与制度的双重制衡与博弈。技术的发展要求学术期刊进行市场化运作，通过市场进行融资以弥补产业转型的资金缺口，但学术期刊的政治属性又制约着学术期刊市场化运作机制的实现。目前，学术期刊实行双重管理体制，一方面党的宣传部门对学术期刊的舆论导向进行管理，形成“党管媒体”的基础性原则；另一方面，政府职能部门对学术期刊的编辑、出版、印刷和发行等环节依法进行行政管理。

从政府规制形式看，复杂的审批程序和严格的进入制度造就了极高的行政性规制壁垒。学术期刊的政府规制体制实际上是传统计划经济管理体制的延续，在本质上是政府对整个产业实施的传统意义上的广泛规制，存在规制机构定位不明和产业进入退出壁垒极高等弊端。同时，媒体融合背景下以产业分立为基础的传统规制体制可能出现规制职能重叠现象。西方发达国家率先探索融合时代的规制模式，美国、欧盟、日本和澳大利亚的规制实践表明，在新的技术背景下，传统规制框架已成为产业融合的约束，学术期刊制度的改革与变迁离不开政府部门的政策支持与供给，具体包括行政法规、部门规章、规范性文件和指导意见等。因此，改革计划经济时代延续下来的不合理的规制制度与政策，按照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和市场经济的性质和要求，重塑学术期刊规制制度和政策体系势在必行。

3．学术期刊媒体融合进程缓慢，从业人员亟须角色转型与观念更新

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学术期刊遭遇诸多瓶颈致使转型进程缓慢。国内大多数学术期刊对媒体融合都处于一种观望或谨慎探索阶段，主要还是基于原有组织架构进行“改良式”转换，以此逐渐推动流程的变革。媒体融合初级模式中，纸质学术期刊与互联网是两个相对独立的媒介系统——一个以内容产业为主导，一个由技术平台驱动，注重用户体验。目前学术期刊网站在新媒体竞争中处于弱势地位，纸媒生产与网站建设基本是两套独立的机制与思维方式，仍然是初步的技术性互动而未达到真正的融合运作。

因此，要促进从业人员在技术和理念层面进行角色转型与观念更新。媒体融合是学术期刊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一种身份转变与角色转换，在延续传统媒体的优质传统与借用新兴媒体的技术驱动之间寻求价值实现路径。从传统的突出纸张介质的纸媒向多介质传播延伸的机构变革过程中，由于现阶段受到传统观念、机制、技术和人才等因素制约，在实践上未能明显突破，体现为学术期刊转型的身份焦虑。一方面，学术期刊主管领导和从业人员对媒体融合的认同度普遍较高，对学术期刊转型持积极支持态度，认为学术期刊在新媒体竞争生态下的转型诉求，是积极应对未来传媒发展潮流的重要举措。另一方面，在实践层面，从业人员受传统思维模式的制约，被动适应媒体融合，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媒体融合的深度拓展。由于缺乏激励机制，融合观念体现在实践层面，就相对缓慢得多。聚焦媒体融合背景下职业共同体的角色转换、价值认同以及观念的形成、变迁与影响，关注从业人员职业角色与观念的转型与培育，通过深度访谈与开放性调查，剖析从业人员的融合观念及思维模式，揭示其身份冲突与价值诉求，提出以平台为中心的角色扩散模式，是未来值得研究的方向。

四、学术期刊的转型路径与未来的研究方向

新闻出版广电总局、教育部和各期刊编辑部都把专业化作为学术期刊转型的重要路径。名刊的专业化转型对绝大多数非名刊来说具有示范和借鉴意义，但各学术期刊起点不同，质量差异较大。因此，应鼓励各期刊编辑部根据自己的办刊能力和水平，尝试走适合自身发展的道路。第一，深化体制改革，提高市场竞争力。第二，加强版权保护。目前期刊社出版经营权受到网络出版的挑战，大多期刊社以每年数千元的价格把全年期刊的网络出版权拱手相让。因此，期刊经营者要树立明确的版权意识，依法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第三，推动资源重组，树立品牌意识。第四，加强编辑队伍建设，全面提升编辑队伍的整体素质。

以往的学术期刊改革都是在不打破既有体制框架下的市场边缘实践行为，而数字化转型催生的媒体融合成为学术期刊产业转型的契机。技术与制度是推动学术期刊发展的两大力量，虽然技术为学术期刊的产业转型提供了走向融合的内生动力，但融合的效果取决于制度的选择与优化。在学术期刊的体制改革历程中，充分体现了制度对技术的限制与规定。技术的发展要求学术期刊进行市场化运作，向市场融资以解决技术发展带来的产业转型的资金缺口，但学术期刊的政治属性又束缚着期刊市场化运作机制的实现，学术期刊体制改革就是在技术与制度的博弈中逐步推进的。分析媒体融合背景下中国学术期刊的产业转型与政府规制，可以为学术期刊转型提供理论框架与行业标准。

一方面，创新并推动学术期刊研究的理论视野与研究层次。本文以产业发展作为研究视角，以全新的研究范式和议题来审视学术期刊的转型路径，探讨学术期刊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产业链的重构和产业形态的变迁问题。传统学术期刊的产业链以期刊为核心，围绕期刊的出版过程形成简单的产业链结构，而数字期刊的产业链围绕内容生产与销售展开，包括内容生产、内容发布、内容增值等环节。另一方面，为学术期刊转型提供思路框架与行业标准。历经学术期刊数字化转型的探索性实践，从早期刊网互动的过渡型模式，到中国高校系列专业期刊，这些先行者大多只做出了有限的突破，而未能在学术期刊变革上找到合适的转型路径。就网站建设而言，学术期刊网站在创建之初就定位模糊，更多的是作为一个信息发布平台而已。在学术期刊数字化转型中学术期刊内容生产优势不再，内容被免费或者以非常便宜的价格提供给网络媒体，自身网站建设滞后及版权意识不足，势必造就学术期刊在网络传输渠道中处于劣势地位。因此，可以通过全国性调研提供典型案例，为融合模式选择与战略转型提供参照，尝试通过合适的技术平台打造“以用户(读者)为中心”的学术期刊，进而改变纸媒与受众的疏离。

[1]任全娥.数字化学术期刊的产业链分析与共赢模式构想——由“独家授权协议”引起的思考[J].情报资料工作，2012(3)：60-64.

[2]祝兴平.期刊产业数字化传播十年特征解析——基于龙源期刊TOP100十年数据的分析[J].出版发行研究，2015(4)：29-34.

[3]艾岚.学术期刊数字出版产业发展与盈利模式研究[J].河北经贸大学学报，2012(5)：80-83.

[4]曾绚琦.我国学术期刊的数字化转型及体制创新——“中国高校系列专业期刊”的创办启示[J].科技与出版，2013(11)：30-32.

[5]朱剑.学术期刊的新媒体转型与融合发展[J].光明日报，2014-11-03(011).

[6]戴世富，韩晓丹.融合与竞争：数字化学术资源与传统学术期刊的竞合关系[J].出版发行研究，2015(2)：55-58.

[7]周白瑜，段春波，于普林.科技期刊在媒体融合时代面临的机遇与挑战[J].编辑之友，2013(4)：35-37.

[8]郭晓亮，郭雨梅，吉海涛.媒体融合背景下优化学术期刊政策环境的路径选择[J].出版发行研究，2014(11)：51-54.

[9]吉海涛，郭雨梅，郭晓亮，等.媒体融合背景下学术期刊发展新模式[J].中国科技期刊研究，2015(1)：60-64.

[10]邓美艳，郭雨梅，钟媛，等.媒体融合背景下学术期刊的发展对策[J].沈阳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4)：503-506.

[11]郭雨梅，郭晓亮，吉海涛，等.媒体融合背景下学术期刊的创新之路[J].编辑学报，2014(6)：521-525.

2015-0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