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SWOT分析的亚太自由贸易区发展

夏丽红

（兰州财经大学 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1 SWOT模型简介

SWOT分析即优势（Strengths）、劣势（Weaknesses）、机会（Opportunities）和威胁（Threats）分析，是20世纪80年代初，由美国旧金山大学韦里克教授提出的，是一种将企业内外部条件各方面内容进行综合和概括，进而分析组织的优劣势、面临的机会和威胁的方法.

2 亚太自由贸易区发展的SWOT分析

2.1 优势（Strengths）

2.1.1 APEC成员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参与亚太地区一体化进程

目前，亚太地区是全球经济最具活力的地区，涵盖了中、美、日三大经济体及东盟等地区经济集团，近几年亚太地区的经济获得了迅速发展.APEC成员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使区域内成员具有推动本地区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能力.伴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APEC区域内的贸易量也不断增加，不断扩大的区域贸易对区域内经济一体化提出了迫切的需要.根据APEC秘书处的报告，2014年APEC区域内贸易占APEC贸易总量的比例达67%，远高于欧盟区域内贸易额[1].亚太地区经济和贸易的飞速发展极大地促进了各成员之间经济的不断融合，为建立区域内的FTAAP提供了可能.

2.1.2 亚太地区的经济一体化的发展使建立FTAAP成为可能

亚太区域内 ASEAN＋1、ASEAN＋3、ASEAN＋6的相继出现，特别是TPP和RCEP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为建立FTAAP提供了可能.目前来看，亚太地区的经济一体化可能将沿TPP和RCEP双轨前进，二者共同构成了未来FTAAP的“拼块”.TPP代表了高质量、严要求的制度性合作.RCEP更偏向于东亚方式的合作，即灵活、自愿、开放和浅制度化的功能性合作，符合东亚成员的发展水平.从长远来看，TPP和RCEP将是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两条互补性路径.根据专家模型的情境模拟，TPP和RCEP这两条路径都可实现FTAAP,为亚太自由贸易区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2.2 劣势（Weaknesses）

2.2.1 区域内成员经济发展水平不一，增加了建成FTAAP的难度

亚太区域内成员多，经济发展水平不一，要建成FTAAP比双边和小区域的自由贸易要难得多.在亚太地区，既有经济发达的美国、新加坡、日本等发达国家，也有贫困落后的菲律宾、越南等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不一致使各成员对区域经济一体化存在不同的利益诉求，各成员间很难达成一个统一的一体化方案.如美国极力倡导高标准的TPP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而APEC内的一些发展中的成员根据自身经济发展情况提倡逐步推进FTAAP，这些使亚太区域内出现许多不同层次的FTA并存、重叠的现象.可见，亚太地区内部成员经济发展程度的巨大差异增加了建立大范围、约束性强的自贸区的难度.

2.2.2 亚太地区“面条碗”现象影响FTAAP的深入发展

在市场经济发展的过程中,由于FTA会出现多重的、重叠的现象,这些FTAs/RTAs错综交织，形成了复杂的区域自由贸易协定网络，产生“面条碗”效应，阻碍了亚太地区一体化进程.目前，亚太地区的FTAs/RTAs增势不减，一体化与碎片化趋势同步上升[2].根据WTO RTA Database数字统计，近年来，亚太地区FTAs/RTAs数量迅速增长，目前该地区已经签署和实施的区域自由贸易协定达到49个，与2001年相比增长了6倍多.在亚太“面条碗效应”的作用下,一方面相同的商品面临着多种的关税税率等因素影响了国际贸易体系的秩序；另一方面多重的、重叠的FTA现象与亚太地区现有的生产网络发生冲突,产生了一些不平等、带有歧视的贸易,降低了亚太市场自由化的程度.亚太地区“面条碗”现象加剧了亚太贸易的“碎片化”趋势，从长远看不利于区域贸易整合和地区一体化的发展.

2.2.3 特有的地缘政治因素阻碍了FTAAP的进程

亚太地区与其他地区相比，还存在一些地缘政治上的障碍，比如存在冷战的残余，对历史问题的不同解读和政治制度上的差异等.这些都为建设亚太全区域的自由贸易区增添了难度，但却为一些次区域的FTA形成提供了政治上的理由.

2.3 机会（Opportunities）

2.3.1 2014年的领导人峰会为推动FTAAP提供了有利契机

2014年APEC北京会议取得丰硕成果，推动了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本次会议决定启动并全面、系统地推进亚太自贸区进程，通过《亚太经合组织推动实现亚太自贸区北京路线图》，路线图为APEC推动自贸区建设提供了明确的指导原则和行动规范.此次会议中美两国共同提出，在APEC贸易与投资委员会下建立“加强区域经济一体化和推进亚太自贸区‘主席之友’工作组”，启动亚太自贸区进程.同时，会议决定启动为期两年的亚太自贸区联合战略研究，这标志着亚太自贸区进程的正式启动，为构建FTAAP提供了有利契机.

2.3.2 亚太价值链发展对建立FTAAP的内在要求

亚太地区是全球价值链分布范围最广的地区之一，对启动和建设自由贸易区有内在需求.建设亚太自由贸易区、推进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可加快全要素自由流动、降低交易成本，进而深化全球价值链合作.构建亚太地区开放融合的大市场、实现全方位的互联互通是现代流通规律和经济发展规律的内在要求.建立FTAAP是顺应经济发展特别是亚太价值链发展的需要，有利于实现亚太地区贸易和投资的自由化.

2.4 威胁（Threats）

2.4.1 内部成员利益多元化，为建立统一的FTAAP带来挑战

APEC成员中既有大国也有小国，既有发达国家也有发展中国家，既有贸易顺差国也有贸易逆差国；此外，APEC成员在政治体制、文化传统、民族构成、宗教文化等各个方面也存在较大差异.这些差异决定了APEC成员在很多议题上难以达成一致.APEC成员间的差异使APEC内部利益多元化，这对于APEC按确定的时间表实现FTAAP是一个巨大挑战.因此，APEC内部成员利益多元化，为建立统一的FTAAP带来挑战.

2.4.2 TPP和RCEP的竞争使亚太地区面临分裂和碎片化的挑战

当前在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路径选择上形成了以RCEP为载体的“东亚轨道”和以TPP为载体的“亚太轨道”之间的竞争与博弈.虽然TPP和RCEP为亚太地区的经济一体化提供了双轨前进的可能，但是由于RCEP包括中国但不包括美国，而TPP包括美国但不包括中国，这使亚太地区面临制度性分裂和碎片化的局面，给亚太自由贸易区的进一步发展带来了挑战.

3 推动FTAAP进程的相关路径思考

APEC经过25年的发展，其在促进贸易投资自由化、加强各成员之间的经济联系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但是由SWOT分析可以看出，亚太自贸区在深入推进和发展的过程中仍面临着诸多劣势和挑战.因此，如何趋利避害有效地建立亚太自由贸易区(FTAAP)实现亚太地区一体化的终极愿景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

3.1 推动次区域经济一体化，为FTAAP的建立奠定基础

当前诸如东盟经济共同体、RCEP、TPP等都是在APEC框架内的次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这些区域性框架都是能够通往FTAAP的途径.关键是需要找到平稳衔接的路径.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做起.

第一，保持现行各区域性框架的透明度和开放性.现行区域性安排一体化程度和制度安排具有明显差异，若保持透明度并加强对话可以相互借鉴，增加区域性安排的可协调性.第二，将现行区域性协议的优点整合进FTAAP之中.目前主要是将TPP和RCEP谈判的主要议题和内容进行整合，而不是以一个区域安排取代另一个区域安排.这样可保证亚太自贸区满足最大多数成员的利益.第三，确立一个完整的磋商程序，允许所有APEC经济体参与到谈判进程中.目前TPP谈判原则具有很强的排他性，新成员需要得到所有成员的分别谈判许可后才能进入谈判进程，这大大增加了新成员的谈判成本.鉴于此APEC各国领导人应确定FTAAP谈判的新原则，确立一个完整的磋商程序，允许所有APEC经济体参与到谈判进程中.

3.2 以RCEP为依托展开对TPP的谈判，将两者融为FTAAP

亚太地区假若实行双轨并行的模式，各成员方虽然会得益，但将两个轨道合二为一收益将会更大.相关研究表明将TPP和RCEP合成为FTAAP对亚太国家乃至全世界都将产生更大收益.没有人怀疑FTAAP对各国的经济效应，但任何福利效应在政治利益面前都会显得软弱无力.要把FTAAP从梦想变为现实，关键是APEC各国领导人的政治意志，特别是中美两国的协调合作，应以RCEP为依托展开对TPP的谈判，并最终将两者融为亚太自贸区.

3.3 加强APEC能力建设和互联互通计划

APEC成员中许多欠发达国家缺乏履行承诺的能力，因此在FTAAP的推进过程中要注重APEC成员的能力建设和互联互通计划.能力建设主要包括人力资源开发、基础设施建设和改善国内商业环境，对发展中国家来讲，改善基础设施和人力资源状况可能更为急迫.互联互通和基础设施建设将有助于增加亚太地区的贸易和投资机会，完善区域生产网络，巩固亚太统一大市场的基础.该领域的合作将提高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质量和有效性，大大加强FTAs/RTAs的执行效率，并有助于用较低的成本建立一个透明、稳定和高效的贸易和投资环境.因此，基础设施建设及其互联互通是亚太自贸区能力建设的具体步骤.“加强全面互联互通与基础设施发展”是中国在2014年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上提出的三大会议主题之一，由此可见APEC成员的基础设施建设及互联互通相当重要.

此外，边境内规制改革和制度建设对实现亚太自贸区同样具有重要意义.新一代自贸协议都具有边境上的贸易投资便利化内容、跨边境的互联互通内容以及边境后商业环境建设的内容.市场准入前国民待遇和负面清单管理都是新型自贸协议的具体要求.APEC应鼓励其成员建设国内自由经济区示范区，并制定国内自由经济区（自由贸易区）最佳范例作为推动规制一致化改革的具体措施在所有成员中推行.

3.4 加强APEC成员之间的经济技术合作

要加快推进FTAAP的进程，APEC应致力于经济技术合作,注重提升各成员特别是发展中成员的贸易和发展能力.加强APEC成员间的经济技术合作可以有效缩小成员间的经济发展差距，并保障APEC经济发展的持续性、安全性、包容性和公平性，为全球经济增长注入新的活力.在亚太经济合作中，经济技术合作搞不好，贸易投资自由化也必然受到很大制约.APEC成员之间经济发展程度有很大的不同，人均GDP最低与最高相差几十倍以上，只有大力加强经济技术合作，才能为发展中成员创造更多的发展机会，使他们逐步缩小与发达成员之间的经济差距，进而推动FTAAP的进程.下面是推动APEC经济技术合作发展的具体措施.第一，鼓励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的技术扩散、技术援助和交流.第二，为APEC成员之间的经济技术合作提供充足的资金保障.可设立APEC经济技术合作基金，鼓励APEC、私人部门、成员政府以及国际金融组织共同参与，采取灵活多样的方式.[3]可以由APEC中央基金提供一定数量作为基础，各成员政府在自愿的基础上适当捐助，同时各成员政府应积极鼓励本经济体的企业家参与APEC合作，争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亚洲开发银行等其他国际金融机构的支持，发行APEC经济技术合作专用债券等.各成员政府也应当积极地、多渠道地筹措资金建立自己的APEC经济技术合作基金，推动自身优势领域及对自身经济发展有利的领域的经济技术合作，从而推动APEC经济技术合作目标的实现.

〔1〕盛斌.亚太自由贸易区：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新选择[J].国际经济合作,2014(11):32-36.

〔2〕宋玉华,张海燕.亚太价值链解构与中国的利得——基于APEC主要国家的投入产出分析[J].亚太经济,2014(02):46-52.

〔3〕APEC PSU.“Global Supply Chain Operation in the APEC Region:Case Study of the Electrical and Electronics Industry”，July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