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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境内方言研究综述

2015-03-20郑君龙马梦玲

武夷学院学报 2015年8期

郑君龙,马梦玲

(青海师范大学 人文学院,青海 西宁 810008)

南平境内方言研究综述

郑君龙,马梦玲

(青海师范大学 人文学院,青海 西宁 810008)

摘要:根据南平境内的方言分布,分别阐述闽北方言、邵将方言、上丽方言、北方官话北方岛等的研究概况。通过对研究情况的梳理,发现南平境内方言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方言的调查描写、特殊现象的专题研究、历史音韵研究、争议方言归属等几个部分。然而也存在着不足,还需加强研究,主要表现为:研究成果比较零散、不够系统、研究成果比较陈旧、近年来成果较少、语音研究比较多,词汇语法研究少。

关键词:闽北方言;邵将方言;上丽方言

南平市位于福建省北部,俗称闽北,辖区土地总面积为26 300 km2,是福建省面积最大的一个地级市。由于历代北方移民不断迁徙至南平,造成南平方言内部差异较大,又因地处闽浙赣交界地带,人员往来频繁,方言中表现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现象。根据《中国语言地图集》(第2版)南平境内的方言有:闽语闽北片,大致包括延平、建瓯、建阳、武夷山、松溪、政和、部分顺昌地区;闽语邵将片邵武小片,大致包括光泽、邵武、部分顺昌地区;吴语上丽片丽水小片,大致位于闽浙交界的浦城一带;北方官话方言岛,延平市区及西芹镇等部分地方[1]。有些乡镇据研究属于闽语闽中区[2]。以下根据国内外对南平境内方言研究情况进行综述。

一、闽语闽北片方言研究

南平境内大部分区域属于闽语闽北片(以下称闽北方言),因此研究的论文专著多集中于此。Phillips Hugh Stowell(1904)The Kien-Ning romanaised dialects是目前所见最早关于闽北方言研究的材料。据秋谷裕幸(2008)所述,该文章论述四个方面:“(1)欧洲传教士学习研究建瓯方言的情况,(2)建瓯方言的音系,(3)建瓯方言和建阳方言的差异,(4)浦城县方言的特殊性。”[3]P3-4唐代至清代1000多年间建瓯均是闽北地区府治所在,因此建瓯话被视为闽北方言的代表,至今仍有地方韵书《建州八音字义便览》(以下称《建州八音》)流传于民间。

1956年全国方言普查闽北地区调查点便选择建瓯,因此以研究建瓯话居多,同时其它闽北方言也有所展开。黄典诚(1957)《建瓯方言初探》认为把福建方言分为以福州话为代表的闽北方言,以厦门话为代表的闽南方言不妥,提出闽北方言的代表方言应为建瓯话。这促使了以后对福建方言分区的探讨,按现在的方言分区福州话是闽东方言的代表。上世纪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末,闽北方言研究未有显著成果。期间,美国学者罗杰瑞 (1969)《福建建阳方言》(the Kienyang Dialect of Fukien)是最早全面描写研究闽北建阳方言的博士论文。梅祖麟、罗杰瑞(1971)在台湾发表了《试论几个闽北方言中的来母s声字》,这是目前所见最早关于闽北方言来母读为[s]这一特殊现象的分析,文章认为这种现象应是上古音的留存。

八十年代以后,认为上述现象为上古音保留的有:曾光平(1987)《闽西北“来”母字读s-的再研究》,李如龙(1988)《闽西北方言“来”母字读s的研究》,平田昌司《汉语闽北の来母s化现象》。而丁启阵(2002)《论闽西北方言来母s声现象的起源》则否定了他们的意见,认为闽西北方言的“来”母读s的现象是一种晚近时代共时音变造成的。詹鄞鑫(1986)《福建建瓯方言的古语词举隅》开启了闽北方言词汇研究的先河。梁玉璋(1986)《洋口话语音系统》具体描写了顺昌洋口话的声韵调系统,其结论是洋口话应属于闽北方言,但带有闽西北方言的色彩。

闽北方言声调和中古声调对应不整齐,学者们纷纷对闽北方言声调进行探讨。罗杰瑞(1986)《闽北方言的第三套清塞音和清塞擦音》认为闽北方言超出“四声八调”的原因是原始闽语存在第三套清塞音,清塞擦音弱化之后形成闽北方言的“第九调”。这引起大量学者关于“弱化声母”和“第九调”性质的探讨。平田昌司(1988)《闽北方言“第九调”的性质》则认为此现象不能用上古音来解释,而是吴语闽语两方言接触的结果,是后起的现象。李如龙(1990)《建瓯话的声调》通过建瓯话与清代地方韵书《建州八音》对比,认为建瓯话的声调分化依然有规律,只是影响声调分化的因素是多方面的。王福堂(1994)《闽北方言弱化声母和“第九调”之我见》在肯定平田昌司的观点上,具体论证了闽语向吴语所借“第九调”的方式。罗杰瑞(2000)《石陂话的浊声母》(Voiced Initial s in Shyrbei)认为闽北话的浊音是受吴方言影响的说法仍然需要检验甚至否定。黄金文(2001)《方言接触中的规律面向—从音变规律的“条件项”论闽北方言阳平乙调清化送气音》通过闽方言清化读送气的字在各方言辖字的差异,认为闽北方言阳平乙调清化送气音应是方言接触的现象。黄金文(2001)《“方言变体”间的竞争—论闽北方言阳平乙调清化不送气音》认为闽北地区阳平乙调不送气清音其实是受闽南方言的影响。韩哲夫(2004)《闽北方言的调值与“弱化声母”的拟测》认为“弱化声母”不可能是借入或层次造成的。王洪君(2012)《也谈闽北方言的浊弱化声母—兼论原始语构拟如何鉴别和处理借用成分以及平等混合造成的无条件分化》在前人基础上对闽北方言浊弱化声母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其指出:“《切韵》音类在汉语方言中的无条件多分现象是方言平等混合的结果,有特定的语音-社会条件限制。方言混合现象与文白叠置、方言借用属于语文接触的不同类型。”[4]沈瑞清(2012)《闽北方言语音性质研究—以石陂方言为例》(Exploring Phonetic Properties of Northen Min—a Case Study of Shibei)利用实验语音学的手段对石陂方言的声调系统进行详细的声学描写,并根据石陂声调实验结果的差异性探讨了当前的音韵理论。沈瑞清(2014)《闽北石陂方言声调的音系表达—兼论其“清浊对立”的语音性质》同样运用实验语音学的手段证明石陂方言表现出的清浊对立实际上是声调对立。“弱化声母”和“第九调”的问题一直成为研究热点,目前主要有两种意见,一是方言接触原因,一是方言内部原因。韵母方面,罗杰瑞(1988)《福建政和话的支脂之三韵》揭示了止摄支脂之三韵在政和话当中仍然可以区分,而不像多数汉语方言那样止摄已经合流。连金发(1990)《建瓯方言中的互竞韵母系统》以保留上古汉语特征丰富的建瓯话韵母为例,离析出上古汉语特征及其演变,以及演变过程中所涉及的内部演变和接触引发演变的互动现象。方言调查方面,秋谷裕幸(1993、2004)《闽北语松溪方言同音字表》《福建石陂方言音系》分别描写了松溪、石陂两地的语音系统,并制作了同音字汇,该同音字汇对闽北方言研究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分音词方面,潘渭水(1994)《建瓯话中的衍音现象》讨论了建瓯话词汇中特殊的一种构成方式。这种现象类似晋语“嵌l词”,福州话“切脚词”,也叫分音词。潘渭水(1999)《福建建瓯“鸟语”探微》描写了建瓯话的隐语,并认为这种隐语形成恰与分音词有关。这种分音词也分布在闽中地区(闽中方言与闽北方言关系密切,因此有关研究情况一并放此叙述),邓享璋(2006)《闽中、闽北方言分音词》,邓享璋(2007)《闽中、闽北方言分音词的性质与来源》描写并揭示了分音词现象,其认为闽中、闽北方言的分音词从语音结构的模式上说是一种特殊的重叠形式,可以用“重叠加有定词框架说”来解释,也可能与上古汉语复辅音有关。此外,罗杰瑞(1995)《建阳方言否定词探源》认为建阳话否定词从语源上说是上古汉语“无”字。李如龙(1996)《松溪政和方言的谐音变读》揭示了松溪政和一带方言连读音变,并认为这种音变是一种多音词的谐音变读,而不是以一定的语音环境或语法关系为条件的系统变读。邓享璋(2004)《闽中、闽北方言的名词后缀》,邓享璋(2004)《闽中、闽北方言的名词缀“子”》对闽中、闽北共同的名词后缀进行过初步的研究。邓享璋(2007)《闽北、闽中方言语音研究》是对有着历史渊源的闽中、闽北两个方言区进行综合研究,通过横向比较、纵向考察、专题讨论等方式对两方言区的共性和差异进行了有效的探索,是目前对内陆闽语研究最充分的博士论文。另外,李岚(2006)《石陂词汇研究》,李岚(2007)《石陂话与建瓯话的词汇差异》,李岚(2009)《石陂方言语音与中古音系的对应关系》,李岚(2010)《闽北石陂方言形容词重叠式》石陂方言语音、词汇、语法都有较深入的研究。

在对闽北方言进行共时平面探讨的同时,也有学者通过历时的角度探讨闽北方言的演变。清末传教士为了传教之便往往编辑翻译一些适用于当地人学习教义的书,利用这些材料可以探讨当时的语音情况。秋谷裕幸(1994)《Gospel of Matthew,Kien-yang Colloquialの音系》探讨了清末建阳话写的《马太福音》声韵调系统并与当代建阳话进行对比,分析近100年来的音系变化情况。由于古人操方言的影响,古人在作诗押韵、编写韵书时往往会不经意间保留自己的方音。邵荣芬(1995)《吴棫〈韵补〉和宋代闽北建瓯方音》通过建瓯籍学者吴棫编写的《韵补》反切系统考察宋代建瓯话的声韵系统。刘晓南(1998)《南宋崇安二刘诗文用韵与闽北方言》通过崇安(今武夷山)诗人的用韵,考察闽北方言的历时演变。另外,古代地方韵书对方言的语音历时演变研究有很大的帮助,《建州八音》是乾隆时间闽北的地方韵书。潘渭水(1986)《〈建州八音〉剖析》首先对这流传于民间的韵书进行初步的介绍。张琨(1988)《读建州八音》认为《建州八音》在声韵调等方面已有着各种层次的分别。张琨(1988)《〈建州八音〉的声调》对《建州八音》的声调系统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其研究对讨论闽北方言复杂的声调系统有很大的作用。张凡(2002)《〈建州八音字义便览〉音系研究》把《建州八音》声韵系统分别与上古音、中古音、普通话等进行比较研究,研究乾隆时期建瓯方言的语音特点。

近年来,在闽北政和发现了一部反映明代政和方言的地方韵书《六音字典》。马重奇对其进行了一系列的考察和剖析,产生了一大批有价值的论文,其主要研究成果见于马重奇(2014)《明清闽北方言韵书手抄本音系研究》(见下文分析不再赘述)。以上两部地方韵书的研究成果将有利于闽北方言语音史的研究。

研究南平境内闽北方言的专著不是很多,有些散见于其它研究著作的部分章节。陈章太、李如龙(1991)《闽语研究》是第一部全面描写福建境内闽语的方言调查报告,书中《闽北方言》部分描写了闽北方言八个方言点,分别是建瓯、峡阳、松溪、政和、洋墩、石陂、建阳、崇安(今武夷山),详尽的描写对闽北方言研究是莫大的帮助。闽北地域广阔,内部差异大,多点的描写有利于研究成果的准确性,避免以点带面。李如龙、潘渭水(1998)《建瓯方言词典》是第一部描写闽北方言代表方言建瓯话的词典,该词典收词丰富,释义精当,对闽北区其它方言词汇研究有借鉴意义。林连通、潘渭水(1998)《建瓯话音档》主要包括字音库、词语库、语法例句及长篇语料库,该书有声地记录了建瓯话语音,对闽北方言这一弱势方言的保存有重要的意义。黄金文(2001)《方言接触与闽北方言演变》认为闽北复杂的语音现象与方言接触有密切关系,并尝试离析出闽北原有反映层、客赣方言层、闽南方言层和官话方言层等层次。潘渭水(2007)《闽北方言研究》主体部分是研究建瓯话,第一部分第一章便描写了建瓯话的语音、词汇、语法系统,第三部分是作者研究建瓯话论文的汇集。秋谷裕幸(2008)《闽北三县市方言研究》是目前闽北方言调查研究中最为详备的著作。该书对浦城石陂镇、政和镇前镇和建瓯迪口镇方言的语音、词汇、语法进行了详细的描写,并列出语音、词汇对照表,对于复杂的闽北方言来说提供了大量鲜活的材料,对研究闽北音韵史有很大的价值。方言一定程度上是地域文化的载体,潘渭水、陈泽平(2008)《建瓯方言熟语歌谣》收集了大量建瓯话中的谚语、歇后语、惯用语、民歌、童谣,对方言与文化关系研究有很大的价值。历史音韵方面,马重奇(2014)《明清闽北方言韵书手抄本音系研究》是关于新发现闽北政和地方韵书《六音字典》系统研究,对探讨明正德年间迄今五百年来闽北政和方言音系演变及其闽北方言史有重大的价值。其它的著作散见于地方志的记载。黄典诚、李如龙(1998)《福建省志·方言志》有专章叙述闽北方言及其内部差异。李如龙(2001)《福建县市方言志12种》有关闽北区方言志的有建阳方言志,崇安(武夷山)方言志,浦城方言志,其内容包括概说,语音,词汇、语法等部分,很有利用价值。此外各县市地方志也有相关方言记载,但比较简略。

二、闽语邵将片方言研究

根据《中国语言地图集》(第2版)南平境内光泽、邵武、部分顺昌地区属闽语邵将片邵武小片。冯爱珍(1987)《福建省顺昌县境内方言的分布》通过调查确认了顺昌县的东片方言应划归闽语闽北片,顺昌县的西片方言应划归闽语邵将片。邵将片方言毗邻赣语抚广片,带有赣方言特征,所以历来对邵将片方言的归属有较大的分歧,国内外学者纷纷对其进行探讨。陈章太、李如龙(1991)指出:“这七个县市的方言纷繁复杂的状况。它们之间有一些共同的特点,但彼此音的差异也很大,究竟这里是不是一个方言区,属于哪种方言,很值得研究。”[5]P219罗杰瑞(1987)《邵武方言的归属》认为:“由于邵武话在语音和词汇上的特殊之处,可以把邵武话看作西部闽语的一个次方言。[6]张双庆、万波 (1996)《从邵武方言几个语言特点的性质看其归属》根据邵武方言古全浊塞音、塞擦音声母今读性质,知组今读性质以及其他语音词汇特点,认为邵武方言属于赣语。刘晓南(2002)《从宋代邵武文士用韵看历史上邵武方言的特点及其归属》将宋代邵武文士用韵特点与江西文士和福建文士的用韵特点进行比对,认为宋代邵武方言应是闽语闽北方言的次方言。万波、张双庆(2006)《论宋代以來邵武方言的演变》从声母系统格局的变化和声类辖字范围变化入手,探讨了宋代以来邵武方言由闽语转变为赣语的过程。由上述各家争论不难看出邵武方言底层应该是闽语,而后宋元以来江西移民的不断影响,赣语特征不断累积,逐渐演化成一种兼具部分闽语特征和赣语特征的过渡方言。邵将片方言语音研究起步比较早,一直连绵到现在仍然有较多的成果。熊正辉(1960)《光泽、邵武话里的古入声字》是邵将区语音研究的开端,首次记录了邵将方言特殊的入声现象。这引起了以后学者对邵武方言入声的研究。陈章太(1983)《邵武方言的入声》详细描写了邵武方言部分入声字有鼻音韵尾、舒声字促化等特殊入声现象,并试图做出解释。陈章太(1984)《邵武方言的语音系统》对邵武方言语音进行了全面的描写和系统的研究。雷伯长(1984)《说邵武方言》在前人的基础上从邵武方言夹杂闽、客方言成分;阴声韵、入声韵尾不同演进方向;声调对音变的影响三个方面启发后人对邵武方言研究。冯爱珍(1986)《福建省顺昌(城关)方言的连读变调》描写了顺昌城关话的连读变调,发现了部分来源不同的同一单字调并在连读变调可将其还原。陈忠敏(1993)《邵武方言入声化字的实质》认为邵武方言入声化现象实质是一种“?化小称”形态,并且尝试说明其演变过程。罗杰瑞(1995)《闽北邵武和平方言同音字汇》(2012年由沈瑞清翻译)记录了邵武和平方言1500多个俗传词。郑晓峰(2001)《福建光泽方言》讨论了光泽方言的共时音系、历史音韵,将光泽方言与周边的闽语、赣语、客家话进行比较,试图揭示光泽方言语音特点,并且还运用方言地理学讨论闽语的特征。龙安隆(2007)《福建邵将区方言语音研究》深入探讨了邵将方言所包含的闽语成分、客赣方言成分以及整个邵将方言的内部差异和方言接触融合形成的共同特征。龙安隆(2010)《福建邵武方言浊平入化的性质》揭示了邵武方言浊平字入声化与闽北方言“阳平甲”调有密切的关系。龙安隆(2011)《邵武方言小称变调质疑》认为舒声字读入声不属于赣语性质,浊平字读入声反映的是闽语特征,其他舒声字读入声则来源于周边方言和普通话。栗华益(2012)《试析邵武、光泽方言的入声鼻音韵尾》认为邵武方言在宋元时受到赣语强烈的影响,从而使具有闽语主要特征的邵武方言在入声韵尾演变类型上趋同于赣语。邵将片的词汇语法研究相比语音研究比较少,其中郭必之(2008)《邵武话动态助词“度”的来源—兼论邵武话和闽语的关系》认为早先邵武话的“度”与闽语一致都是动词,而后邵武话“度”独自经过了语法化过程形成动态动词,而其它闽语则仍然停留在动词阶段。另外,陆招英(2007)《闽顺昌方言古越语底层词初探》,陆招英(2008)(顺昌方言中的古语词》,陆招英 (2009)《福建顺昌方言部分本字考》,陆招英(2009)《闽西北顺昌方言词汇的特点》,谢英(2009)《福建光泽话的状态形容词》都对邵将片词汇语法有所揭示。其它的论著多见于各县市地方志的记载,质量参差不齐。

三、吴语上丽片、闽语闽中片和方言岛研究

南平境内除闽语闽北片、邵将片之外,吴语上丽片,闽语闽中片、方言岛分布地域小,研究论文也偏少。吴语主要分布在浦城县北部,郑张尚芳(1985)《浦城方言的南北分区》对此进行了初步的调查研究,文章分析认为:“浦城县城南浦镇以及北部十二个公社说的是吴语的浦城方言;南部的石陂、水北、濠村、山下、临江等五公社说的是闽北话的石陂水北方言。”[7]张双庆、郭必之(2005)《从石陂话“水类字”看南部吴语对闽北方言的影响》找到若干证据,认为“水类字”的擦音化现象主要是受了南部吴语的影响,通常闽语中“水类字”读为塞擦音,而吴语中却读为“擦音”,因此作者认为石陂话中有一层很厚的吴语层。秋谷裕幸(2010)《福建南平王台方言的归属》从几个重要的音韵特点出发,认为南平王台方言应从属于闽北区方言归入闽中区方言。目前发现南平境内主要有两个方言岛,一是南平北方方言岛,一是顺昌县埔上闽南方言岛。苏华(1994)《南平方言同音字汇》对南平市区北方方言岛进行了系统的描写。南平北方方言岛现在几乎处于濒危状态。“由于抗日战争时期福州沦陷,大批福州居民迁居南平。加之建国以后,省城福州与南平的交往更加密切,福州话在南平渐渐兴盛,因而说官话的人越来越少,地道的南平官话只有在世居城关的家族中才能听到。”[8]如今在普通话强烈的冲击下这种方言可能面临消亡的危险,因此《南平方言同音字汇》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南平市志编纂委员会(1994)《南平市志》方言篇记有南平城区“土官话”,但比较简单。陈章太、李如龙《闽语研究》也有专门一节论及南平市区北方方言岛的语音特点。顺昌县埔上闽南方言岛鸟的研究情况见于《闽语研究》。这些方言岛语言的研究对社会语言学、语言接触研究都有很大的作用。

四、结语

通过对南平境内方言研究概况的梳理,可以看出南平境内方言研究成果集中反映出如下几个方面:

(一)闽北方言“弱化声母”和“第九调”的专题讨论,主要集中在弱化声母是方言内部演变和方言接触的争论上;闽北来母读s的专题讨论,主要争论点在其是否为上古音遗留及其构拟还是晚近时代的现象;邵武方言入声化字和小称变调关系上的讨论。

(二)历史音韵的研究。利用闽北籍学者、诗人在其著作、诗文中所隐含的方言成分探讨历史音韵;利用传教士著作,地方韵书探讨明清方言音韵。

(三)单点方言调查描写与多点调查比较研究。整理出多处方言点的音系和同音字汇及部分词汇、语法条目,有些涉及多方言点的比较研究。

(四)方言分区和归属研究。主要是邵将片方言归属,其争论的焦点在于历时标准和共时标准上的分歧;顺昌、浦城、延平等边界地区方言的认定与归属。

相比于闽南语成熟系统的研究成果,闽北方言研究还有所不足,具体表现为:研究成果比较零散,不够系统,许多方言点尚未涉及;研究成果大多集中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近年来的研究成果较少;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语音,词汇研究比较薄弱,语法研究几乎空白;单点方言研究较多,方言片区整体比较研究较少;闽北方言史研究欠缺。南平境内方言研究尚有加强的必要和空间。

参考文献:

[1]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香港城市大学语言资讯科学研究中心.中国语言地图集:第2版[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2]秋谷裕幸.福建南平王台方言的归属[J].方言,2010(4):338-345.

[3]秋谷裕幸.闽北三县市方言研究[M].台北:中央研究院语言学研究所,2008.

[4]王洪君.也谈闽北方言的浊弱化声母:兼论原始语构拟如何鉴别和处理借用成分以及平等混合造成的无条件分化[J].语言学论丛,2012(46):1.

[5]陈章太,李如龙.闽语研究[M].北京:语文出版社,1991.

[6]罗杰瑞.邵武方言的归属[J].方言,1987(2):112.

[7]郑张尚芳.浦城方言的南北分区[J].方言,1985(1):39.

[8]苏华.南平方言同音字汇[J].方言,1994(1):37.

(责任编辑:林建峰)

中图分类号:H177.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2109(2015)08-0006-05

收稿日期:2015-04-04

作者简介:郑君龙(1990-),男,汉族,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汉语方言学。

A Reviewing Research on Dialect in Nanping Area

ZHENG Junlong,MA Mengling

(School of humanities,Qinghai Normal University,Qinghai,Xining 810008)

Abstract:According to the distribution of dialects in Nanping area,this thesis aims at analyzing the results of dialect in North Fujian,Shao-Jiang dialect,Shang-Li dialect and Northen Mandarin dialect island.By reviewing of research results,we can find that results of dialects mainly focus on dialect research,seminar of special phenomana,historical phonology and the affiliation of controversial dialects,etc. howerer,we can aslo find that results of dialects are not insufficient,which need to be given more attentively study.It also shows that the study results are comparatively scattered,outdated and not systematic,especially in recent years.Among those studies,voice study is more fruitful than vocabulary and grammar study.

Key words:dialect in North Fujian;Shao-Jiang dialect;Shang-Li dial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