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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内鲁迅”语境下“回心”与“转向”之比较

2015-03-20王金英

长春教育学院学报 2015年19期
关键词:竹内二者鲁迅

王金英

王金英/吉林大学文学院人文科学试验班学生(吉林长春130012)。

在“竹内鲁迅”研究中,竹内好认为鲁迅一生中通过一个“回心之轴”完成了身份的转变,从而确立了“文学者”的鲁迅像。“回心”是理解“竹内鲁迅”的关键之一,与之相对的概念为“转向”。竹内好在1948年4月写就的《何谓近代——以日本与中国为例》(劲草书房《现代中国论》昭和39年10月)一文中,专有“回心与转向”一节,其中说:“转向是在没有抵抗的地方发生的现象,即它产生于自我欲求的缺失。”虽然“回心”与“转向”都是为改变而做出的选择,但是二者具有明显的差异,竹内好将二者的差异定位在是否具有“抵抗”这一环节上:“回心”意为在面对外部的对立选择时,通过自我否定的方式达到觉醒的目的,即存在抵抗的环节;“转向”意为转变原来的方向,或者指改变原有的立场,不存在抵抗的环节。二者产生的根源、现实表现和各自价值有所区别,但是二者的对立是建立在统一之上的,因此二者在本质上存在着一定的一致性,这为对立的二者达成和解提供了充分的可能。

一、对立的表现

“回心”与“转向”作为两个“对立”的概念存在,在“竹内鲁迅”研究范畴中有着特殊的内涵,二者在多方面具有的差异源自于各自产生的基础的差异。根据与“竹内鲁迅”语境相关的“种族、时代、环境”三要素分析“回心”与“转向”二者具有差异的表现,发掘二者对立的原因,为进一步分析二者的对立、统一以及对话提供可能。

首先,中、日作为两个不同族别的民族国家,文化传统受到各自历史文化的深远影响。一方面,中、日对于外来文化的态度不同。中国文化具有的包容性是能够将外域文化吸收、融合以及内化的前提。而日本文化对于外域文化择取的历史表现为:始终追逐优秀的、代表“先进”文化的功利性方式。例如,作为外域文化的佛教文化传入中国和日本时产生了不同发展轨迹及阶段性特点可作为二者差异表现的佐证:佛教文化传入中国经历了格义、教门、宗门三个不同历史阶段。在格义阶段的初期,中国的思想家不仅提出“老子化胡说”①,而且试图应用老庄词汇对佛教文化进行解读;格义阶段后期,在中华文化消化掉一部分佛教文化后,才选择对于一些专属的佛教词汇采取音译、直译的办法。日本译经则直接采取音译的方式,这种译经方式果断而直接,避免了第一步可能造成的误解。另一方面,中、日传统的文学观念具有明显的差异。中国的传统强调文学“文以明道”的社会功用:中唐时期韩愈等古文运动家提出“文以贯道”,经宋代理学家周敦颐“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徒饰也,况虚车乎”等具体论述得到进一步完善,认定文学是对于社会的一种反映。而日本传统意义上的文学则对政治毫无抵抗能力,普遍认定文学与政治无关。中、日民族文化的差异,成为竹内好提出对立的“回心”与“转向”概念以及将鲁迅所代表的“回心”文化引入日本文学及社会的动因之一。

其次,竹内好及其研究对象——鲁迅都处于传统社会向近代社会转型的时代,当竹内好将目光投向这个时代并反思时代的问题时,自然而然地从中、日不同的转型方式中发现了“回心”与“转向”的对立。当日本面对1853年美国以炮舰威逼日本打开国门的 “黑船事件”时,在西方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强烈的冲击下,走向了明治维新时代。这场西化改革运动形式上看似“全盘”更换,实则在接受西方文明舶来品的同时保护了其内在的实质即日本文化的内核。当清王朝面对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面对鸦片战争、甲午中日战争、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以及相关丧权辱国的条约签订时,做出的是缓慢而艰难的反应以及尝试:从洋务运动到戊戌变法、辛亥革命到新文化运动,每一步尝试做出的改变都是对原有文化的强烈冲击,故而缓慢艰难。日本则“转向”迅疾,从而能够短时间内“复制”西方列强的发展道路,快速走上强国之路,进而对外侵略扩张。虽然最终免不了被迫停战以及由他国占领实行“民主化”改革的结局。中国艰难的近代化转型之路,在做出许许多多的尝试之后,最终才得以艰难定型。可以说中国不断地“革命”正是“回心”文化的一种表现,而日本社会的选择是“转向”文化的一种表现。“回心”与“转向”在受到时代精神的感染和召唤后,在不同的文化语境下,彰显出各自的价值。

另外,概念的提出与研究者的思想相关,“回心”与“转向”的发掘同样与研究者自身的境遇相关。竹内好自身的经历与鲁迅相似,并且在鲁迅这里寻得了精神的交流及慰藉。竹内好年少即自卑孤僻,当具有独特思想人格的他与同样独特的鲁迅“相遇”时,竹内好选择走近鲁迅,且用自己所理解的“鲁迅精神”来解释他个人的思想困境。如同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中说过的那样:“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竹内好正遭受着这样的苦痛,针对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的问题,竹内好表现出了一个知识分子的浪漫情怀:曾经深信“大东亚”理念的竹内好,在面对日本的溃败时只得表现出一种焦灼与无奈。在绝望与痛苦的压迫之下,竹内好对于绝望的困境进行反思,从而发现了“绝望的绝望”似乎提供了一条新的道路。恰于此时,竹内好发现了强调“永远的革命”的鲁迅。在竹内好看来,“鲁迅是一个强烈的求生者,是深刻到骨髓的文学家。”在阵痛之中进行反思,竹内好锻造出了对于鲁迅进一步的深刻认识,生发出有关“回心”与“转向”的思考,并且构建出自己独特的对于日本近代史的认识。

总之,“回心”与“转向”作为一对相对的概念存在,二者的差异表现在多方面;同时,代表二者的文学作品、人物人格以及社会道路等现实选择也存在着种种差异。但是,在二者外在表现的差异内部,又存在着内在不可忽视的一致性关联。

二、差异与一致

“回心”与“转向”外在的差异集中体现在是否具有“抵抗”这一重要环节:“回心”的过程具有“抵抗”这一中间环节,而“转向”则没有中间环节,直接完成改变。“回心”是站在自己原有的立场上,对于外来的对立物进行审视、交流、碰撞、挣扎,最终完成改变。这种否定是一种辩证的否定,不是一次就可以完成的,是在否定的基础上不断进行的否定。“转向”是根据时势的变化进行的一种实用的选择,直接进行“优劣”的比较,随即判断并做出改变。就每一次的改变而言,这种否定是单次的、一次性即可完成的。

在竹内好看来,鲁迅代表的是一种“回心”文化。虽然鲁迅在《三闲集·序言》中说:“我一向是相信进化论的,总以为将来必胜于过去,青年必胜于老人,对于青年,我敬重之不暇,往往给我十刀,我只还他一箭。”然而,通过鲁迅与人不断的论战可见其“一箭”的力量。鲁迅与现代评论派的陈西滢论战,与语丝派的林语堂论战,与京派的沈从文论战,还与高长虹、梁实秋、穆木天、施蛰存、郭沫若等人均发生过论战。鲁迅身体力行其提出的 “不断的革命才是真正的革命者”的观点:他不断地树敌,不断地与“过去”决裂。这种不断的内向化的抗争使得其思想境地在质的层面不断地革新:通过不断地否定,使得自身从内部生长出新质,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

就“竹内鲁迅”而言,与鲁迅所代表的中国的“回心”文化相比,日本的“转向”文化是值得反思且有必要进行改造的。在日本传统的“优等生文化”下,进行“改变”意味着直接调转方向,且向着自我判断中“优秀”“进步”的方向转变。如同日本在盛唐时派若干批次“遣唐使”前往中国的目的一样,在面对近代化转型时,日本迅速转向西方进行学习。竹内好在经过失败的“大东亚战争”的苦痛、抑郁以及沉重反思后,看到了这种“转向”文化的缺陷:不断寻找新的偶像进行模仿,即使模仿得再像也免不了冠以“奴性”标签的嫌疑。没有经过内在的挣扎与新生,只是不断地转变前进的方向,即使走的再快,也免不了没有“自己”的倾向。然而,值得关注的是,如果不断地“转向”有回到原来方向的可能,那么,不断地内在的“回心”是否也同样具有回不到“自己”的可能?

虽然“回心”与“转向”存在着种种对立,但是二者均是面对问题和困境时寻求解决出路的选择。无论是鲁迅所面对的中国的近代化转型,鲁迅作品中体现出的鲁迅人格的倔强以及战斗精神,还是竹内好所面对的日本所谓的“大东亚战争”的失败产生的内心困顿,至竹内好理解鲁迅精神的方式,或是中、日两国在历史、文化的种种选择,都是“回心”或者“转向”具体的外在表现形式。在“前进”的道路岔口,是选择追随代表着“先进”的前人已开辟的道路,还是选择自己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是为了解决现有的问题,走出困境而做出改变的一种必要尝试。选择自己开辟的道路未必不能与已开辟的道路有所重合,最后的结局也未必就不能够殊途而同归。因此,看似对立的“回心”与“转向”,恰好在另一个层面上达成了一致,在这一层面上同属于一个统一的范畴。

“回心”与“转向”是对立的两种概念存在,作为两种不同的选择方式,各自具有鲜明的特点;在最终的目的上,又存在着惊人的一致并包含着相似的本质。“回心”与“转向”各有各自的价值而令各人、各族、各国、各个文化择取并勇敢追随;同时,二者的同一性又令其本质得以彰显,使得二者的共同价值在人类历史中熠熠生辉。

三、存在的价值

“回心”与“转向”作为两种不同的价值取向,因各自独具的魅力而吸引着各自的信众。对于 “回心”而言,其价值更多地体现在追求本真的恒定力量上。在鲁迅的作品中,无论是《秋夜》中“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的枣树,还是《过客》中倔强的跋涉者,或是《这样的战士》中进入无物之阵举起投枪的“他”,实则均是鲁迅人格精神的幻化。这类固执的形象始终固守所坚持的,为了探索而战斗不息;当面对新的困境时,选择以一种无法豁达且近乎扭曲的固执与外物对立。然而正是在对立的过程之中,一种试图融化对立外物的新质在悄然生长,缓慢而艰难,痛苦却执着:从内心生长出新质是一场“挣扎”,这种新质的生长正是坚持了“我之为我”,因而这新质未必与旧质的本质有所不同。对于竹内好而言,发现鲁迅精神中的“挣扎”是一种惊喜。如靳丛林先生在《竹内好的鲁迅研究》中谈到的一样:“竹内好借助鲁迅的‘挣扎’方式,实质上进行着一种生命的抵抗过程:凭藉鲁迅式的挣扎——抵抗,竹内好同样在不断地否定自我,完成着自身思想的跃进;与现实抗争,毫不留情地批判日本的奴性文化,寻找着一条理想之路。”正是由于这种坚持不懈的抵抗和挣扎,使得“回心”具有如柏拉图的永恒不动的“理式”,如普洛丁提出的向外流溢的理性之光“太一”一般永恒的魅力——这正是有所坚守的力量。

对于“转向”而言,其价值更多地体现在不断打破原有固守的果断的勇气上。或许在“竹内鲁迅”的语境范畴内,“转向”是以一种被批判、被否定的姿态出现。这源于竹内好对于日本 “优等生文化”“奴性文化”的不满,以及自身对于日本“大东亚战争”幻想破灭的焦虑和紧张;同样,在鲁迅作品中,具有“转向”特征而存在的形象多是失败者或者可憎者,例如,《在酒楼上》中抗争不得只得顺从成为平庸碌碌之辈的吕纬甫,或是《孤独者》魏连殳,在抗争“回心”不得而违心“转向”后的结局只能是因背叛自己而选择死亡的痛苦。然而,在“竹内鲁迅”的特殊语境之外,难以掩盖“转向”的价值。在接受对立外物时,迅速判断其优劣后,能够及时地放下传统的包袱(虽然于“回心”者而言,“转向”者或许并无“包袱”可言),避免造成第一次接触时不必要的误解,避免走不必要的弯路,节省时间和精力。诚然,“转向”在“竹内鲁迅”的语境中固然有其武断和简单的片面甚至功利等不好的一面,但是“转向”作为一种价值选择,在个体做出价值判断时却不能简单武断地忽略其价值闪光之处。这种勇气的价值如“回心”选择坚守的力量一样,值得后继者为之赞叹。

“回心”与“转向”作为对立的存在,各自具有独特的价值意义;同时,作为价值选择的两种存在,二者共同体现了人类社会永恒的追问。无论是“回心”还是“转向”,都是一种解决问题和困境的方式和选择。鲁迅的“回心”在坚持“我之为我”的同时,仍对“未来”抱有期待。鲁迅在《破恶声论》中有言:“荣华在中,厄于肃杀,婴以外物,勃焉怒生。于是苏古掇今,精神闿彻,自既大自我与无竟,又复时返顾其旧乡。”正如厌世不等同于厌生,鲁迅所表现出的“回心”绝不是一味简单强调坚持原有的自我而不做出任何改变,而是在以一种恒定的态度做出积极的改变。他反对抱残守缺,也反对全盘西化,强调保有本民族固有血脉的基础之上,采撷外来文化的精华。这是一种“拿来”的态度,是“回心”的选择,而“回心”的目的恰是为了更好地前进。不论这种“前进”是否遵循了代表“先进”的方向,总是一种关于改变的决定。竹内好理解的“回心”,是借他所理解的鲁迅精神去解释他所遭遇的困境,故而将“回心”引入日本文化和社会,对于日本原有的“转向”文化产生冲击。然而,“转向”作为另外一种相对立的价值选择,同样意义非凡。善于“转向”的个人、民族、国家、社会,能够借助“转向”而轻松获得新生。这种看似“轻松”的选择实则需要莫大的勇气。如果说勇于坚持自我是“我之为我”,那么勇于突破“我之为我”同样是另一种层面的“我之为我”。

“回心”与“转向”所体现出的永恒追问和探索,如孔子提出“克己复礼为仁”欲达到“仁”的修养境界,如庄子“曳尾涂中”寻求散虑逍遥,如释家的“般若无知”而得“诸法实相”;又如柏拉图提出的“洞穴焦虑”,此后如何走出洞穴、解决洞穴焦虑构成西方不朽的探讨话题之一,如歌德提出的“浮士德难题”对于如何调和“灵与肉”冲突的追问。“回心”与“转向”既是提出的问题,也是为解决问题所提供的选择,二者的价值各有不同却又在本质上存在相同之处。在这一层面上看,对立的“回心”与“转向”需要且能够达成最终的和解。

四、对立的和解

深刻的批判往往带有绝对化的锐利色彩,且常常以夸大的方式以达到“警醒”的目的而博得人们的注目和钦佩。如此看来,对于“回心”与“转向”最好还是择一而追随。然而,作为一对对立的存在,二者各自具有独到之处;所以,只要是源自于个人内心的真诚信仰所作出的选择,都应是值得尊重和致敬的。

如果一味强调“回心”的重要,易于忽略回心的目的不止于“回”,更在于前行与发展;如果一味强调“转向”的重要,则易流于平庸泛泛,丧失独立与自主。然而,正如同对于二者不可过分信仰,同样不应对于二者过分贬损。二者在人类文明之中都是必要的存在,如何更好地择取,需要因时因地而制宜。如果宣扬者以一个伪布道者的姿态对二者其一进行宣讲,可以说是伪善而缺少道德的行为;然而,如果是以真正的布道者身份而奉献自己全部的热忱,真诚地付出相应的行动,那么无论选择的是“回心”还是“转向”,都值得令人心生敬仰。如果为保持一份清醒而游离于二者之外,蹑于做出一个选择,只能沦为一个可有可无的看客;只有为尽量避免对于二者的误解,同时保有清醒的头脑,选择不盲从亦不厌离,才有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由此,在“回心”与“转向”这两种对立存在之间需要建构起沟通的桥梁,使得二者达成沟通与和解。

人类社会度过了原始社会的漫漫荒原,开创了一个又一个不朽的文明,或消逝、或延续、或一息尚存而绵延不绝。近代工业文明以来,受启蒙运动的影响,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领域受到了深刻的影响。至今,针对于现代社会人们面对着种种困境,有一部分对于启蒙运动反思的声音响起,如20世纪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提出的“启蒙运动的敲诈”,试图进行关于理性与非理性对话的探讨。时代更迭,时局变化,然而人类仍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即面对着当下或前行的困境应当如何做出一个选择。“回心”与“转向”恰好提供了两种选择的方式。如同“理性”与“非理性”有必要寻求对话和和解一样,“回心”与“转向”同样有必要寻求对话与和解。二者并非是要选择相互杂糅而混沌不明,亦不是要选择完全对立而泾渭分明,而是达成一种相互的尊重与认同:“回心者”不囿于“回心”而在必要的时候放弃“转向”,“转向者”也不必囿于“转向”而在适当的时候放弃“回心”。在平等的前提下达成和解,不仅提高了可选择的丰富性,也为实践提供了更好的选择的机会。

故而,无论是鲁迅的“回心”,或是竹内好所理解的鲁迅的 “回心”,还是竹内好所认为的日本文化的“转向”特征,或是在“竹内鲁迅”语境之外的一切“转向”,都应当且有必要达成和解与对话。无论是个人的人生道路还是家国民族的选择,这种和解都是有必要且值得的。

注释:

①据《中华佛教百科全书》:“老子化胡说”谓老子入印度教化佛陀,或化身为佛之说。此说最早见载于《后汉书》〈襄楷传〉所收的襄楷奏书、《魏志》卷三十(末)所引用的《魏略》〈西戎传〉。前者载及老子入夷狄而为浮屠,后者说老子出西关,过西域,至天竺教胡,浮屠为其弟子。可知,化胡说滥觞于东汉(2世纪左右)。

[1]靳丛林.竹内好的鲁迅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2]鲁迅.《三闲集》序[M]//鲁迅自编文集:三闲集.江苏:译林出版社,2014.

[3]鲁迅.破恶声论[M]//鲁迅全集(第 8 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

[4]旷新年.文学与政治——从竹内好对鲁迅的诠释出发[J].杭州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4):27-32.

[5]李冬木.“竹内鲁迅”三题[J].读书,2006(4):116-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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