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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伦理孤独的角度比较蕾梅黛丝和姚木兰

2015-03-20李晓玲

长春教育学院学报 2015年19期
关键词:木兰世俗伦理

李晓玲

从伦理孤独的角度比较蕾梅黛丝和姚木兰

李晓玲

蕾梅黛丝(《百年孤独》)和姚木兰(《京华烟云》)的美体现在形象上和心灵上,而她们往往在心灵上会感到孤寂,无法诉说孤独,缺乏个体心灵的关怀。本文从两者伦理孤独的表现及形成的原因进行比较,揭示社会现实对两位女性心理、精神及各个方面的影响,从而呈现美的形象的具象化。

伦理;孤独;精神世俗;自由

一、伦理孤独在二者身上的体现

何为伦理孤独?这里的伦理是一个时代制定的规则,被社会群体所达成的共识。比如在古代,女子需要遵守三纲五常,男尊女卑,女子缠足便是伦理之内,如今怕是成了虐待。又如在一个国家同性之间的爱恋被允许,可能在另一个国家就不被法律认可。当个体的行为思想特立独行,违反了社会公认的原则,即所谓的伦理,与社会格格不入,失去文化认同,对抗到群体文化时,那么这些个体就会陷入伦理的孤独中,成为伦理中的孤独者。

在我看来,蕾梅黛丝就是这样一个伦理孤独者,用现代的话来说,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特立独行、个性十足的女孩,蕾梅黛丝“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要费事穿胸衣和衬裙,便为自己缝制了一件麻布长袍,往头上一套就简单解决了穿衣服的麻烦。”“她对在哪吃饭无所谓,也没有固定时间,而是视自己的胃口而定。有时她凌晨三点起床吃午饭,然后睡上一整天,如此日夜颠倒过上几月,直到某个偶然事件让她恢复正常。”“美人儿蕾梅黛丝独自留在孤独的荒漠中,一无牵挂。她在没有恶魇的梦境中,在费时良久的沐浴中,在毫无规律的进餐中,在没有回忆的漫长而深沉的寂静中,渐渐成熟。”[1]可见蕾梅黛丝是一个自我意识极强,女性意识极强,而且有个性,本我,渴望自由,追求自我及自我存在价值的女孩,不受世俗的束缚,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当中,自由自在的成长,厌恶马贡多的一切罪恶,厌恶这里的制度、规范、丑恶、虚无,以自己的方式做出了强烈的反抗及抵触,她自由的天性抵制着马贡多的一切常规习俗,把那些清规戒律拒之门外。她孤身一人艰难地抵抗着男权社会,冲击着男权社会的伦理制度。最后离开了这个浑浊的世界。雷梅黛丝的孤独不能融入世俗,格格不入,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她被马贡多的人们扔进了“孤独的荒漠”。她的自然天成、美貌清新与马贡多镇的一切格格不入,她被与死亡相联系,连老祖母乌苏拉都不再关心她,她就不得不在“孤独的荒漠中游荡了”。选择孤独的离开,作为一种无声的反抗,和污浊的现实社会进行着抵抗,最后超然地飞升而去。

姚木兰则成为男权社会的大众女神,木兰从未想打破旧社会的礼教,坦然接受了命运的安排,虽然她接受过西方思想,但这种“世俗的智慧”使木兰委曲求全,没有大胆追求自己心中所想,将生命融入人民的海洋中,变成普通的劳动人民,成为容忍、坚强民众大海中的一滴水,她积极入世,追求大众化的审美,将自己深深扎根于人民的土壤,不敢对抗群体的文化,在社会伦理中,特立独行就是大逆不道,与社会大众格格不入。现实社会当中,往往寻常惯例才是对的,周边的人一直在告诉我们,要融入社会,适应社会,融入群体中。

木兰选择融入世俗,积极入世,成为众人所希望的佳人、奇女子,体现了林语堂的美学思想——自由自然有情有味的人生美学。而美人儿蕾梅黛丝选择对抗群体文化,追求真实的自我,成为伦理中的孤独者,绽放孤独的美,走向了死亡。木兰的美丽,是贴近现世人生的具体实相,也不是独立现实人生的外在理念,而是融入世俗的大众美。而蕾梅黛丝的美,是彰显伦理孤独的美,超脱世俗,独立于现实的孤独美。前者比较现实,后者更为理想化。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好比人们在理想和现实做选择时,二者只能选择其一。比较二者,我们会发现,蕾梅黛丝一直在认识自我、追求自我的过程中,她敢于抵抗群体,打破固有的伦理范式,敢于出走,坚守属于自己的生命价值,最后“便任凭床单随光芒而去,看着美人儿蕾梅黛丝挥手告别,身边鼓荡放光的床单和她一起冉冉上升和她一起离开金龟子和大丽花的空间,和她一起穿过下午四点结束时的空间,和她一起永远消失在连飞得最高的回忆之鸟也无法企及的高邈空间。”[1]结局仍是离开了这个世界,飞向那另一个美好的世界。但她在追寻的过程中是快乐的,自由的,快意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她前行在伦理孤独中,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不顾世俗的伦理,追求自我的价值实现。对于木兰,生活中种种的不幸、丈夫出尔反尔、曹丽华的出现等等,使她渐渐失去了真正的快乐,木兰虽然很美,但美中总带着一点儿憔悴和令人心痛的悲伤。一生都在为了爱,为了家人默默忍受心中的痛苦,未能和孔立夫牵手。虽然她恪守传统的伦理道德观念,某种时候,心中不免些许孤寂,她的美中带有悲伤,这种美掺有杂质,失去了自己最渴望的,灵魂并未真正得到自由,失去了自我,某种程度上个性受到压抑,她是灵魂上的孤独者。

二、中西方文化背景不同,不同的文化土壤孕育了不同的人民

西方的伦理从属于基督教,中国的伦理来源于儒家的思想,二人代表了两种伦理制度、伦理文化。西方的文化是浪子回家,东方的文化是父母在不远游。木兰不敢于出走,害怕脱离群体文化,不能摆脱封建伦理的束缚,选择顺从,融入大众伦理当中。从根本上说,她从小深受儒道思想熏陶,遵从中国的伦理纲常,中国的伦理文化是有人情味的伦理。中国人特别注重伦理,不愿谈及孤独,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伦理当中,正如蒋勋先生所言,儒学是避免谈及孤独的,孤与独皆强调个体,容易将个人主义扩大化,孤独几乎是与整个中华文明的思想、所有中国人的生活相悖的,这种伦理追求的是和谐有序,致使木兰被种种框架束缚,放弃了自己的爱情,为了父母、道义,为了所谓的忠和孝,更加谦逊、包容,成为世俗当中的女神。

而蕾梅黛丝是西方的美女,西方的文化孕育出来的,更加自由自我。西方文化来源于基督教,从本质上是个体文化,和中国的群体文化相对,强调个体自由度的发挥,追求个人价值的实现,比如在西方孩子十八岁以后就独立了,父母就不再照顾了,这样的文化产生了蕾梅黛丝这样的 “自然人”。她一直在追求简单、纯洁的自己的爱情,自然而然,不受外界打扰,是一个真实的自我。敢于抵触社会伦理制度,更加开放、自然,天性得到解放。

三、“人的存在”阶段不同

根据克尔凯郭尔的哲学,人的存在分为三个阶段:审美阶段、伦理阶段、宗教阶段。二人的存在阶段不同,致使二人有根本性差异。我觉得姚木兰处在伦理阶段,而蕾梅黛丝处在最高阶段——宗教阶段。先来看姚木兰,她处在伦理阶段,克尔凯郭尔认为:“在伦理的存在方式中,人为责任而生活。在这一阶段,人们强调的是心灵的陶冶和自我的完善,注重的是善良、正直、节制和正义等普遍的道德准则。”[2]姚木兰就是这样一位伦理主义者,为了父母、家人、放弃了爱情,贸然决定嫁给了曾荪亚,做事时时为了家庭着想,万般无奈,也从未想过,不能抵制大众伦理,没有觉醒,为了所谓的“忠孝”而活,仍无法摆脱世俗的痛苦。我们尊重这样的道德,可是在这个“忠”跟“孝”底下,我们必然丧失了自我及自我完成性,最后这个人是委屈的,她的生命是委屈遗憾的。

而处在更高阶段的蕾梅黛丝,摆脱世俗伦理的束缚,活在自我的精神世界当中,虔诚地追寻着自己心中的上帝,成为走向上帝的孤独者,最后与上帝对话。克尔凯郭尔认为:“在宗教的存在方式中人为服从上帝而生活。只有在宗教阶段,人们既可以经受住审美阶段感性生活的诱惑,从而摆脱世俗的、物质的东西的束缚,也能够抵制住伦理的诱惑,从而摆脱道德原则和义务的制约,最终作为一个摆脱了一切的个体而存在。”[2]宗教阶段的孤独个体是精神的自我,是本真自我的纯粹阶段,是个体自我即精神发展的最高阶段。宗教阶段真正达到了精神的最高境界,是完全脱离了物质而成就精神,宗教阶段是向人的本真状态的回归,使人在信仰的荒谬中化解感性和理性的限制,重新释放出生命的激情。

因此木兰是社会中的个体,受困于社会伦理规范的囹圄之中,无法逃脱自拔。而蕾梅黛丝是自我的个体、孤独的个体,脱离了现实的依托,不仅是精神上的孤独个体,也是形式上的孤独个体。做到了精神的绝对自由,处在自我的幸福和快乐之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本质。

[1]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M].范晔译.海口:南海出版社公司,2011.

[2]李新.走向上帝的孤独个体:浅析克尔凯郭尔的个体观[D].长春:吉林大学,2005.

[3]张静,张燕,杜渤.文化塑造性格——《京华烟云》中姚木兰和《飘》中斯嘉丽性格对比[J].作家,2008(2).

责任编辑:姚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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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531(2015)19-0032-02

李晓玲/呼伦贝尔学院讲师,硕士(内蒙古呼伦贝尔02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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