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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审美阅读的方法

2015-03-19

池州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方法论朱熹



朱熹审美阅读的方法

洪永稳

(黄山学院文学院,安徽黄山245041)

[摘要]宋代理学家朱熹非常重视读书的方法,为了有效地阅读,他在自己一生的读书生涯中总结出一套读书方法论,被称为审美阅读法。审美阅读法的主要内容表现在:第一,审美视点的确立;第二,整体关照的阅读方法;第三,反复玩味和体验文本。它代表着中国阅读理论的最高峰,在中国读书理论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关键词]朱熹;审美阅读;方法论

宋代的理学家朱熹不仅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哲学家,也是中国古代卓有建树的的美学家和学问家。他一生博览群经,著作等身,在他一生丰富的读书生涯中总结出一套有效的阅读方法,被称为审美阅读法。所谓审美阅读法就是从审美的角度来对待阅读的,主体以审美的情感,把阅读的内容作为审美的客体,从而产生审美的效果,使读书更为有效。审美阅读法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审美视点的确立;第二,整体关照的阅读原则;第三,反复玩味和体验文本。这些理论对于我们今天的阅读有重要的借鉴作用和启示意义。

1 “玩味本文”——审美视点的确定

朱熹被称为“集理学之大成”者,一生博览群书,“注遍群经”,对如何有效地读书有自己的深切体会。在朱熹看来,“玩味文本”是有效读书的第一步,这是他针对如何读书以及如何解读《诗经》的问题时提出来的可贵思想,如果从文学审美鉴赏的角度看,这又是他审美鉴赏理论中关于审美视点的定位问题。“玩味文本”已经涉及的是审美的客体,把文本作为审美的对象。朱熹说:

读书略看训诂,解释文义,令通而已,却只玩味文本,其道理只在文本[1]卷80。

读书须从文义上寻,次则看注解。今人却从本义外寻索[1]卷11。

读诗,且将做今人做底诗看,或每日令人诵读,却从旁听之,……时时诵读文本,便知其语脉所在[1]卷80。

学者当“兴于诗”。须先去小序,只将文本熟读玩味,仍不可先看诸家注解,看得久之,自然认得此诗是说甚事。谓如拾个无题目诗[1]卷80。

这几段文字表达了朱熹对阅读文本高度重视的观点。朱熹认为,读书释义不能依靠注解和训诂,只能以文本为中心,“玩味文本”,其中的文义只能从文本中得出,不应该从其它文本外去寻求。虽然朱熹所说的“文本”是指儒家经典,但也包括纯文学的《诗经》,因此,“玩味文本”也是和文学鉴赏以及审美鉴赏是相通的。对于读诗,朱熹认为,要把《诗经》作为今人所作的诗歌一样看待,还原诗歌文学性的本体特征,诗的意蕴(“语脉”)只在文本中感知,即“时时诵读文本,便知其语脉所在”,提出诗歌的独特性在于其审美特征,即“兴于诗”,并主张读诗先去掉诗前面的小序,只在“文本熟读玩味”,从文本本身去阅读,着眼于诗歌的语言、语势、情韵、意象、意蕴等,把有题诗当作无题诗看待,这就是说读诗可以不顾及前人的理解、作品的时代背景、作者的身份等,只是把诗歌当做独立的艺术作品欣赏。

朱熹强调“玩味文本”是有其针对性的,针对汉代以来的《诗大序》和诗小序对《诗经》的解说,朱熹非常不满意,朱熹反对汉儒对诗经的穿凿附会的解释,并提出“去《序》观《诗》法”,以《诗》说诗,就诗的本文本身去体会诗意,朱熹明确地说:“看《诗》不当只管到《序》里去讨,只当于诗辞中吟味着教活络通贯方得”[2]。又说:“今欲观诗,不若且置小序及旧说,只将元诗虚心熟读,徐徐玩味,候仿佛见个诗人本意,却从此推寻将去,方有感发。如拾得个无题目诗,再三熟看,亦须辨得出来,若被旧说一局局定,便看不出……尽涤旧说,诗意方活”[1]卷80。朱熹的意思是为了能弄清诗的本意,须放置诗前的小序和前人的旧说,虚心熟读原诗,反复玩味,才有感发。由于撇开传统的成见说法,朱熹的解诗重视“本文”的关照和体验,从作品本身的语言、语势、情调、意象等去分析体味,提出不同于传统的新解,这就是朱子诗经学对中国传统诗经学的突破和革新,在诗经学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从读书的角度看,也是朱子审美阅读理论的重要贡献。

朱熹的这个观点在西方直到二十世纪的英美的“新批评”那里才有类似的说法,新批评的理论家约翰·克娄·兰色姆提出“本体论批评”,强调诗歌的内在自足性,把作品本身作为文学的本体,把作品看做一个独立的和自足的客体,新批评的理论家燕卜荪等提出“文本细读法”等,这些都是把文本作为中心,一种立足于文本的审美阅读。如果从文学批评来说,一般认为,二十世纪的西方形式主义批评,强调作品中心主义,以作品为中心分析作品的语言结构,提出作品的“文学性”等一系列问题,把批评的视点集中在作品本身,开创“作品中心”论的先河,殊不知,早在中国南宋初期的朱熹那里就有类似的相关思想。中国虽然较早地提出这个观点,可惜在朱熹以后并没有进一步得到发展以致形成世界影响,但立足文本本身的审美阅读鉴赏论则在中国早已存在。

2 “通悟”——整体观照的原则

二十世纪德国哲学家恩斯特·卡西尔认为,艺术本身就是一种“生命形式”,这种“生命形式”的重要特征就是艺术生命体的有机整体性。他说:“马拉美写道:‘诗不是用思想写成的,而是用语词写成的。’它是用形象、声音、韵律写成的,而这些形象、声音、韵律,正如同在剧本诗和戏剧作品中一样,结合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在每一首伟大的抒情诗中我们都能够发现这种具体的不可分割的统一性”[3]。也就是说艺术等文学作品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这种见解也在朱熹那里早就存在,表现在朱熹的审美阅读鉴赏论中,朱熹在审美阅读鉴赏论中提出了“通悟”的鉴赏原则,这种“通悟”说就是我们所说的整体关照法。朱熹说:“诗中头项多,一项是音韵,一项是训诂,一项是文体,若逐一根究,然后讨些道理,则殊不济事,须是通悟方看得”[1]卷80。朱熹认为作为艺术作品的诗歌是有多项因素构成的,其中有音韵、训诂、文体等,我们欣赏艺术作品诗歌,不能“逐一根究”,须用“通悟”的方法。从这段话的意思看,朱熹所说的“通悟”就是整体观照的艺术鉴赏方法,朱熹认为,鉴赏诗歌不能只看某一个因素,要综合所有的因素,做整体观照,这样就可避免“殊不济事”的后果。朱熹还说“今人解文字不看大意,只逐句解,意却不贯”[1]卷139。这就进一步说明朱熹阅读作品不是逐句理解,而是从整体的大意着手解读文本。朱熹所说的“通悟”就是整体把握的方法,在朱熹看来,“通”就是强调圆观,系统观照,整体感受,反对断章取义。这种整体观照的原则在朱熹的读书法中也可以看出来,如《朱子语类》中说:“教小儿读诗不可破章……授书莫限长短,但文理断处便住,若文势未断者,虽多授数行,亦不妨”[[1]卷7。教育儿童的读诗不可破章,要关注到整体性,随着文理、文势的发展脉络去阅读,文理断处便可停止,文理未断继续阅读。这可以看出在儿童的阅读中,感受作品的整体性是非常重要的,这也进一步说明朱熹鉴赏阅读的整体性原则。

朱熹提倡“通悟”的阅读鉴赏论,在朱熹的著作中有很多这样的论述,如,他说:

须要就那大出看,便前面开阔,不要就壁角里,地步窄,一步便能无去处了[1]卷117。

凡读书须看上下文意是如何,不可泥着一字[1]卷11。

看诗且看他大意,……不可以一字而害一句之义,不可以一句而害设辞之志[4]。

玩绎上下文意以求之,不可只如此摘出一两字看也[5]。

朱熹一方面要求阅读鉴赏作整体观照,另一方面也批评了历史上的理论家以句害章的诟病,比如,他认为东汉的经学家王逸解《楚辞》就犯了这样的毛病,他说:

凡说诗者,因当句为之辞,然亦但能见其句之训诂字义而已。至于一章之内,上下相承,首尾相应之大旨,自当通全章而论之,乃的其意。今王逸为《骚》解,乃于上半句下,便入古训,而下半句下,又通上半句之义而再释之,则其重复而繁碎甚矣[6]。

在朱熹看来,阐释《楚辞》这样的文学作品,就应该上下相承,首尾呼应,从整体的章节通观方能阐释其意,而王逸则不能作如是观,犯了上下“重复而繁碎”的毛病。

如何理解朱熹的“通悟”说?我们认为,“通”是主要强调阅读对象的整体性,“悟”则是强调阅读鉴赏的活法领悟,这就暗含着艺术作品是一种活的整体,这与卡西尔的艺术是一种“生命形式”的内涵是相通的。艺术作品运用想象比兴的手法创造审美意象,和求实义理的文章是不一样的,所以,朱熹说:

圣人之言在春秋易书无一虚字,至于诗则发乎情不同[1]卷81。

圣人有法度之言,如春秋书礼是也,一字皆有理,如诗亦要逐字将理去读,便都碍了[1]卷80。

这就是说,在“诗、书、礼、易、春秋”五经之中,诗有别于其它各经,春秋、书、礼等都是圣人之言的义理文章,“无一虚字”,“一字皆有理”,句句言实,而诗歌则是“发乎情”,又托物兴词,因此,朱熹认为阅读诗歌不能像读义理文章一样,处处求实,“看诗不要死杀看了……如此便诗眼不活”[1]卷80,“读诗只是将意思象去看,不如他书字字要提缚教定。诗意只是叠叠推上去,因一事上有一事,一事上又有一事”[1]卷81,这就要“悟”出诗歌的言外之意。朱熹主张艺术作品诗歌的独特性,读诗要“活读”,用“悟”的方法,无疑是科学的,因此,当代著名学者钱穆先生说朱熹:“说诗要求诗眼活,又不要瞎了文字眼目,此岂一般理学家所能道,亦岂一般经学家所能道乎”[7]!钱穆先生充分地肯定了朱熹诗学思想的“悟”的特征。作为一种读书的方法,“通悟”论具有科学的合理性,总体观照,避免片面,对于我们今天的阅读仍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3 “沉潜涵咏”——反复玩味和体验

朱熹提倡读书要“沉潜涵泳,反复玩味”,这样方可有所得益。朱熹说:“大凡读书,须是熟读。熟读了,自精熟,理自见得。如吃果子一般,劈头方咬开,未见滋味便吃了。须是细嚼教烂,则滋味自出,方始识得这个是甜是苦是甘是辛,始为知味”[1]卷10。朱熹用一个形象的比喻,说明读书如吃果子一样,必须要细嚼慢咽,慢慢的品味其中的滋味方可知道果子的味道,则“滋味自出”,如果囫囵吞枣式的吃下去,则不知果子的佳味。读书要慢读、精读、细读,熟读,反复玩味,方知书中妙处。为了详细地说明这个道理,朱熹再三强调:

书只贵读,读多自然晓。今即思量得,写在纸上底,也不济事,终非我有,只贵乎读。这个不知如何自然心与气合,舒畅发越,自是记得牢。纵使熟看过,心里思量过,也不如读。读来读去,少间晓不得底,自然晓得,已晓得者越有滋味。若是读不熟,都没这般滋味。而今未说读得注,且熟读正经,行住坐卧,心常在此,自然晓得。尝思之,读便是学。夫子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便是读,读了又思,思了又读,自然有意。若读而不思,又不知其意味;思而不读,纵使晓得,终是危危不安。一似请得人来守屋相似,不是自家人,终不属自家使唤。若读得熟,而又思得精,自然心与理一,永远不忘。某旧苦记文字不得,后来只是读。今之记得者,皆读之功也。老苏只取孟子,论语、韩子与诸圣人之书,安坐而读之者七、八年,后来做出许多文字如此好。他资质固不可及,然亦如此读。只是他读时,便只要模写他言语,做文章。若移此心与这样资质去讲究义理,那里得来?是知书只贵熟读别无方法[1]卷10。

这段文字大概说出以下几层意思:第一,朱熹强调读书要熟读的重要性,反复阅读,了然于心,其义自见,做到心与气合,舒畅越发,终生牢记。第二,朱熹从哲学的高度,认为,书除了要“读”,还要和“思”紧密结合,他引用孔子的两句话:“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并把孔子的“学”理解为“读”,“学”就是“读”,读了又思,思了又读,思、读结合,读得熟,思得精,就能得到“心与理一”高度。第三,朱熹用两个具体的例子说明反复阅读的必要性,其一,以自己的亲身体会说明自己的知识来自于多读书之功,只有多读方能记得牢;其二,认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洵文章做得好,除了他的天资之外,就是他的多读书的缘故,“取孟子,论语、韩子与诸圣人之书,安坐而读之者七、八年,后来做出许多文字如此好”,先天的资质与后天的熟读相结合方可成就其大家的风范。这里朱熹从哲学和美学的高度探索多读书的重要性,读书是为了明理通道,尤其是圣贤之书,皆是理(道)之所在,如何得到其义理,就要反复阅读,玩味体验,做到“心与气合,舒畅越发”境界。这里的“心与气合,舒畅越发”已经涉及到一种审美的状态,所谓审美就是审美主体的心灵和审美对象得到契合的状态,从而产生主体情感的激发与愉悦。朱熹的“心与气合,舒畅越发”就是审美阅读的愉悦状态,在反复玩味中得到美的巅峰状态是最高的阅读状态。其次,朱熹还从哲学的高度加以阐释,把审美阅读放在哲学的层面探讨。朱熹的哲学是建立一个以“理本气具”为轴心的本体论哲学,他哲学的本体论根本目的不是解释宇宙的物质世界,而是为人生的伦理精神寻找阐释的依据,因此,朱熹的“心与理一”才是他哲学的根本目标和哲学的最高境界。对于阅读,朱熹认为,熟读必须要思考,思考后再读,思、读结合,熟读精思,“自然心与理一”,得到哲学的最高境界,从自己和先贤的具体人生经历中体验到这样的至理名言。

朱熹还总结出反复熟读的三条规则:他说:“大凡看文字,少看熟读,一也;不要钻研立说,但要反复体验,二也;埋头理会,不要求效,三也。三者,学者守此”[1]卷10。在朱熹看来,学者的阅读要遵守三条规则,第一,熟读原文;第二,反复体验;第三,不要求效。一般看来,这只是朱熹关于阅读的三条原则,细细评析,这也是涉及到审美阅读的思想,熟读原文,是对审美对象的把握,反复体验,是审美主体情感的介入,不要求效,则说明审美的无功利,只有这样才能得到阅读的佳境。

朱熹的审美阅读理论对后世有很大的影响。尤其是明清的美学家和文论家,如王夫之提出“以诗解诗”和朱熹的“玩味文本,以诗说诗”如出一辙,王夫之认为诗歌意象“无端无委,如全匹成熟锦,首末一色”[8]53,“此种诗直不可以思路求佳,二十字如一片云”[8]28王夫之用形象的比喻,诗如“熟锦”、“一片云”强调诗歌的有机整体性,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朱熹的对诗歌“通悟”观的影子;朱熹说诗歌要“熟读涵泳”,王夫之也说诗歌要“从容涵泳,自然生其气象”[9]。再如:在审美的整体性上,金圣叹也提出艺术结构的整体性原则,他说:“有全锦在手,无全锦在目;无全衣在目,有全衣在心;见其领,知其袖;见其襟,知其帔也”[10]。“《西厢记》必须尽一日一夜之一气读之者,总览其尽也”[11]。这些都与朱熹的“通悟”论一脉相承。

总之,朱熹的阅读理论实际上就是一种审美阅读理论,朱熹尽管不一定意识到审美这个概念,但他的阅读理论已经具有丰富的审美内涵,他的阅读方法论就是一种审美阅读的方法论,在中国读书史上具有重要的开创性的价值和意义,对于我们今天读者的阅读也不乏重要的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黎靖徳.朱子语类[M].北京:中华书局,2004.

[2]朱鉴.诗传遗说.卷5[M].上海:上海古籍影印本,1987:43.

[3]卡西尔.人论[M].甘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198.

[4]朱熹.孟子集注卷5.[M].济南:齐鲁书社,1992:93.

[5]朱熹.朱熹文集·卷65[O].四部丛刊本.

[6]朱熹.楚辞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212.

[7]钱穆.朱子新学案·朱子之诗学[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1:65.

[8]王夫之.古诗评选[M].石家庄:河北大学出版社,2008.

[9]王夫之.姜斋诗话:卷1[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140.

[10]金圣叹.第五才子书施耐庵水浒传[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5:302.

[11]金圣叹.第六才子书西厢记[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240.

[责任编辑:余义兵]

On Zhu Xi Aesthetic Reading Approaches

Hong Yongwen

(College of Arts, Huangshan University, Huangshan, Anhui 245041)

Abstract:Zhu Xi, a neo-Confucian in Song Dynasty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reading approaches. His aesthetic reading approaches mainly include: first, establishment of aesthetic viewpoint; second, overall reading; third, pondering over and over again and experiencing the texts, which represents the summit of reading theory and is significant and valuable in Chinese reading theory.

Key Words:Zhu Xi; Aesthetic Reading; Methodology

作者简介:洪永稳(1962-)男,安徽舒城人,黄山学院文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文学理论,中西美学和戏剧学。

收稿日期:2014- 10- 31

DOI:10.13420/j.cnki.jczu.2015.01.026

[文章编号]1674-1102(2015)01-0103-04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I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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