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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十年来国内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研究的回顾与思考

2015-03-19贺祥林

关键词:恩格斯马克思马克思主义

江 丽 贺祥林

(湖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2)

近二十年来国内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研究的回顾与思考

江 丽 贺祥林

(湖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2)

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是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当前我国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的重要思想资源。国内学者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研究,主要包括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存在与否的争论、生态思想的相关基础、生态思想的形成发展轨迹、生态思想的主要内容以及生态思想的当代价值等方面。深入研究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要坚持实践思维方式,在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基础上,着眼于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从实践观点与整体视野提出认识和解决生态问题的思路与对策。

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生态文明;生态马克思主义;人与自然

国内关于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研究,兴起于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进入新世纪以来,伴随着环境伦理学、生态马克思主义的发展,特别是党的十七大提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态文明,党的十八大独辟专章对生态文明建设进行了全面深入的系统阐述,理论界对生态文明的研究逐步深入,研究视阈愈益开阔。梳理学术界已有研究成果,指出其研究中存在的不足,对于当前我国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不无裨益。

一、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是否存在

关于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是否存在这一问题,国内多数学者持肯定态度,认为不存在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空场”。早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一些学者就认为,在马克思恩格斯不同时期的著作中,包含着丰富的生态思想。正如佘正荣所说:“囿于历史实践的制约,马克思恩格斯未能专门就生态问题进行系统论述,但其著作中所阐述的生态思想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时代局限,他们无愧为人类生态学产生之前伟大的生态哲学家。”[1]刘辉也认为,在“生态学”这一概念提出之前,只有马克思恩格斯比较系统地论述了人、自然和社会相互依赖、相互制约的关系。马克思恩格斯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生态学家,而且更确切地说,他们当之无愧为人类生态学家[2]。

进入新世纪以来,学者们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从多学科、多视角、多维度展开了探讨。如解保军在《马克思自然观的生态哲学意蕴:“红”与“绿”结合的理论先声》一书中,系统阐述了马克思自然观演进中蕴含的现代生态哲学思想,其解决环境问题的思路和方法对我们解决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的环境问题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由广州市环境保护宣传教育中心编写的《马克思恩格斯论环境》一书,系统地收集、编辑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自然、人类、环境、生产力关系的论述,这无疑对新世纪环境理论的研究和环境保护工作的开展有着重要的意义。孙道进在《马克思主义环境哲学研究》一书中,针对当前西方环境哲学特别是人类中心主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尖锐对立的现状,从本体论、价值论、方法论、认识论、辩证法和历史观等六个维度系统地挖掘和梳理了马克思主义环境哲学的丰富内容,开拓了国内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新领域,凸显了环境哲学的中国特色。刘增惠所著《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及实践研究》,整理分析了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等经典作家的生态思想与生态建设实践,揭示了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对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指导意义,并对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路径选择进行了深入探讨。

还有学者在研究生态马克思主义的同时,涉及到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文本研究,如刘仁胜介绍了生态马克思主义的经典理论成果,同时论述了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其学术性和前沿性极强。他认为,生态马克思主义对马克思恩格斯丰富的生态学思想进行了诸多有益的探索,对解决资本主义社会乃至全球生态危机具有极其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3]。李世书认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思想渊源之一就是马克思自然观,马克思关于自然与人、与社会的相互作用和辩证关系为当代生态学的传播和发展提供了理论支持和价值导向,同时主张从变革社会问题入手解决自然环境问题,有益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克服“绿色乌托邦”的空泛论,提供真正解决人与自然异化问题的有效途径[4]。周玉玲认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坚持生态主体与生态客体的对立统一性,从科学技术、生态危机、消费异化等方面阐述资本主义生态危机产生的社会原因和具体机制,论证资本主义发展的不可持续性,其理论源头应追溯到马克思的自然观、哲学观和发展观[5]。综上所述,生态马克思主义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进行了重新发现和较为系统的阐发,是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在当代西方的继承和发展,但仍然需要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来克服自身理论的缺陷,否则势必产生对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的曲解与误读。

二、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相关基础

对于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目前学术界已取得的共识是:马克思恩格斯虽然在其著作中没有使用过“生态学”或“生态文明”这样的概念,生态问题也不是他们关注的主要论域,但对生态问题的关注却贯穿于他们一生的思想活动中。对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思考,马克思始于学生时代的一系列论文特别是其博士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青年恩格斯则源于他对当时资本主义公害的实证调查,集中体现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随后,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德意志意识形态》、《共产党宣言》、《资本论》和《自然辩证法》等著作中,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得到进一步的丰富和发展。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有着深厚的理论基础、现实基础和哲学基础,学者们围绕这些问题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

(一)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理论基础(或思想渊源)

张首先等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是在继承拓展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和李比希的新陈代谢思想、阐释反思摩尔根《古代社会》和马尔萨斯人口理论、批判超越黑格尔唯心主义自然观和费尔巴哈旧唯物主义自然观的基础上逐步完成其生态思想的理论建构的[6]。蒋明伟认为,马克思生态辩证法思想的理论渊源主要包括德谟克利特、伊壁鸠鲁、黑格尔和费尔巴哈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的思想。王艳也认为,对伊壁鸠鲁派、斯多葛派、机械唯物主义自然观的批判,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生态观的批判与剖析,构成了马克思恩格斯生态观的直接理论来源[7]。可见,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是在批判吸取历史上特别是同时代思想家有关生态思想的合理因素的基础上而构建的。

(二)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现实基础

杜秀娟等通过对《乌培河谷来信》、《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自然辩证法》、《资本论》等马克思恩格斯相关经典文本的梳理与研究,概括出当时资本主义社会主要的生态环境问题:地力枯竭、土地荒芜、河流污染、江河淤浅、森林消失、气候变迁、空气污染、工人居住环境和工作环境恶化等,这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生态环境观产生的现实基础[8]。陈墀成等也认为,19世纪中叶欧洲资本主义发展所导致的环境恶化是马克思恩格斯生态哲学思想产生的现实环境,具体体现在:工业文明导致工人生活和工作环境的急剧恶化;工业革命招致人类对土地的掠夺,造成土壤肥力的枯竭;社会大生产加剧森林资源的掠夺性砍伐,造成森林资源的枯竭和生态环境的恶化。特定的环境必然导致相应的思想的产生,马克思恩格斯作为“为同时代人的完美、为他们的幸福而工作”的思想家,其生态哲学思想的产生在所难免[9]。可见,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是他们在考察资本主义工业化发展早期生态环境问题以及由此造成的人与自然异化的基础上而形成的,是他们所处时代的思想产物。

(三)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哲学基础

邓坤金等认为,马克思主义生态观的哲学基础可以概括为:辩证唯物主义自然观——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世界观;唯物辩证法——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方法;唯物史观——构建人、社会、自然和谐的社会历史观[10]。赵成认为,马克思思格斯生态思想的哲学基础是实践唯物主义[11]。许俊达等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文明思想的哲学基础或理论基础是唯物史观,其理论特色是强调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整体性、以实践为中介的能动性、尊重自然的唯物主义和变革社会的辩证法[12]。邓水兰等认为,实践观和唯物史观是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理论的两大基石[13]。刘俊伟也持相同观点,并进一步强调,实践的观点和唯物史观既是全部生态文明理论的逻辑起点,也是确立生态文明理论的哲学方法[14]。综上可见,多数学者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哲学基础是以实践为基础的唯物史观。

三、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形成发展的轨迹

关于马克思生态思想的形成发展轨迹,李富君从马克思不同时期的主要文本入手进行了梳理,即前期著作中的生态观萌芽、《资本论》中的生态观雏形、晚年人类学笔记中生态观的发展,并分别阐明了各个时期生态思想的主要特征[15]。叶海涛等通过解读马克思的《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资本论》及其相关政治经济学手稿等不同时期的理论文本,梳理了马克思生态思想的发展轨迹:早期从思辨哲学中理解自然到从人与自然关系的视角考察自然,运用异化劳动理论分析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赋予自然概念以“社会-历史”的性质;中后期借助“物质交换”概念,对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给予更多关注,从社会规律中分析自然异化问题,揭示导致自然异化、环境问题的制度根源,并指明解决生态问题的客观规律和制度变革方案[16]。

专门针对恩格斯生态思想形成发展轨迹的研究相对较少。台湾学者黄瑞祺等沿着历史与理论两条主线,对恩格斯的生态观进行了系统考证,通过回顾恩格斯不同时期的重要著作,认为不论是在恩格斯的青年时期还是晚年时期,人与自然的关系一直是其关注的焦点。通过从具体到抽象再从抽象到具体的分析法,认为恩格斯的学说中蕴含三大生态思想:自然的报复、辩证的自然观及资本主义批判,其中资本主义批判是核心,只有回到对资本主义的变革上,才能彻底解决当前环境问题[17]。还有论者认为,近几十年来,马克思生态思想得到深入挖掘,恩格斯生态思想却受到忽视或被遮蔽,相对于马克思而言,恩格斯生态思想更为丰富,恩格斯对环境污染问题给予了高度关注,青年恩格斯第一次对工人生存环境进行了深刻揭露,一直有“人与自然和解”的思想,先于马克思提出有关土地改良的思想。在《自然辩证法》时期,恩格斯生态思想趋于成熟,揭示了自然界的相互联系,揭示了生物与其环境的相互关系,注意到人的活动可能对周围环境产生负面效应,预见到人与自然关系的矛盾激化以及生态危机,提出了解决生态问题的根本途径[18]。

也有将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形成发展轨迹从整体上加以研究的,如杜秀娟就将马克思恩格斯生态观的历史演进分为萌发、形成、成熟和发展四个阶段。具体体现在:①萌发阶段:学生时代的马克思已经在一系列论文中开始探讨人与自然的辩证性;青年恩格斯对当时资本主义的公害进行了实证考察,披露了工人阶级生活的非人现实,开始关注生态环境问题。②形成阶段:主要体现在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以及两人合著的《德意志意识形态》等著作中,马克思恩格斯对人与自然的对象性关系、人与社会环境的辩证统一关系、资本主义社会人与自然的异化等问题进行了分析探讨和深刻批判。③成熟阶段:主要体现在马克思的《资本论》以及恩格斯的《反杜林论》和《自然辩证法》等著作中,将生态观建立在成熟的经济理论和辩证自然观的基础上,建立在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历史观有机结合的基础上。④发展阶段:在马克思晚年人类学笔记和恩格斯晚年的哲学思考中,其生态观得到进一步的贯彻和发展,主要体现在关于人类文明起源以及人类文明多样性的思想上[19]。周娟也对马克思恩格斯不同时期著作文本进行了追溯和分析,把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文明思想分为萌芽、形成、发展三个阶段[20]17-44。但即便是作整体研究的尝试,又往往集中于对马克思生态思想的阐释,对恩格斯思想中的生态意蕴的深入挖掘明显不足。意大利生态社会主义理论家卢西亚那·卡斯特林那在《为什么“红的”也必须是“绿的”》一文中高度肯定了青年恩格斯是最早的伟大的生态学家之一[21]。只有认真挖掘和梳理恩格斯各个时期著作中的生态思想,准确把握其发展轨迹,才能有助于我们全面理解和把握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历史原貌,这应当成为今后学术界努力的方向。

四、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主要内容

由于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不是集中于专篇专著进行系统的论述,而是散见于他们诸多著作中,因此,学者们对其生态思想内容的研究也就不拘泥于某一方面,而是从多角度、多方面进行了阐发。概括来讲,学术界的研究思路有三个方面。

第一,从批判建构的视角进行研究。如张首先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文明思想是在批判的视阈中完成其理论建构的,他们通过一系列的哲学批判、社会批判和制度批判,深刻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本质,表明了人与自然的不和谐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必然结果,即以哲学批判确立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内在关系;以社会批判揭示人与自然双重异化的根据所在;以制度批判建构人类自身及人与自然双重“和解”的实现路径[22]。

第二,从多重维度的视角进行研究。如余维祥从世界观、价值论和社会制度等维度,概括了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即在世界观上,主张人与自然是和谐共生的关系;在价值论上,物质交换“断裂”理论揭示由工业化和城市化带来的物质异化和价值缺失导致自然界自我修复功能的阻断和自然生态系统平衡的破坏;在社会制度上,资本主义制度导致人与自然、人的本质相异化,只有变革资本主义制度才能解除生态危机[23]。周娟从自然观、实践观、科技观、历史观等维度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主要内容进行了系统的阐释[20]45-62。张存刚等从唯物论、辩证法、历史观三个视角进行了阐述,即自然界对人类的先在性和人类对自然界的依赖性是其唯物论视角下生态思想的体现;人与自然辩证统一是其辩证法视角下生态思想的体现;社会发展合目的性和规律性的有机统一是其历史观视野下生态思想的体现[24]。

第三,从体系存在的视角进行研究。如刘希刚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文明思想是一种体系性存在,它包含五个基本理论单元,即人与自然和社会有机统一的生态要素论、人与自然界物质变换的生态经济论、生态问题与本质的制度批判论、协调人类主体性与自然优先性的生态价值论以及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社会论,较为全面地梳理了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25]。邓水兰等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文明理论具有完整的理论体系。这一体系包括:人与自然的协调统一关系是其研究对象;科学抽象法是其研究方法;实践观和唯物史观是其两大理论基石;人与自然的良性循环是其核心内容;生产力高度发展和优化社会制度是实现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重要途径等等[13]。

此外,王学俭等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基本内容是,生态问题的核心是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是资本主义制度及其无法克服的内在矛盾,摆脱生态危机的最终出路是共产主义,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26]。李红梅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环境思想的主要内容包括:人是自然之子,人与自然之间是辩证统一的关系;劳动实践是人与自然之间物质代谢的桥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引发环境问题,解决环境问题的出路在于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进行变革[27]。范星宏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主要内容包括:人与自然的辩证关系是其逻辑起点,实践的观点是其贯穿线索,资本的逻辑是其探秘钥匙,“两个和解”是其价值取向[28]。由上可见,多数学者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核心就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只有通过超越资本主义制度、变革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才能走出生态危机的困境。

五、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价值

(一)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理论价值

项久雨等通过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理论逻辑思路的梳理,认为在当今生态问题已经成为全球问题的背景下,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具有极其重要的价值。其一,理论建构价值。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彻底解决生态危机的出路在于社会主义,只有社会主义才能为生态文明提供制度保障,为我国建设生态文明指明了方向;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正确处理人、自然、社会三者关系的理论对于我国构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理论提供了可贵的方法论指导。其二,科学发展价值。马克思恩格斯强调生态整体的观点和和谐的观点成为当今时代构建科学发展观的重要理论依据,也是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时代应用。其三,社会和谐价值。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资本主义异化劳动导致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彻底消除生态危机的出路在于克服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非正义性”以及资本的反生态本性;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与自然之间相互制约、共同发展的观点,指明只有自觉尊重自然规律,将人类发展的目的和自然规律有机结合,才能实现经济与社会的和谐发展[29]。

李红梅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的环境思想对于正确分析和认识当今环境问题的实质和根源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人与自然辩证统一的关系为我国生态文明新理念的树立提供了深厚的理论基础;循环经济与可持续发展的思想为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指引了方向;物质交换“断裂”的理论奠定了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的“两型”社会的建设维度[27]。可见,马克思恩格斯的生态思想为确立可持续发展观及科学发展观、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以及经济社会的和谐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同时又为建设生态文明提供了重要的方法论启示。

(二)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现实价值

刘希刚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文明思想对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现实启示在于:关于人与自然和社会有机统一的生态要素论启示我们,推动生态文明在经济社会发展全局中的主流化是必由之路;关于人与自然界物质交换的生态经济论启示我们,要巩固生态文明的自然物质基础,必须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的生态化转型,促进社会生产和自然生产之间形成对等的物质能量循环;关于生态问题与本质的制度批判论启示我们,进行生态化的制度设计、协调社会利益关系、促进社会公平正义是解决环境问题的政治保证;关于人类主体性与自然界优先性协调的生态价值论启示我们,必须营造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文化;关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社会论启示我们,要建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友好型社会[25]。

赵成从四个层面分析了马克思生态思想对当前中国建设生态文明的指导意义。首先,马克思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科学认识为我们正确认识生态文明的本质及确立正确的生态文明观奠定了基础;其次,马克思对生态环境问题产生的认识论分析,使我们认识到建设生态文明首先应全面把握自然生态环境的发展规律及其与人和社会的关系规律;第三,马克思对物质交换“断裂”的分析,使我们认识到建设生态文明必须改变传统工业化生产方式、消费模式及经济增长方式,恢复人、社会与自然之间的正常物质循环,并使之保持动态的可持续的平衡;第四,马克思社会批判与发展理论揭示了私有制是产生资本主义生态环境问题的根源,也为我国在建设生态文明的过程中如何发挥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提供了理论依据[11]。

苏平富等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生态理论对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丰富的资源和具体的指导。首先,建设生态文明亟需转变观念,要在全社会全面树立“人是主体不是主宰”、“绿色GDP”等新观念;其次,建设生态文明必须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发展循环经济。再次,转变生活方式,倡导文明消费,建立中国特色可持续消费模式;最后,加强制度建设,健全符合生态文明要求的法律体系、政策机制和社会管理体系[30]。

六、研究中存在的不足与未来展望

综上所述,目前国内学术界关于马克思恩格斯生态环境思想的相关研究虽然起步较晚,但是发展较快,研究领域宽广,研究视角各异,研究成果颇丰;然而其研究仍缺乏整体性和系统性,研究力度有待进一步加强,研究深度和广度有待于进一步拓展。

第一,关于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形成发展脉络的梳理,从已有研究来看,过于强调马克思的生态思想,对恩格斯生态思想的阐释过于单薄,对恩格斯生态思想的挖掘还很不够,对恩格斯思想中的生态意蕴缺乏足够的重视。

第二,从已有研究来看,对马克思恩格斯相关篇目中生态思想的挖掘和揭示仍显不足,如《共产党宣言》,多数学者可能认为它只是关于科学社会主义的经典文献,但鲜有对其生态思想的关注和揭示,而且对马克思恩格斯晚年的生态思想的阐释和分析还很欠缺。

第三,关于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主要内容的阐述,多数学者过于侧重对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的论述,忽视把“人-自然-社会”作为一个系统进行整体考察分析,对这一思想内容的挖掘和梳理还很薄弱,相关研究仅限于为数不多的论文中;对马克思恩格斯青年时期的诗作与通信中关于生态审美论、中晚年著作中关于生态法治论、青年及中晚年著作中关于生态道德论(生态伦理论)等方面的研究都显得缺乏。

第四,对马克思恩格斯生态思想的当代价值或指导意义的揭示,学者们虽然从多视角、多维度展开了探讨,但整体研究还不够深入,关于当代中国生态环境问题的特殊性及其相关分析,缺乏从马克思开创的实践思维方式和社会有机体理论来进行理性阐发,原则性阐述较多,可操作性并不强。实践的观点是马克思恩格斯生态环境思想构建的理论基石,作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中国,必须从实践观点与整体视野上来提出认识和解决生态问题的思路及对策,利用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来关照当代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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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彭国庆]

2014-05-30

湖北大学当代中国主流文化的前提与整体构建研究项目(编号:540-075031).

江 丽,湖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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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3699(2015)03-03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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