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一体化视野下成都产业发展的探析
2015-03-19杜生民
杜生民*
(成都工业学院 思想政治理论教学部,成都 611730)
从欧美各国城市化、现代化发展历程来看,城市与乡村的关系主要经历3个发展阶段:乡村支援城市;城市独立发展;城市与乡村相互渗透、相互融合,即城乡一体化。多数发达国家已经进入第3个阶段[1]。我国当前进入对城乡二元化结构不均衡状况进行现代化改造的阶段,在保持城乡各自特色的同时,强调推进以城带乡、城乡互动、均衡发展,在产业发展、支撑系统、城市功能以及发展战略和路径上都遵循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的发展理念,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重要地位。
2014年7月,成都成为全国首批55个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之一,相关建设工作也正式启动。根据《成都市国家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建设实施方案》,成都“五位一体”生态文明建设的总体部署是:立足于工业化转型期的特大型中心城市新型城镇化发展,以改革为持续动力,以彰显蜀水生态文明精髓为发展核心,弘扬生态文化,塑造新型生态人格;以绿色、循环、低碳为基本途径,促进经济社会转型发展,实现城市发展转型和体制创新的重大突破;努力建设环境优美、经济繁荣、天人合一、文明祥和的现代化、国际化大都市。
一、构建社会生态文明的产业体系,推动城市绿色低碳发展
城乡一体化不仅仅是通过城市推动乡村发展解决农村-城市空间结构发展不平衡问题,还强调打破我国多年形成的城乡分割的发展模式和城乡分离的发展体制,整体推进农业现代化,农村城镇化、工业化,社会文明化以及生态和谐化建设。城乡一体化的过程表现为城市与农村的经济共振、工业与农业的产业互动、市民与村民的文化交融,最终达到城市-农村生活形态的有机结合。
成都市在城市-农村生活形态有机结合方面做得比较成功的是锦江区和郫县,两地在探索城市生态文明建设方面的经验值得推广。锦江区的尝试之一是在生态文明城区内建成集农业、生态保护、都市自然景观、科普教育和休闲旅游功能于一体的白鹭湾湿地;郫县则兼顾当地的水系、湿地、农田、林盘、绿道、苗木、花卉等自然、人文元素,大力发展都市生态农业为重点的生态保育区、休闲首选地。这既是城市建设发展模式实现生态价值观的战略选择,也反映成都“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建设的基本要求。
现代田园城市的产业支撑、结构变迁应是以新经济为核心的技术创新、制度创新、观念创新、管理创新等创新活动推动的产业演进,这正是低碳经济发展的内涵要求。低碳经济是集中体现新经济特征的产业发展模式,它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和高效能、高效率、高效益(三低三高)为基础,以低碳发展为发展方向,以节能减排为发展方式,以碳中和技术为发展方法的绿色经济发展模式[2]。这种模式的实质是能源高效利用、清洁能源开发、追求绿色GDP的问题,核心是能源技术和减排技术创新、产业结构和制度创新以及人类生存发展观念的根本性转变[3]。
全球化、信息化的时代背景使成都有可能突破经济学上的克拉克定理(即产业顺次发展、梯度转移的传统发展模式),与东部沿海发达城市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通过技术现代化、产业集约化、城市集群化、生态低碳化,实现跨越式发展。这一跨越,不但可以带动产业升级,而且可以使工业化的某些方面直接跨越到工业化后期,可以直接影响成都在全球城市价值体系中的位置[4]。依托自身的历史条件、资源禀赋和产业基础,成都的第三产业已经成为主导产业,而旅游业、科技产业、金融业、商贸和物流业等成为重点发展的第三产业[5]。例如,都江堰是长江上游的重要生态屏障,也是川西平原重要的水源涵养地,已借此营造了国际旅游城市浓厚的水文化环境,打造成为与国际旅游城市建设相匹配的新亮点。
形成产业功能合理分工,城镇体系和基础设施合理布局,生态环境充分协调的一体化格局[5]。成都市100多个工业园区已经调减为21个工业集中集约集群发展区,按照地域实施产业功能规划:现代制造业、冶金建材、天然气化工、基础能源产业等重化工业向龙泉驿区、青白江区、金堂县等东部区县发展;中心城区形成现代服务业发展核心区;规划万元GDP能耗较低的温江区;构建低碳产业体系的高新区。以强大的现代制造业和现代农业为基础、以现代服务业和总部经济为核心、以高新技术产业为先导的市域现代产业体系正在形成。成都的高新技术产业已经产生了极强的聚集效应与辐射效应:以成都为核心,辐射周边的绵阳、德阳、雅安、乐山、遂宁、眉山、资阳,搭建“1+7”规划合作平台,在区域合作基础上,逐步实现成都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强度达到并超过国内领先水平。
二、加快产业转型升级的步伐,形成产业升级和环境升级并重的发展模式
现代田园城市必须体现绿色型、低碳型产业,传统工业比重下降,现代农业与服务业比重上升。成都已经基本扭转了三次产业结构失衡状况,作为西部省会城市,其产业优势和对全省的贡献极为明显,但与沿海发达地区相比较,还需加大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步伐,推动农业向都市现代农业转型发展,制造业向高技术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转型发展,服务业向提升核心功能、形成产业集聚区转型发展,具体内容是:引导第一产业与二、三产业的嫁接,在增加农业附加值的基础上,通过技术创新、制度创新使农业与工商服务业之间形成产业协作;建设高能效、低能耗、低排放的产业发展模式,建立低碳能源系统、低碳技术体系和低碳产业结构;发展清洁能源生产,集中技术人才资源优势,开发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关键能源技术。
新技术革命和高新技术国际转移的机遇将带动高端产业和“微笑曲线”两端的产业。在所有减排途径(降低单位产出的能源消费量)中,产业结构起着主导作用。碳排放强度与产业结构变迁之间存在一条倒U字形曲线[6],进入工业化中期后,虽然冶金、电力、建材、化工等传统工业部门的快速增长导致碳排放总量继续上升,但是由于第三产业比重上升,碳排放强度呈现比较稳定甚至下降的状态;工业化后期,原材料工业发展达到峰值,工业在经济活动中的比重下降,第三产业比重不断上升,导致碳排放强度开始呈现下降趋势[7]。
改变产业价值链的分布,逐渐向掌握核心技术的低碳产业链条倾斜。新兴产业革命本身就意味着对传统产业制度进行创新,具体是:以知识经济为核心推进产业内涵发展创新;以集群经济为核心推进产业结构创新;以循环经济为核心推进产业节能减排[8]。对成都而言,不但要大力发展电子信息、汽车等重点产业的产业链和价值链高端,还要大力发展具有比较优势的IT产业、新能源、新材料、节能环保、生物医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9]。成都市政府按照战略性重点产业功能的布局,已经规划了包括天府新城高新技术产业区、金融总部商务区、东部新城文化创意产业综合功能区、北部新城现代商贸综合功能区等13个市管辖产业功能区。成都的传统农业、工业也开始向现代高端服务业逐渐转型。
整合低碳产业与循环经济制度,实现产业发展由“高碳”时代向“低碳”时代跨越。循环经济与传统经济模式的最大差别在于它遵循生态规律,合理利用自然资源与环境容量,在物质不断循环利用的基础上发展经济,充分提高能源和资源的利用效率,最大限度地减少废物排放。低碳产业不但涵盖新能源开发、无碳和低碳能源技术的使用、油气资源和煤层气的勘探开发、煤的清洁高效利用、二氧化碳捕捉与埋存技术、可再生能源利用等众多新兴领域,也涉及传统工业、农业,如冶金、化工、石化、电力、交通、建筑等领域[3]。在经历了汶川地震和芦山地震后,成都还不具备立刻停止使用碳基能源、原材料的条件,因此,应从增量上减缓对碳基能源、原材料的依赖必然要引入循环经济制度,把碳中和技术如碳封存、碳捕获、碳替代、碳减量等技术环节充分融入循环经济模式[10];推进城市水资源和土地资源的集约高效利用,促进废弃物资源化综合利用,重点推进循环经济园区建设,加快资源节约型社会建设;推进成都餐厨废弃物资源化利用和无害化处理试点工作,积极开展“城市矿产”示范基地建设。
三、建立和完善促进生态文明的社会发展体系,注重低碳理念在全社会各领域的渗透
“田园城市”的战略规划不仅继承了包括埃比尼泽·霍华德(Ebenezer Howard)之后人类对工业社会发展所进行的一切理性思考,而且生动地诠释了区域平衡、城乡统筹、生态文明、社会和谐的科学发展理念。霍华德所描绘的“自然之美-社会公正-城乡一体”的3个特征实际上是人类在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浪潮冲击之下,共同追求的一种理想目标,而这个发展目标,与成都的自然环境条件和历史文化传承高度契合[6]。
政府必须参与制定促进社会生态文明发展的相关政策、法律体系和市场机制,引导鼓励与发展低碳相适应的生产方式、消费模式。生态文明无疑是全社会都必须参与的系统工程,需要在政府、企业、社会和公众层面上,实现经济活动低碳化-低碳活动企业化-低碳技术创新化-低碳模式制度化-低碳参与公众化-低碳体制社会化-低碳合作国际化-低碳文明生态化[11]。推崇居民生活与社会发展相结合的低碳化路线,注重低碳理念在全社会各个领域的渗透,引领政府、企业、居民低碳的行动方向和消费方式,强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的标准制定,推动出台《成都市大气污染防治管理条例》,实施并加快完善《成都市重污染天气应急预案》,公示全市大气污染源清单,建立环境空气质量模型。
科学构建“低碳城市”的综合规划体系,形成区域新型城市空间形态规划、低碳经济产业结构与空间优化规划、城乡绿色交通体系规划、城乡绿色建筑建设规划、城乡绿色消费规划、“低碳城市”建设政策支撑体系规划等[12],从而促进全社会建立完善的低碳产业体系、低碳交通与物流体系、低碳城市建设体系、低碳生活与文化体系、碳汇吸收与利用体系、低碳法规体系,重点发展低碳交通、低碳建筑、低碳农业、低碳消费,注重低碳理念在全社会各个领域的渗透。建立能源消费总量和强度“双控”制度,优化能源结构,调动全社会力量参与低碳城市建设;出台《成都市控制能源消费总量工作方案》,研究建立合同能源管理项目节能量审核和交易制度[13]。
制定科学的碳排放量化标准和碳排放强度评价体系,探索促进经济发展的低碳金融模式。低碳技术的研发运用和碳排放权,催生了低碳金融资本市场的出现和发展,主要围绕包括碳排放权及其金融衍生品的交易和投资、各类低碳项目开发的投融资及其相关的金融中介活动[14]。2014年6月重庆已经率先成立了西部首个碳排放交易所,成都应积极参与碳排放权交易,在碳排放权交易市场中获得主动地位,并且力争未来在全国碳排放总量中分得适度配额。据专家估算,中国要实现到2020年单位GDP的碳排放比2005年减少40% ~45%的承诺,将带来大约5 000亿元的碳减排成本,当务之急必须解决区域温室气体减排的策略问题,加强全国范围内的温室气体排放源统计、普查、核算工作,确定和区分不同地区碳排放的责任和义务,分析和测算经济发展中的碳排放,细化碳排放核算和模拟方法。
四、结语
无论是建设“世界现代田园城市”的顶层战略规划,还是顺应世界发展的低碳经济潮流,调整经济发展方式、实现产业转型升级、增强城市核心竞争力,促进生态环境和谐发展,都是确保成都成为中西部地区“创业环境最佳、人居环境最优、综合竞争力最强”的现代特大中心城市的必然选择。
成都城乡一体化发展实践,已经基本形成了一套城乡同发展共繁荣的体制,从科学的城镇规划到区位产业体系的设计,从交通、通讯枢纽的建设到生态环境的重视保护,从农村产权制度改革、农村新型基层治理机制建设、土地综合整治、村级公共服务和管理改革到以高新技术产业为先导的现代产业体系塑造,无不体现向“自然之美,社会公正、城乡一体”的“现代田园城市”迈进的发展理念[1]。
在建设现代城市与现代农村和谐相融、历史文化与现代文明交相辉映的跨越式发展进程中,成都以城乡经济社会一体化为最终目标,统筹城乡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和生态文明建设,统筹解决城市和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各种矛盾,应大胆创新,勇于借鉴,完成城市发展由“环境换增长”模式向“环境促增长”模式的转变,走出独具特色的城市产业发展道路,实现工业文明向生态文明转变的跨越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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