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系统探微

田山俊，王学璐

（1．内蒙古大学 中国地方大学教育研究中心，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1；2．河北大学 教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在有关美国高等教育的研究中，马萨诸塞州（Massachusetts，简称“麻省”，下同）是一个时常被人提及的地区。不过，在谈到麻省高等教育时，人们更多关注的是她闻达于世的私立大学，诸如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学院（MIT）、东北大学（Northeastern University）、波士顿大学（Boston University）、波士顿学院（Boston College）、布兰戴斯大学 （Brandeis University）、伍 斯 特 理 工 学 院（Worcester Polytechnic Institute）、克拉 克大学（根据2000年卡内基高等教育分类，上述八所私立大学均位居研究型大学之列）等声名赫赫的私立大学向世人集中展示了麻省高等教育的发达程度。但是，在星光熠熠的私立大学群的遮蔽之下，有一个领域却似乎在人们的无意之中被忽视了，这就是麻省的公立高等教育系统。

一、学术与服务兼顾：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的特色与成就

与美国其他州类似，公立高等教育同样是构成麻省高等教育体系的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麻省公立高等教育体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据美国教育部国家教育统计中心统计，麻省（可授予学位院校）在2008年秋季招收了354，207名学生（包括二年制、四年制学生和研究生），其中公立院校招生数为180，310（占50．9%），私立院校招生数为173，897（占49．1%）［1］。考虑到麻省公立院校仅有29所而私立院校却多达60余所的差距，公立院校在麻省高等教育体系中的重要地位就不言而喻了。

就办学水平而言，麻省的公立高等教育也绝非乏善可陈，其取得的成就亦足以令人瞩目。以麻省历史最悠久的公立院校——麻省大学（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为例，根据卡内基高校分类标准（2000年版），麻省大学四所综合性分校中有三所被划为博士／研究型大学；在2010年英国《泰晤士报》公布的世界大学排名中，麻省大学阿默斯特（Amherst）分校居第56位［2］；2011年《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公布的全美综合性大学排名中，该校也位居百强之列［3］。尽管这些排行并不能全面反映大学的真实水平，但从一个侧面也可让人们认识到麻省公立院校卓越的学术水平。就学科与专业水平而言，麻省大学的人工智能专业、计算机专业、性别学专业、社会人口学专业等均在全美各大学中保持较为领先的地位。在化学与环境科学方面，2001年，麻省大学设立绿色化学博士学位，成为全球首所设立该学位的大学，该举措得到了各国学术界的高度评价［4］。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麻省大学在化学与环境科学领域取得的成就。此外，卓越的人才培养质量也是麻省大学赖以为豪的资本，其培养的数十万毕业生分布于世界五大洲，其中不乏在各自领域取得突出成就的知名人士，如曾任美国通用电气首席执行官的杰克·韦尔奇（Jack Welch）、美国国会众议院前议员约瑟夫·P．肯尼迪二世（Joseph Patrick Kennedy II）、前任北京大学校长周其凤、澳门大学现任校长赵伟等。这些知名校友成为反映麻省大学教学水平和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名片。

除麻省大学外，麻省州立大学和麻省社区学院系统也在各自领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承担着确保麻省公民接受高质量的高等教育以及为麻省经济社会发展培养各层次专业人才的职能。

麻省州立大学系统由9所分校组成，其中6所为综合性院校（comprehensive universities），3所为专业院校（specialized colleges）。基于办学层次的考虑，麻省州立大学并没有选择在高水平学术研究与高层次学术人才培养领域和哈佛大学、MIT等麻省著名的私立研究性大学及麻省大学展开竞争，而是切实履行作为一所旨在提高麻省公共教育水平和公民素质、培养社会所需的高质量专业人才的公立大学的使命，“通过大学教学和校园生活，促成麻省公民的智力、社会和道德发展，普及终身学习”［5］。以麻省州立大学系统中规模最大的布里奇沃特州立大学（Bridgewater State University）为例，该校将其办学目标定位为：“为麻省东南部地区的居民提供优质教育，利用本校的智力、科学和技术资源推动本地区乃至全麻省经济文化发展”［6］。这种合理的办学宗旨使布里奇沃特州立大学在麻省众多公私立高校的激烈竞争中始终保持了明显的比较优势，如该校开设的航空（飞行驾驶与航空管理）专业是美国新英格兰地区唯一一个该领域的四年制本科专业，培养的毕业生在航空人才市场上始终热度不减。很明显，此类专业是哈佛大学、MIT和麻省大学等研究型大学无法或难以顾及的，但市场需求却极为广阔。这种着眼社会需求、发掘专业优势与特色的办学方式成为布里奇沃特州立大学重要的成功因素。事实上，这不仅是布里奇沃特州立大学，同样也是麻省州立大学系统其他8所院校的共同特征。科学、合理的办学定位和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办学宗旨为麻省州立大学系统赢得了广阔的生存空间。

麻省社区学院系统由15所社区学院组成。在麻省三大公立高等教育机构中，社区学院是普及高等教育机会、确保高等教育公平的重要力量，据统计，每年大约有近一半的高中毕业生选择进入社区学院接受高等教育［7］。社区学院承担着职业教育、成人（终身）教育和转学教育等职能。在职业教育领域，分布于麻省各地的社区学院与所在地区的工业和商业部门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为这些部门提供合格的职员以及对入职者进行职业技能和职业资格培训是社区学院教育教学工作的主要方向之一。对于很多希望接受大学层次的补偿教育或准备转入新的职业领域的成年人而言，社区学院也为他们提供了类型多样的教育服务——在麻省各高等教育机构中，社区学院是承担这一成人（终身）教育职能的基础性力量。在麻省的整个教育体系中，社区学院还扮演着连接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的角色。通过与中小学开展广泛的交流，社区学院促使中学生在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之间实现顺利过渡，通过与其他四年制公立院校的合作，大批社区学院的学生能够进入这些大学继续学业，从而提高了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系统的运转效率［8］。麻省社区学院所承担的上述职能，包括职业教育、成人（终身）教育和转学教育，以及立足社社区、服务社区的种种职能，恰恰是其他类型的高等教育机构无暇承担而对于麻省和麻省民众而言又不可或缺的。这些职能的履行，成为社区学院存在和发展的重要保障，同时也是维持整个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系统顺利运转的重要环节。

就整体而言，在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系统中，无论是处于研究型大学层面的麻省大学，还是致力于专业人才培养的麻省州立大学，抑或立足社区、服务社区的麻省社区学院，都通过合理的定位在各自领域取得了良好的办学效益，得到了广泛的社会认可。高水平的学术研究和特色化的社会服务兼顾，成为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的显著特征之一。或者可以这样加以评论，即至少对麻省和麻省民众而言，在为麻省经济社会发展和麻省公民提供优质教育服务方面，由麻省大学、麻省州立大学和麻省社区学院共同构成的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系统是不弱于那些声名卓著的私立大学的。应该说，麻省的公立高等教育与私立高等教育一起共同构建起了一个优质高等教育体系。在关注那些著名的私立大学的同时，人们不应该也不能忽视同样为麻省高等教育的辉煌做出重要贡献的公立高等教育。

二、立足麻省、服务麻省：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的成就之源

在一个私立高等教育历史悠久且声名卓著的州，公立高等教育如何才能生存下来并不断拓展自己的发展空间？这或许是麻省公立高等教育自诞生以来便始终面对的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

麻省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公立高等教育机构——麻省大学创立于1863年（当时校名为“麻省农学院”，Massachusetts Agricultural College），正式招生则是1867年，而此时的哈佛大学已经建校200多年。除哈佛大学外，当时在麻省境内已有大大小小各类私立院校十余所，其中不乏波士顿大学、波士顿学院、塔夫斯大学（Tufs University）等知名学府。与这些私立院校相比，年轻的麻省大学无论是学术水平、师资力量，还是办学经费、社会声望等诸多方面都无法企及。在这种情况下，麻省大学要想赢得该州民众的信任与社会的支持，在该州的高等教育领域占据一席之地，所能凭借的，除了“州立”性质带来的低廉的学习费用这一优势之外，就只能依赖全新的办学理念和人才培养模式。所幸的是，19世纪60年代美国快速发展的工农业经济，以及《莫雷尔法案》的颁布带来的赠地学院的迅速崛起，为麻省大学提供了难得的发展空间。在这种背景下，满足麻省社会需求、服务地方民众、培养与造就麻省工农业发展所需实用人才很自然地成为新生的麻省大学的办学主轴——这些领域恰恰是以哈佛大学为代表的传统私立院校的薄弱环节，同时也是促成州立大学和赠地学院等新兴院校崛起的重要因素。

作为一所以农立校的州立大学，新生的麻省大学明确地将落脚点放在了培养实用人才、推广农业技术和服务地方经济发展上，从而为自身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麻省大学首任校长亨利·法兰西（Henry F．French，1864－1866年在任）是一位农业技术推广的坚定支持者，被誉为“农业科技应用的先驱”［9］。另一位在麻省大学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校长肯扬·巴特菲尔德（Kenyon L．Butterfield，1906－1924年在任）对农业和农学也抱有浓厚兴趣，他在对麻省大学进行大刀阔斧的结构改革的同时，积极开展形式多样农业技术推广活动，如开办农民暑期学校，在大学内成立农业俱乐部，以及领导创办农村发展联合会等。这一系列活动激发了麻省农民学习和应用农业技术的热情，赢得了农民和社会各界对麻省大学的信任与支持，从而有效改善了麻省大学的财政状况，据统计，从1906年到1916年，凭借科研经费的大幅增加，麻省大学的财务预算从15万美元激增到70万美元［10］。值得称道的是，肯扬在任期间开展的带有明显实用色彩的农业技术推广活动，在肯扬离职之后仍然被麻省大学所继承和发展，通过引进、开发和推广农业技术，为农民增产增收成为麻省大学农学发展的一大亮点。试举一例，20世纪20年代末，麻省大学的埃诺斯·蒙塔古（Enos J．Montague）等人从欧洲引入了一项草场管理技术，经过埃诺斯等人的研究和改造，该项技术被成功地应用到麻省的农牧场中。从成效来看，应用该技术的牧场在成本大幅降低的情况下，单位面积的牛奶均产从1928年的4，300磅增至1929年的5，600磅，农民每英亩收益从70美元激增至130美元［11］。诸如此类的技术研究和推广活动在麻省工农业生产领域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也为麻省大学赢得了广泛的社会赞誉，使麻省大学在激烈的高等教育竞争中得以生存并日益壮大。

麻省大学致力于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服务麻省和麻省民众的实用型办学模式对麻省州立大学和麻省社区学院产生了积极影响，充分发掘自身优势，满足麻省经济社会发展和民众需求，成为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的核心取向。在麻省公立高等教育近150年的发展史中，公立高等教育系统始终是为麻省提供各类专业人才和实用技术、推动麻省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力量。

有一个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在20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到八十年代，作为美国重要的老工业基地的麻省成功实现了经济转型，到1985年，麻省失业率降至全美最低，人均收入大幅攀升，创造了“麻省奇迹”（Massachusetts Miracle）［12］。人们普遍认为，推动麻省创造经济奇迹最重要的两大因素分别是不断推出的高新技术和一支稳定的高素质劳动大军。再细加分析的话，可以看出，以哈佛大学和MIT为代表的私立大学是高新技术产出的主要源泉，那么高素质劳动大军的出现则更多的要归功于麻省的公立高等教育。要知道，尽管哈佛等私立大学同样也培养了大批高素质的专业人才，但他们绝大部分并未留在麻省，相反，在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系统内，每年约有80%的毕业生都留在了麻省［13］。麻省劳动力的受教育程度在全美各州中位居第六，其经理、专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在劳动大军中所占比例位居全美第一（34%）［14］，这样的结果与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系统大规模的人才输出之间绝非巧合。

进入21世纪之后，随着新技术革命和产业结构的不断调整，麻省社会对掌握高技能和高技术的工人的需求越来越多，据统计，仅麻省一些快速增长的行业中就缺乏两万多具有社区学院学历的工人。针对这一问题，2007年，麻省宣布将在未来十年内实现社区学院的免费教育，以此为更多的青年人创造接受高等教育的便利条件。届时，麻省将成为全美首个实现社区学院免费教育的州［15］。这一政策的提出从另一个侧面进一步印证了公立高等教育在推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方面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今天，作为美国曾经的老工业基地的麻省被人们誉为“新经济的领导者”（The Leader in the New Economy），在探究其原因时，人们不能只看到哈佛、MIT，作为一个重要的大学群体，麻省的公立高等教育同样不容忽视。

三、立足区域、科学定位：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的现实启示

在一个私立高等教育实力异常强大的地区，麻省的公立高等教育为什么能够在激烈的竞争中生存下来、逐步发展壮大，进而成为麻省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支撑力量？究其原因，科学、合理的办学定位和以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为宗旨的办学理念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事实上，这不仅是麻省公立高等教育的成功之道，对于其他与麻省公立高等教育面临类似处境的区域性院校而言，特别是对于我国数量众多的地方性院校而言，这些经验是值得认真思考与借鉴的。

首先，发掘区域办学优势、确立科学的办学定位是区域性院校赢得高等教育竞争的前提和基础。对于所有的区域性院校而言——包括当前我国数量众多的地方性院校——走研究型、综合性之路并不一定是它们的唯一选择，甚至可以说大部分院校并不适合选择这样的目标定位，在这一领域，它们无法与那些有着悠久历史和卓越声望、着眼于国家或者国际层面的大学相比拟。区域性院校的优势在于它们能够迅速地感应到所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的变化，并且拥有应对这种需求变化的能力和资源。就像本文所谈及的麻省公立高等教育一样，如果让这些院校在前沿性学术研究和国际化高层次人才培养方面与哈佛大学、MIT等学府竞争，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造成麻省公立高等教育资源的极大浪费。麻省没有选择这种发展模式，而是在深入发掘公立高等教育办学优势的基础上，为其确立了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办学目标，切实从服务地方做起，凭借灵活实用的办学模式赢得了地方社会的广泛支持，在高校林立的麻省为自己开辟了广阔的发展空间。麻省公立高等教育这一大学群体之所以不能被关注美国高等教育的人忽视，其原因不仅仅在于它创造了区域公立高等教育发展的奇迹，更在于这种奇迹背后所蕴含的科学的发展理念和办学模式。

其次，整合区域高等教育资源，构建职能分工合理的高等教育系统，是区域高等教育彰显办学价值、赢得社会尊重的制度保障。区域高等教育往往具有类型多样、层次不一的特征，如果缺乏相互之间的协调，则势必造成院校之间在经费、生源等领域的恶性竞争，造成学科、专业和人才培养方面的重复建设和资源浪费，进而削弱区域高等教育的竞争力与影响力。在应对这一问题方面，麻省公立高等教育采取了系统化发展的模式，将数量众多的公立院校纳入到统一的州级公立高等教育系统之内，在系统内按照院校的办学类型、师资与学科和专业优势进行科学的职能分工，以此避免院校之间的重复建设和恶性竞争，因而营造出不同院校各司其职、和谐共生的良性发展格局，也为提升区域高等教育的社会地位、彰显其教育价值提供了良好的氛围。在我国，区域内（主要是各省域范围内）大都存在着数量众多、类型多样的公立院校，在20世纪九十年代末以来的高等教育“跃进”式发展过程中，这些院校普遍趋于“同质化”，几乎所有的院校都在竞相追求高层次、综合性或研究型，出现了办学目标、专业设置、人才培养等诸多方面的雷同现象，如几乎所有的院校都开设了诸如计算机、法学、新闻等“热门专业”，造成了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极大浪费，同时也影响了地方高校自身价值的发挥，降低了地方高校的公众与社会认可度。在这种情况下，我国的区域高等教育有必要在结构上进行制度性改革，整合区域高等教育资源，明确院校职能分工，搭建起高效的区域高等教育协调平台，划分不同院校的服务领域，使得各类院校在区域系统的范畴内充分彰显自身价值，提升高等教育的区域服务水平。

［1］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 STATISTICS，US．Department of Education．Digest of Education Statistics，2010 ［EB／OL］．http：／／nces．ed．gov／programs／digest／d10／tables／dt10＿225．asp？referrer＝list．2011－06－15．

［2］The World University Ranking［EB／OL］．http：／／www．timeshighereducation．co．uk／world－universityrankings／2010－2011／top－200．html．2011－06－15．

［3］National University Ranking［EB／OL］．http：／／colleges．usnews．rankingsandreviews．com／best－colleges／rankings／national－universities．2011－06－15．

［4］Green Ph．D．［J］．Chemical ＆ Engineering News．A－pril 22，42（2002）．

［5］Mission of The State College［EB／OL］．http：／／www．mass．edu／campuses／missionsc．asp．2011－06－15．

［6］Mission of Bridgewater State University［EB／OL］．http：／／www．bridgew．edu／AboutBSU／mission．cfm．2011－06－15．

［7］Facts and Statistics［EB／OL］．http：／／www．mass．edu／campuses／facts．asp．2011－06－30．

［8］ Mission of The Community Colleges［EB／OL］．http：／／www． mass．edu／campuses／missioncc．asp．2011－06－15．

［9］UMass Presidents Henry Flagg French，1864－66［EB／OL］．http：／／www．massachusetts．edu／presidents／french．html．2011－06－30．

［10］UMass Presidents Kenyon L．Butterfield，1906－24［EB／OL］．http：／／www．massachusetts．edu／presidents／french．html．2011－06－30．

［11］ENOS J MONTAGUE．Intensive Grassland Management under the Hohenheim System［J］．Journal of Animal Science，1930：1．

［12］韩宇．战后美国老工业基地马萨诸塞经济转型研究［J］．世界历史，2006（6）：54－63．

［13］ THE PUBLIC HIGHER EDUCATION COALITION．White Paper：Advancing Public Higher Education in Massachusetts［Z］．The Public Higher Education Network of Massachusetts，2006：3．

［14］JOHN KERRY，ROBERT ATKINSON．The Leader in the New Economy［N］．Boston Globe，1999－08－05．

［15］中国驻休斯敦总领事馆教育组．美国马萨诸塞州宣布将实行社区学院免费教育［J］．世界教育信息，2008（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