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的复杂性研究综述

□王亚娟 张 杨

一、复杂性科学——21 世纪的科学

复杂性科学就是用非还原论方法研究复杂系统行为与性质的科学，有人也称之为整体论科学或非还原论科学，也有人把它看作是与简单性科学相对立的科学［1］。我国学者钱学森认为所谓复杂性科学就是科学、系统的一种新的历史形态，特点是跨学科的学问［2］。相对于简单性科学而言，复杂性科学更多关注的是事物发展的过程而不是存在状态，它试图通过演化过程来揭示事物内部复杂的，非线性的规律，为人们的工作、生活服务。

二、复杂性科学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应用

(一)对高等教育理论研究的复杂性探讨。随着高等教育研究的逐渐深入，逐渐有学者认识到:高等教育领域也是一个复杂的大系统，它尤其独特的复杂性和现实性。鉴于此，学者李枭鹰专门撰文探讨复杂性思维在高等教育研究中的运用，提出走出简单思维的藩篱，采取一种以非线性思维、整体思维、关系思维、过程思维、超循环思维为要旨的复杂性探究方式，推进高等教育研究与实践［3］。同时也有学者发现高等教育理论中有一些概念命题和原理，之所以陷入研究的局限与困境，就是因为对高等教育理论的复杂性认识不够，建议高等教育理论研究必须超越权威，拒绝简单，加强对话，重建民主，打破疆界，把握多面性，考虑特殊性而又顾及整体性。

(二)对高等教育系统与政策的复杂性探讨。高等教育应当作为一个复杂的系统来看待，本着这样的观点，许多学者认为高等教育领域存在大量的“两难现象”和“两难问题”，这些现象和问题的存在正是反映了高等教育系统的复杂性，面对这些“两难问题”，提出采取平衡选择观，对于处理复杂现象与问题具有特殊的方法论意义，是处理高等教育“两难问题”的应然价值取向。学者李枭鹰还对高等教育的运行发展是否可以预测做了详细研究，他提出高等教育应当是介于完全结构化与混沌之间的复杂系统，它具有确定性与随机性、有序性与无序性交混的性质，人们不能精确预测其发展，但可以在宏观上统计性地预测高等教育运行发展的总体运动趋势［4］。同时，有学者将复杂性理论引入到高等教育系统的管理中来，科学分析了高等教育系统的几个结构特征，同时运用熵和耗散结构理论分析了高等教育系统的演化过程，提出了通过控制熵的变化来提高系统的有序度，为我国高等教育系统管理提供理论和决策参考。对于高等教育政策执行研究的复杂性，提出用复杂性范式对高等教育政策执行研究的科学范式进行变革，努力消除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隔阂，这将有利于对高等教育政策执行进行深层的思考。

(三)对高等教育质量的复杂性探讨。高等教育质量评估是高等教育研究领域关注的重要问题，因此也有学者尝试用复杂性科学的思维去重新审视高等教育质量的相关问题，有的学者关注高等教育质量管理系统，认为高等教育质量管理系统是个复杂的非线性系统，必须采取一种复杂性思维认识高等教育质量，推进高等教育质量管理研究。学者项勇、黄锐则以我国高等教育质量工程管理为研究对象，从复杂性思维视角用四个维度去分析我国高等教育质量工程的管理，提出质量工程实施主体内部的不断变化，外部环境的不断改变，都将促进高等教育质量工程运行系统和机制的动态连续性发展［5］。也有学者依据复杂系统的概念，详细论述了高等教育评估系统因具有整体性、非线性、开放性、自组织性等特点被认为是一个复杂系统。对于高等教育评价体系建设，也有学者将复杂性范式引入其中，提出了加强我国高等教育评价体系建设的对策和建议。

(四)对教学的复杂性探讨。教学是高等教育的核心工作，教学的复杂性一直并将长期存在，鉴于此，有学者对教学的本质进行分析，从生态学、文化学、知识论、进化论四个维度入手来解释教学的自组织性、偶然性、不可逆性等复杂性特征，进而总结得出用复杂性思维范式来进行教学研究的必要性及理论意义。也有学者指出机械论支配下的传统教学思维已经不再适用于现代科学，提出传统教学思维应向复杂性思维转向。作为复杂系统，教育体现出总体非线性、部分线性;内部自组织，外在他组织;生成的预设性和开放的边界性等内在独特性，这些特性对于理解课程的复杂性和“教学相长”的当代价值具有重要意义。有学者提出，20 世纪初以来，高校教学评价经历了从实证主义、人文主义到后现代主义等三种不同范式的变迁，原有的模式已经不能适应教学质量的复杂性，教学评价需要在复杂性思维的指导下重新构建起合理的质量标准，来反映教学质量的真实状态，从而为制定教学质量标准提供多义且具有解释张力的价值判断工具。

(五)对教师教育与教师发展的复杂性探讨。教师教育和自我发展多年来一直是高等教育研究的热点问题，与其他职业相比，教师工作有其自身的复杂性，因此，应根据教师工作的复杂性重新思考教师专业发展的问题。学者李可佳认为复杂性理论视域下的教师专业成长需要合力解决其发展中的自主性、实践性和整体性中存在的问题，具有协商、异质、互嵌等内在特征的学习共同体，不失为一种能让教师迅速成长起来的有效的组织形式［6］。另外，高校教师绩效评价也具有其复杂性，主要表现在如何构建合理的高校教师绩效评价指标体系。也有学者将复杂性科学的理论与方法应用到现代高校教师组织管理的创新问题研究中来，为目前高校教师的组织管理提供新的理论支持、思维方式与途径。

三、研究发展与展望

复杂性科学作为21 世纪的科学势必有良好的发展前景，而高等教育系统是一个复杂的大系统，今后研究的重点应该是努力尝试将复杂性科学领域的各个演化模型应用到高等教育研究中，指导教育实践，但这是需要深厚的数学基础与较强的计算机能力才能实现的，并不是高等教育研究者都能实现的，也就是说复杂性科学与高等教育的结合还存在着实质性的困难，这就需要高等教育领域专家与其他领域(比如说数学或计算机科学)的专家联合，才能解决这一问题，这也将是今后高等教育工作者研究的重点与难点。另一方面，复杂性科学研究在具体学科中的应用研究是今后研究的一个趋势，目前较成熟的研究是复杂性科学在教育技术学和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应用，音乐教学、心理健康教育和文化素养教育也已有学者开始关注，但高等教育中其他学科和领域的复杂性研究还是很少，建议高等教育工作者今后多关注这方面的研究，努力使复杂性科学在高等教育研究中发挥重要作用，为高等教育研究打开新的篇章。

［1］金吾伦，郭元林．复杂性科学及其演变［J］．复杂系统与复杂性科学，2004，1:1

［2］钱学森，于景元，戴汝为．一个科学新领域——开放复杂巨系统及其方法论［J］．自然杂志，1990，13(1):3 ～10

［3］李枭鹰．复杂性视域中的高等教育研究思维［J］．中国高教研究，2010，4:23 ～26

［4］李枭鹰．复杂性视域中的高等教育预测观［J］．黑龙江高教研究，2009，2:7 ～9

［5］项勇，黄锐．基于复杂性视觉下的高等教育质量工程管理分析［J］．前沿，2012，4:174 ～175

［6］钱小龙，汪霞．复杂性科学视阈下的网络课程研究［J］．远程教育杂志，2012，1:46 ～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