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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割麦女》的二元对立

2015-03-17何江龙左金梅

关键词:哀歌割麦华兹华斯

何江龙,左金梅

(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青岛266100)

《孤独的割麦女》的二元对立

何江龙,左金梅

(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青岛266100)

以英国工业化为背景,从结构主义的二元对立分析两组对立面:割麦女的哀歌和欢歌、孤独和归属,说明资本主义工业化对人的剥削和对人性的践踏,证实了华兹华斯对资本主义的厌恶,对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理念的倡导及对新社会的向往。

工业化;二元对立;华兹华斯

威廉·华兹华斯作为英国浪漫主义文学流派最具代表性的诗人,其创作于1805年的《孤独的割麦女》也因自身独特魅力广受世人追捧。两个多世纪以来,对此诗的研究层出不穷,有后殖民主义,生态女性主义和文体学等解读视角。本文另辟蹊径,以英国工业化为背景,拟从结构主义二元对立的手法入手,对此诗作一浅析。

二元对立“指的是任一系统中一对差异的确定,以及在此确定之中对某种价值的分析”。[1]美国当代著名文论家Jonathan Culler特别强调:构成诗歌的统一整体的诸因素应纳入结构主义的“二元对立原则”。[2]这一观点为我们利用二元对立分析诗歌提供了理论依据。18世纪中叶以瓦特改良蒸汽机为主要标志的工业革命在英国拉开序幕。拟以英国工业化为背景,试从两组对立面:割麦女的哀歌和欢歌,孤独和归属,论证华兹华斯对资本主义的厌恶,对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理念的倡导及对新社会的向往。

一 割麦女的孤独与归属

在诗歌题目和诗歌第一节,诗人重复使用“孤独或一个”等表意相同的词汇,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割麦女独自劳作的画面。这景象乍看孤独,深入解读,可见归属。诗歌创作于1803年,当时英国正值工业革命时期。工业革命作为一场生产技术的革命,以机器的发明和应用为主要标志。它不仅影响着工业,也引领着农业领域的技术变革,继而加速了农村劳动力被排挤的进程。“资料表明,1751到1780年间,离开农业的人每十年为2.5万人左右,1781到1790年间上升到7.8万人,1801到1810年达13.8万人,1811到1820年间达21.4万人,1821至1830年达26.7万人。”[3]所以高原女手工割麦这种传统的劳作方式即将被以机器为代表的新的劳作方式所取代。高原姑娘的歌声没有那么强的力量,能充斥整个谷地。那是临近的土地使用者附和的歌声。姑娘不是一个人,她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他们即将被排挤出这片土地,被迫进城,入厂,沦为城市中的无产者和工人。“这些不幸的人在各种逼迫之下非离开家不可——男人、女人、丈夫、妻子、孤儿、寡妇、携带儿童的父母,以及生活资料少而人口众多的全家,因为种田是需要许多人手的,嗨,他们离开啦,离开他们所熟悉的唯一家乡,却找不到安身的去处。他们的全部家当,如等到买主,本来值钱无多,既然他们被迫出走,于是就半文一钱地将其拖手。”[4]1803年,华兹华斯和妹妹多萝西游历了苏格兰。通过多萝西的《苏格兰旅游回忆》,我们可以了解兄妹俩对逼迫农民弃地、入城和入厂的资本主义的厌恶和对广大农民的怜悯。“看到一个成年女人这么守着,可说身心都专注于一头牲畜,确实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可是尽管如此,也比整天在一家工厂干活好些”。[5]高原姑娘的身后不仅有成千上万的农民与无产者,还有诗人。“华兹华斯在诗中尽可能少引新古典主义文学作品中频现的神、仙女和精灵的典故,而将笔端转向下层群众和乡村百姓的日常生活”。[6]因此,孤独的割麦女不但不孤独,反而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二 割麦女的哀歌与欢歌

一位高原姑娘,劳作于田间。一边割麦,一边唱着哀怨凄婉的歌。这一点可以从诗歌第一节“忧郁”一词看出。姑娘的哀伤源于眼前这片土地。当时,工业革命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资本主义得以进一步发展。她深知这种美妙的劳动就要被终结,这是允许她享受劳动与收获喜悦的最后一个秋天,她即将失去这片土地。土地是农民的立身之本,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位高原姑娘只不过是即将遭受这厄运的广大农民中的一份子,他们对土地持有一份相同的爱,唱着一曲相同的歌。这千千万万的歌声汇集成一声怒吼,一阵呐喊!表达着农民们对资本主义的痛恨,无奈与哀求。这歌声,远不止充斥着这片谷地,它穿过苏格兰高地,跨越大海,到达遥远的赫布利底群岛。它如此震人心魄,远胜于报春的杜鹃,打破大海的寂寥。

歌曲往往承载着歌者的理念与向往。土地对于姑娘来讲,就好比沙漠中抚慰疲倦旅客的绿荫莺啼。姑娘对土地的诉求如此强烈,她忘记了劳作的艰辛,弯腰挥镰,操劳不止。这歌声又寓意着这劳作,歌声无尽头,劳作无休止。即使明天就要被迫离开,但至少今天,姑娘是这里的主角。所以,姑娘此时的歌又是欢乐的。就在这悲喜交加中,姑娘的质朴与纯真跃然纸上。

“谁能告诉我她唱些什么,也许这凄婉歌声是咏叹古老、遥远的悲欢离合,往昔年代的征战?”[7]诗人指的是绵延了几世纪,圈地引发的暴力冲突。“对此,斯托记载道:‘大批民众突然在北安普顿郡聚集起来,随后相类似的许多人在沃里克郡聚集起来。他们狂暴地推倒和摧毁树篱、填满沟渠,开放他们原来是敞开的用于耕种的公地和土地’”。[8]农民被推到了水深火热的边缘,起义实属迫不得已,但在资产阶级政权统治下,结局是惨烈的。“此后,国王派来的军队绞死了掘土派的领袖约翰雷诺兹,许多他的追随者也被处死,使得起义没有造成严重后果”。[9]“圈地运动和大工业的到来是相互联系着的。它们的相互关系不能归结为简单的因果关系,尽管乍看起来它们可能是两种本源完全不同的事,但这两件事在其各自的发展过程中,却是相互影响的”。[10]从这一点看来,在工业化背景下,割麦女再次哀叹久远的斗争也不足为奇。此时的她和之前起义的农民一样,有着同样的诉求:土地。然而,征地仍旧在继续。农民的悲伤痛苦对资产阶级统治者而言是无足轻重的。作为农民,拥有土地是最基本的事情。而连这最卑微的诉求也会被无情地剥夺。昨日的公开圈地,明日的被迫排挤,资本主义对人的剥夺,对人性的践踏昭然若揭。因此,不难理解姑娘歌曲里的悲伤与无助。

通过孤独与归属的对立,了解到工业化下农民被迫弃地入厂的凄惨境况,论证了资本主义对人的剥夺和对人性的践踏。下面试对哀歌与欢歌这组对立面做一更深层的次剖析。欢歌层面上,割麦女虽然是快乐的,但在封建社会里,农民们虽勤勤恳恳,可还是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哀歌层面上农民的怒吼与呐喊打破了大海的沉寂,这根源于资本主义对农民的盘剥和压榨。所以,欢歌与哀歌对立下掩盖的是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对立。诗人在第三节问读者谁能告诉他姑娘在唱什么。诗人貌似不知道,但继续往下看,诗人运用了一系列表哀伤的词语,例如“凄婉、悲欢离合、痛苦、失意和忧愁。”从这些词来看,显然诗人听懂了姑娘歌曲里的悲情。“古老、遥远的悲欢离合”表示昨天;“当今寻常小事”表示今天;“以后还会有”表示明天。昨天,今天和明天组成了一条时间横轴,寓意绵延不绝。契合了诗歌第四节里姑娘那如流水般无尽头的歌声。最后诗人登上山岗,寓意登高望远。姑娘的歌声虽已听不见,却萦绕在诗人心间。无论是封建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农民的处境似乎永远充满了悲情,如时间横轴般无限延展,似流水般的歌声无止无休。因此,诗人登高望远,凝神静思。他尝试着跳出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篱籓,心忧天下,向往一种新的社会制度的出现。

综上所述,通过对两组对立面的分析,论证了诗人对资本主义的厌恶,对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理念的倡导及对新社会的向往。正如多萝西所说,“不管这种可能性如何,她有这么多费解和不明之处,她的形象同当地的荒凉景况如此相称,我们要感谢她在那里,使我们有机会体验人在沉闷孤寂状态中跟自然景物联系在一起所产生的最令人关注的感觉”。[11]

[1]王阳.索尔·贝娄与二项对立[J].外国文学评论,1996(2):47.

[2]盛宁.二十世纪美国文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176.

[3]米歇尔·博得.资本主义史1500-1980[M].吴艾美,等,译.北京:东方出版社,1986:109.

[4]托马斯·莫尔.乌托邦[M].戴镏龄,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21-22.

[5][11]多萝西·华兹华斯.苏格兰旅游回忆[M].倪庆饩,译.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1:27,22.

[6]Ding Ersu.Repositioning William Wordsworth in Contemporary China[J].Neohelicon,2011(38):420.

[7]威廉·华兹华斯.华兹华斯诗选[M].杨德豫,译.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2:187.

[8][9]沈汉.英国土地制度史[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5:129.

[10]保尔·芒图.十八世纪产业革命:英国近代大工业初期的概况[M].杨人楩,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143.

Analysis of The Solitary Reap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inary Opposition

He Jianglong,Zuo Jinmei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Qingdao,Shandong 266100,China)

Based on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 of Britain,the analysis of the solitary reaper have been mad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inary opposition of structuralism:her melancholy and merry songs and her solitude and belonging,which reflect the exploitation of man and the violation of humanity by capitalistic industrialization and testify Wordsworth’s distaste for capitalism,advocacy of the harmony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and longing for a new society.

industrialization;binary opposition;Wordsworth

I561.072

A

1672-6758(2015)05-0141-2

(责任编辑:蔡雪岚)

何江龙,在读硕士,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美国文学,后殖民主义批评和浪漫主义诗歌。

左金梅,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女性主义批评和浪漫主义诗歌。

Class No.:I561.072 Document Mar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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