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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无限的可能性——以《在法的门前》为例

2015-03-17余紫微李毓红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5年8期
关键词:布罗德德里达解构主义

余紫微,李毓红

(1.华中师范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9;2.湖北新产业技师学院,湖北 咸宁 437000)

卡夫卡
——无限的可能性——以《在法的门前》为例

余紫微1,李毓红2

(1.华中师范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9;2.湖北新产业技师学院,湖北 咸宁 437000)

卡夫卡几乎所有的文本都似乎呈现出一个无限开放的结构,受众也因此能读出万千意蕴,有时候甚至是截然相反的,《在法的门前》所展现出来的图景很多,需要我们不断的去品味。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他的小说为德里达的解构主义做了最好的注脚。

卡夫卡;开放;可能性

目前学界对于卡夫卡的关注应该说很充分了,他也得到了应有的评价和地位。英国诗人奥登曾说:“卡夫卡与我们时代的关系最最近似但丁、莎士比亚、歌德与他们时代的关系……卡夫卡对我们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困境就是现代人的困境”。卡夫卡也被当作是现代主义的奠基人,许多现代流派都将他看作是精神导师。

他对于后世文学产生了深远影响。同时,我们也发现卡夫卡几乎所有文本都似乎呈现出一个无限开放的结构,受众也因此能读出万千意蕴,有时候甚至是截然相反的,这种情况在卡夫卡的作品里可能更甚于其他的作家。著名卡夫卡研究专家曾艳兵说:“存在主义认为,是卡夫卡首先看到了追求自由存在的痛苦和孤独;荒诞派在卡夫卡那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反英雄’;黑色幽默派从卡夫卡那里看到的是灰暗色调和讥讽意味;超现实主义看到的是弗洛伊德式的心理分析和‘超肉体感觉’表现主义看到的却是梦幻和直觉;而卢卡契索性认为卡夫卡表现了社会和阶级斗争的本质……。”[1]这是就卡夫卡整体而言,那么具体到某个作品,比如《城堡》,马克斯·布罗德认为是一部反映犹太民族命运的杰作;美国学者考夫曼认为是在探讨上帝死亡之后人的存在问题的;“有人干脆说,城堡就是卡夫卡时代奥匈帝国的代表;而实证主义者则认为,城堡就是卡夫卡父亲的出身地沃塞克,卡夫卡写《城堡》就是克服自己和父亲不愉快的经验。”[2]换做他的其他的几乎是任何另一部小说情况恐怕也是如此,我们总是可以找到不同的且合理的角度去理解它,这也许这是卡夫卡和现代主义文学的魅力所在。

笔者试图从对卡夫卡的一个短篇小说——《在法的门前》的具体解读来进一步说明这个问题,卡夫卡作品的结构的确是一种开放式的,所展现出来的图景很多,需要我们不断的去品味。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他的小说为德里达的解构主义做了最好的注脚。解构主义里所强调的去中心,去本质,多元共存在卡夫卡的著作里有很好的展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有点解构主义先驱的味道,实际上德里达本人也是非常推崇这位现代派的领袖人物的。

《在法的门前》是《审判》中的一个片段,卡夫卡在1915年将它提取出来单独发表,后来又将其收录在自己的短篇小说集《乡村医生》中。整个小说情节相当简单,一个乡下人来到法的大门前,想要进入,但是受到了门警的阻挠,无论他怎么努力,门警都不让乡下人进去。最后乡下人快要死了,门警将门关上说,这个大门是为你而开的,但是你永远也进不去。这个故事类似一个寓言。可以从多个角度进行剖析。《在法的门前》和其他卡夫卡小说差不多都可以看作是他个人生活的某个侧面的折射。从这里,我们至少可以看到他个人的几种社会关系结构。

首先是父子关系。卡夫卡和父亲关系一直很紧张,父亲对于卡夫卡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和噩梦,这个我们在他那封著名的《致父亲》的信里随处可见,卡夫卡将父亲称为“暴君”。同时,卡夫卡心里也有种孩子对于父亲天然的依恋和崇拜。“卡夫卡对父亲的感情是崇敬加敌意的矛盾复合体”。[3](p44)如果我们把《在法的门前》里的乡下人看成是卡夫卡本人的写照的话,那么那位威武高大的门警无疑就是父亲了。乡下人想要进入到法的大门里,可以理解为卡夫卡的人生中想要达成的一些自己的目标,比如卡夫卡一直梦想献身文学,不想经商,不想从事自己的职业,不想结婚等等,这些都遭遇到父亲的强烈反对,父亲赫尔曼·卡夫卡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塑造卡夫卡的人生,他对于卡夫卡自我意识是一种坚决的否定。这犹如小说里那位门警一样,无论乡下人如何努力,甚至行贿也是不能达到目的的。最后门警也警示乡下人,这道门是为你而开,但是你永远进不去,不也是赫尔曼无奈的体现吗?他为儿子开了一扇门,想要儿子进去,儿子却至死也不能进去,对于赫尔曼来说是留有无限的遗憾的。当然这里似乎有一种门的错位,即乡下人的门和门警的门是不同的。我们一时难以理解这个故事的症结也许也在于此。

其次是情人关系。熟悉卡夫卡的人都清楚,卡夫卡在处理两性关系上基本上也可以算作是个失败者,他多次恋爱,三次订婚,但终生未娶。因为他的原因,在文学史上留下名字的女性至少有菲利斯、朱丽叶、米伦娜、多拉。尽管卡夫卡与她们相处的经历各有不同,但是有一点大概是相同的,那就是没有一个人是真正进入到卡夫卡的心门里的。因为他的人生是扭曲的,除非从某个极端的角度去理解,正常人是无法和他产生共鸣的。他与这些情人的关系,正如门警和那个乡下人。不过在这里,乡下人是情人的象征,门警却是卡夫卡。无论是卡夫卡的第一个正式情人菲利斯还是最后陪伴他到生命终点的多拉,应该说都曾经如同小说里的那个乡下人一般有着强烈进入到门里的愿望,或者至少努力的过程很相似,可是作为门警的卡夫卡却在坚决的捍卫着这个门,不让任何一个人进去。情人不得入内。这个门不是通往卡夫卡感情世界的大门。

再次是朋友关系。卡夫卡生平能称得上朋友的大概要属马克斯·布罗德了,在这位朋友的帮助下,卡夫卡生前得以发表了很少的一部分作品,默默无闻。当然也正是这位朋友违背了卡夫卡的遗嘱——卡夫卡让他将能收集到的自己的稿件付之一炬——布罗德却将这些文稿发表出来了,对于后世读者而言,他是功不可没,但对于朋友而言,就不置可否了。这也犹如《在法的门前》里那位乡下人和门警一样。在这里,无所谓谁对应谁,卡夫卡既可以对应乡下人也可以是门警,布罗德同样如此,形成映射关系,在这里重要的是乡下人和门警这对悖谬且互补的关系的存在。有研究表明,卡夫卡其实内心深处一直是孤独的,和他在人前的表现是不一样的,他在众人面前可以是高声朗读自己的小说,可以是加入到大家的欢声笑语中,但内心深处却渴望在一个很深的地洞里过着一个人的生活,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情人,没有朋友……所以即便是挚友,布罗德也未曾真正的了解过卡夫卡,就布罗德对于卡夫卡一些作品的解读后来所遭到的批评而言,他的确是误读了卡夫卡的,所以我们有比较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们的关系貌合神离。当然,这并不代表二者之间没有友谊的存在,只是打开卡夫卡心里的那扇门的钥匙被门警遗落了,看似开着的门,其实却封闭的非常严实。

以上仅仅是从带有人物自传性质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其实《在法的门前》解读的层级何止如此。德里达认为这个故事其实是在叙述一个不可接近的故事和一段不可接近的历史……齐泽克认为《在法的门前》中门的意义是矛盾的,是为了排斥他而建造的……中国学者施显松说,“在这里,卡夫卡暗示现代人在自己追求的目标面前与自身所采取的行动之间的荒谬也就不明自白了。”[4]可以说从形而上的层面上,要去解读这个作品,那么可能性太多了,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够概括的。

有人说卡夫卡的作品就是一个寓言,为我们提供了解读的无限的可能性。正如解构主义所倡导的那样,在这里没有中心,没有本质,没有必然,有的只是“延异”、“置换”、“替补”,当我们在阅读卡夫卡的时候,其实也是将自我融入其中的时候,生成的意义必然是多样化的,不存在唯一性或者说重点之类的话语。

[1]曾艳兵.一个捏着生命痛处的语言[J].国外文学,1999,(5).

[2]曾艳兵.卡夫卡《城堡》研究述评[J].外国语言文学,2005,(12).

[3]林和生.犹太人卡夫卡[M].兰州:敦煌文艺出版社,2007.

[4]施显松.评卡夫卡在《在法的门前》[J].德语学习,2000,(4).

2095-4654(2015)08-0053-02

2015-05-28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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