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半个世纪的激情之讲

田小华

时光远逝，光阴荏苒，直到今天，仔细品读《我有一个梦想》，文章于那修辞美、意境美与韵律美中所展现的高超的语言艺术，依然能把人带入到汹涌澎湃的感情洪流中，聆听到马丁·路德·金这位“美国的良知”所发出的震荡心灵的呐喊。

一、语言的修辞美

言为心声，演讲是一门语言艺术，演讲者要利用语言调动起听众的情绪，引起听众的共鸣。枯燥的语言，会削弱演讲的感染力，使演讲失去美感。《我有一个梦想》运用多种修辞手法，形成修辞合力，体现无与伦比的修辞美，是一篇修辞运用的典范。我们看：用“灯塔的光芒”比喻林肯总统签署的《解放黑奴宣言》，用“空头支票”表现政府许诺和现实之间的距离，喻体接近生活，形象生动;以三句“一百年后的今天……”立体呈现黑人面临的残酷现实，在谈到“你们什么时候满足？”时，文章用4句“只要……”的气势磅礴的排比句作答，这些排比以点带面，由浅入深，具有排山倒海、一泻千里的气势美……综观全文，运用比喻、排比、反复、呼告、设问、引用等修辞手法，或形象生动，或气势磅礴，或突出强调，或拉近距离，或引起思索，达到了修辞“外则修理文教，内则立其诚实”的表达目的，使表达准确形象，内容生动感人，在宏大的主题下，华丽的词句，典雅的语言，为演讲锦上添花，使演讲辞有强烈的修辞美。

二、语言的意境美

如何向25万听众描绘美好的未来图景，使人人身临其境？这就需要借助语言描绘意境，形成画面，吸引观众融入、融化、融合。本文描绘了情景交融、虚实相生、活跃着生命律动并韵味无穷的意境，让万千听众久久回味。“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的道路变成坦途，那圣光披露，普照天地。……”作者连用六个“我梦想有一天”给观众描绘了一个富有梦幻色彩的情景，表达对未来梦想的设想：黑人和白人坐在一起共叙兄弟情谊，黑人男孩和女孩将能与白人男孩和女孩情同骨肉，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圣光披露，满照人间，整个国家将成为一支洋溢手足之情的优美的交响曲……这幅用语言描绘的画面，意境优美，和谐安祥，让人神往。设想愿望实现时，又以8句类似于“让自由之声从新罕布什尔州的巍巍峰巅响起来！”的意象具体的句子营造出一个如涛涛江水一泻千里的自由、磅礴的意境。这些经由语言描绘的意境美，一次次把演讲推向高潮，强烈地调动着听众的情绪。

三、语言的韵律美

本文洋洋洒洒近3000字，面对25万听众，演讲于空旷的空间，却紧扣当时所有人的心弦，人们久久不愿离去，吸引今天读者的目光欲罢不能，这得益于灵巧多变的句式迸发出的语言的韵律美。演讲辞中，呆板重复的句式犹如语言的空旷平原，时长易枯燥;丰富多彩的句式，却让人看见高低的群山，起伏的波澜，保持新鲜。本文在句式运用上，长短结合，整散间隔，句型参差多变，韵律和谐，读来朗朗上口，体现出独特的韵律美。“不！”仅仅一字，斩钉截铁;“现在是从种族隔离的荒凉阴暗的深谷攀登种族平等的光明大道的时候”多达31字，促人深思;“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对偶工整;“让自由之声从新罕布什尔州的巍峨的崇山峻岭响起！让自由之声从纽约州的崇山峻岭响起！……”，两相对应，骈排结合，平仄对仗，气势恢宏;“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满意？”疑问句引发悲愤的思考，“我们不能容许我们的具有崭新内容的抗议蜕变为暴力行动。”肯定句显示出理性的力量，义无反顾视死如归的决绝……这些多样化的句式，如不同分贝的音符，时而如涓涓溪流，时而如长江大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交织互融，使演讲成为一首优美的交响曲，充满激荡人心的韵律美。

“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我有一个梦想》的语言，修辞娴熟，意境优美，韵律和谐，可以说是演讲辞中语言艺术运用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