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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命维新

2015-03-16李玉祥

书画艺术 2014年6期
关键词:书法艺术儒家笔墨

李玉祥

近日又看到了喜猷新近创作的一些书法作品,四体兼具,总的感觉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老话“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追求至善尽美也。喜猷书法,其惟恒思新貌,日复一日浸淫点线,不能至如此富有之境。

喜猷的书法艺术行径,始终走端严堂正之路。其根植在晋人潇散儒雅之地。晋人书法,以羲献父子领军,屹立于汹涌澎湃的书法艺术长河中,激荡无匹。时至今日,冷静地徘徊回顾,其主流地位仍是无法撼动。那么,让我们穿过笔墨,掠开那些名士的襟怀,透视一下他们的魂灵,观其心、品其味,会给我们很多有益的启示。

晋代士人,决定是“齐家、治国”的儒家观念充盈心胸。几番拼搏,发现“平天下”这些大事又不是书生所能承担的起的,在与宦海大师们的交往中,频现稚嫩天真之相,夜阑人静辗转于卧榻时,反顾自己的小儿行态,望梁无奈,声声叹息……寂寥索寞,兀不甘心;管不了天下兴亡,是生不逢时,那就等待吧。能够等待,唯有不死,要想不死,只有求救于神仙,神仙老祖,道家是也。这样,退下政治高坛的晋士们,市角山洼,陵薮之间,垒起泥灶,悬炉炼丹,荡起自己的逍遥游……儒也道也,1600多年后的我们,无需为之规划。只领略先贤们的风采,平心静气的享受他们的留存,还其以本来就是了。

本来是,晋人书法艺术的历史主流地位,虽已纵贯千年,还将因仍万代。晋人的书法艺术神韵,没法替代。虽然从韩昌黎大喊“羲之俗书趁媚姿”,到阮元倡碑,到康有为贬帖,到时下“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的天花乱坠,晋人书法艺术风采,仍在巍然挺立,终于是不可逾越的高峰。但是,为什么总有人要旁立尊主,取而代之呢?确需冷静思之索之,剖其腠理、把其筋脉。

在下以为,有些人们,害怕漫长的等待,害怕辛苦的修炼,急于收获,标新立异,有的是对传统爬门瞭望、浅尝辄作,有的是避开正道、企图曲径通幽。曲径成行也好,怕的是误入旁门、深陷左道,虽然“左道也是道,旁门也是门(南怀瑾先生论道语)”,但人生苦短,这种偏途得虚掷多少光阴啊,更不说那些终生不返的了(在下拙文《别样悲哀》细论)。于是,我们看到,太多太多急于求成的人,孜孜不倦的“创新者”,东涂西抹,拐来拐去,苦心变样,多年故去,仍在原地踏步。外人开来,花样反复,不过尔尔;自己内心,岂不苦矣哉?

喜猷的作品,却是几十年来一以贯之,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一层一个高度的拔升。在不变的大框架下,笔下内容越积越多,蕴涵越储越厚。既使翻出1989年获国展三等奖的作品,和今日之作也差距显见了。这种慢长(对人的个体生命而言)的渐变,首先要有胆略,其次要有恒心,更要有叱诧风云后默默的守候。譬如玉米在田,从春到秋,日长一日,必然是春种踏实、秋收丰硕。

从事书法艺术的人都知道,稳定的书体(篆、隶、楷)出新不易。这三体书,喜猷都有自己的理解和对待。其作篆,本于“斯翁”(李斯)之后第一“小生”的唐代李阳冰,阳冰篆书干净利落,铁线样纯粹,玉筯般洁净,喜猷深得其中三昧,李篆细笔居多,喜猷书“”以粗笔为之,冷眼一看,我以为是清代人写的呢,浑厚高古,洋溢一股贵族气息。喜猷楷书,随时相应,时时不同,虽以褚遂良立基,却是择善从之,不学褚之干硬而宣之淹润,多年书写中揉和过写经体势、借用过颜真卿笔意,但终于不离本分,曾经写得相当俊美,近作却是中和有相了。其隶书横勒谨饬,字构疏密得宜,点线厚重中乍泄着空灵,绝不泛泛。

就字论字,枯燥厌读。还是说点字外话。

本来作为欣赏着,面对一个写了40多年、已是成功书家的书法艺术作品,如果只停留在笔墨的层面来对艺术家本人说三道四,那欣赏的眼光未免太近视,欣赏的水准也太业余了一些。所以我们要透过笔墨看看喜猷其人。喜猷这个人,算得上当今名士了。喜猷言行,潇洒随意,颇具晋人道行风范,但其根植,仍在儒家。其实,我们炎黄子孙,2500年来,有哪个离开过儒家的影响?儒家的情怀,是立身第一。立身端正,行为就会正确,这也是我中华文化主流之所在。

“写字也好,干别的也罢,主要是做人”!这是喜猷挂在嘴边的常话。朋友们公认,喜猷襟怀坦荡,激情四溢,绘声绘色高谈,舞之蹈之阔论;我最喜欢他那股仗义疏财的劲儿,酒量不大,酒胆包天,“醉余还强饮,歌罢复闻吟”(明人,王鏊),所以,我愿意听喜猷讲谈,愿意与喜猷痛饮,愿意同喜猷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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