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新疆义学建设的历史考察*
——以吐鲁番为中心
2015-03-14王启明
王 启 明
(陕西师范大学中国西部边疆研究院,西安 710062)
晚清新疆义学建设的历史考察*
——以吐鲁番为中心
王 启 明
(陕西师范大学中国西部边疆研究院,西安 710062)
晚清新疆义学建设是与新疆建省、地方改行州县制度相配套的措施之一,在此情况下,吐鲁番相继设立了八所义塾。待义学开办十余年后,魏光焘提出在南疆设立总义塾的改革计划,但其效果并不如各地的散塾,因而吐鲁番设立总义塾的建议被否决。清末百日维新与新政的推行以及甲午战败所导致的教育政策变更与教育经费紧张,最终使包括吐鲁番在内的省城附近的义学终于在光绪末几年被裁改,新疆义学也走向了历史的尽头。
晚清新疆;吐鲁番;义学建设
义学又称义塾,是清代最为广泛的基层教育机构,属于启蒙教育,不仅分布于内地,许多边疆地带亦有分布。①考虑到晚清义学主要施教于南疆穆斯林学童,但现有关于晚清新疆义学的研究多为全疆性的宏观考察,②而非大量细部的区域研究,兼之篇幅有限,所以未能细致分析各地义学的建设过程、塾师与学童、教材与考课、经费与成效等内容。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义学材料的缺乏,不过现在以吐鲁番资料为主的《清代新疆档案选辑》③的出版,使我们有机会深入了解光绪年间新疆义塾的开办情况。缘此,本文以吐鲁番为中心,先就该地义学的建设始末做一初步的探讨,以期引起更多学者的关注。
一、晚清新疆义学建设的背景
早在光绪四年(1878),左宗棠就在《复陈新疆情形折》中将设置义学作为改建新疆为行省的缘由之一,因为以前“北路得之准部,南路得之回部,皆因俗施治,未能与内地一道同风,久已概为边地”,及“北路粮员但管征收,而承催则责之头目。南路征收,均由回目阿奇木伯克等交官,官民隔绝,民之畏官,不如其畏所管头目”,且“争讼之事,曲直不能径达,官与民语言不通,文字不晓,全恃通事居间传述,颠倒混淆,时所不免”,为了“渐通其情实,去其壅蔽”,就得“广置义塾,先教以汉文,俾其略识字义。征收所用卷票,其户民数目,汉文居中,旁行兼注回字,令户民易晓。遇有舛误,即予随时更正,责成各厅州县,而道府察之,则纲目具而事易举,头目人等之权杀,官司之令行,民之情伪易知,政事之修废易见,长治久安之效,实基于此。”④即左宗棠已将“广置义塾”提高到改建行省,实现新疆长治久安的一项政策来抓。对此,朝廷令其悉心筹画,次第兴办。⑤至光绪六年,左宗棠即将“分设义塾”列为新疆善后事宜的七大政策之一,⑥并强调“以义塾言之:新疆勘定已久,而汉回彼此扞格不入,官民隔阂,政令难施,一切条教均藉回目传宣,壅蔽特甚。将欲化彼殊俗,同我华风,非分建义塾,令回童读书识字、通晓语言不可。”⑦可见,左宗棠这次将开办义塾的目的已经提升到边疆民族教育与国家认同的层面。
地区义学数地区义学数地区义学数哈密5玛纳巴什3济木萨3吐鲁番6英吉沙尔3阜康2喀库4叶尔羌7迪化州6库车5和阗4昌吉2阿克苏5巴里坤4绥来4乌什3奇台4呼图壁2喀什噶尔5
二、吐鲁番八义学的设立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光绪十六年,吐峪沟户民等禀报:
三、设立总义学的讨论
与此同时,新的护理新疆巡抚魏光焘针对已经开办十余年的南疆义塾提出了一项大胆的改革计划。镇迪道给吐鲁番的札文显示:
所谓“已逾十年”之事,当系光绪八年刘锦棠所奏“裁撤阿奇木伯克等缺另设头目并考试回童分别给予生监顶戴片”中对于义塾回童的鼓励措施,其具体内容如下:
四、义学的相继裁改
注 释:
①参见冯克正、傅庆升主编:《诸子百家大辞典》,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948-949页。
②如纪大椿:《论新疆以建省为核心的改革》,《西北民族研究》1990年第1期。又收入氏著《新疆近世史论文选粹》,新疆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97-98页;[日]片冈一忠:《清朝新疆统治研究》,东京:雄山阁,1991年,第202-205页;钟兴麒:《新疆建省述评》,新疆大学出版社,1993年,156-159页;马文华:《新疆教育史稿》,乌鲁木齐:新疆大学出版社,1998年,第24-25页,该书2006年由新疆教育出版社再版;王鸣野:《清季新疆二十八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博士论文,2005年,第28-31页。[日]中岛幸宏:《清末新疆省における义塾教育》,《东洋史论集》第38号,2010年4月,第38-56页。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学者多未能注意片冈一忠的成果,所以未能吸收。而中岛幸宏也未能吸收前引中国学者的研究成果。
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档案局合编:《清代新疆档案选辑》影印本,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④俱见左宗棠:《左宗棠全集》第7册,长沙:岳麓书社,1987年,光绪四年十月二十二日 “复陈新疆情形折”,第193-194页。谨案,片冈一忠较早在《清朝新疆统治研究》中引用了这条材料。
⑤左宗棠:《左宗棠全集》第七册,光绪四年十一月初九日“谕左宗棠开设新疆行省不为无见着将经理南北各城情形随时详悉具奏”,第198-199页。
⑥七大政策为"窃维新疆善后事宜,以修浚河渠、建筑城堡、广兴屯垦、清丈地亩、厘正赋税、分设义塾、更定货币数大端为要。"见《左宗棠全集》第7册,第517页。
⑦左宗棠:《左宗棠全集》第7册,光绪六年四月十七日“办理新疆善后事宜折”,第519页。
⑧刘锦棠著、杨云辉校点:《刘锦棠奏稿》卷5,长沙:岳麓书社,2013年,光绪九年七月初一日“关外各军行粮章程善后台局一切应发款目缮请立案折”,第159页。谨案,引文标点与杨云辉点校本略有不同。
⑨刘锦棠著、杨云辉校点:《刘锦棠奏稿》卷3,长沙:岳麓书社,2013年,光绪八年七月初三日“裁撤阿奇木伯克等缺另设头目并考试回童分别给予生监顶戴片”,第 89页。
(责任编辑 胡 岩)
The Construction of Charity Schools during Late Qing Dynasty: the Case of Turpan
WANG Qiming
(Shanxi Normal University Institute for Western Frontier Region of China, Xi’An 710062, China)
Based on the newly published documentation,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e construction of charity schools in Late Qing Dynasty, taking the example of Turpan. In order to support the establishment of Xinjiang province, Turpan built eight charity schools attended by a great proportion of Uygur students. Ten years after the charity schools were opened, Wei Guangtao proposed an initiative to establish a central charity school in southern Xingjiang, which turned out a lower-performance school compared to the local ones. Consequently, there were no more such central schools built in Turpan. Driven by the Hundred-Day Reform, New Deal and China’s defeat in Sino-Japanese War, there were great changes in China’s education policies and educational fund shortage. During late Guangxu period, the charity schools were Finally closed, and Xinjiang’s charity schools came to its end.
Xinjiang in Late Qing Dynasty; Turpan; construction of charity schools
10.16382/j.cnki.1000-5560.2015.02.013
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政治体制转型下的晚清新疆区域社会治理研究”(1877—1912)(项目号:15CM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