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生命,教育何为
2015-03-13曹加明
曹加明
2015年元旦前夜,上海外滩发生了令人心痛的踩踏事件,造成三十多人死亡,四十多人受伤,新年迎新,满怀憧憬却后果惨痛。沉痛之余,相关部门的善后工作固不可少,然而,止步于此是远远不够的。想想那些年轻的生命,看着眼前青春的学子,作为教师,我们必须深思:这灿丽多姿的生命空间该由谁打开?面对那多姿多彩的生命,我们的教育又该何为?
公共秩序谁来维持?
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公共秩序应由公共部门来维持。然而,面对短时间内聚集起来的庞大人群,如果公共部门一时投入力量不够,不足以维持,结果将如何?除此之外,是否有其他理想的方式呢?我们认为,对崇尚自由的现代公民而言,应该想到自己也有责任和义务去遵守、维持公共秩序。因此,现场的十几万公民,还有那一夜不在场,但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时时在场的十三亿公民,我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何时才能做到在公共空间里从容不迫,在私人空间里不疾不徐?如果那一晚,大家能够从容礼让一些、优雅淡定一些,悲剧是否能够避免,或至少减轻一些?
是的,我们曾经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落后过,我们一直在追赶。但在这条路上,我们是否忽略错过了一些什么?我们是不是只顾前行而忘了初衷?
虽然,遇难者中大部分为成人,他们受过必要的教育,然而,他们却未必知道应该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公民。在他们的学生时代,他们被告知的公共场所须知少之又少,而他们自己也恐未有深入的思考。反观现在的中小学生,如果置身那个夜晚,他们又会如何应对?时至今日,我们每位公民都应意识到:公共秩序非小事,也应从娃娃抓起。
生命空间由谁打开?
悲剧因为空间逼仄,拥挤踩踏酿成,那么生命的空间该由谁来打开?
在日常生活中,例如车站购票、超市购物、集会聚餐等等,我们是否曾给生命留下足够的转圜腾挪的空间呢?
无论是遇难者,还是幸免者,他们都曾在多大程度上有过这样的空间意识?
今天的中小学校,是否都有必要在每一次的校会、跑操、运动会等集体活动中,告诉学会留足生命空间?作为教师,我们有责任提醒:从每一次的诸如下楼之类的小事做起,在人群中不拥挤,不推搡,不追逐,在公共场所顾及尊重他人的感受,为自己也为他人打开呼吸的、生存的必要空间。
一个从小养成、拥有了生命空间意识的族群,具备的恐怕绝不仅仅是应对上海外滩之夜的事件的能力,而会是一种日常的从容、对生命和自然的敬畏及呵护。那种看似寻常的素质,其实是文明的细节,生命的高度。
他者生命靠谁拯救?
是的,谁也不愿意看到踩踏之类悲剧的发生,但痛定思痛后,我们是否曾想过——他者生命,该谁来拯救?
我们这个民族是崇尚人情的,熟人之间的相互关照、救助司空见惯,然而,我们又是含蓄的民族,陌生人之间的相助也可能羞于出手,同居住于一个城市的人们之间恐怕更难。因此,那一晚、那一刻,拥挤的人流中个个都似成了无力打开生命空间的孤独个体。他们的生命,在短短的几分钟或是十几分钟里,从挣扎到消逝。在事件发生前,谁能未雨绸缪?事件(下转第页)(上接第页)发生时,谁可以为自己也为身边人撑起一片天?事件发生后,谁又可以迅疾有序地让出一条生命通道?这些拯救者,我们一直不知他们应该是谁。
此外,那些在非拥挤的公共场所的危急下的生命,如小悦悦,如猝然跌倒在街头的我们不曾知晓其姓名的陌生老人?这些陌生的他者,在无助的时候可以依靠谁,可以信赖谁?而我们的父母亲人,甚至我们自己,会不会在某时某刻成为别人眼里无助的他者?到那时,我们将何以自处,何以自立?今天的教育,应该及早地让孩子们面对、思考这些问题。而作为一线的教育者,我们更应该的学生一起面对、思考这类问题。
幸福追寻路在何方?
今天,大多数中国人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温饱之后,我们在追寻幸福的路上又陷入了踯躅不前的境地。因为我们大都丧失了心安理得、坦然从容的心情,我们甚至忘却了我们追寻的目的。
在欣赏风景的大道上,我们大都忘了,让欣赏者自身也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成为一道人的风景。
是的,温饱之后的生命,何以充实绚烂?将孩子从繁重的课业负担中解放,从现在开始感受、倾听生命的声音,他们不是未完成的生命,而是正当蓬勃的生命本身!请在他们的生命中轻声提醒:既要脚踏实地,也要仰望星空!大地与星空,会告诉他们,生命既可以如大地般厚重,亦可像星空般璀璨!让孩子,让教师,乃至更多的公民走在这条性灵舒展、灵魂自由的大道上,是每个教师、每个公民的永恒憧憬与幸福。
(作者单位:灌南高级中学
江苏连云港 222500)
责任编辑 余志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