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与内容的反叛
——简评电影《一步之遥》
2015-03-13阮裕
阮 裕
(西南大学 新闻传媒学院,重庆 400715)
形式与内容的反叛
——简评电影《一步之遥》
阮裕
(西南大学 新闻传媒学院,重庆 400715)
本文通过对姜文导演的《一步之遥》进行简要分析,梳理姜文在这部电影中所要表达的思想和观点,试图说明《一步之遥》并非是姜文的任性之作,而是一种故意为之的戏剧化电影尝试。
姜文;《一步之遥》;戏剧化;电影
姜文一直被认为是大陆电影人的希望,在电影《一步之遥》上线前,预售票就已经达到了一亿多人民币,这不仅展示了中国电影市场的巨大潜力,还体现出中国电影观众对于姜文电影的期待。本文将对《一步之遥》进行简要分析,并梳理姜文在这部电影中所要表达的思想和观念。
一、后现代的时代移置
阎瑞生案件是早期发生在上海的一件轰动全城的奸杀案,在传统价值评定里案件的性质就是嫖客奸杀妓女,是不正当的性交易产生的恶果,男的罪有应得,女的死得其所,早期电影《阎瑞生》也遵循了这个价值评定标准。而姜文选择这个已然定性的案件作为电影的主题,并非偶然,他的意图在于挑战包括电影在内的整个时代的主流话语权。
影片一开始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来为故事的发生作准备,百老汇的舞蹈、洗钱的花域大选都成了镜头描绘的重点,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谁是主角。但是这些准备并非是无效的,因为在这里我们可以知道姜文的意图:表面上他在讲民国的事情,但是在花域竞选的过程中,所呈现的一切都极具现代性,帮官员洗钱、选秀黑幕等等这些黑暗的地带是当今社会的热门,由此可以看出整部电影的反叛基调,姜文和马走日一样是整个社会价值的叛乱者,他借民国的幌子来表达,却又用一些带有现代感、荒诞感的元素来消解,就是想告诉大家这就是当下发生的故事。
姜文在这里设置的唯一的可见的权威,也是元社会的统领,叫做马大帅,是一个“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戎马军人,他主宰着整个社会的稳定和平衡。但是姜文在刻画这个当权者的时候是以一场家庭纠纷来处理的:首先,统治者反对儿子嫖娼,自己却不断地娶小老婆,而且小老婆的身份还是俄罗斯的贵族,这种寓意的明显指向不言而喻,这种元社会的平衡与和谐其实是不平等的,所以马走日成为了一个打破平衡的人;其次,对于马大帅的统治地位姜文进行了特定设置,做饭的日本妇女实际上寓意着一种借战争上位的政治行径,正是有了中日之战马大帅才能靠枪杆子打出政权,这种角色的设置不仅是对影片主要人物的权威解构,也应当是对当代社会的一种暗讽;再就是大帅对于马走日的态度,刚开始大帅亲近马走日是因其提供了一个科学的方法,能够立竿见影地让大帅摸到地,大帅对于这种马上能够见到效果的科学自然十分欣喜,所以就与马走日有了亲近之感,马大帅的科学实用主义倾向跃然纸上。再后来大帅之所以要处死马走日,完全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这是一种卸磨杀驴的行为方式,同时也是对于舍小家为大家的价值观的一种直观体现,马走日的死在这里成为定局,这里被后现代拼贴所逐步解构的权威,就是姜文要着重刻画的地方。
梳理一下影片的脉络,我们似乎看清了导演的意图,他想借银幕向传统价值评定发难,表达一个非御用文人的价值宣言。通过后现代的反讽、解构权威等方式逐步消解主流价值评定标准,从而达到姜文对于传统价值的质疑。
二、荒诞戏剧的电影移植
很多电影观众觉得这部片子看得很过瘾但是却始终不知道讲的是什么,因此很多评论就认为这部影片存在着很大的叙事问题。这个问题首先体现在马走日这个复杂的人物上,它在整个叙事序列中不仅扮演着拯救者,拯救完颜英、拯救项飞田最后还拯救了武六,但同时他又是被拯救者,不断被追捕又不断被拯救,这种双重身份的不断转换使得整个叙事变得纷乱不堪。反之,项飞田这个重要角色则被搁置起来,他的出现没有给整个叙事带来一点作用,感觉就是一个插科打诨的“酱油君”。这种人物关系的不平衡,成为《一步之遥》被诟病的重大原因。
但是,这部电影虽在商业片的范畴内不算成功,但却是一次大胆的荒诞戏剧的电影化移植。荒诞派戏剧兴起于上世纪50年代,它的主要特点就是在于“反戏剧”;所谓的反戏剧就是拒绝情节叙事的连贯性和逻辑性,而是更多地采用讽刺、隐喻等等手法,用一种类似于喜剧的方式来表达严肃的悲剧主题。在电影的开场五分钟里,就是马走日的独白,在开头就告诉大家这是马走日的回忆;而且在电影的结尾也是以马走日的独白结束,这样一来银幕上所展示的一切故事都是马走日的回忆而已,这种明显的戏剧化表达就是要造成一种间离的戏剧效果,加上荒诞戏剧的叙事的不连贯性,导演的意图就很明显不是让大家去看一部戏,更多的是在间离下进行冷静思考。这也是荒诞派戏剧的特点,从来不是要造梦来麻痹受众,而是让受众在间离中启发对于真实生活的思考。这种间离不仅体现在马走日的双重身份(既是亲历者又是上帝)上,还体现在相声般的台词上,以及马大帅家的荒诞等等方面,这样看来《一步之遥》可能并非是姜文的任性之作,而应该是一种故意为之的戏剧化电影尝试。
电影与戏剧之间的关系不用诸多阐述,无论是“丢开戏剧的拐杖”还是姜文对于荒诞戏剧的电影化移植都有其一定的道理,但是如何在创新形式的过程中成功地阐释导演的想法,将自己的观念传达出去,仍然是影片需要考虑的重点。
J905
A
1007-0125(2015)01-0088-01
阮裕(1990-),男,湖北黄冈人,西南大学戏剧影视学在读硕士, 研究方向:戏剧影视批评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