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里达的意义观和文本理论
2015-03-12广西民族大学530006
邱 露(广西民族大学 530006)
从上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德里达发表大量著作,以海德格尔的风格,以自己发明创造的表现策略,改造了尼采哲学,发扬它的不妥协批判精神,彻底颠覆西方传统语音中心主义和逻各斯中心主义,主张重新改写一切历史,摧毁并重建一切文化,使人及其创造活动彻底摆脱一切约束,从而永远处于一种真正无目的和无止尽的高度自由的状态。他对文学艺术和社会政治的各个领域的重大问题进行研究和批判,使他成为20世纪末最有影响的思想家之一。
1967年,德里达一连推出《声音与现象》,《文字书写学》和《书写与差异》,从而奠定了他作为解构主义一代宗师的地位。
德里达曾说,“翻译是研究哲学的通道”“哲学的中心问题是翻译概念问题”,因而对翻译抱有极大的热情,在不同场合发表了许多关于翻译的见解。我们注意到,德里达是西方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把翻译研究上升得到哲学高度的哲学家。他把解构主义思想运用到翻译研究上,上承本雅明的思想,下启德曼、韦努蒂等解构主义理论家,以“延异”“播撒”“印迹”“去中心化”等术语勾勒了解构主义的语言观和翻译观。
本文将从德里达的语言意义观和文本理论等哲学观点出发,来探讨其解构翻译思想对于传统翻译观念的几个重大突破,如翻译的可译性、原文与译文作者与译者的关系、翻译的“对等”和“忠实”概念等问题。
德里达的意义观和文本理论
翻译什么?加拿大的维纳和达尔贝勒内在《法英比较修辞》一书中明确指出:“译者总是从意义出发,在语义的范围内进行所有的转换活动。”也就是说,“意义”既是翻译的出发点,也是翻译的归宿,翻译的根本任务是意义的再生。传统语言意义观,把语言视为“分类命名集”,强调指称和概念之间是简单的一一对应关系。这也就意味着,指称和概念可以独立于对方存在,而且假定可以有现成的、先于词而存在的概念或意义。从这种观点出发,翻译不仅是可行的,而且是非常容易的。后来,索绪尔对传统观念做了批判,提出“语言符号连接结的不是事物和名称,而是概念和音响形象”,“我们用符号这个词表示整体,用所指和能指分别代替概念和音响形象”,“所指和能指之间没有任何内在的、必然的联系,是集体约定俗成地”,“二者就像一枚硬币的正反面,相互依存”。索绪尔摧毁了“词的任务是表现预先规定的概念”这一传统的意义观,认为系统之外无意义,应该根据上下文具体语境中确定词的意义,彻底颠覆了传统的语言意义观。自索绪尔之后,我们进入后结构主义时代,意义的确定性,遭到了美国哲学家格赖斯、英国哲学家斯特劳森以及罗兰·巴特等很多学者的质疑。其中,法国哲学家德里达对索绪尔的“差别是语言价值的源泉”的理论进行了分析,对其能指表达所指的禁止的符号理论进行了批判,继而提出了一种动态的意义观和动态的文本观。其基本观点体现在他的《论文字学》《书写与差异》《播撒》等作品中。
欧洲历史上,存在着一种根深蒂固的“逻各斯中心主义”和“语音中心主义”,后者意味着一种在场,我们说话时,词语的概念(所指)潜入“声音”(能指)并来到我们面前。然而事实上,并没有纯粹的语音文字,除了语音文字之外,语言还有另一种重要的表达形式,就是“书写文字”,而书写文字中,意义在被解释过程中,不断推迟到来,处于缺席状态,不仅,没有到场出现在“现在”,而且把这样的不出现或缺席作为它的意义。也即,语言符号中,能指和所指之间始终存在着时空概念上的“延异”,表达意义的所指始终处于一个不断发展的不稳定的状态,于是意义的确定性消失了。如果说“解构”是意义在它的整体中难以实现或在场的话,那么“播散”是“解构”的分崩离析的表现——向四周四散、破除中心,而“印迹”则是“历史”可能有的、没有多少意义的剩余之物。一方面,意义不断“延异”;另一方面意义不断地“播撒”。意义始终处于延异、播撒中而呈现不确定性,这是德里达解构主义意义观。
在德里达看来,书写文字的意义,在时空变迁中,在不断地被解释中,由一元走向多元,文字本身呈现出无限丰富的语义。就某一具体文本而论,文本的生命力或文本意义的生成取决于各个文本之间的交互作用及相互渗透,一文本要参照其他文本,意义才能被认识,而且这一意义是动态发展、不断播撒的。意义在不断出现,不断被“擦抹”而又不断留下踪迹,始终处在发展的动态过程中。这是德里达的文本理论。
德里达的解构思想对于翻译最大的贡献就是意义的不确定性。原作作为一个开放的系统,文本中符号的意义不再是单一确定,而是不断延异和播撒。他由此解构了传统的语言意义观,导致理论上的翻译不可行,颠覆了译文从属于原文的传统观,并解构了传统中的翻译忠实和对等观。
[1]刘军平.德里达解构主义翻译理论的六个维度及其特点[J].法国研究,2009.
[2]吕俊,侯向群.翻译批评学引论[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