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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个体化的“看客们”在微博中的生根结果

2015-02-28万霁萱

新闻研究导刊 2015年24期
关键词:拟态围观个体化

万霁萱

(河北大学,河北 保定 071000)

去个体化的“看客们”在微博中的生根结果

万霁萱

(河北大学,河北 保定 071000)

在鲁迅的文学作品中,一些没有名字的配角在故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些人是鲁迅笔下的“看客”,而他们是以群体“看客们”的身份出现的,对故事主人公多进行嘲笑讽刺的抨击。无独有偶,在一波又一波的微博热搜事件中的围观网民们,也在热衷扮演着“看客们”。这些在微博中生根结果的看客有哪些共同的心理特征?又是怎样的共通心态引领他们的围观?本文采用个案研究法对在微博中进行围观的去个体化的看客行为与心理进行探讨。

去个体化;看客心理;受众

在《社会心理学》这本书中这样定义去个体化:群体中的个体有时会失去对自己行为的责任感,使自身自我控制系统的作用减弱甚至丧失,从而做出平时不敢做的行为。[1]作为群体中个体的心理研究,去个体化这一概念对当下微博中出现的网民围观行为是再好不过的概括。从天津爆炸案后的少女诈骗、少年微博直播自杀,到台湾女明星范玮琪微博道歉、原配暴打小三等潮涌的微博热搜事件,网友们的看客身份扮演得不亦乐乎,不论是道德的化身、正义的拥护者还是自我标榜的正确价值观的指引者,无不都是“脱去了”自我,投身群体或是口诛笔伐,或是集体的信息狂欢。

在微博引领的微时代大行其道的当下,看客心理似乎成为了另一个意义上的“女娲”。它造就了这样一个群体:从外在表象看,这个群体是宫崎骏画笔下的无脸男,没有人能定义此群体的面目特征,因为他们是有着统一的面目表情与情感表达方式;从内在特征讲,这个群体与鲁迅笔下的“看客们”有相似之处,“于是他背后的人们须竭力伸长脖子,有一个瘦子竟至于连嘴都张得很大,像一条死鲈鱼。”他们都没有姓名,一旦事情发生了,他们围聚在一起,与事件先是划分一条分水岭,明确自己的站位后,或是对事件主人公声讨不公、深表同情,或是鄙夷不屑、人肉谩骂。

“感同身受”这个词语对看客们来讲无关痛痒,对待信息事件,他们极易被群体的呼声蒙蔽,他们“从群体中获得不败感,认为群体战无不胜,认为个体在群体中具有的匿名性可以让自己免于对这些破坏性行为负责”。[1]那么,这些在微博中生根结果的看客们有哪些共同的心理特征?又是怎样的共通心态引领他们的围观?下面本文将对去个体化的看客们的心理进行分析。

一、好奇心驱使的道德绑架

“忍不住哈哈”、“你到底还死不死”等类似言论出现在一个年仅19岁少年的微博中。该少年因为失恋而选择在微博进行直播自杀。事件一经被网友发现与转发后立即上了热搜,看客们出于好奇心理,外加在微博曾出现多次自杀直播的事件发生,因而此少年的自杀直播瞬间成为了看客们的围观对象。勒庞曾在《乌合之众》中表述,“个人一旦进入群体中,他的个性变湮没了,群体的思想占据统治地位,而群体的行为表现为无异议、情绪化和低智商。”[2]在面对少年直播自杀中,“你为什么还不去死”等激烈言论占据了评论的90%以上,看客们的留言表明了他们对这样一个事件的怀疑,只因在此事之前被多次爆出自杀直播均属于不真实的炒作,于是在这样的拟态环境下看客们选择了不相信,在自身好奇心与群体的舆论导向中,他们变成了事件必不可少的催化剂,添一把柴加几把火,因为与自己毫无瓜葛,所以无所担忧。

《社会心理学》这样定义“社会认知”:人们根据环境中的社会信息形成对他人与事物的推论,人们并不会把某个人当成独立的个体,而是自动将之归到某一类中去。[1]在这样一个泛娱乐化与去个体化特征显著的微博媒介中,看客们盲从、冷血、缺乏正常的判断力,一切的关注点全部以自我为中心并且被放大,而好奇心作为人的本能,在如此的环境中也被看客们放大,他们把一切的行为归结为自己的好奇心作祟,并且理直气壮。

最终少年因无效医治死亡,看客们纷纷退散并且摆手拒绝自己在此事件中的推波助澜。好奇心驱使下的道德绑架的力量如此之大,似乎是超出了看客们的预期,但却因为“去个体化”的心理作用,他们把罪责归结为群体中子虚乌有的他人,殊不知自己也曾藏匿于群体中。

好奇心作祟的心理导致道德绑架与逼迫行为同样也导致一些公众人物,如电影女明星舒淇一度关闭微博、台湾女明星范玮琪公开微博道歉,太多公众人物或平凡的人关闭微博评论功能。人人都曾是“看客们”,都曾在群体中“脱掉”自我,忘记理性,跟随群体的引导进行活动,并一度以此为乐,对待事件主人公的状态毫不关心,也正因如此,人人也畏惧群体,畏惧“去个体化”的看客们的围观与评头品足,语言之威让人胆寒。

鲁迅曾在《药》中描写,当英雄夏瑜为了美好的社会信念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时,人们却饶有兴趣地围观在夏瑜被杀的现场,冷漠无情,毫无对英雄的同情与怜悯,而处在茶馆中的人们更是以此为谈资,大肆闲聊评论。这些在鲁迅笔下的看客们神情麻木,引得人捶胸叹息。而在当下,微博等微时代掌握着人们信息大部分的来源,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信息传播的主体,在此情况下出现的看客行为,值得引发深思与探讨,对待好奇心驱使下的道德绑架与“去个体化”的看客侥幸心理,如何引导与治理当成为重中之重。

二、“是否会发生在我身上”的担忧

随着微博等社交媒体的功能不断更新,提供给人们发表信息见闻与表达自我的平台亦不胜枚举,人们能接触与见识到的世界现象呈井喷式,也因而人们获取信息的手段与渠道也盈千累万。“标题党”与“图片新闻”在人们阅读信息的习惯中更获青睐,一些媒体与信息发布者亦是为了各种不同的目的,为人们构建了一个事件处在不确定状态下的拟态环境。在这样的拟态环境下,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抑或是有关部门的不作为与个别反社会的事件层出不穷。

事件之所以会被关注热搜,有相当一部分看客是从自身角度出发,担忧是否会波及自身。从这一点来讲,这一层意义上的看客心理与鲁迅笔下的“看客们”有所不同。例如,在《祝福》中,人们纷纷围聚听祥林嫂哑着嗓子讲阿毛被狼吃了的故事,他们并非是对祥林嫂悲惨境遇的同情,反而是为自己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而在现在一些微博热搜事件中,看客们多是带着是否会波及自身的角度去热议事件。例如,有一位记者在南航与999急救中心受到了不良待遇差点身亡的事件中,这位微博名为“一个有点儿理想的记者”占热搜榜长达48小时之久,人们匿在群体中,几乎带着相同的口吻对相关部门口诛笔伐,有的言语之甚也是不堪入目。

对于看客们的关注热议,于情于理可以体会,“不要发生在我身上”的自我诉求无不是看客们的最终热议目的。随着南航与999急救中心相关部门做出的回应,井喷的舆论逐渐降温,事件回归到理性的轨道上,看客们开始从事件本身出发,由最初感情用事的声讨转变为对相关部门的问责与对社会的倡导。或许只是因为看客们太过担忧与敏感,从拟态环境抽身后,他们不知道是否这样的不公会殃及自身,这一点自我利益的关注与担忧是看客们聚集的一大心理驱动。

三、微博引领的碎片化信息刷屏下的“媒介依存症”

麦克卢汉曾经说过,“媒介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影响了我们理解与思考的习惯”,同样,信息科技极大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也同时改变了人们的行为习惯。在对信息的关注方面,人们多依赖微博等获取,因为最便捷与方便,信息获取也是直截了当,不用明白来龙去脉,“我只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大多数人的心理写照。陈丹青曾说:“年轻人最喜欢听判断句,因为这样最直截了当。”于是,为了获取更多的点击率,各大信息传播主体利用仅仅140字的限制,大量传播各类信息,为碎片化的阅读提供便利与更为广阔的信息来源。而正因为信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各类信息处在极大的变动中,人们更多地习惯了刷屏,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同样也会渴求自己成为某一事件信息的意见领袖,人们似乎对微博产生了强烈的依赖,甚至有人曾说“我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刷微博”,刷屏的时间分秒不差。而这种外在客观获取信息方式的变化与内心想要追求更多信息的心理驱使,针对不同的事件,看客们纷纷加入不同的群体进行大肆的直抒胸臆,无时无刻不在围观。

2015年10月8日,黄晓明与杨颖的世纪婚礼震动了整个娱乐圈,有网友曾说:“我不想关注他们的婚礼,可我却被动地得知了他们婚礼的流程。”同时也有网友说:“微博的热搜全是和他们的婚礼有关,要想看别的新闻,只能选择关掉手机去看央视。”更有网友把拟态环境中的影响延展到自己的日常生活,在世纪婚礼的那几天,很多人的对话开口第一句是:“那个×××明星去婚礼了没有?怎么会没去呢?”等等如此言语。除去婚礼当日占据了微博的热搜头条外,随之而来各个大V用户发表的鸡汤文也应运而生,很多网友都在刷“要找就找晓明这样的好老公”,也有网友戏谑两人婚礼像是戏子们的聚会。言语指向各不相同,但却都是因为围观而阐述的感慨。而正是对媒介的过分依赖心理,也是“去个体化”的看客们在微博生根结果的重要原因之一。

同时这种围观行为的背后,也反映了微时代媒介环境下人们的新型病症,人们对微博等媒介上瘾,有人曾形象地把19世纪30、40年代人们躺在床上无精打采抽鸦片的图片巧妙地与当下的人们躺在床上看手机的图片进行对比,在对比中可以看到这两种状态下的人们惊人的相似,不论是神态还是动作。此对比图曾在微博热搜爆红,看客们纷纷聚集,舆论的导向如此的一致——对这种依赖上瘾表示抵制与痛恨,很多人表示要戒掉微博等社交软件,可毕竟在拟态环境中被群体煽动起来的情绪都是如烟般,来得快散得也快,“不带走一片云彩”。

鲁迅曾在《示众》中这样描写聚集的看客们:“霎时间,也就围满了大半圈的看客。待到增加了秃头的老头子之后,空缺已经不多,而立刻又被一个赤臂的红鼻子胖大汉补满了。”在《示众》的结尾处这样描写:“热闹过去了,胖大汉就在槐树阴下看那很快地一起一落的狗肚皮。”从鲁迅笔下的“看客们”到当下微博热搜事件中的看客们,尽管在情形与表达方式上不尽相同,可问题的实质还是同一个:热闹起来了,人们围观聚集组成群体;热闹消散了,人们互不相识转身离开。

《社会心理学》曾这样描述去个体化:激动的人倾向于有相同的感受与行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一个成员做了一件大部分人反对的事情,其他人也会倾向效仿它。[1]反观这种行为在微博中的表现,即为看客们以群体的形式对某一事件的一拥而上,他们性格中的冷漠、好奇心作祟下的对他人伤害的随意发泄从而导致了网络暴力与道德绑架。

社会呼吁良好的舆论导向,呼吁理智理性的看客们,任何言行都应在道德与法律的规范内进行,在如今去个体化的看客们已经在微博生根结果的媒介环境中,要怎样引导舆论与群体的走向,如何在人们隐匿于群体中“脱掉”自我时还能保留美好的人性特征,不仅需要有良媒体的引导与表率,也需要政府相关部门进行严格的管控,否则本来能避免的伤害会不时在微博等媒介上演。

[1]侯玉波.社会心理学(第2版)[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76,187-190.

[2]古斯塔夫·勒庞(法).乌合之众[M].冯克利,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12-14.

G206

A

1674-8883(2015)24-0044-02

万霁萱(1992—),女,河北廊坊人,新闻学专业研究生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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