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经颅直流电刺激在抑郁症治疗中的应用*

2015-02-26张大山史慧颖范丰慧

心理科学进展 2015年10期
关键词:前额脑区皮层

张大山 史慧颖 刘 威 邱 江 范丰慧

(认知与人格教育部重点实验室(西南大学); 西南大学心理学部, 重庆 400715)

1 前言

抑郁症(Major Depression Disorder)又称抑郁障碍, 是一种常见的精神疾病, 以显著而持久的心境低落为主要临床特征, 同时可能伴随认知功能的损伤及躯体症状。抑郁症终生患病率高达2%~15%, 造成沉重的家庭和社会负担, 是全球性的公众健康问题(Moussavi et al., 2007)。世界卫生组织预测到2020年抑郁症将会成为全球第二大致残疾病(Roiser, Elliott, & Sahakian, 2012), 愈发引起人们对抑郁症及其治疗的关注。

目前关于抑郁症的治疗, 主要有药物治疗、心理治疗、联合治疗及物理治疗(张少丽, 石少波,2008)。抑郁症的药物治疗通常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包括急性治疗、继续治疗和维持治疗。药物治疗可以使60%~70%的急性抑郁发作的症状得到好转, 并且疗效大致相似, 只是副作用大小有所不同(颜文伟, 1992)。在心理治疗方面, 认知行为疗法(Hind et al., 2014; Hofmann, Asnaani, Vonk,Sawyer, & Fang, 2012; Yoshimura et al., 2014)和正念训练(Hofmann, Sawyer, Witt, & Oh, 2010)对抑郁症的治疗有比较好的效果, 但仅适用于急性期过后的患者, 对病情缓解阶段出现的问题尤其有效(王希林, 1997)。对于联合治疗, 目前报告较多的是心理治疗联合药物治疗, 通过结合各自的优势比单独的药物治疗疗效更好(Pampallona, Bollini,Tibaldi, Kupelnick, & Munizza, 2004)。在常见的物理疗法中, 潘能荣、杨小男、张承安和梅其一(2005)的研究认为无抽搐电休克疗法(modifield electroconvulsive treatment, MECT)是一种值得推广的安全有效的抑郁症治疗方法, 能够降低和减少抑郁症患者的住院率及住院时间(Gupta,Tobiansky, Bassett, & Warner, 2008), 但也可能伴随嗜睡、肌肉疼痛及恶心等症状, 甚至造成轻度的记忆损害。重复经颅磁刺激(repetive 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 rTMS)的研究也显示, 每日作用于左侧前额叶皮层的rTMS治疗安全有效, 可以提高患者心境状态, 减轻抑郁症状(George et al.,2010), 其合并抗抑郁药物可以有效地治疗难治性抑郁症(郑会蓉等, 2010)。即便如此, rTMS也存在着费用昂贵、不易操作以及可能引起抽搐等不足。

近年来, 针对抑郁症的治疗, 一些研究报告了经颅直流电刺激(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tDCS)的技术(Boggio et al., 2008; Loo et al., 2010; Palm et al., 2012), 并已展开临床实验(Brunoni et al., 2013)。经颅直流电刺激是一种无创的神经刺激技术, 利用细小的电极传递恒定的低压电流到特定的脑区, 通过调节皮层兴奋性,引起大脑功能变化(Jacobson, Koslowsky, &Lavidor, 2012)。已有的实证研究表明tDCS对抑郁症治疗效果良好, 为患者的康复提供了新的希望, 是一种非常有前景的治疗方法。

2 抑郁症的前额叶皮层结构及功能异常

tDCS作为一种新的抑郁症治疗干预手段, 需要对特定脑区施加刺激, 以此引起相应脑区的功能变化, 达到减轻抑郁症状的目的。近几十年来,随着包括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在内的神经影像技术和手段日臻成熟, 并开始应用于临床疾病的探究, 对抑郁症的认识不再仅仅停留在心理评估、临床症状鉴别、心理治疗及药物治疗的层面。认知神经科学、临床医学等学科对抑郁症患者脑神经结构及功能进行研究, 发现最多的是前额叶皮层的异常(李丽, 董琦, 2006), 这与大多数采用tDCS治疗抑郁症的研究所选取的刺激部位是一致的(Kalu, Sexton, Loo, & Ebmeier, 2012; Nitsche,Boggio, Fregni, & Pascual-Leone, 2009)。抑郁症患者结构和功能异常的脑区不只包含前额叶皮层,但因在现有技术条件下, tDCS难以刺激到其他脑区, 故关于边缘系统及其它脑区的损伤不在文中赘述。

前额叶皮层是脑系统发育上出现最晚、个体发育中成熟最迟的神经组织, 是大脑的高级认知中枢。前额叶皮层在注意、工作记忆、执行功能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Alvarez & Emory, 2006;McNab & Klingberg, 2008; Rossi, Pessoa, Desimone,& Ungerleider, 2009), 能够对情绪进行加工体验和调节(Etkin, Egner, & Kalisch, 2011; Quirk &Beer, 2006)。背外侧前额叶(dors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 dlPFC)作为前额叶皮层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认知控制网络的一部分, 并且涉及情绪调节,在对情绪加工自上而下的调节中起着重要的作用(Disner, Beevers, Haigh, & Beck, 2011)。dlPFC与其他脑皮层和皮层下结构有非常广泛联系, 它负责对传入的信息进行加工、整合, 并选择适当的情感反应。因此前额叶皮层病变不仅损害认知功能, 也对情绪和情感的调节有巨大影响, 这与抑郁症患者表现出的心境低落、意志活动减弱及思维迟缓等认知功能受损是息息相关的。

抑郁症患者在前额叶皮层结构和功能上存在异常。目前关于前额叶皮层结构异常的发现较为一致。对抑郁症病人的尸解研究结果显示, 抑郁症病人的额叶体积减少, 前额叶背侧区皮质厚度减低(Drevets et al., 1997)。通过对比抑郁症患者和健康被试发现, 抑郁症患者右侧dlPFC的灰质密度减少(Vasic, Walter, Höse, & Wolf, 2008)。Salvadore等(2011)的研究增加了抑郁康复组, 发现与健康对照组和抑郁康复组相比, 发作期抑郁症患者前额叶背部前外侧区(dorsal anterolateral PFC, dalPFC)和腹外侧前额叶(ventrolateral PFC,vlPFC)灰质体积显著减少。而基于体素(voxel)和皮层厚度(cortical thickness)两个指标,发现抑郁患者在前额叶皮层灰质体积减少, 包括dlPFC和dmPFC (背内侧前额叶, dorsomedial PFC) (Grieve,Korgaonkar, Koslow, Gordon, & Williams, 2013)。在功能方面, 抑郁症患者额中回等区域的局部一致性(Regional Homogeneity, ReHo)降低, 经治疗后可逆转(谭俊华等, 2009), 这表明抑郁症患者前额叶皮层的活动有病理上的改变。另外一些研究则表明, 左、右侧dlPFC活动的不平衡, 即左侧dlPFC活动减低、右侧dlPFC活动增加是引起抑郁症的重要原因(Grimm et al., 2008; Walter, Wolf,Spitzer, & Vasic, 2007), 而且这种活动的不平衡性不局限于dlPFC, 也可能影响到眶额区域(Altshuler et al., 2008)。对抑郁症患者脑功能异常的元分析研究同样表明, 在加工负性情绪刺激时左侧dlPFC的激活更少(Groenewold, Opmeer, de Jonge,Aleman, & Costafreda, 2013)。

总之, 这为理解抑郁症的病理机制和临床特征提供了认知神经层面的依据, 相应地也为治疗和疗效的评估提供了新的视角和依据。结合神经影像技术在抑郁症患者脑结构和功能上的发现, tDCS在抑郁症的治疗和干预上可以更加有的放矢。

3 经颅直流电刺激(tDCS)与抑郁症治疗

tDCS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世纪末(Steinberg,2013), 尽管近几十年关于微弱电流刺激对大脑和神经元功能影响的论述不少, 但是近来, 拥有更高强度电流的经颅直流电刺激(tDCS)作为一种改变人类大脑皮层活动的无创技术被再次提出来(Nitsche et al., 2008)。

3.1 tDCS的作用原理

tDCS是一种无创脑刺激, 通过电极施加微弱电流来刺激大脑皮层, 从而调节皮层兴奋性和自发神经活动(Bindman, Lippold, & Redfearn, 1964;Nitsche et al., 2009)。tDCS装置有两个电极板, 分别为阳极(anodal electrode)和阴极(cathodal electrode), 还包括供电电池设备和一个设置刺激类型输出的控制软件, 可以输出阳极刺激、阴极刺激和伪刺激。阳极刺激增强皮质的兴奋性, 使静息膜电位去极化; 而阴极刺激降低皮质的兴奋性, 使静息膜电位超极化; 而伪刺激多为对照刺激。阳极与阴极的放置形成一个环路, 刺激结束后, 往往伴随着持续效应, 其大小取决于刺激的强度和时长,通常可以持续一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Antal, Kincses, Nitsche, Bartfai, & Paulus,2004; Nitsche & Paulus, 2000; Nitsche et al.,2003)。这种神经兴奋性的改变会引起大脑功能的变化, 因此可以用于脑疾病的治疗, 以及进一步地探索大脑功能。

3.2 tDCS的安全性

关于tDCS安全性的知识仍是有限的。其安全性主要和电极安放位置、刺激强度的大小及刺激时间的长短有关(Poreisz, Boros, Antal, & Paulus,2007), 而这些参数的设置又决定了刺激效应及其持续时间。当下一般认为1~2 mA的电流强度,25~35 cm2的电极板面积和20分钟的刺激时间是安全的(Nitsche et al., 2009)。Baudewig, Nitsche,Paulus和Frahm (2001)应用MRI验证了tDCS刺激的安全性。不过在安放位置上, 电极板上的海绵垫在浸泡过盐水后应避免安放在脑裂处, 否则会因为电流强度的增加而使刺激的安全性难以得到保障。

在这些参数设置的限定下, 世界范围内已有的2000~3000名tDCS实验参与者并没有出现明显不良反应, 但是不排除有些被试报告在电击刺激部位有轻微的刺痛、疲劳、恶心等症状的可能(Poreisz et al., 2007)。Brunoni等(2011)系统分析了1998年至2010年间117篇关于tDCS不良反应的研究报告, 结果亦显示轻微的痒感和麻感是主要的不良反应, 但存留时间较短。

3.3 tDCS治疗抑郁症的效果及作用机制

上世纪60和70年代, 已经有研究认为tDCS能够减轻抑郁症状, 但因为电极板放置位置、电流大小及刺激时间的不同, 这些结果并不一致(Kalu et al., 2012)。在70年代中期和80年代, 由于研究结果的不一致以及抗抑郁药物的发展,tDCS及其在抑郁症治疗中的应用几乎被人们遗忘。然而, 一系列实验通过设置不同的刺激位置、电流强度及电流持续时间, 对tDCS的效果进行评估和优化(Nitsche & Paulus, 2000; Nitsche et al.,2003), 使tDCS重新成为引起长期神经可塑性、皮质兴奋性变化的有力工具。

tDCS调节前额叶活动对抑郁症的治疗特别重要。使用tDCS治疗抑郁症, 通常选取左侧dlPFC作为刺激区域, 这与抑郁症患者所表现出的脑结构和功能异常是一致的。有研究已经证实, 通过增强左侧dlPFC的活动或者降低右侧dlPFC的活动来治疗抑郁症是安全有效的(Nitsche et al., 2009)。

3.3.1 tDCS缓解抑郁症状

tDCS能够有效缓解抑郁症状, 并且疗效持久稳定。Fregni等(2006)进行了一项随机、双盲、伪刺激控制的tDCS实证研究, 对10位抑郁症患者进行为期5天的治疗。患者接受作用于左侧dlPFC的每天20分钟、电流强度为1毫安的tDCS治疗。治疗后患者的汉密尔顿抑郁评分量表(HDRS)和贝克抑郁量表(BDI)得分显著降低, 抑郁分数平均降低60%和70%, 但是在伪刺激控制组上, 则没有观察到这样的变化。Boggio等(2008)的研究验证了该结论, 并在研究中增加了新的控制组——枕叶刺激组, 在刺激之后的第15天和30天分别测量汉密尔顿抑郁评分量表和贝克抑郁量表, 发现只有dlPFC刺激组的得分显著下降, 进一步验证了作用于dlPFC的tDCS对于抑郁症治疗的有效性, 同时表明了其效果可以稳定地持续30天。Brunoni等(2011)、Loo等(2012)的研究同样证实了tDCS的刺激效应在一个月后仍是存在的。

另外, 有研究对比了tDCS和药物治疗抑郁症的疗效。对真实tDCS组、伪刺激组及为期六周的20毫克/天氟西汀药物组进行对照研究, 结果表明真实tDCS的效果与药物治疗相当, 但起效更快, 其效果从刺激一结束就开始显现出来,可以稳定的持续四到六周, 而氟西汀的效果达到峰值则是在服药六周以后(Rigonatti et al., 2008),并且可能会引起患者焦虑、激动、和胃肠道不适(Brambilla, Cipriani, Hotopf, & Barbui, 2005)。Brunoni等(2013)比较了tDCS和舍曲林抗抑郁的作用, 认为两者在有效性和安全性上是没有差异的, 结合使用会有更好的疗效。这些临床研究表明, tDCS治疗在疗效上与药物治疗相当, 比药物治疗起效更快, 副作用更小, 并且疗效同样有稳定的持续性。

3.3.2 tDCS提升认知任务表现

认知功能受损是抑郁症患者的重要特征, 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 并且会降低治疗抑郁症的临床疗效(Roiser et al., 2012)。Bhalla等(2006)关于抑郁康复个体的研究表明, 94%伴随认知损害的抑郁患者在抑郁症状消除后, 仍然存在认知功能上的缺陷。Rock, Roiser, Riedel和Blackwell(2013)对30项相关研究进行元分析, 表明受损认知功能的改善及抑郁症状的缓解在抑郁症的康复中分别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认知功能受损是抑郁症的核心特征之一, 而不能仅仅被认为是心境低落的附属现象。因此在抑郁症的治疗中, 改善与提升患者的认知功能是治疗中重要的一环。

抑郁症患者的认知损伤主要包括执行功能、记忆以及注意受损这三个方面(Rock et al., 2013;Snyder, 2013), 通过tDCS治疗能够提升抑郁症患者在相关认知任务上的表现。Boggio等(2007)的研究表明, 作用于左侧dlPFC的tDCS可以有效提高抑郁症患者在情感抑制/不抑制任务上的表现。在情绪调节过程中, 对右侧dlPFC施加tDCS阳极刺激, 对负性图片刺激的认知重评效果更好(Feeser, Prehn, Kazzer, Mungee, & Bajbouj, 2014)。在记忆方面, tDCS调节不仅可以增强抑郁症患者的陈述性记忆(Javadi & Walsh, 2012), 通过刺激左侧dlPFC还能够提升患者在2-back任务上的表现(Oliveira et al., 2013)。而在延迟反应工作记忆任务中, 同样作用于左侧dlPFC的tDCS可以消除对情绪刺激的注意偏差(Wolkenstein & Plewnia.,2013)。从这个层面来讲, tDCS在抑郁症患者的治疗与康复过程中起着十分有益的作用。

3.3.3 tDCS治疗抑郁症的作用机制探讨

关于tDCS缓解抑郁症状和提升认知任务表现的机制尚不清楚, 但很有可能是通过受损神经环路的再激活抑或是对适应不良的反应进行抑制实现的(Miniussi et al., 2008)。本文主要从tDCS的作用原理、dlPFC的功能及复杂的脑网络三个方面进行探讨。

tDCS作为一种无创脑刺激技术, 能够引起皮层兴奋和调节神经可塑性, 在神经精神类疾病中一方面可以修复已发生的病理性改变, 另一方面,可以促进生理可塑性, 从而减少症状, 促进病人的康复(Kuo, Paulus, & Nitsche, 2014)。抑郁症患者通常表现为左侧dlPFC活动减低、右侧dlPFC活动增加的不平衡状态, 而tDCS可以通过阳极刺激左侧dlPFC, 促使左右侧dlPFC活动的恢复平衡, 以此实现治疗抑郁症的目的。

dlPFC负责注意、工作记忆和执行控制, 对情绪加工自上而下的调节也起着重要作用。已有研究表明通过认知训练来调节注意偏向会改变对情绪刺激反应时dlPFC的活动状况(Browning,Holmes, & Harmer, 2010), 因此通过刺激dlPFC来消除对负性情绪刺激的注意偏向, 可能引起认知任务表现的提升和抑郁症状的缓解。dlPFC在认知重评过程中也扮演重要的角色, 而认知重评是情绪调节的有效策略, tDCS可能通过增强对情绪调节的认知控制来缓解抑郁症状(Feeser et al.,2014)。另外, 刺激dlPFC可以增强对积极情绪视觉材料识别的准确性(Boggio, Zaghi, & Fregni,2009)。上述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了一些证据,即在前额叶皮层施加tDCS的有效性可能是通过改变情绪相关刺激的信息加工过程而实现的。

在脑网络和功能连接方面, Sheline, Price, Yan和Mintun (2010)发现, 抑郁症患者背侧前额叶和情感网(affective network, AN)、默认网络(default mode network, DMN)有更强的功能连接, 这可以解释诸如沉浸(rumination)、过分自我关注等抑郁症状和不同的脑网络有关。从以往研究来看,dlPFC活动减弱可能导致对杏仁核活动的抑制不足,因此不能有效地抑制负性情绪(Siegle, Thompson,Carter, Steinhauer, & Thase, 2007), 而tDCS能够改变静息状态下不同功能网络之间的功能连接(Keeser et al., 2011), 促进左右脑半球之间的功能连接(Park et al., 2013)。此外, tDCS通过提高皮层兴奋性可以促进大脑功能网络更好地解决即将到来的认知需求(Peña-Gómez et al., 2012), 得以使患者受损的认知功能得到改善。

总之, 以上诸多研究表明, tDCS通过调节背外侧前额叶的活动, 能够有效缓解抑郁症患者的症状, 改善其受损的认知功能, 并且疗效持续稳固。这为tDCS应用于临床治疗抑郁症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3.4 tDCS的缺陷

虽然tDCS对抑郁症的治疗是有效的, 但其缺陷也不容忽视。tDCS的一个比较大的缺点是其空间定位的精确性比较差。大多研究中使用的tDCS电极板都是5 cm × 7 cm, 这对于需要定位的脑区而言面积过大(Gandiga, Hummel, & Cohen,2006)。在激活目标脑区的同时, 其附近一些区域可能也会激活。同时, 参照电极与目标电极有着相同的电流, 同样存在对脑活动的影响(Nitsche et al., 2008), 这些缺陷导致不能够很好地解释刺激目标脑区所得到的效果, 对理解tDCS治疗的作用机制也会造成一定的困难。

此外, 在应用tDCS 刺激大脑的候可能会出现轻微头痛、疲劳及恶心等不良反应, 也有可能造成皮肤损伤。为了尽量减少皮肤损伤发生的风险, 应时常对电极板上的海绵垫进行消毒, 在使用时保持海绵垫湿润(Palm et al., 2008)。Turi 等(2014)通过实验研究得出结论, 在给定的电流强度下, 较大的电极板会造成更大的皮肤不适, 而通过把电极板面积由35 cm2减少到16 cm2, 能够将皮肤不适感降到最低。正因为应用tDCS技术进行临床研究或治疗时可能出现不良反应, 所以需要提前告知被试, 并呈现不良反应的评估问卷。

4 总结与展望

神经影像学的研究揭示了抑郁症发病的神经机制, 前额叶皮层结构和功能的异常在抑郁症的发病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这为tDCS临床治疗抑郁症提供了依据。上述一系列研究显示了tDCS在临床应用上的潜力。tDCS安全有效, 起效快,持续时间长, 疗效稳固并且副作用非常小, 可以改善患者的认知功能, 有效缓解患者的抑郁症状。相比于其他疗法而言, tDCS易于操作, 花费较少, 可以在较大程度上减轻患者经济负担, 在抑郁症的治疗中具有独特的优势。

然而, tDCS在临床研究和应用上仍然存在着一些不足, 这些不足会影响到tDCS治疗的有效性及其在临床应用上的推广。随着对抑郁症和tDCS治疗认识的不断加深, 针对这些不足, 未来的研究可以从以下6个方面着手:

第一, tDCS的有效性还有待进一步验证。在tDCS的临床研究中, 通常以治疗后抑郁分数的降低作为指标, dlPFC刺激组的效果相对于伪刺激组和控制组具有显著的统计差异, 即tDCS可以有效缓解患者的抑郁症状。但把更具有意义的临床反应率和缓释率考虑入内来评价tDCS的有效性, 则得到不一致的结论(Berlim, van den Eynde,& Daskalakis, 2013)。而且, 抑郁症通常病程较长,关于tDCS的疗效, 很有必要进行更长间隔的后测(Nitsche et al., 2009)。此外, 由于前人研究的样本量较小, 因此很有必要对tDCS应用于抑郁症治疗的有效性进行大样本的验证。

第二, tDCS空间定位的精确化。tDCS空间分辨率差, 在施加刺激时往往影响多个脑区, 无法实现需要精确定位的治疗和研究。Nitsche等(2007)的研究显示, 通过减小刺激电极板的面积和增加参照电极板的面积, tDCS引起皮层兴奋性的变化能够被更精确地定位。随着HD-tDCS (high-definition tDCS)的出现, 可以进一步用HD-tDCS来改善空间定位问题(Kuo et al., 2013)。

第三, 从研究层面来讲, tDCS研究应注重个体差异, 建立最优刺激模型。在相同的参数设置下, tDCS虽然可以引起皮层兴奋性的变化, 但施加在不同被试和患者身上效果可能不一致, 这启示我们需要更多地重视个体差异的影响。Kim等(2014)的研究表明, 通过分析个体MRI数据, 认为这些不一致的结果可能一定程度上和个体的大脑结构差异有关。根据被试独特的MRI数据建立被试独特模型(subject specific modeling), 可以进一步提升结果的一致性, 促使tDCS成为更加有效的技术手段(Datta, Truong, Minhas, Parra, &Bikson, 2012)。虽然研究中多采用前额叶皮层作为阳极刺激区域, 但抑郁症患者发生结构和功能变化的脑区不仅局限于前额叶皮层。随着tDCS技术的发展, 需要结合个体的独特性选择刺激区域, 建立最优刺激模型, 使tDCS在临床应用上的疗效达到最大化。

第四, tDCS的临床应用中, 应把抑郁症患者进一步细分化。tDCS的实证研究中, 选取的被试多为首发、轻度到中度的抑郁症患者, 而很少对tDCS作用于严重抑郁症患者的疗效进行研究。Ferrucci, Bortolomasi, Vergari等(2009)对抗药性的、严重抑郁症患者进行tDCS治疗, 认为其是一种简单、有效的辅助手段, 可以帮助住院治疗的严重抑郁症患者。在另一项研究中, 通过对比tDCS分别作用于轻度、中度和重度抑郁症患者的效果, 表明tDCS对严重抑症郁患者尤其有效(Ferrucci, Bortolomasi, Brunoni, et al., 2009)。但由于对tDCS作用于严重抑郁症患者的研究较少,之后还需要进行进一步地验证其疗效。另外, 抑郁症患者在发病年龄、病程长短、是否服药、首发或复发等问题上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不同患者的病灶也可能是不同的。需要通过对不同程度及类型抑郁症患者进行tDCS临床研究, 对最适宜的抑郁症患者进行tDCS治疗, 在最大程度上发挥其作用。

第五, 应用tDCS对抑郁易感人群进行预防干预。抑郁症给患者带来痛苦生活的同时, 造成沉重的家庭、社会负担, 因此, 亟需重视对抑郁症的预防, 抑郁易感人群正是这样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群体。当下对抑郁易感性的研究主要包括认知易感性、人格易感性和基因易感性等方面。与抑郁有关的认知易感性, 主要有功能失调、负性认知图式、负性归因与推论、低自尊、自我认知偏差等(邹涛, 姚树桥, 2006), 而抑郁人格易感性的研究则主要围绕“依赖——自我批评”、“社会性依赖——自主”以及完美主义等概念展开(徐华春,黄希庭, 柳春香, 程科, 2009), 在基因易感性方面, 五羟色胺转运体基因一般分为SS型和LL型,而SS型被证明是抑郁症易感基因(Karg, Burmeister,Shedden, & Sen, 2011), 可以根据这些易感因素相应地筛选出抑郁易感人群。应用于健康被试和抑郁症患者的研究都已经表明, tDCS不仅可以有效减轻患者的抑郁症状, 而且可以改善健康群体和患者认知功能。因此, 有理由相信, tDCS也可以增强抑郁易感人群的认知控制功能, 有效改善情绪调节, 防止其进一步患上抑郁症。

第六, tDCS可以与其他疗法相结合。Brunoni等(2013)的研究证实tDCS和药物治疗相结合其效果更好。tDCS安全有效, 相比于药物治疗起效更快, 疗效持续时间长, 在药物治疗的初期辅以tDCS, 可以保证在药物治疗起作用前, 对抑郁症状有很好的控制。此外, tDCS与心理治疗结合, 能够缓解抑郁症状, 改善患者受损的认知功能。Wolkenstein和Plewnia (2013)认为, tDCS或许适合用来巩固行为训练的效果, 而最近的研究同样表明tDCS配合行为训练, 可以使得行为训练的效果更好(Clarke, Browning, Hammond, Notebaert,& MacLeod, 2014)。抑郁症的治疗有多种方法,tDCS可以结合这些疗法的优势, 为更有效地治疗抑郁症提供新的途径。

李丽, 董奇. (2006). 抑郁症的脑神经结构和功能改变研究.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14(1), 106–108.

潘能荣, 杨小男, 张承安, 梅其一. (2005). 电休克治疗对抑郁症的疗效研究.临床精神医学杂志, 15(2), 75–77.

谭俊华, 姚志剑, 韩颖琳, 王丽, 刘海燕, 李宗鸿, 刘文.(2009). 抑郁症与正常人静息态脑功能变化对照研究.临床精神医学杂志, 19(6), 361–363.

王希林. (1997). 对抑郁症患者的心理治疗.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11(3), 176–177.

徐华春, 黄希庭, 柳春香, 程科. (2009). 抑郁的人格易感性: 概念、理论与发展.心理科学进展, 17(2), 370–376.

颜文伟. (1992). 抑郁症的药物治疗.临床精神医学杂志,2(1), 46, 59.

张少丽, 石少波. (2008). 抑郁症治疗的研究进展.精神医学杂志, 21(2), 156–160.

郑会蓉, 张丽, 赵巍峰, 邹娟, 傅锦华, 李凌江. (2010).青年难治性抑郁症患者重复经颅磁刺激治疗研究.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18(1), 44–46.

邹涛, 姚树桥. (2006). 抑郁认知易感性应激模式的研究:起源、发展和整合.心理科学进展, 14(5), 762–768.

Altshuler, L., Bookheimer, S., Townsend, J., Proenza, M. A.,Sabb, F., Mintz, J., & Cohen, M. S. (2008). Regional brain changes in bipolar I depression: A 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study.Bipolar Disorders, 10(6), 708–717.

Alvarez, J. A., & Emory, E. (2006). Executive function and the frontal lobes: A meta-analytic review.Neuropsychology Review, 16(1), 17–42.

Antal, A., Kincses, T. Z., Nitsche, M. A., Bartfai, O., &Paulus, W. (2004). Excitability changes induced in the human primary visual cortex by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Direct electrophysiological evidence.Investigative Ophthalmology & Visual Science, 45(2), 702–707.

Baudewig, J., Nitsche, M. A., Paulus, W., & Frahm, J. (2001).Regional modulation of BOLD MRI responses to human sensorimotor activation by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Magnetic R esonance in Medicine, 45(2),196–201.

Berlim, M. T., van den Eynde, F., & Daskalakis, Z. J. (2013).Clinical utility of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tDCS) for treating major depression: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double-blind and shamcontrolled trials.Journal of Psychiatric Research, 47(1),1–7.

Bhalla, R. K., Butters, M. A., Mulsant, B. H., Begley, A. E.,Zmuda, M. D., Schoderbek, B., ... Becker, J. T. (2006).Persistence of neuropsychologic deficits in the remitted state of late-life depression.The American Journal of Geriatric Psychiatry, 14(5), 419–427.

Bindman, L. J., Lippold, O. C. J., & Redfearn, J. W. T.(1964). The action of brief polarizing currents on the cerebral cortex of the rat (1) during current flow and (2) in the production of long-lasting after-effects.The Journal of Physiology, 172(3), 369–382.

Boggio, P. S., Bermpohl, F., Vergara, A. O., Muniz, A. L. C.R., Nahas, F. H., Leme, P. B., ... Fregni, F. (2007).Go-no-go task performance improvement after anodal transcranial DC stimulation of the left dors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 in major depression.Journal of Affective Disorders, 101(1-3), 91–98.

Boggio, P. S., Rigonatti, S. P., Ribeiro, R. B., Myczkowski,M. L., Nitsche, M. A., Pascual-Leone, A., & Fregni, F.(2008). A randomized, double-blind clinical trial on the efficacy of cortic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for the treatment of major depression.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Neuropsychopharmacology, 11(2), 249–254.

Boggio, P. S., Zaghi, S., & Fregni, F. (2009). Modulation of emotions associated with images of human pain using anodal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tDCS).Neuropsychologia, 47(1), 212–217.

Brambilla, P., Cipriani, A., Hotopf, M., & Barbui, C. (2005).Side-effect profile of fluoxetine in comparison with other ssris, tricyclic and newer antidepressants: A meta-analysis of clinical trial data.Pharmacopsychiatry, 38(2), 69–77.

Browning, M., Holmes, E. A., & Harmer, C. J. (2010). The modification of attentional bias to emotional information:A review of the techniques, mechanisms, and relevance to emotional disorders.Cognitive, A ffective, & B ehavioral Neuroscience, 10(1), 8–20.

Brunoni, A. R., Amadera, J., Berbel, B., Volz, M. S.,Rizzerio, B. G., & Fregni, F. (2011). A systematic review on reporting and assessment of adverse effects associated with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Neuropsychopharmacology, 14(8), 1133–1145.

Brunoni, A. R., Valiengo, L., Baccaro, A., Zanão, T. A., de Oliveira, J. F., Goulart, A., ... Fregni, F. (2013). The sertraline vs electrical current therapy for treating depression clinical study: Results from a factorial, randomized,controlled trial.JAMA Psychiatry, 70(4), 383–391.

Clarke, P. J. F., Browning, M., Hammond, G., Notebaert, L.,& MacLeod, C. (2014). The causal role of the dors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 in the modification of attentional bias:Evidence from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Biological Psychiatry, 76, 946–952.

Datta, A., Truong, D., Minhas, P., Parra, L. C., & Bikson, M.(2012). Inter-individual variation during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and normalization of dose using mri-derived computational models.Front Ps ychiatry,3(10), 91.

Disner, S. G., Beevers, C. G., Haigh, E. A. P., & Beck, A. T.(2011). Neural mechanisms of the cognitive model of depression.Nature Reviews Neuroscience, 12(8), 467–477.

Drevets, W. C., Price, J. L., Simpson, J. R., Jr, Todd, R. D.,Reich, T., Vannier, M., & Raichle, M. E. (1997).Subgenual prefrontal cortex abnormalities in mood disorders.Nature, 386(6627), 824–827.

Etkin, A., Egner, T., & Kalisch, R. (2011). Emotional processing in anterior cingulate and medial prefrontal cortex.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s, 15(2), 85–93.

Feeser, M., Prehn, K., Kazzer, P., Mungee, A., & Bajbouj, M.(2014).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enhances cognitive control during emotion regulation.Brain Stimulation, 7(1), 105–112.

Ferrucci, R., Bortolomasi, M., Vergari, M., Tadini, L.,Salvoro, B., Giacopuzzi, M., ... Priori, A. (2009).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in severe,drug-resistant major depression.Journal of Af fective Disorders, 118(1-3), 215–219.

Ferrucci, R., Bortolomasi, M., Brunoni, A. R., Vergares, M.,Tadini, L., Giacopuzzi, M., & Priori, A. (2009).Comparative benefits of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tDCS) treatment in patients with mild/moderate vs. severe depression.Clinical N europsychiatry, 6(6),246–251.

Fregni, F., Boggio, P. S., Nitsche, M. A., Marcolin, M. A.,Rigonatti, S. P., & Pascual-Leone, A. (2006). Treatment of major depression with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Bipolar Disorders, 8(2), 203–204.

Gandiga, P. C., Hummel, F. C., & Cohen, L. G. (2006).Transcranial DC stimulation (tDCS): A tool for double-blind sham-controlled clinical studies in brain stimulation.Clinical Neurophysiology, 117(4), 845–850.

George, M. S., Lisanby, S. H., Avery, D., McDonald, W. M.,Durkalski, V., Pavlicova, M., ... Sackeim, H. A. (2010).Daily left prefrontal 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 therapy for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A sham-controlled randomized trial.Archives of G eneral Psychiatry, 67(5),507–516.

Grieve, S. M., Korgaonkar, M. S., Koslow, S. H., Gordon, E.,& Williams, L. M. (2013). Widespread reductions in gray matter volume in depression.NeuroImage:C linical, 3,332–339.

Grimm, S., Beck, J., Schuepbach, D., Hell, D., Boesiger, P.,Bermpohl, F., ... Northoff, G. (2008). Imbalance between left and right dors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 in major depression is linked to negative emotional judgment: An fMRI study in severe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Biological Psychiatry, 63(4), 369–376.

Groenewold, N. A., Opmeer, E. M., de Jonge, P., Aleman, A.,& Costafreda, S. G. (2013). Emotional valence modulates brain functional abnormalities in depression: Evidence from a meta-analysis of fMRI studies.Neuroscience &Biobehavioral Reviews, 37(2), 152–163.

Gupta, S., Tobiansky, R., Bassett, P., & Warner, J. (2008).Efficacy of maintenance electroconvulsive therapy in recurrent depression: A naturalistic study.The Journal of ECT, 24(3), 191–194.

Hind, D., Cotter, J., Thake, A., Bradburn, M., Cooper, C.,Isaac, C., & House, A. (2014). Cognitive behavioural therapy for the treatment of depression in people with multiple sclerosi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BMC Psychiatry, 14(1), 5.

Hofmann, S. G., Sawyer, A. T., Witt, A. A., & Oh, D. (2010).The effect of mindfulness-based therapy on anxiety and depression: A meta-analytic review.Journal of Consulting and Clinical Psychology, 78(2), 169–183.

Hofmann, S. G., Asnaani, A., Vonk, I. J. J., Sawyer, A. T., &Fang, A. (2012). The efficacy of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A review of meta-analyses.Cognitive T herapy and Research, 36(5), 427–440.

Jacobson, L., Koslowsky, M., & Lavidor, M. (2012). tDCS polarity effects in motor and cognitive domains: A metaanalytical review.Experimental B rain R esearch, 216(1),1–10.

Javadi, A. H., & Walsh, V. (2012).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tDCS) of the left dorso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 modulates declarative memory.Brain Stimulation,5(3), 231–241.

Karg, K., Burmeister, M., Shedden, K., & Sen, S. (2011).The serotonin transporter promoter variant (5-HTTLPR),stress, and depression meta-analysis revisited: Evidence of genetic moderation.Archives of General Psychiatry, 68(5),444–454.

Kalu, U. G., Sexton, C. E., Loo, C. K., & Ebmeier, K. P. (2012).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major depression: A meta-analysis.Psychological Medicine,42(9), 1791–1800.

Keeser, D., Meindl, T., Bor, J., Palm, U., Pogarell, O., Mulert,C., ... Padberg, F. (2011). Prefrontal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changes connectivity of resting-state networks during fMRI.The Journal of Neuroscience,31(43), 15284–15293.

Kim, J. H., Kim, D. W., Chang, W. H., Kim, Y. H., Kim, K.,& Im, C. H. (2014). Inconsistent outcomes of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may originate from anatomical differences among individuals: Electric field simulation using individual MRI data.Neuroscience L etters, 564,6–10.

Kuo, H. I., Bikson, M., Datta, A., Minhas, P., Paulus, W.,Kuo, M. F., & Nitsche, M. A. (2013). Comparing cortical plasticity induced by conventional and high-definition 4×1 ring tDCS: A neurophysiological study.Brain Stimulation, 6(4), 644–648.

Kuo, M. F., Paulus, W., & Nitsche, M. A. (2014).Therapeutic effects of non-invasive brain stimulation with direct currents (tDCS) in neuropsychiatric diseases.NeuroImage, 85, 948–960.

Loo, C., Alonzo, A., Martin, D., Mitchell, P., Galvez, V., &Sachdev, P. (2012).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for depression: 3-week, randomised, sham-controlled trial.British Journal of Psychiatry, 200, 52–59.

Loo, C. K., Sachdev, P., Martin, D., Pigot, M., Alonzo, A.,Malhi, G. S., ... Mitchell, P. (2010). A double-blind, shamcontrolled trial of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for the treatment of depression.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Neuropsychopharmacology, 13(1), 61–69.

McNab, F., & Klingberg, T. (2008). Prefrontal cortex and basal ganglia control access to working memory.Nature Neuroscience, 11(1), 103–107.

Miniussi, C., Cappa, S. F., Cohen, L. G., Floel, A., Fregni, F.,Nitsche, M. A., ... Walsh, V. (2008). Efficacy of repetitive 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in cognitive neurorehabilitation.Brain Stimulation, 1(4), 326–336.

Moussavi, S., Chatterji, S., Verdes, E., Tandon, A., Patel, V.,& Ustun, B. (2007). Depression, chronic diseases, and decrements in health: Results from the World Health Surveys.The Lancet, 370(9590), 851–858.

Nitsche, M. A., & Paulus, W. (2000). Excitability changes induced in the human motor cortex by weak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The Journal o f Physiology,527(3), 633–639.

Nitsche, M. A., Fricke, K., Henschke, U., Schlitterlau, A.,Liebetanz, D., Lang, N., ... Paulus, W. (2003).Pharmacological modulation of cortical excitability shifts induced by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in humans.The Journal of Physiology, 553(1), 293–301.

Nitsche, M. A., Doemkes, S., Karaköse, T., Antal, A.,Liebetanz, D., Lang, N., ... Paulus, W. (2007). Shaping the effects of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of the human motor cortex.Journal of Neurophysiology, 97(4),3109–3117.

Nitsche, M. A., Cohen, L. G., Wassermann, E. M., Priori, A.,Lang, N., Antal, A., ... Pascual-Leone, A. (2008).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State of the art 2008.Brain Stimulation, 1(3), 206–223.

Nitsche, M. A., Boggio, P. S., Fregni, F., & Pascual-Leone, A.(2009). Treatment of depression with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tDCS): A review.Experimental Neurology, 219(1), 14–19.

Oliveira, J. F., Zanão, T. A., Valiengo, L., Lotufo, P. A.,Benseñor, I. M., Fregni, F., & Brunoni, A. R. (2013).Acute working memory improvement after tDCS in antidepressant-free patients with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Neuroscience Letters, 537, 60–64.

Palm, U., Keeser, D., Schiller, C., Fintescu, Z., Reisinger, E.,Padberg, F., & Nitsche, M. (2008). Skin lesions after treatment with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tDCS).Brain Stimulation, 1(4), 386–387.

Palm, U., Schiller, C., Fintescu, Z., Obermeier, M., Keeser,D., Reisinger, E., ... Padberg, F. (2012).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in treatment resistant depression:A randomized double-blind, placebo-controlled study.Brain Stimulation, 5(3), 242–251.

Pampallona, S., Bollini, P., Tibaldi, G., Kupelnick, B., &Munizza, C. (2004). Combined pharmacotherapy and psychological treatment for depression: A systematic review.Archives of General Psychiatry, 61(7), 714–719.

Park, C. H., Chang, W. H., Park, J. Y., Shin, Y. I., Kim, S. T.,& Kim, Y. H. (2013).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increases resting state interhemispheric connectivity.Neuroscience Letters, 539, 7–10.

Peña-Gómez, C., Sala-Lonch, R., Junqué, C., Clemente, I. C.,Vidal, D., Bargalló, N., ... Bartrés-Faz, D. (2012).Modulation of large-scale brain networks by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evidenced by resting-state functional MRI.Brain Stimulation, 5(3), 252–263.

Poreisz, C., Boros, K., Antal, A., & Paulus, W. (2007).Safety aspects of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concerning healthy subjects and patients.Brain Research Bulletin, 72(4-6), 208–214.

Quirk, G. J., & Beer, J. S. (2006). Prefrontal involvement in the regulation of emotion: Convergence of rat and human studies.Current Opinion in Neurobiology, 16(6), 723–727.

Rigonatti, S. P., Boggio, P. S., Myczkowski, M. L., Otta, E.,Fiquer, J. T., Ribeiro, R. B., ... Fregni, F. (2008).Transcranial direct stimulation and fluoxetine for the treatment of depression.European P sychiatry, 23(1),74–76.

Rock, P. L., Roiser, J. P., Riedel, W. J., & Blackwell, A. D.(2013). Cognitive impairment in depression: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Psychological M edicine, 29,1–12.

Roiser, J. P., Elliott, R., & Sahakian, B. J. (2012). Cognitive mechanisms of treatment in depression.Neuropsychopharmacology, 37(1), 117–136.

Rossi, A. F., Pessoa, L., Desimone, R., & Ungerleider, L. G.(2009). The prefrontal cortex and the executive control of attention.Experimental Brain Research, 192(3), 489–497.

Salvadore, G., Nugent, A. C., Lemaitre, H., Luckenbaugh, D.A., Tinsley, R., Cannon, D. M., ... Drevets, W. C. (2011).Prefrontal cortical abnormalities in currently depressed versus currently remitted patients with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Neuroimage, 54(4), 2643–2651.

Sheline, Y. I., Price, J. L., Yan, Z. Z., & Mintun, M. A.(2010). Resting-state functional MRI in depression unmasks increased connectivity between networks via the dorsal nexus.Proceedings o 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 tates of Am erica, 107(24),11020–11025.

Siegle, G. J., Thompson, W., Carter, C. S., Steinhauer, S. R.,& Thase, M. E. (2007). Increased amygdala and decreased dorsolateral prefrontal BOLD responses in unipolar depression: Related and independent features.Biological Psychiatry, 61(2), 198–209.

Snyder, H. R. (2013).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is associated with broad impairments on neuropsychological measures of executive function: A meta-analysis and review.Psychological Bulletin, 139(1), 81–132.

Steinberg, H. (2013). Letter to the Editor: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 (tDCS) has a history reaching back to the 19th century.Psychological Medicine, 43(3), 669–671.

Turi, Z., Ambrus, G. G., Ho, K. A., Sengupta, T., Paulus, W.,& Antal, A. (2014). When size matters: Large electrodes induce greater stimulation-related cutaneous discomfort than smaller electrodes at equivalent current density.Brain Stimulation, 7(3), 460–467.

Vasic, N., Walter, H., Höse, A., & Wolf, R. C. (2008). Gray matter reduction associated with psychopathology and cognitive dysfunction in unipolar depression: A voxelbased morphometry study.Journal of Affective Disorders,109(1-2), 107–116.

Walter, H., Wolf, R. C., Spitzer, M., & Vasic, N. (2007).Increased left prefrontal activation in patients with unipolar depression: An event-related, parametric, performancecontrolled fMRI study.Journal of Affect ive D isorders,101(1-3), 175–185.

Wolkenstein, L., & Plewnia, C. (2013). Amelioration of cognitive control in depression by transcranial direct current stimulation.Biological Psychiatry, 73(7), 646–651.

Yoshimura, S., Okamoto, Y., Onoda, K., Matsunaga, M.,Okada, G., Kunisato, Y., ... Yamawaki, S. (2014).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for depression changes medial prefrontal and ventral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 activity associated with self-referential processing.Social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Neuroscience, 9(4), 487–493.

猜你喜欢

前额脑区皮层
腹腔注射右美托咪定后小鼠大脑响应区域初探
脑自发性神经振荡低频振幅表征脑功能网络静息态信息流
复发缓解型多发性硬化患者扣带皮层结构和灌注变化
简单搓搓可养生
急性皮层脑梗死的MRI表现及其对川芎嗪注射液用药指征的指导作用研究
基于复杂网络的磁刺激内关穴脑皮层功能连接分析
止咳药水滥用导致大脑结构异常
基底节脑梗死和皮层脑梗死血管性认知功能的对比
丙泊酚对机械性刺激作用脑区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