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加快农业银行境外人民币清算行建设的思考

□　邵惠

关于加快农业银行境外人民币清算行建设的思考

□邵惠

境外人民币清算行作为人民币海外支付结算的枢纽，对当地人民币市场起着主导作用。本文在总结分析的基础上，对加快农行境外人民币清算行建设进行展望，提出相关建议。

一、申请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的战略意义

清算行的角色不仅仅局限于人民币的清算，还承担了与当地货币的兑换、账户融资等功能，除了给银行带来无可比拟的市场美誉度外，长远来看，人民币清算行排他性的独特优势将会有效提升该行的市场竞争力，逐步确立其在当地市场上人民币业务的龙头地位。

（一）申请境外人民币清算行是获得当地政府支持的现实选择。鉴于人民币清算行的特殊地位，大多海外人民币清算行都会得到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以新加坡为例，新加坡监管部门升级了新加坡工行的牌照，使之成为全牌照银行；在监管指标方面给予更为宽松的条件，如放宽总行净头寸的限制，放宽资产限额等，新加坡星展银行也在政府的要求下转到新加坡工行开立人民币账户。

（二）申请境外人民币清算行是提升市场影响力的必然要求。境外人民币清算行宣布后，人民银行赋予的人民币管理职能，境内外媒体的宣传，都将给当地金融同业和本地客户间带来积极而深远的影响，为该行以后各项业务的开展奠定坚实的基础。以新加坡工行为例，该行依托人民币清算行的优势，组建了私人银行中心、大宗商品和结构化贸易融资中心、现金管理中心三大业务中心，陆续推出了覆盖零售业务、资金清算、贸易金融、全球现金管理以及资产管理等众多领域的跨境人民币产品，逐步成为当地人民币业务的领军银行。

（三）申请境外人民币清算行是享受清算行独有收益的有效路径。一是享受清算手续费的收入。清算业务是商业银行最基础的传统业务，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自动化程度越来越高。一次性系统研发投入后，收益期限长且稳定的清算业务无疑会成为银行的摇钱树。二是享受间接收益。如账户融资的利息收入，货币兑换的点差收益，清算账户滞留的无息或低息存款，金融同业的其他合作业务收益等等。

二、成为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的基本条件

人民币清算行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涉及面广，国内各大商业银行（主要是工、农、中、建、交五大行）在设立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的竞争中，都投入了巨大的物力和人力资源，采取由总行顶层设计和高层营销、属地分行密切配合的联动模式，在资源配置上对人民币清算行建设适度倾斜。结合农行现状，建设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的基本条件包括：

（一）加快系统建设。主要涉及清算系统以及反洗钱系统。系统是清算业务最基本的要素，系统的好坏直接影响清算的效率和品质。

1.人民币清算系统。人民银行2015年10月9日上线了CIPS（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规定境外机构可以以间参行的身份参与CIPS系统的清算。但市场上还没有成熟的人民币清算系统销售，农行系统内也尚未统一人民币清算平台，各境外机构的业务系统也没有清算的功能。因此，启动人民币清算行系统建设最快捷的方案是对境外机构的业务系统进行功能性改造，增加清算功能的业务模块，两种主要的接入方式分别为：一是保持现有的接入方式不变，通过报文转换功能实现SWIFT和CIPS报文格式的互转；二是在OIBS系统直接开发CIPS报文模块，实现CIPS报文和总行CIPS系统的直接传输。

2.反洗钱系统。和清算系统一样，目前市场上也没有针对CIPS报文扫描的反洗钱系统，需要银行自行研发和对接。合规和反洗钱是清算业务最大的风险点，纵观历史，法国巴黎银行、汇丰银行、渣打银行等国际大型金融机构均曾因违反美国经济制裁政策与帮助非法机构洗钱等原因缴纳巨额罚款。因此，强大而又完备的反洗钱系统是有效避免突破监管红线的利器。目前，行业内解决CIPS报文反洗钱扫描问题主要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新开发针对CIPS报文的扫描；另一种是把CIPS报文转换成SWIFT报文进行扫描。

人民银行的CIPS系统采用国际最新版本的ISO20022报文标准，和目前SWIFT系统的付款报文格式不同，主要体现在以下两方面：一是某些域的字符容量大大超出现有SWIFT报文的相关域，巨大的差异会导致从CIPS报文转换到SWIFT报文时部分内容丢失，从而造成反洗钱黑名单扫描不精确；二是CIPS有些域是目前的SWIFT报文格式所没有的，如付款/收款行直接参与者行号、付款/收款间接参与者行号、中介机构名称等等。

因此，从效率、准确度、风控等方面考虑，开发针对CIPS报文的反洗钱黑名单扫描功能，以CIPS报文格式对接总行CIPS系统是最理想的选择。

（二）构建全球协同运作机制。在境外人民币清算行越来越多的情况下，有效的清算时间也是清算行的核心竞争力。目前CIPS运行时间为北京时间9∶00～20∶00，农行迪拜分行工作时间只能覆盖到北京时间13∶00～21∶30，结合CIPS的运行时间，有效时间仅为7个小时，无法和同业竞争。而香港的人民币即时支付结算系统（RTGS）运作时间为8∶30～次日凌晨5∶00，每日持续运作时间长达20.5小时，是目前人民币清算系统中服务时间最长的系统，服务时间覆盖欧洲、美洲、亚洲多个时区。将来迪拜分行以CIPS参加行的身份参与人民币跨境清算后，为增强竞争力，可以考虑再以参加行的身份加入RTGS，同时通过农总行整合全球资源，采取境内外多机构多点接入，分时区接力的方法，实现全球人民币7x24不间断清算的目标。

（三）强化流动性保障。由于人民币清算行承担了账户融资和货币兑换的职能，加上各清算账户头寸的摆布，总行流动性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考虑到特殊情况的发生，为保证支付，合理的日间透支额度安排是非常必要的。

（四）增加专业人员配备及培训。高级人民币清算人才要求专业方面既要精通国际惯例，熟悉外币的清算，同时又要熟悉人民币的清算规则以及人民银行的政策规定。由于农行本外币业务相对割裂，复合型人才比较稀缺，加上新一代的CIPS系统对各家银行来说都是新生事物，对专业人才的选拔以及培养更加重要。

三、农行境外人民币清算行建设展望

（一）本外币系统的整合及优化。由于人民币兼具了本外币两重身份，因此本外币系统的整合也是大势所趋。根据农行目前的现状，一方面，境内的人民币跨境清算系统操作平台不一，总行使用新清算系统和CIPS清算系统，其他境内分行使用GTS系统；而另一方面，海外分行不仅不同于境内，还存在两种不同的接入方式，境内外业务系统各自独立，数据无法实现共享，系统清算效率和服务质量受到制约，因此首要工作就是整合境内外的人民币清算系统。

（二）系统功能的完善及优化。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后，人民币的跨境清算系统在功能上和国际上主要币种的跨境清算功能应该相同。从农行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些国际业务系统需要的常规功能在国内人民币系统中缺失，如清算账户日间透支、未来起息以及倒起息等，这部分功能需要逐步完善。

（三）制度的梳理及更新。制度是保障业务健康持续发展的关键。根据农行目前的现状，制度的制定和完善涉及多方面，如适用于系统内的人民币跨境清算操作规程，人民银行关于跨境人民币的各项规定，清算行关于客户准入、业务受理、风险评估、质量评价等方面的操作手册和规程等等。

人民币清算行申设是一项战略性的工作，随着外部竞争日益激烈，总行的顶层设计、相关条线的大力支持以及密切配合是农业银行在境外人民币清算行建设中抢得先机、提升核心竞争力、彰显人民币全球清算实力的基础。

（作者系农业银行迪拜国际金融中心分行副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