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的哲思:一种对文化的新思考——评《文化悖论与现代性批判——马尔库什文化批判理论研究》

付玉竹

批判的哲思:一种对文化的新思考
——评《文化悖论与现代性批判——马尔库什文化批判理论研究》

付玉竹

对文化的理解和反思一直是人类认识自身的一个重要角度。从狭义上讲，文化是人类精神活动的实践及其所创造的一系列成果。很多学者将狭义的文化划分为高级文化和大众文化两种体现不同精神内涵的实践形式。那么，神秘的高级文化被“祛魅”并实现“审美普及”后，是否还具有引导人类活动的导向作用?而大众文化摆脱了“精英”束缚，是否意味着一种降格，从而丧失了人类精神层面的一切意义?带着这些疑问，我阅读了黑龙江大学孙建茵副教授的专著《文化悖论与现代性批判——马尔库什文化批判理论研究》(以下简称《文化》)。作为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丛书之一，《文化》在现代性的视域下为我们展现了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学者对文化的独特理解和批判性解读，不仅为我们提供了理解文化内涵的新思路，而且对于实现中国的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具有启示和借鉴意义。

对高级文化的重新审视。法国学者布迪厄曾经指出，文化的高低之分通常被用于维护阶级的高低之分。那么，对于所谓高级和低级文化之分应持何种态度，的确成为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主题。《文化》着重阐述了马尔库什对高级文化和低级文化之间悖论关系的独特理解。曾经，高级文化所具有的启迪性、高雅性和自律性成为人类摆脱蒙昧的精神力量。然而随着商品化的大行其道，过度的消费模糊了高级文化和低级文化之间的界限，甚至高级文化本身也成为商品。此时，消弭两种文化间的鸿沟或者死守高级文化曲高和寡的条条框框都是不理智的。《文化》向我们展示了马尔库什独特的批判视角，提供了一种重新审视高级文化现状的视角，为我们更加客观地面对人类文化实践提供了自省的角度。

对大众文化的理性思辨。在经济全球化的驱动下，文化呈现出以西方文化为中心和主导的发展趋势。在激进批判者那里，这种文化被斥为一种平庸、低等甚至野蛮的为满足乌合之众而批量生产的商业文化。当阿多诺用“无政府状态”来形容工人阶级的文化，当罗森伯格感叹群氓文化威胁到了我们的审美趣味，当怀特·麦克唐纳指责大众文化使高雅文化失去了生命力时，《文化》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大众文化研究的视角。《文化》指出，马尔库什肯定大众文化具有积极意义，而非一味对其进行批判。书中阐释了理论家的兴趣点不在于对大众文化进行简单的价值判断，而是着重分析大众文化的运行机制。事实上，当今的大众文化已经不再是与学术、理论无缘的低级消费品。例如，黑色幽默电影的文化内涵和审美价值已经使其从大众文化娱乐变成文化和艺术理论界的研究对象。同时，高雅音乐在寻求借助大众文化的平台进行演绎和推广，公众空间领域的公共艺术品也越来越多地来自精英艺术家的创作。大众文化多元性、层次性和非同质性、非等级制的特点正在引起更多学者的关注。

对文化自信的重要启示。《文化》将马尔库什文化理论的主旨解读为倡导文化的多样性。的确，认识文化特殊性，维护文化多样性，反对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对于现代文化的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在当今全球化、信息化时代，中国的文化发展面临双重局面:一方面，我们大量接受着西方文化信息的输入，信息量之巨大、速度之迅捷让我们应接不暇，来不及品味甄选，更顾不得作出理性的价值判断;另一方面，尽管中国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越发引起全世界的重视，中国文化的输出却仍步履艰难，西方世界对东方文化依然保持一种复杂纠结的心态，渴望与拒斥、了解与隔膜并存。中国彰显文化软实力障碍重重。如何向世界展示我们的文化?正确认识自身文化的特点，凸显自身文化的优势，建立一种高度的文化自信，应是全球视野中提升中国文化地位的重要前提和当务之急。

《文化》以严谨的理论系统向我们呈现了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学者马尔库什独特的文化理论内涵。这一理论提供了一种现代性批判的文化视角，是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重要内容，对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文化发展也具有启示作用。

(作者系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博士研究生，鲁迅美术学院摄影系讲师) 〔责任编辑:余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