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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点摘编·

2015-02-25杜娟,巨慧慧,徐雪野

学术交流 2015年1期
关键词:赫勒马克思哲学

中东欧思想文化研究选粹

·论点摘编·

文化哲学理解范式的理论前提

陈树林在《天津社会科学》2014年第1期撰文指出,作为一种哲学理解范式,文化哲学显然有其特定的内涵和独特的学术价值。所以有必要厘清文化哲学理解范式的几个理论前提,才能避免对文化哲学的误读误用乃至泛化。第一,文化哲学理解范式合法性争论原因。首先,文化哲学概念的提出者们所属的新康德主义流派缺乏合法性。这个流派的基本哲学立场,“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的特征是十分明显的。它拒绝对文化世界的认识给出“绝对真理”,这显然与传统的具有合法性的苏联教科书式马克思主义哲学发生了冲突和对立。其次,文化哲学研究的对象和方法缺乏合法性。由于文化概念本身的内涵和外延界定起来十分困难,因此,作为部门哲学的文化哲学的理论边界就变得十分模糊。文化哲学作为一种不同于思辨哲学、形而上学的哲学理解范式,存在的价值正是对传统哲学的超越。第二,哲学面对的是自然物理世界,还是文化精神世界。综合胡塞尔、康德等哲学家的论点,指出哲学面对的对象是与人的生存活动息息相关、由人改变过和创造的世界,而不是纯粹的物理自然界。并强调哲学应该回归人的生活世界、文化世界,并且以解决生活世界中的问题为旨趣。哲学家们自觉地认识到,应该在生活世界、文化世界中建构哲学,而不是把自然哲学、形而上学在文化世界中进行简单应用。第三,哲学是大写的理论哲学,还是小写的实践哲学。哲学必须接受经验科学的易错论式自我理解和程序合理性,哲学不能拥有特殊的真理观,以及独有的方法和对象领域。只有这样哲学才能在内部分工中发挥其最大效力,才能坚持其普遍性的问题和合理重建的操作方法。第四,哲学的旨趣是获取规律,还是一种理性反思批判。文化哲学承认人类社会存在某些共同性、共通性、普遍性、一致性等特征,但是更加注重不同民族、不同社会、不同历史发展阶段的差异性、特殊性。文化哲学并不排斥理性及其在把握生活世界中的作用,但是,对理性的理解更为丰富多样。哈贝马斯在总结形而上学的本体论思维特点时指出,神话中的整体思想、万物归一思想等都是同一性思想的表现。

(杜娟 摘)

当代俄罗斯马克思主义的主要理论关注

林艳梅在《中共中央党校学报》2014年第10期撰文指出,当代俄罗斯马克思主义处于社会意识形态的边缘。但是,失去中心和主流的官方地位,也为当代俄罗斯的马克思主义学者们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和研究际遇。在有关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苏联社会发展道路的评价等方面,取得一系列重要成果。当代俄罗斯马克思主义研究主要有四个理论关注。第一,马克思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系。当代俄罗斯左翼、中左翼的学者站在恢复马克思学说实质的立场阐释马克思主义,采取了如下方式确认马克思学说的人道主义实质:重视马克思早期《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批判教条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苏联历史哲学,特别是斯大林版本的历史哲学;拒绝暴力马克思。第二,马克思主义与乌托邦主义的关系。当代俄罗斯著名的马克思主义学者Т.И.奥伊泽尔曼从历史反思的角度回答人们普遍关心的问题,得出了马克思主义包含乌托邦主义因素的重大结论:马克思主义有别于早期空想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包含乌托邦主义的成分;马克思恩格斯生活在资本主义发展的早期阶段。第三,马克思主义与修正主义的关系。马克思主义与修正主义的关系问题,实际上是马克思主义与民主社会主义的关系问题。民主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石——伯恩施坦主义及其主张的和平、渐进、弃绝暴力的思想观点,成为当代俄罗斯马克思主义学者关注的一个重点。奥伊泽尔在他的著作《为修正主义辩护》一书中阐释了以下观点:修正是科学研究的正常现象和基本方法;马克思主义一经产生便面临被修正的命运;伯恩施坦主义并非凭空产生;还伯恩施坦“修正主义”以历史的公正。第四,马克思主义与布尔什维主义的关系。马克思主义与布尔什维主义的关系问题,实质上是列宁主义的作用和影响问题。梅茹耶夫出版的《反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一书中以“马克思主义与布尔什维主义”为标题,深入探讨列宁主义的起源、特质,以及马克思主义与列宁主义的关系等问题,提出一系列重要的思想观点:选择苏联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亦即布尔什维主义产生的缘由;俄国特殊的社会历史条件,决定了布尔什维克所领导的无产阶级革命必然爆发;列宁的暴力革命理论与马克思的暴力革命理论的关系;理解无产阶级专政的概念。以上四个方面存在三个共同点:都涉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本质;都涉及社会发展的目标、方向、道路、多样性,以及马克思主义历史哲学的本质;都涉及苏联解体之后提出的问题,具有鲜明的开放性,特殊的敏感性,同时也包含真理的价值,富有深刻的启示意义。

(杜娟 摘)

1932—1933年乌克兰饥荒评析

沈莉华在《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2014年第4期撰文指出,1932~1933年乌克兰发生了史无前例的严重饥荒。这场饥荒是苏联农业集体化政策错误、不利的天气条件、苏联向国外大量出口粮食等多种因素导致的严重后果。饥荒造成乌克兰至少300多万民众的死亡。苏联解体后,1932~1933年的乌克兰饥荒已经由历史问题演变成影响俄乌关系的重大政治事件。2006年乌克兰最高拉达通过立法,认定大饥荒是针对乌克兰民族的种族灭绝行为。尽管档案文献证实,以斯大林为首的苏共中央对这场饥荒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不能认定饥荒是针对乌克兰民族的种族灭绝行动。因为目前关于1932~1932年饥荒的档案文献无法证实以斯大林为首的苏共中央推行的农业集体化政策及相关措施旨在消灭乌克兰民众。饥荒与苏联粮食出口紧密相关。粮食出口是苏联加速工业化、维护国家安全的迫切需要,何况大规模出口粮食并非斯大林的发明创造。作为一个落后的农业国,为了获取工业化所需资金,沙皇俄国也曾大规模出口粮食,并导致1891~1892年国家发生大面积饥荒。饥荒发生后,虽然斯大林出台多项法令禁止农民从乌克兰集体农庄出走,并强制迁移部分农户,但这些法令不仅在乌克兰,在苏联其他地区也实行过。此外,饥荒发生后斯大林向乌克兰提供过粮食援助。饥荒不仅造成乌克兰农村人口大量减少,苏联其他一些地区农村人口数量也急剧减少。因此,俄罗斯政界和学术界普遍认为,乌克兰饥荒是前苏联的共同灾难,不能将其认定为斯大林政府对乌克兰民众实行的种族灭绝。

(杜娟 摘)

别尔嘉耶夫眼中的精神与创造的内在关联

温权在《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4期撰文指出,精神之所以能够克服自身在客体化过程中沾染的堕落,并完成对客观世界的解放,根源在于精神对客观世界痛苦的体验,并且,精神的体验就是作为主体的人的体验。因此,别尔嘉耶夫才说:“对世界上的恶的敏感性,体验痛苦的能力,是作为精神存在物的人的标志之一……因此人是寻找解脱和解放的存在物,不但是外部的解放,而且还是内部的解放,不但是社会的解放,而且还是精神的解放。”至此,别尔嘉耶夫就将精神对客体化的克服落脚于人类自身的解放。但问题的关键还在于,精神的自由即作为主体的人的自由,以什么样的方式在客体化世界中得到突显?并且,精神又是凭借什么样的手段,在自身的客体化过程中找到自由的突破口?问题的答案就潜藏在精神对自由的追寻过程中。虽然精神的客体化直观表现为对客观世界的服从,但是它促成了客观世界中作为精神主体的人的出现。作为精神主体的人,因其对客观世界痛苦的体验而迸发出的创造行为,就是精神克服客体化的决定性条件。随着对自由指向的深入理解,精神的客体化问题就被人的自由创造问题所取代。而后者毋宁说是前者关于自由问题的深入展开。若对自由作进一步的细化讨论,就能在创造的问题域下,构建精神与创造的内在关联。

(徐雪野 摘)

直面历史本身——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关于历史的哲学追问

李宝文在《苏州大学学报》(哲社版)2014年第1期撰文指出,在整个20世纪,就马克思主义发展而言,从来没有哪个学术流派或思想团体像东欧新马克思主义思想家群体一样,亲身经历东西方两大对抗力量的挤压,亲身经历斯大林主义的钳制,亲身经历教条马克思主义的束缚,亲身经历谋求独立发展的历史困境。他们的独特经历使得他们的思想和理论始终被一种沉重的历史责任感和使命感所驱使,使得他们的批判精神无时无刻不与本民族的历史命运和历史未来强烈地交织在一起,归根到底使得他们的全部理论都旨在毫不放弃地反复追问:历史到底是什么?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家们,如阿格妮丝·赫勒、卡莱尔·科西克、米依伊洛·马尔科维奇、加约·彼得洛维奇、斯维托扎尔·斯托扬诺维奇、亚当·沙夫等等,通过直面历史问题形式、追问历史存在方式,直面历史反思意识、追问历史叙事逻辑,直面历史时间本源、追问历史生成向度,直面历史内在基底、追问历史本真意义等多维视角展开对历史的研究、分析与追问。他们关于历史本质的追问是一种深深植根于当时社会现实的追问,关于历史意义的追问是一种直面历史本身的追问,关于历史命运的追问是一种立足于人的存在的哲学追问。由此,东欧新马克思主义把马克思主义的历史思想推进到迄今为止鲜有企及的高度,从而呈现出极其强烈的时代穿透力和现实解释力。

(巨慧慧 摘)

科尔丘拉夏令学园与南斯拉夫实践派

姜海波在2014年8月27日《中国社会科学报》马克思主义月刊撰文指出,“科尔丘拉夏令学园”是南斯拉夫实践派开展国际性学术交流的平台,由卢迪·苏佩克和米兰·坎格尔加倡议成立。这一计划得到了科尔丘拉行政长官和萨格勒布大学的支持。1963年,南斯拉夫实践派的多名著名学者参加了“筹备会”。之后夏令学园的工作任务逐渐演变为对当代社会发展和当代人生活处境的批判性反思,并直接催生了享誉世界的《实践》(Praxis)杂志。科尔丘拉夏令学园在当时享有崇高的学术地位。会议主题推陈出新,参与人员均为知名学者,会议讨论的精华在《实践》杂志发表。后来由于行政机构原因,会议日程缩减直至会议与《实践》杂志双双停办。科尔丘拉夏令学园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中重要的历史事件。它是当时社会主义国家中唯一公开的学术论坛,是社会主义国家中的知识分子自由地交换思想的舞台,并成为国际学术思想交流的中心。2011年10月15日,由罗莎·卢森堡基金会组织的“关于实践哲学的遗产——纪念《实践》杂志和科尔丘拉夏令学园”学术研讨会在科尔丘拉市召开。会议关于《实践》杂志与科尔丘拉夏令学园是否符合当代发展的讨论异常激烈。会议中最“古老”的与会者、《实践》杂志“幸存”的作者戈卢博维奇说道:“我们呼唤一个人道的社会,或适合人的社会,它不会改变。然而,改变的是我们怎么促成这个事实,改变的是我们今天所能贡献的方式。当时,我们不得不对抗一种教条的马克思主义,这是走向光明未来的起点。今天,我们必须首先争取马克思主义本身的重新解释,使它走向当代,以便替代资本主义的新自由主义。那么,对资本主义的批判还有谁比马克思还深刻呢?”非常准确地阐释了科尔丘拉夏令学园的历史意义。

(杜娟 摘)

论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美学

傅其林在《苏州大学学报》2014年第1期撰文指出,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美学是丰富的,南斯拉夫“实践派”、匈牙利“布达佩斯学派”、捷克斯洛伐克“存在人类学派”、波兰“哲学人文学派”基本上代表了其面貌。尽管它们的侧重点有所不同,但是皆以马克思主义人道主义为指归,继承并试图超越马克思主义传统美学研究,“实践”“人道”“存在”“异化”“自由”是其关键符码。它们的主要特色在于:首先在理论上,它们充分地吸纳现象学、存在主义的成果,思考实践的存在意义、现实存在的总体性、个体存在的文化性;它们重新赋予了马克思主义关于自由存在的价值意义,深度地整合了马克思主义和现象学,这在斯皮格伯格《现象学运动》中得到了关注。其次,东欧新马克思主义美学体现出突出的批判性。再者,在美学形态上,东欧新马克思主义颇为关注喜剧性问题,赫勒、科西克、科拉科夫斯基等重要代表发表了有关喜剧的异质性、文学的古怪、荒诞、笑的研究著述,他们对喜剧性的重视不仅意味着美学的兴趣,而且具有自由民主政治的诉求,更有对人类本质存在的呐喊,这可以说是一种真正的社会主义的文化美学的建构。不过,它们的美学思想也有一些极端和悖论性的因素,有的以马克思的人的自由解放之名加以唯心主义的阐释,有的从批判马克思主义走向了后马克思主义,甚至抛弃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这是研究者应该加以批判和反思的。

(巨慧慧 摘)

哲学人类学——马克思的人类学思想

孙建茵在《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4年第1期撰文指出,通观马克思的著作可以发现,马克思早期对人的本质等问题的研究的确是一般性的、抽象的、哲学意义上的研究,这种研究没有将人放在具体的历史形态中,没有放在家庭、婚姻、政治制度和交往关系中作具体考察,这显然与当时资料的缺乏不无关系。而在晚年的人类学中,马克思在大量资料基础上研究得愈发具体,他通过实证性的资料分析,对国家、财产、婚姻、家庭、劳动、商业、信贷等范畴有了新的理解,对人类历史的发展、社会的演进机制进行了更具批判性的分析。然而,承认这种人类学研究范式的转变并不能否认马克思晚年思想中同样具有的“哲学人类学”性质。随着经验人类学不断取得突破性进展,对人的本质的把握也不能停留在具体的经验和实证层面,它仍需上升到哲学层面。因为,不可否认,转向经验人类学的研究范式是马克思不断完善唯物史观的选择,为了适应现实形势的新变化,探寻无产阶级革命的多种道路,马克思要掌握更丰富的人类学资料以满足理论发展的需要。而且,即便是倚重大量文化人类学的经验事实,马克思的人类学研究始终站在唯物史观的高度,对作为社会历史主体的人进行整体思考,对人类历史的进程作总体性的哲学分析。由此,用一种整体的、辩证的、跨学科、多视阈的角度来理解马克思,我们才能真正把握他人类学思想的丰富内涵和深层实质。

(徐雪野 摘)

论斯托扬诺维奇的社会批判哲学

刘欣然在《求是学刊》2014年第1期撰文指出,从理论上看,斯托扬诺维奇的社会批判哲学遵循了马克思的研究方法,用马克思的人道主义精神对现存社会进行批判。从实践的角度看,社会主义事业的确经历了一系列设计与现实的落差,这些现象无疑要求我们认真区分社会批判哲学的形式与实质,使其在当代历史条件下真正具有现实性,使理论与实践可以相互统一。当代,人类面临着许多历史难题:一方面,人的主体意识不断加强,人越来越自由;另一方面,异化问题仍然存在,全球化和人类的生存困境日渐显露。在斯托扬诺维奇看来,社会主义是不断地消解异化、解放人类的真正属人的社会。他不断发出警示与呼吁,告诫人们不要忘记人才是最根本的存在,不能用个人价值的贬损换取物的指数的上升,更不能忽略物的发展给人带来的困惑。同时,斯托扬诺维奇社会批判哲学的理论也存在缺陷,主要有两点:其一,没有对南斯拉夫历史发展的阶段性特征进行具体的分析,盲目地要求自治。斯托扬诺维奇简单、机械地照搬马恩对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设想,急于追求人类解放这一最终目标的实现,把共产主义社会的一些原则直接套用到生产力仍旧落后的南斯拉夫,犯了超越历史发展阶段的严重错误。其二,斯托扬诺维奇对社会主义民主的实质缺少正确的认识。在民主与国家关系的问题上斯托扬诺维奇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把民主自治同国家割裂开来。他认为,所谓的自治制度就是人们自己对自己进行管理,国家和官僚阶级皆是妨碍民主的障碍。实质上,这是把官僚阶级与国家简单地混为一谈,完全否认国家和政府的作用,这种彻底否定国家和政府作用的观点是有失偏颇的。

(巨慧慧 摘)

阿多诺《道德哲学的问题》对当今道德建设的启示

黄小寒、张新若在《思想教育研究》2014年第1期撰文指出,阿多诺强调道德教育。第一,人们应当意识到道德理论的疑难和关于正确生活理论层面的问题,而不是去轻信道德实践活动的全部生活领域的研究不需要理论思维之类的话题。第二,道德教育要给大家有关正确生活的知识。第三,道德讲座不可能提供给学生直接的正确生活的实践指导。学生也不可能期望得到解决自身直接问题的立竿见影式的帮助。作为一门理论学科始终是与现实生活的直接性有区别的。第四,道德教育必须强调正确的理论与实践的统一。应当承认实践过程中的自发性,我们必须让这种自发性重新与理论观察发生联系,否则就是失控。道德教育,既是对道德理论的思考,也是对道德行动的思考。道德理论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与所思考的对象发生矛盾。第五,在道德教育的过程中,人们发现,可以有很多理由反对道德实践与道德理性的同一化。在生活中,人们具有正确的认识,却根本不按照这种正确的意识行动。个人的利益和目的与整体的利益和目的有许多对抗。意识与行动的分离正是在这个时刻产生的,并且还因此产生了“忍受知识”的问题。而这一过程恰恰是非理性主义形成的最重要的根源之一,必须予以注意。

(巨慧慧 摘)

阿格妮丝·赫勒道德理论的不足

颜岩在《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4年第2期撰文指出,赫勒的道德理论内容丰富且思想深刻,但也存在一些不尽完善之处。例如,关于特性道德与个性道德的论述,就明显带有黑格尔主义和青年马克思的色彩,其要害在于,特性道德作为当代社会的现实(“是”)如何与个性道德(“应该”)弥合在一起。追随黑格尔和青年马克思,赫勒采取了异化的分析逻辑,这就难免会遭人质疑:凭什么认为特性是一种恶,个性是一种善?这难道不是一种抽象的价值悬设,抑或是带有险恶用心的目的论吗?赫勒的高明之处在于将伦理学引向一种批判的社会理论,甚至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资本主义社会的“依附和统领关系”,但她未能揭示这种“依附和统领关系”源自何处。马克思在这个问题上之所以更胜一筹,就在于他发现西方资产阶级伦理学具有形式化的弊病,无论是规则伦理学还是美德伦理学,由于陷入了“形而上学的无谓思辨”,始终无法揭示资本的权力逻辑以及生产关系领域经济压迫的首要性。马克思不能接受伦理学的形式化研究范式,是因为这种研究以其抽象的方法和概念掩盖了对资本主义现实的非批判态度。他更愿意关注“何种社会制度安排可以保证人类生存方式沿着最符合人性的方向前进”这类生存伦理学的问题。从本质上看,赫勒的道德理论并没有达到马克思这样的批判深度,仍属于形式伦理学之列。此外,在赫勒那里,个性道德主体、拥有实践智慧的人、做出惊人一跃的人、参与哲学讨论的人绝不是普通人。无论她如何辩驳否认,精英主义这顶帽子是摘不掉的。问题还在于,设置如此高的准入标准,究竟有多少人能符合条件呢?可见,赫勒的道德理论并未完全摆脱抽象化、理想化的资产阶级视界。

(徐雪野 摘)

赫勒与马克思需要理论的异同

李晓晴在《边疆经济与文化》2014年第1期撰文指出,赫勒对马克思需要理论存在着误读和曲解。这主要体现在:第一,对自然需要概念的理解和分析不同。她承认马克思把自然需要看作人类生存所必需的同时,认为动物也有这样的需要,并且认为人类的自然需要与动物并不完全相同。在赫勒对自然需要这一概念的理解中还存在一定学术上的缺陷,她认为,自然需要是在社会中特别的形式而且是普遍抽象的概念。然而作为一个普遍抽象的概念,人类和动物都有着相同的自然需要,即继续生存的需要。同时,赫勒认为自然需要因社会而不同,她忽略了事实上自然需要在同一个社会里也是不同的。第二,她把马克思的自然需要和必备需要相提并论。在赫勒看来,马克思的自然需要是等同于必备需要的,这个理解有失全面。马克思是这样定义必备需要的:人为了维持生存所必需的,并且必备需要是可以发展的。必备需要不能与赫勒假设的自然需要在特定的本质上相符合。比较来说,本质和必备它们本身来说都有渐进的变化,都包含有文化或道德的元素。构成它们的不同,不仅是在特殊国家之间,也应该存在于一个国家内部。可以说,自然需要这一抽象概念是必备需要的决定性形式。第三,在赫勒看来,马克思认为个体需要之外再无其他需要。她认为马克思谈论社会需要这个概念时,把它当作个体需要的附属品。赫勒还坚持说,马克思有时说需要是个人的,不是社会的,是因人而异的;著作当中还说到,像价值这样的需要是本体论范畴的,不能根据历史这个大环境来解释。赫勒还认为马克思认清了有需要的个体和没有需要的个体。这样就可能产生了误解,而实际上马克思认为提供在某一制度下的个体的需要和在孤立社会中的个体需要是有区别的。同时,赫勒也忽视了马克思在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矛盾分析中关于社会化和个人之间对立的论述,在那里应该很清楚地表明马克思更加偏爱社会的人性化而不是人类的社会化。

(徐雪野 摘)

中东欧思想文化研究选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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