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不可通约性与文化交流的三条途径
2015-02-21万丹
万 丹
(湖南师范大学哲学系,湖南长沙 410081)
论不可通约性与文化交流的三条途径
万 丹
(湖南师范大学哲学系,湖南长沙 410081)
库恩将自己的“不可通约性”概念描述成“局部的”和一种不可翻译性,认为在不同群体间的交流事实上是完全可能的。库恩明确考虑了交流的两条道路,即解释和执双语。作者认为前两条道路与科学静态结构是相符的,而不可通约性中还有一条与科学动态结构相符的道路:辞典改变。当这一道路并非虚拟,当它扩展至文化交流时,可以在西学东渐中找到证明。
不可通约性;交流;辞典改变;西学东渐
“不可通约性”作为科学哲学的历史主义学派的,并没有局限于科学哲学一隅,它被应用于从说明科学的属性到解释文化分歧的广阔空间中。库恩本人也不想这个术语被当作反对科学理论交流的代表,基于这个目的,他写作了“Commensurability,Comparability,Communicability”(以下称“3C”①)一文。其间,他讨论了不可通约性与可比较性和可交流性的关系。毫无疑问,从库恩的观点来看,不可通约性并不是交流的障碍。重读库恩的“3C”和其它文章,不难发现其对不可通约性的讨论中不仅不反对交流和比较的可能性,而且直接指出了可交流的两条道路。但笔者要说的是,库恩所揭示的不可通约性概念中还涵蕴着第三条道路,第三条道路完全可应用于跨文化交流。
一、相对主义与多元主义
通常来说,很少有人会质疑相对主义与多元主义这两个词之间的相似,哪怕对于相对主义或多元主义有再多的研究。比如,相对主义认为命题的真是相对于语境的,所以谈论命题的真可以容忍相互矛盾的命题的真,真自然成为多元的。因此,相对主义的命题与多元主义的命题往往等值。Chris Swoyer认为,“最终,相对主义的论题往往被‘多元主义’、‘建构主义’的名义下得到辩护。”②
相对主义由认识相对主义和价值相对主义组成。在本研究中,来自于科学哲学的不可通约性首先在认识论维度上进行探讨,因为科学哲学被认为是认识论的分支。所以,不论是科学领域或文化领域的相对主义都是从认识论维度上进行的,这是本研究讨论的第一个边界。
认识相对主义有一个重要理由来自于皮浪怀疑主义[1]。但笔者不认为科学共同体或文化的交流会被怀疑主义所威胁到。因为不论任何怀疑主义(学术怀疑主义或皮浪怀疑主义)中所强调的知识获得并不是交流的前提条件。交流可以在没有知识的条件下发生,也就是说无论知道与否都不是必要条件。交流的前提和必要条件应该是不同共同体或文化间质的差异性。当然,有时知道差异是必要的,但我们应该注意到:一是差异的存在早于被我们所知道,二是知道差异通常在相互交流之后。
此外,笔者强烈认为应该廓清相对主义与多元主义的区别,这并不是文字游戏。前者强调的是不同对象的平等性,包括科学共同体间和范式间的平等性。因为这里没有对不同范式间命题真的最终评价或论证的任何中立标准。结果就是,甚至相矛盾的命题在不同的语境下完全可以都为真。然而,不同科学共同体的平等性并不成为交流的必要条件。在真实的科学史或社会史上,我们可以提出许多例子,在例子中交流的双方的强弱并不平等(请回想在哥白尼革命之初,地心说与日心说在影响力上的巨大差距)。而不可通约性意味着相对主义,似乎早已是常识。
相对照地,不可通约性同时也被归为多元主义,而这一定性有助于将不可通约性作为交流的必要条件而非障碍,因为多元主义意味着多样性。库恩的不可通约性是将对于命题真的评价标准的多样性置于不同范式或不同辞典的基础之上。而这种多样性(差异性)便成为不可通约性的关键,而并未过多纠缠于差异的方面或程度。③也许差异可以被命名为多样性。我们可以将差异性或多样性作为交流的前提和必要条件,如果同意无差异不必交流的话。
由之,我们可以得到不可通约性与交流是相容的。那么,在库恩的意义上不可通约的共同体又如何交流呢?
二、解释与执双语
何为不可通约性?用库恩的话来界定最为准确:“不可通约性成为一种不可翻译性。”[2](P93)这似乎是说两个不可通约的共同体不能有相互之间成功的对话,因为一个共同体中的成员不能理解另一个共同体的语言。如果你同意这一点,那就错了。
当我们关注“一种不可翻译性”时,不难发现有两个问题:一是可翻译性是否是两个共同体之间交流的唯一道路?二是可翻译性是否只有逐字翻译这一种方式?两个答案均为否。
如果足够了解库恩理论的话,我们可以抓住“辞典词汇表”(lexicon taxonomies)作为了解不同共同体间不能相互翻译的关键。这个概念的提出基于语言整体论。简单来说,词汇表代表类词,辞典则代表类词组成的结构。依库恩,在不同科学理论或科学共同体中由类词组成的结构阻止了它们相互之间的翻译,尽管大部分类词是重合的。
即使在这样的整体论下,库恩仍然告诉我们两条交流的道路:解释和执双语。
何谓解释?在“3C”中,库恩区分了翻译和解释的区别:“翻译有一位懂两门语言的人进行的。……现在说说解释……不像翻译者,解释者可能只会一种语言。在处理文本之初,他会认为那是由或多或少无意识的杂音或乱符组成。”[2](P38)所以我们可以看到,翻译一定是在解释之后,如果我们同意语言要一门一门地来学的话。另言之,翻译不是解释的必要条件,解释可以独立于翻译而存在。而交流则不应看作在一个非常狭窄的范围内,比如翻译、比较、解释等等其实都是交流的一种。那么,解释就是交流的第一条道路。
同时,我们还应看到翻译并不只有一种。基于库恩所提供的燃素(phlogiston)的例子,我们可以看出这一点:“通过阅读普里斯特利的文本,再用现代术语来思考他所描述的实验,你会看到‘脱燃素气体’(dephlogiston air)有时是指氧本身,有时则是指富氧空气。‘燃素气体’通常指的是无氧气体。……在一些语境中——比如,在‘燃素在燃烧过程中挥发出来’这样的叙述中——术语‘燃素’无所指,但在其它语境中则指称氢。”[2](P40)的确,我们将“燃素”翻译为现代化学术语时非常困难。因为“燃素”所运用的世界是与现代化学世界不同。但在库恩看来,这种困难并非不可克服,如果我们不坚持必须逐字对应翻译,则可以用“无氧气体”或“氢”来翻译“燃素”。事实上,翻译除了逐字翻译以外,解释式的翻译也是可以接受的。
要注意的是,库恩的观点只集中于类词而非所有的词汇,这是本研究讨论的第二个边界。
执双语可作为交流的第二条道路,虽然交流的两条道路的地位是平等的,也不必花费同样多的笔墨。这不仅是因为执双语早已在库恩处得到论证[3],更因为执双语这一现象在日常生活中很容易被接受,只要学习者有基本的学习能力的话。
至此,库恩在不可通约的共同体间给出了交流的必要条件:两种不同的语言(类词结构),同时给出了交流的两条道路。那么没有其它选择了吗?
三、交流的第三条道路:辞典改变
对第三条道路的思考是从思考交流的必要条件开始的。科学一直有两种不同的语言吗?库恩并不这么认为。原始科学阶段是有多种语言的,但当科学成熟的时候,由一个伟大的科学成就造就了一个科学共同体共同从事常规科学,这时便只有一种语言(范式)。当反常出现时,共同体会出现分化,一派成员认为原初的范式可以以解决疑难的方式解决反常,另一派成员则认为这是范式的危机,改弦更张的时刻到了。后者发展出新的语言来描述和解释世界,伴随着新的语言,新的共同体出现了。尽管此时,原范式中共同体成员依然相信自己对于世界的描述与解释。直到经过科学革命之后,新语言渐渐成为科学界的共识,从两种语言或多种语言又回到一种语言,常规科学开始了。以上的回顾提示我们,科学的实际进程是从多种语言到一种语言,再到两种语言,然后又归于一种新语言。那么,在一种语言中交流是如何进行的?这一问题并非与不可通约性无关,因为在一种语言中的交流并非能避免不可通约性。
深入审视库恩的科学发展图景,我们能很明显地看出其中的动态特征。即无论常规科学还是非常规科学,都是通过科学共同体成员的一些行动过程而构成的。在常规科学中,共同体成员会在范式指导下,进一步拓展研究的广度和深度,对作为范式的那个科学理论也会加以修改,使之更精密或更简单等,后期的科学理论与前期的科学理论间的交流取决于对演变过程的研究。而在非常规科学中,新的科学共同体是由原科学共同体中的一部分成员对某反常的看法不同中分裂出来,它们之间也存在着从原理论到新理论的演变过程。但是解释和执双语却忽视了这些过程,只按照结果,过程之后的结果来进行交流。为什么不在这两条道路之外再找到一种动态方式来表示过程中的交流呢?
让我们重读库恩的看法:“两个理论中大部分通用术语都以同样的方式起作用;不管它们具体是什么,它们的意义都保留下来了;它们用谐音译法即可。只对于一小群(通常相互界定的)术语和包含它们的语句来说,才会有翻译问题出现。……然而并不清楚不可通约性被限制在哪个局部范围。就目前意义理论的状态来看,意义改变后的术语与保留意义的术语间的区别充其量来说只是难以详尽阐明或应用。意义是历史的产物,它们随时间无可避免地改变着,承载它们的术语也应时而变。”[2](P36)原来库恩认为术语本身及其意义的改变是从常规科学到非常规科学过程中不可避免的。
所以,笔者考虑的是,是否在库恩思想中辞典改变就是隐藏于其中的第三条交流的道路。正如前述,1980年代以后“辞典”在库恩哲学中意指类词的结构,也是其指称和意义的结构。辞典改变不仅发生在常规科学时期,也会发生在非常规科学时期,还存在于从常规科学向非常规科学改换的时期。根据库恩对于科学发展图景的看法,辞典改变可出现以下四种情况:
A.没有引发任何反常时期的辞典改变,如发现并命名黑天鹅。
B.引发反常时期的辞典改变,如在燃素理论出现反常时命名“脱燃素气体”(此时尚未严重到危机并出现新理论)。
C.已有其它语言但未引发格式塔转换时期的辞典改变。如在达尔文进化论之后,科学家发现鲸与河马是近亲,而不是与鱼类。但我们很难说,这会引起非达尔文进化论者的世界观转变为其它世界观。因为从古希腊时代始直至达尔文进化论出现以后,生物学家都不反对物种之间有亲缘关系。④
D.已有其它语言且引发格式塔转换时期的辞典改变。如时-空概念进入牛顿物理学便标志着牛顿物理学向相对论物理学的转型。
A和B存在于只有一个理论或语言的常规科学时期,此时不可通约性是不存在的。理论前后期的交流可以有这两种情况。
C和D存在于已有两种理论或语言的非常规科学时期。此时,两种语言之间存在着不可通约性,但也应具体分析。因为库恩认为不可通约性毕竟是局部的(local),情况C成立的可能性就来自于上文“两个理论中大部分通用术语都以同样的方式起作用;不管它们具体是什么,它们的意义都保留下来了”[2](P36)。对于情况D来说,与执双语看似雷同。但区别在于,执双语是指已有两种语言后,某成员在两种语言中的自由跳换;而情况D则是说,某一种语言影响着另一种语言发生辞典改变,直至脱胎换骨,强调的是转变的过程。国内有论者从研究量子力学先驱玻尔的“互补原理”思想以及光的波粒二象性的发现历程入手,认为科学革命前后的“两个不同的理论可以在‘互补互斥’的语境下得到统一”[4](P30)。这一结论所暗示的理论连续性对于说明所给的案例是不恰当的,因为光的波粒二象性的发现以及随之而来的量子力学的出现,正是科学革命的典型例子。光的波粒二象性理论颠覆了“波动性”“粒子性”在整个物理学理论语言坐标系中的地位和意义,辞典发生了格式塔式的转变。笔者认为,这恰属于情况D的转型。
四、科学共同体与文化
不可通约性可以说是近五十年来在学术界和知识界最炙手可热的概念。它的巨大影响很大程度上拜文化研究和文化比较所赐,我们不禁要问,不可通约性是怎么从对科学共同体的言说转换为对文化的思考?
笔者把语言当作科学共同体和文化的共同基石,因为某一个科学共同体或某一种文化常常拥有共同的语言。比如,通常我们会把脱离母语的生活环境比喻为“文化沙漠”。同时,我们可以从库恩处得到两种论证,不可通约性是可以从科学领域转换为文化领域的。
论证之一来自库恩将科学革命与政治革命的类比,“如同在相竞争的政治团体中选择,在相竞争的范式中选择证明是在选择不相容的共同体生活模式。”[5](P94)[6]看来,不论是把政治作为文化的一部分,还是将文化作为生活方式,库恩本人并不反对科学与文化的相似,也许是因为科学就是文化的亚系统或一部分吧。我们可以继续找到库恩对于这种相似性的认同:“同一语言共同体的成员就是同一文化的成员。”[2](P51-52)
论证之二与“历史编纂学架构”(the historiographic schema[5](P96))有关。从历史主义的角度进行科学哲学研究是库恩独特的方法论[7](P9-29),他将不可通约性作为核心概念描述了科学发展图景。一些文化研究的学者认为库恩的这一方法论为文化研究领域的现象解释提供了历史叙事的模式[8](P141-142)。库恩本人也同意历史编纂学应该与科学和文化都有关系,“因为这些论点原本借自其他领域。文学史家、音乐史家、艺术史家、政治发展史家以及许多其他人类活动的历史学家,早就以同样的方式来描述他们的学科”[5](P208),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接受文化研究者对不可通约性“为复兴部落主义辩护”[8](P144)的批评。
要看到交流与库恩所说的不可通约性并不矛盾,反而是相容的,因为库恩哲学中若明若暗地主张有三种交流方式。如果说前两条道路库恩有所阐明的话,那么第三条道路——辞典改变是可以在实践中得到证明的吗?
五、“金”的案例:从五行到现代化学
五行是古代中国对于世界构成的一种理论,其中“金”具有特殊的位置。因为五行中水、火、土、木都是来自自然界的物质,而金则基本上是一种人造物。在中国文明早期,从殷商时期开始,金首先是指称青铜,少数情况下指称自然界的黄金,因为青铜是制作武器和生产工具的最重要的物质。同时中国古人也很崇拜数字五。于是到了战国后期,金成为了构成世界的基本要素之一,即五行之一[9]。五行观念自秦朝起,在中国文化体系中盛行开来。
自西方人进入中国后,便接触到五行观念,而西方文化与五行观念的碰撞要推迟到现代化学产生之后。波义耳将“元素”观念带入化学,西方文化对于世界构成的解释发生了很大变化。十九世纪中期,大量西方传教士和商人在列强强行打开中国之后进入中国。此时,现代化学理论与中国传统的五行学说在世界构成上的巨大差异,引起双方交流的困难。辞典改变由此在中国发生,它包括了术语的指称、意义和与其它术语之间的关系的改变。
辞典改变始于对西方化学著作的翻译,这个工作要归功于傅兰雅(John Fryer)与徐寿。特别是徐寿发明了对于化学元素特别是金属元素的翻译方式,即用“金”作为元素汉字的偏旁,用另一边的汉字读音来标注该元素的拉丁发音,如镁、铝等。这种改变要点在于,元素和“金”都是构成世界的基本要素,使得“金”与金属元素的关联从根本上建立起来;五行的“金”中的一些属性与金属元素的一些属性相似,如不易融化、硬度较高、会生锈等,也使辞典改变的跳跃看来并不那么大。但改变又是实实在在的发生着,因为金属元素与“金”如果说在指称和意义有相似性的话,那么它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其内部与构成世界的其它要素之间的关系有根本差异。如五行中“金”与“土”相生,与“火”相克;而金属元素与其它元素之间的关系则与原子内部结构有关。
1871年傅兰雅和徐寿翻译出版的《化学鉴原》⑤让中国人最早接触到了现代化学的元素概念,一些中国人知道了世界由化学元素构成,但是并不影响他们和其他中国人继续生活在传统五行观念的世界里(情况C)。直到1903年,清政府决定将现代化学引入官方的中学课程[10]。从此,五行观念,包括“金”都在现代中国文化或常识中被抛弃了,现代化学成为现代中国知识体系中的一环,对世界构成的解释完成了格式塔转换(情况D)。
六、结论
不论从科学领域还是文化领域,如果我们认可科学的动态发展图景的话,可以看到从观念到行动上交流都是可能的。这种可能性与不可通约性的关系在于:
1.不可通约性造成两个共同体或语言的分歧的绝对性使得交流具有必要性;
2.不可通约的两种语言间存在着解释和执双语两种交流情况,而从动态角度来看,还具有辞典变化这一条交流道路;
3.不可通约性的两种语言间的交流既可以在局部进行术语改变而不影响全局(情况C),也可以通过类词间的结构变化而完成格式塔转换(情况D)。
当然,不得不说这种论证还是比较模糊的,因为我们无法判断:到底是只要有类词变化便会引起格式塔转换,还是类词变化到某一个程度才会引起格式塔转换呢?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但不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比如从库恩哲学的社会学维度来说,答案非常简单:我们可以从新辞典、新刊物、新院系、新协会的出现来判断是否出现了新范式。
[注释]
①“3C”首先由库恩在麻省理工学院以打印稿的形式非正式发表(PSA1982,Vol.2,MIT),本文中对于“3C”一文的引用均出自:Kuhn T S.The road since structure[M]. 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00.
②见“relativism”词条:http://plato.stanford.edu/entries/ relativism/#Rel(2015-09-11)[2015-9-20].
③事实上,库恩还是关注差异的程度的,比如他将不可通约性分为三个层次:标准的不可通约性、意义的不可通约性、世界观的不可通约性,见:Kuhn T S.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s[M].3rd ed.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6:148-150.
④情况C的提出要感谢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哲学系Howard Sankey的建议。
⑤原作品为:David A.Wells,Well’s Principles and Applications of Chemistry,Ivison,Blakemen,Talor Press,1858.
[1]Sankey Howard.Epistemic relativism and the problem of the criterion[J].Studies in History and Philosophy of Science,2011(42):562-570.
[2]Kuhn T S.The road since structure[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2000.
[3]Kuhn T S.Reflections on my critics[A]//Criticism and the Growth of Knowledge(vol.4)[M].Imre Lakatos,Alan E Musgrave,Eds.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0:231-278.
[4]马醒初,李曙华.互补原理视域下的不可通约性——兼谈科学革命中的连续性[J].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2):26-30.
[5]Kuhn T S.The structure of scientific revolutions[M]. 3rd ed.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6.
[6]ZHONG Long-xi.The complexity of difference:individual,cultural,and cross-cutural[J].Interdisciplinary Science Reviews,2010(35):341-352.
[7]万丹.断裂还是统一:库恩“不可通约性”概念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
[8]Waters Lindsay.The age of incommensurability[J]. Boundary,2001,228(2):133-172.
[9]胡维佳.阴阳、五行、气观念的形成及其意义——先秦科学思想体系试探[J].自然科学史研究,1993(1):16-29.
[10]王祖陶.中国近代的化学教育[J].中国科技史杂志,1984(2):93-94.
Incommensurability and Three Ways of Cultural Communication
WANG Dan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1,China)
Thomas Kuhn described his"incommensurability"as a regional concept and a kind of untranslatability.Actually,Kuhn agreed that the communication between different communities is possible,and he took the two ways of communication-interpretation and the bilingual-into consideration when discussing it.Here the author argues that the above-mentioned two ways ar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scientific static structure while a third way in line with scientific dynamic structure exists in"incommensurability"-lexicon change.Interestingly,the way of lexicon change is not virtualized,and can be proved during the eastward transmission of western sciences when it is expanded to cultural exchange.
incommensurability;communication;lexicon change;the eastward transmission of western sciences
N02
A
1672-934X(2015)06-0027-06
10.16573/j.cnki.1672-934x.2015.06.004
2015-10-11
万 丹(1973-),男,湖南常德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科学哲学、分析哲学、文化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