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的哲学内涵:基于库恩范式理论的解释
2015-02-21曾国屏
李 福,曾国屏
(1.清华大学科学技术与社会研究中心,北京 100084;2.清华大学深圳研究生院,广东深圳 518055)
创新的哲学内涵:基于库恩范式理论的解释
李 福1,曾国屏2
(1.清华大学科学技术与社会研究中心,北京 100084;2.清华大学深圳研究生院,广东深圳 518055)
库恩范式理论揭示了科学发展的结构性和过程性,对发掘创新的过程性和结构性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创新范式的建立是对创新资源要素的聚集整合,同时又是对创新思维与方法体系的新探索。创新的实质在于实现创新范式的建立和新旧范式之间的结构性转换。创新的意义在于实现以一种非线性价值函数的“聚变”效应。创新的哲学内涵,不仅是对新观念、新方法、新标准和新关系的建立,而且是对新价值的创造,以一种创新范式的结构性转换赋予创新要素新的定位、功能和价值,产生出一种超越各个要素部分总和的价值转化能力。
创新哲学;库恩范式理论;价值聚变
一、引言
库恩(T.Kuhn)于1962年出版《科学革命的结构》以来,“范式”概念及其理论引起广泛关注,不仅对科学哲学的研究带来了转折性变化,而且对其它学科也产生了认识论和方法论方面的深刻影响。该理论虽然一度受到以波普尔(K.Popper)、夏皮尔(D.Shapere)和马斯特曼(M.Masterman)为主要代表的强烈质疑,甚至包括库恩自己在后面的三篇文献中也逐渐减少“范式”一词的使用[1],但是仍然难以抵挡住人们对范式理论的追随和将其进一步发展[2]。范式理论早已经超越出了科学史和科学哲学的领域范围,研究范式的形成往往被认为是一个学科成熟的标志,深刻地影响到人们对学科以及其他事物发展过程的认识思维。范式的格式塔转换也为众多具有革命性质的变化事件提供了一种有效的认识和理解途径。同时,库恩范式理论强调了科学研究的实践维度,将科学实践作为科学发展的实际推动力[3]。创新正是这样一种积累与突变交集的变迁实践活动领域,因而,库恩范式理论对于创新哲学内涵的发掘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斯坦纳(J.Steiner)从人类本质的角度出发,较早地注意到创新的转换性特征。他认为创新的哲学内涵在于从旧有思维框架和运行模式中解脱出来,并创造出一种新的解释或理解框架,赋予一种新的意义[4]。金吾伦更是从生成哲学的角度论述了创新哲学的生成论框架,重要探讨了创新的认识论、价值论和方法论问题,并直接借鉴库恩范式理论指出创新的哲学内涵:新范式取代旧范式的情形也就是创新,创新与范式的区别在于创新强调价值的创造[5]。这既揭示出创新的范式转换特征又强调创新的价值属性,与熊彼特开辟创新理论以来关于创新执行“新的组合”以增强财富创造能力的阐释一脉相承。熊彼特认为创新是将生产要素进行新的重组,形成一种新的生产函数[6]。这种新的生产组合改变了价值创造模式,因而通过对创新范式的转换实现对价值增长能力的追求成为创新的重要哲学内涵。
二、创新作为一种范式
尽管库恩的范式理论并没有对范式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但是其基本思想是清晰的。范式是能使整个研究领域共同遵从的理论体系和规则范例[7]。在库恩看来,根据旧范式的打破到新范式的形成过程,范式的整个认识体系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即“格式塔转换”。根据“范式”的转换,科学发展模式可以描述为“前科学—常规科学—危机—科学革命—新的常规科学”的不断发展的过程。范式的整个认识体系和解题目标随之发生着不断的变迁。更为重要的是,范式的转换是从认知观念到整个话语体系的转变,不同范式的共同体就如同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观中,两个范式的共同体在各自的思维方式和价值标准下所看到和所理解的是不同的图景[8]。一种新的范式常常是在新的科学定义下建立起来的理论体系,不同范式下的研究者仿佛处于不同的世界中[9]。这样合理地解释了科学史的连续性和阶段性特征,同时更有力地说明了常规科学与科学革命的发生过程,以及科学革命的结构性特征。
这种通过范式的转换来考察科学发展模式的范式理论,对分析创新的过程性和结构性特征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创新作为人类的重要实践活动之一,经常被划分为渐进性创新和突破性创新,也经历着“常规创新—创新革命—新的常规创新”的发展过程。这种范式转换的过程充分体现了创新的范式特征,揭示了创新的生成结构及其深刻涵义。创新不是对过去研究成果积累的简单叠加,更不是对已有成果的再次证明,而是创新范式的不断转变的过程。一种新范式的形成往往意味着一项新的创新突破。创新革命时期的这种变革性的范式转换,不仅直接产生了新的创新成果,而且会带来整个创新认识体系与方法体系、生产体系与管理体系的相应调整和改变。这样就形成了多种创新形态或创新模式,其中的“不可通约性”可以理解为创新范式对创新系统的构造。这种构造是与语境变迁的模式和与一定形式的进化理论作比较而形成的[10]。范式的形成与转换是在语境和演化两个维度中进行的,其核心在于新语境的构造和新阶段的形成。因而,创新也是在社会环境和时代变迁两个维度中不断优化提升创新能力的,其核心在于形成新的“生产函数”。同时正是对新的“生产函数”的不断追求,新的创新范式得以不断建立、新旧范式转换得以实现、价值创造能力得以不断增强。创新作为一种范式有力地揭示了创新的过程、结构和力量。
三、创新的实质在于范式的建立与转换
创新是一类充满探索性和创造性的工作,其任务在于探索和建立创新要素的“新组合”,这种“组合”构成创新范式的核心。在库恩的范式理论看来,“范式”的建立标志着某种新的认识体系和标准体系的形成、一个学科的成熟和一个学科共同体的形成。在“范式”的指导下,会面临着全然不同的新的解题任务和解题难题,科学家们会不断地试着扩展这个“范式”的解释领域范围,并增强其解题能力,直至新的反常出现即危机的到来。那么,可以说创新的基本特征也正在于其对新视角、新含义、新方法、新模式和新标准的探索。创新的成功如同“范式”的形成一样,存在于诸多“范式”的竞争之中,伴随其解决问题和解释世界能力的不断增强而所吸引的支持者变得越多,为更多的人接受和理解,直至从其它“范式”中脱离出来,创新能力的提升和创新目标的完成最终赢得市场上的认可。由此可以发现,无论是一个新“范式”的最终形成,还是一项创新的完成,与其解决问题能力有着紧密关联。虽然新“范式”建立的初期并不等于其解决问题能力的完全确立,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共同体参与到该“范式”的认识或方法的指导方向之中的吸引力。同理,创新也存在着诸多创新范式之间的竞争,以其创新能力为中心形成对其他创新者的凝聚力和吸引力。创新任务的完成并不在于一个绝对的技术或者产品的形成,而是一种对创新要素新的整体性“组合关系”的确立,进而形成成熟的创新范式,以其独特的认知观念和方法体系形成自己的运行体系和确定所要实现的创新目标。
创新范式的建立既是对创新资源要素的聚集整合,同时又是对创新思维与方法体系的新探索。创新虽然存在着诸多类型或者可以划分为不同的形态,例如原始创新、集成创新、愿景创新、建构性创新或者破坏性创新等,但是始终都离不开其基本功能意向,即对创新竞争力的提升和价值创造能力的增强。在生产实践中,创新范式以一种新的生产函数建立起新的要素关系结构,释放出更强的价值增长力量。与之同时,创新范式还在具体的创新方法和形式方面会发生显著改变,而且会产生对事物认知观念和评价标准的转变。创新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涉及到诸多部门的参与和诸多要素的聚集,经过创新过程的加工处理最终形成一个关于创新资源要素“新组合”的关联图谱。在这个“新组合”的指导下形成新的创新范式,各部门各要素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观念体系、方法论和评价标准体系发生变化,建立起新的目标和任务,会带来新的效益和影响。因此,创新范式,既是对客观世界的改变也是对主观世界的改造;既是在生产实践中探索和建立起一种新的价值创造模式,也是以一种新的认知视角、解决问题的方法和价值判断标准。
创新的实质在于实现创新范式的建立和新旧范式之间的结构性转换。当常规创新面临着一系列危机时,已有的创新能力满足不了新的创新问题的解决要求,这对新的创新范式的探索和确立构成需要。当一种新的创新范式逐渐表现出强劲的创新能力势头,就会从诸多不太成熟的创新范式中脱颖而出,直到获得共同体的认可和支持的时候,则促成新旧创新范式之间的结构性转换。新的创新范式得以确立并日渐发展成熟,又将创新活动推进新的常规创新时期。创新范式的转变过程阐释了创新形态的多样性和阶段性特征。同时库恩范式理论认为范式的一个根本性特征便是“不可通约性”,不同的范式之间尽管有关联性或者继承性却具有“不可译性”。同样,不同的创新范式之间也具有质的不同规定性,创新活动实为不同创新范式之间的竞争与转换过程。突破性创新或者破坏性创新所实现的是一种类似于科学革命一样的结构性转换。不同的创新范式代表了不同的创新认知体系、方法体系、生产体系和标准体系,从而形成类似于科学“范式”一样“不可通约性”的结构性转换。由此看出,创新活动不仅是对原有创新范式问题的解决,而且是对一种新的创新范式问题和任务的确立,进而实现新旧创新范式之间的转换。这种转换以一种系统性和整体性的改变,从新定义了各个创新要素的含义和价值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以一种认知与方法、工具与产品、形态与关系、结构与功能等关系的质变促进创新体系的发展。可以说,创新正是通过创新范式的不断探索、建立、转换促进了人类生产与生活形态的不断变迁。
创新范式的转换体现出创新的结构性特征。库恩范式理论所要回答的核心问题是揭示科学革命的结构,即科学革命是如何发生的。用历史主义的观点来看,科学革命的模式是从一个“范式”到另一个“范式”的变迁过程。其中“范式”之间的“不可通约性”是科学革命特征的充分体现。那么,按照熊彼特对创新是生产要素“新组合”的原始定义的观点,这种“新组合”意味着创新是从原有的生产系统到一种新的生产系统的转变。同样,新旧“组合”的生产系统之间并没有统一的运行模式和评价尺度,只是各自的“生产函数”不同而已,因而新旧“组合”之间也既存在着关联性又具有“不可通约性”的特点。由此不难看出,创新所发生的结构与科学革命的结构是十分近似的,“范式”之间的结构性转换不仅阐释了科学革命的结构更是道出了创新的实质所在。创新并不是在原有创新范式基础上的修修补补或者加砖添瓦,而是从一个创新范式到另一个创新范式的结构性转换,从一种创新体系走向另一种创新体系。正是因为如此,我们通常所说的各种创新更多地反映出了对“新”的关注,然而这样的关注背后隐藏着对创新理解尺度的模糊,何种程度上的变化才能称之为创新,无法提出创新的根本性和一致性的判断标准。因而,从创新范式的建立与转换的角度有效地回答了创新发展模式和评价体系的变迁过程。
四、创新范式转换产生价值“聚变”效应
创新归根结底是一种价值创造活动。创新是赋予资源以新的创造财富的能力,意味着为顾客创造一种新的价值和新的满意,其价值不在于本身内容的新奇,而在于最终获得市场上的认可或成功[11]。然而,创新又不同于一般的诸如生产和服务类的价值创造活动,其重要力量在于对价值创造函数的改变,对新的价值增长方式的追求。创新在建立新范式和实现范式转换的过程中,力求获得的是伴随该过程所发生的价值“聚变”效应。
“聚变”反应原意是指:根据爱因斯坦质能方程E=mc2,两个较轻的原子核在融合过程中产生质量亏损而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而创新活动通过对各种创新资源要素的有效聚集、配置和充分利用,形成复杂的创新体系,创造出新的财富增长潜力。这个价值增值的变化过程,在通过结构性的改变而释放出更大的价值能量方面,与核“聚变”反应存在着相似性。因而,在此用“聚变”效应来表征创新的价值创造过程。
创新的价值“聚变”效应与创新活动的网络生态属性紧密相关。创新在不断打破和建立一种新的关系。正如行动者网络理论将自然和社会当中的一切看作是其所在的连续进行的关系生成的网络效应一样[12]。价值“聚变”效应由一系列的价值创造的连锁反应组成,从而带动整体性或爆炸式的价值总和的急剧增加。而创新范式的转换所产生的价值连锁反应和联合力量,与创新活动的系统性紧密相关。创新是一种创新资源聚集、创新能力聚合和创新价值优化组合的生态系统。创新生态系统具有自我生长力量,并保持不断繁殖、演化和自我超越的能力[13]。伴随着价值网络的形成,创新网络产生和爆发出巨大能量的价值“聚变”效应[14]。一旦创新获得成功,这种价值“聚变”将会产生高额的价值回报。例如,高新科技园区作为创新活动的主要栖息地和承载地,政府政策、市场网络、企业集群、区域文化等各种创新要素不断聚集,到一定程度之后,在要素之间互相影响和作用之下,产生有效碰撞和聚变,释放出巨大能量,创新成果呈现出快速的、类似指数形式的爆炸式增长效应[15]。正是如此,企业创新的成败越来越依赖于它们所在的生态体系,企业之间的竞争演变为创新生态体系之争[16]。创新尤其强调系统整体的效率和价值,一个健康的创新生态系统提高了整体的创新竞争能力,创造了大于各个创新主体机械相加之和的价值增值空间[17]。
创新的意义在于实现新旧创新范式转换所产生创新要素的价值“聚变”效应。在库恩范式理论中,新旧范式之间的转换的结果是解题的转向,总的来说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转变,具体地讲是解题能力的增强,应对反常能力的增强,在解题过程中遇到新的反常,促进新的范式终将形成,这样通过常规科学和科学革命的变迁过程不断促进科学的发展,这也是库恩所一直坚持科学进步的评价标准。那么,创新在实现创新范式转换过程中同样带来了创新认知体系和创新方法体系的转变,即使原有体系的某一话语还在继续使用,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涵义,至少其语境就发生了变化。更为重要的是,对应于科学“范式”解题能力增强,关于创新的“范式”评价标准问题应该偏向于其深层次的结果。既然创新的实质在于对新的创新范式的探索、确立和实现新旧创新范式的转换,促进创新范式由局部的改变到结构性的转换,那么创新的意义则在于这种创新范式的结构性转换所产生的结果,即创新价值的“聚变”效应。因为创新所执行的新“新组合”范式不是量的增加,而是一种新的排列、新的函数和新的系统,所以其产生的效应也必然是结构性的结果。创新的结果不是各种创新要素产出的机械相加,而是遵循一种函数性的关系值,其数值会发生较为显著的变化,因而称之为“聚变”效应。通过这样的价值“聚变”效应集中说明了创新的结构性转换所产生的结构性结果。同样的创新要素投入,但因为创新的范式不同,其投入-产出函数关系发生了结构性转变,其价值创造能力和模式也随之发生结构性的转化,释放出远大于各个独立创新要素总和的价值能量。这种价值“聚变”效应赋予了创新活动重要的发展动力和价值含义。
创新范式转换所产生的价值“聚变”效应反应了创新的哲学内涵。创新之所以成为知识经济的支撑力量,是因为其执行创新要素“新组合”所产生巨大的未来价值,能够激发起人类的创造性劳动,成为人们竞相追逐的财富和能力。这种难以精确预测和准确把握的潜在价值,既反映出创新所实现范式转换的结构性特征,更体现出了创新价值转化的各种可能性。创新不仅产生了世界观、方法论以及评价标准尺度的系统性改变,而且最重要的是随着这些结构性的转换带来了一个价值转化函数,即价值的“聚变”效应。创新范式转换所产生的价值转化能力如同核聚变一样,不是单个原子核的能量叠加,而是伴随着这种新范式的结构性转换释放出一种强大的整体性的能量。这种“聚变”效应集中体现了创新内在的力量和价值。因而,创新的哲学内涵,不仅是对新观念、新方法、新标准和新关系的建立,而且是对新价值的创造;以一种创新范式的结构性转换赋予创新要素新的定位、功能和价值,产生出一种超越各个要素部分总和的价值转化能力;以一种非线性和非机械相加的难以精确计算的“聚变”效应,充分体现和拓展了创新的价值转化能力。
五、结语
库恩范式理论以“范式”的形成和转换过程深刻地揭示了科学革命的结构,以“范式”的“不可通约性”反映了科学革命的基本特性。这为探索创新的本质特征提供了一定借鉴和启发。“范式”的结构性转换为揭示创新的本质提供了一条重要的分析路径。将创新发展模式与科学发展模式进行“范式”变迁的类比发现:创新的实质在于探索和建立一个新的关于创新要素关系“组合”的创新范式,以及实现新旧创新范式之间的结构性转换,其意义在于对这种创新范式的转换所产生的价值“聚变”效应的追求,从而带来创新价值的爆炸式增长。如此,为创新哲学的进一步探索提供了一种理论框架和分析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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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osophical Connotation of the Innovation:Based on the Kuhn's Paradigm Theory
LI Fu1,ZENG Guo-ping2
(1.Institute of Science,Technology and Society,Tsinghua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2.Graduate School at Shenzhen,Tsinghua University,Shenzhen,Guangdong 518055,China)
Thomas Kuhn analyzes the structure and the process of science development in his Paradigm theory.Simultaneously,this theory is significant for reflecting the generating process and developing structure of innovation.The establishing paradigm of innovation equates to gather the innovation factors and explore the innovation thoughts and methodologies.The essence of innovation consists in establishing new innovative paradigms,and implementing the structural conversions between the new innovational paradigms and the old ones.The significance of innovation is to achieve the"fusion"effects of the nonlinear value function.The philosophical connotation of innovation is not only the establishment of new concept,new method,new standards and new relationship,but also the creation of new value,which endows innovative elements new orientation,function as well as value through a kind of structural transformation with innovative paradigm.As a result,a kind of competence to transform values will be produced,whose total value is absolutely beyond the summation of all elements.
innovative philosophy;Kuhn's Paradigm Theory;value fusion
N031
A
1672-934X(2015)06-0021-06
10.16573/j.cnki.1672-934x.2015.06.003
2015-09-26
李 福(1986—),湖北利川人,博士,主要从事科技创新与社会研究;
曾国屏(1953—2015),贵州印江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科技创新与社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