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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中国抗日战争的“三个战场”

2015-02-20谭继和

关键词:大后方敌后战场

谭继和

(四川省社科院 四川成都 610071)

·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专栏·

简论中国抗日战争的“三个战场”

谭继和

(四川省社科院 四川成都 610071)

中国抗日战争的正面战场、敌后战场和大后方战场,共同构成全民族抗战的完整图景,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三者之间存在着错综复杂的互相联系、互相融通的关系。三个战场各有其发展的基本轨迹和基本特征,国共双方在三个战场上又团结又斗争、又联合又斗智,在共同抗日这个民族大义和民族担当的大问题面前表现出不同的胆识和作为,反映了中国共产党倡导和领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和成长是个曲折、艰难、复杂的过程。把大后方视为一个特殊形式的战场,有其客观原因和主观原因。最主要的是,这是当时全民抗战,保卫每一寸国土,寸寸山河寸寸金,每寸山河都是神圣领土不容侵犯的“全民大战场意识” 的反映。本文提出“三个战场” 的理论,并通过对三个战场的特点和作用进行历史的、辨证的分析,以证明中国共产党所倡导和引领的全民性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抗日民族革命的主要形式,它的基础是国共合作,它从民族最终命运的价值观上,体现了国共两党同是一个民族命运共同体的起着引领作用的主体力量。抗日战争三个战场的胜利,是以中国共产党为核心的中国人民力量的空前壮大和全民族的空前觉醒的胜利,它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东方战场作出了特殊的最大的贡献。

三个战场;大后方战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

抗日战争是我国近代反侵略战争史上中华民族反抗日本军国主义的全面侵略并最后取得了彻底胜利的民族自卫和民族解放战争。同时,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东方反法西斯的唯一战场(太平洋战争以前)和主要战场(太平洋战争以后)。中国人民及其武装力量抵抗日本侵略军的军事战略作战和战役作战贯穿于整个战争的全过程。它主要是由正面战场的抗日作战与敌后战场的抗日游击作战两方面构成的。但不可忘记的是,抗日大后方也是一个重要的大战场。这三个战场共同构成全民抗战、全民族抗战的完整图景。三个战场相互依存和制约、相互支持和配合,均为夺取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刘大年先生在《民族的胜利,人民的胜利》一文中曾经深刻地分析道:“日本力量由强变弱,由军事胜利变为失败,国民党与共产党的力量朝相反方向行走,人民力量壮大,这两个过程,两种演变,最后集中到一点,就是抗日战争胜利准备了新中国与旧中国的决战。”正面战场、敌后战场和大后方战场的发展演变是这“两个过程,两种演变”的生动展现,三个战场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在抗日战争整个战略防御、战略相持和战略反攻三阶段进程中,随着日本侵略军的力量由强变弱、由军事胜利推进到最后彻底失败的发展历程,正面战场和敌后游击战场以及大后方战场这三个战场的力量和规模、地位和作用也发生了不同的发展和变化,三者呈现出复杂的关系。在全民族抗战的、威武雄壮的舞台上表演出波澜壮阔、起伏变幻的壮美活剧,抗日战争最后是以以中国共产党为核心的中国人民力量的空前壮大,中华民族的空前觉醒而告结束。整个抗日战争军事作战的发展史,是人类战争史上的奇观,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三个战场的存在及其错综复杂的关系,在近代中国民族解放战争的军事发展史上,在整个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军事发展史上,均占有极重要的不容抹煞的历史地位。

关于“三个战场”的提法,是笔者2014年采访抗战老兵的代表,103岁的马老士弘时,由士弘先生首先提出来的。他亲身经历了正面战场几次大战役的战斗,英勇奋战、不怕牺牲,穿行于正面战场和大后方战场之间,对抗日战争不仅有亲身践行,而且还有深刻的思考。他提出了“三个战场”的理论命题,认为仅提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是不够的,还应该把大后方也视为一个特殊形式的战场,这才全面。这“三个战场”是穿插在一起的,不仅仅是前方和后方、支持和被支持的关系。“三个战场”联为一个整体,体现了全民族的抗战、全人民的抗战的特点。“三个战场”是历史事实,只有辩证地、历史地看待这三个战场,才能更深刻地反映以中国共产党为核心的中国人民的抗日力量和中华民族的抗日统一战线为何能取得胜利的根本原因。

一、关于正面战场的分析

国民党指挥的正面战场在整个抗日战争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对于夺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如何客观公正地评价正面战场的地位和作用,有待于我们对全部史料进行深刻的分析和研究。

1.关于正面战场的主流和主要特征。由于正面战场是国民党和国民政府领导和指挥的,其战场主要力量又是由国民党军队组成的,因此,国民党及其军队的本质就决定了正面战场的主要特征。国民党由于其组织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因而在抗日战争中具有两重性:一面是参加抗日民族解放战争,具有民族性,特别是它的广大官兵,包括不少爱国将领,这一面是爱国的、进步的;另一面确也要看到它的少数将领,特别是少数决策人物以及少数地方实力派、大绅士地主,一面有抗日性,一面也有软弱性,对英美抱有幻想,暴露了它的腐败性、反民主性和反人民性。这两方面的性格,造成整个抗日战争期间正面战场努力抗战、顽强御敌与节节败退、丧师失地两种矛盾交织并存,相互影响、制约和转化的情况,这是正面战场的主要特征,也是当时普遍存在于国民党正面战场的客观事实。不过,这种矛盾交织的情况,在抗日战争各个阶段又有不同的演变。要而言之,抗战初期即敌之战略进攻、我之战略防御阶段,国民党及其军队努力抗战、顽强御敌是其主流,积极对日军事作战是其军事战略和政策的重心,正面战场是中华民族抗击日本侵略军的主阵地、主战场。因此,这一时期国民党广大将士在军事上积极迎战,努力抵抗日本侵略军的进攻,出现了像保卫平津、台儿庄大捷、忻口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这样比较积极努力抵抗后在敌强我弱的背景下才撤退的激烈战役,这是这一时期正面战场值得肯定的主流。但同时,也存在着丧师失地、节节溃退的问题,这就需要细致分析。一方面,中日战争的持久战性质、敌强我弱的军事力量对比,使得中国不可能速胜。在战争的第一阶段,在正面战场上不能阻止日军占领大批城市和交通线,这是不可避免的结局,无可厚非。国民党正面战场经过激烈抗战而后撤退,不保守于一城一池之得失,这是可以理解的,有其符合于战争发展规律的一面,这是当时敌强我弱的形势决定的。但另一方面,令人吃惊的是,国民党军队除部分具有实力,坚决抵抗、激烈死守的以外,大多溃败,其速度超出想象。长沙大火和花园口决堤,虽是出于战略需要,但这是反人民、不顾人民死活的战略,是自远于人民安危之外的战法。这点暴露出国民党军队与人民隔了一层的虚弱本性,使它无法做到坚决的指挥和有计划的战略撤退,更无法依靠人民开展游击战和运动战,只知固守阵地战,而当固守不住时又惨痛溃散,这确是应该指责的消极一面。像广州会战那样的接战即逃、闻风溃退的可耻局面;像南京保卫战那样的,指挥者唐生智时而请战死守,时而举止失措,五心不定,撤退失据,只顾自己逃命,最终使得来不及撤退的大批有生力量被堵死在江边的可耻局面,则是应该受到指责的。

在抗战初期,总起来看,囯民政府军的力量还是比较强的,士气和意志是上升的,昂扬向上的。但到了抗日战争第二阶段即中日双方战略相持阶段,随着双方力量对比的演变,日本军国主义把初期对国民党蒋介石“以击溃为根本方针”的政策改为以政治诱降为主、军事进攻为辅的政策,国民党的两面性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虽然仍坚持抗战,这是主要的,但另一股暗流却也日益增加了消极抗战和意志销减的趋势,增加了对日谈判妥协的幻想成份,表现在军事行动上则是抗战规模和会战次数呈下降趋势。国民党内的投降派汪精卫甚至公开投敌叛变,遭到包括国民党广大官兵在内的全国人民的申讨和遣责。

据陈诚的《八年抗战经过概要》统计,正面战场先后进行的较大规模“会战”有22次,大小战斗约四万余次。其中,抗战初期一年的时间里,在淞沪会战到武汉会战期间共有4次,每次参战的国民党军队在33个军以上。而在1939年1月到1943年12月五年期间,先后会战仅12次,平均每年仅2.6次,参战的军事力量也在19个军以下。两相比较,会战次数和规模均在下降,说明其中隐含着国民党抗日积极性确有下降的趋势。当然作战次数和规模的下降,还有其它原因,主要的还是因为敌后游击战场如雨后春笋,牵制了正面战场日寇敌军的力量所致。不过也要看到,随着日军政治诱降的频繁和日军的军事逼迫压力重心转向敌后战场形势的出现,确也有国民党部分实力派及上层决策人物的反共积极性呈恶性上升趋势,皖南事变是反共摩擦恶性发展的顶点。

这一时期正面战场的主要特征是由积极迎战向被迫应战和消极避战转化。不过,也应该看到,这一时期国民党广大官兵仍有对日英勇作战的积极性。如南昌战役、南宁战役、宜昌战役和武汉冬季攻势,国民党的官兵仍是打得不错的。三次长沙会战,广大官兵都顽强战斗、英勇拼搏。尤其值得称道的是,第三次会战是以日军的失败和国民党军队的胜利而告终的。这些战役,消耗了日军有生力量,收到了一定的遏制日本侵略军的嚣张气焰的效果。

以上两方面加以比较,国民党的积极抗战一面已由初期的主导地位下降到被迫应战,甚至消极避战为主导的程度,其反人民一面则越来越上升,甚至恶性发展,这就使正面战场的力量包括军事力量也越来越弱,越来越走下坡路。这一时期正面战场在全面抗战进程中已逐渐居于次要地位而逐步让位于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游击战场,后者则逐步成为抗击日军的主战场和主力军,这是这一时期正面战场的主要特征。消极抗战与积极反共的矛盾交织与升降浮沉,积极抗战与消极败退的矛盾纠结,是这一时期正面战场的主流特点。

在抗日战争的最后阶段即我之战略反攻阶段,国民党军队对日消极避战的这一面有所上升,甚而恶性发展为不战逃战。如1944年4月至12月期间的豫湘桂战役,日军的兵力仅五六万人,就打败了拥有70万人的国民党军队,攻占了河南、湖南、广西、广东、福建和贵州的一部分,大小城市共146座,空军基地9个,侵占中国国土20余万平方公里,结果大大削弱了国民党正面战场在最后阶段对日总反攻的有利形势。这一时期国民党的消极避战向望风溃退的转化,是正面战场的主流,暴露了国民党军队企图保存实力准备进行战后的反共战争的政治野心,也暴露了国民党与人民为敌,力量越来越虚弱的本质。但仍要看到随着1945年团结抗战与国际抗战局面的出现,也鼓舞了正面战场士气的增强和力量的增长。国共合作的命运共同体意识,也通过战争的洗礼和军事摩擦的教训而成为先觉者的共识、广大官兵与民众的企盼和当时那个时代的主流。

由此观之,迎战——败战——溃战——避战——再备战——再迎战——最后胜战,是抗日战争三阶段国民党正面战场的基本特征,是正面战场地位和作用演化的主要轨迹。

2.对国民党参战的主要力量要具体分析,其抗战的积极性或消极性,坚决性或动摇性,是有区别的。国民政府的最高层领导与其下属是有区别的;甚至最高层领导之间的抗战坚决性也是有区别的;将领中具有爱国性的人同有卖国倾向的人是有区别的;上层将领与下层官兵的抗战积极性与坚决性也是有区别的;军官与士兵是有区别的。大浪淘沙,战争洗礼,各人还有各人的造化和命运,情况是复杂的。但大体说来,在国民党军队内部,越是下层的,越是家乡被日军侵占的人,其抗战积极性越高;越是基层的,越是对日本鬼子侵略有切肤之痛的人,其与中国共产党合作抗日的积极性越高。而越是上层的,越是内战意识超越民族意识的人,则其积极反共一面越是突出,其消极性越是发展。当然也不乏民族意识强烈、爱国的先知先觉者,起着引领和引导精神主流的作用,这就是当时国民党各部分力量的复杂情况。

还有一个重要现象,国民党军队牺牲阵亡的将领以军、师、旅三级干部最多,据《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正面战场重要战役介绍》一书统计,牺牲的军长有李家钰、佟麟阁等共7人,牺牲的师长有张自忠、饶国华等共29人,牺牲的旅长共18人、团长共4人、飞行员3人、其他3人。这说明正面战场军事行动的实际指挥者以爱国者居多,他们是正面战场的主要指挥力量。而广大爱国的国民党官兵,尤其是爱国的下层军官和基层士兵,则是正面战场的主力。国民党的积极抗战一面,主要是他们带来的。对于国民党上层部分人士积极反共的倾向,他们是有抵制的。不少人又是同中国共产党积极合作的。对这些特征和复杂性,不可一概而论,不可教条主义解读,这对于我们分析正面战场的基本性质是有助益的。

3.中国共产党倡导和领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抗日民族革命的主要形式,它的基础是国共合作,它从根本命运上体现了国共两党同是一个民族革命共同体的核心和主体,是民族统一战线共同起着引领作用的主体力量。在反抗日本侵略、争取民族独立这一点上,即解决民族矛盾这一点上,国共两党都处在关键位置上,具有同样的地位和作用。这种特殊性,决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不仅仅是政治力量的合作,同时也是军事力量的合作、配合与互相支持。在正面战场上,在华北的长城抗战、绥远抗战、冯玉祥组织察哈尔抗日同盟军等问题上,特别是平型关战斗上,均有八路军对国民党军队的有力配合和支援。在东南,共产党先后与十九路军、福建人民政府建立了军事抗战的统一战线。在西北,共产党与东北军、西北军建立了西北统一战线,和平解决了西安事变。这些合作的形成和发展,都主要是由于中国共产党的倡导和推动,是共产党在其中起着主导作用,但在地位上,由于历史的原因,国民党则起着领导的作用、带头羊的作用。正是国共两党为主导和领导的抗日军事统一战线的形成,构成正面战场和敌后游击战场相互支持和配合的基础。这是正面战场,不管有多大的软弱性而始终能够存在发展的根本原因。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军事上的成就,很有必要加以认真的研究。

二、关于敌后战场的分析

敌后游击战场的形成与发展,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开辟与壮大,是与敌后游击战场由弱到强、由次要地位上升到主要地位的客观历史进程相契合的。

敌后游击战场与正面战场在本质上具有根本不同的性质。正面战场主要是解决民族矛盾的战场,虽也有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参加,但由于蒋政权对人民民主运动的限制和打击,因而正面战场不具有民主革命的性质。正面战场以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为基础,但由于国民党执行不相信人民的片面抗战路线而使这一基础受到极大的限制。而敌后游击战场,由于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这就使敌后战场不仅具有解决民族矛盾的民族性内涵,而且使其敌后根据地成为民主革命的试验地,又具有民主性的深刻内涵。例如,二五减租、三三制政权等,都是根据地政权所创造的民主形式。抗日战争是民族解放战争与人民民主革命进程相结合的特殊战争。共产党以高超的领导艺术使民族革命要求和民主革命要求,首先在敌后抗日根据地里结合起来。这是形式特殊的民主革命,是服从于民族独立、民族解放这一主要矛盾的民主革命。它为战后的新中国准备了雏形。同时,也正是由于民族革命性的鲜明,而使敌后游击战场具有不同凡响的坚定性和斗争性。

随着正面战场国民党军事力量的消长起伏,敌后游击战场经历了由开辟到壮大、由弱到强、由次要地位上升为主要地位的过程。

抗战初期是敌后游击战场、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开辟阶段。早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初期的1937年9月,毛泽东同志即发出了华北工作应以游击战争为唯一方向的指示,确定了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原则。在这一方针指引下,我党创立了晋察冀、晋绥、胶东、冀鲁边、泰西、鲁西北、鲁中、晋冀鲁豫等敌后抗日根据地。新四军则初步开辟了苏南抗日根据地。东北抗日联军则在“九一八”事变后即开始开辟南满、东满、北满、绥宁等游击区和根据地。但这一时期的敌后抗日根据地还不是当时抗战的主战场,尚属于草创时期,孤立的小块居多,连成大片的尚少,具有不稳固性。特别是东北,根据地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十几个,但由于各个时期情况的变化,其中一些比较固定的游击根据地由于未能成片而在1939年左右几乎失去或被迫放弃,而未能长期坚守下去,只保存了若干军事基地和军事密营。尽管如此,这一时期的敌后根据地还是显示出了与正面战场相互支持的重大作用。

抗战中期的战略相持阶段,是敌后抗日根据地普遍发展壮大的阶段。敌后抗日根据地在日军的“扫荡”、“清乡”、“治安强化运动”等极端困难的环境下成长壮大起来。在整个战略相持阶段,正面战场逐步降到抗敌的次要地位,而敌后战场则上升到主要地位,成为日本侵略军进攻的重点。这一时期的八路军和新四军担负着抗击日本侵略军的大多数力量的任务。通过战略相持阶段的考验和发展,华北敌后战场如晋察冀、晋绥、山东、晋冀鲁豫等根据地,华中各师的根据地,新四军所开辟的苏中、苏北、淮北、豫皖苏、皖东、鄂豫皖湘赣等十几个敌后根据地,浙东抗日根据地,华南的东江、珠江、琼崖等抗日游击区和根据地,都在经历严峻的困难和考验后,得到长足的、成片的发展。而百团大战则显示了敌后抗日根据地作为抗战主力军逐步取代正面战场的主要地位而崛起的重要作用。

到战略反攻阶段到来时,与大后方区域日见缩小,正面战场日见溃败的情况相反,敌后解放区已发展到拥有1亿人口、100万军队和200万民兵,成为中日军事交锋的主战场。敌后抗日游击战场的由小到大的发展,敌后抗日根据地由点到面的成片壮大,并最终成为抗战的军事主力,这正是敌后游击战场的主要特征。

敌后游击战场的另一重要贡献是对军事谋略和战略战术的新发展。正面战场的阵地战战术有极大的局限性。蒋介石由于迷恋对日的政治解决,以外交渠道派密使往返与日本暗送秋波,幻想九国公约国出面调停,因而使正面战场的军事指导思想及战略战术出现一系列错误,如:单纯防御思想,死守硬拼的阵地战、消耗战等错误战法,均带来对战局的不利影响。忻口会战、淞沪会战和徐州会战都是因为这种错误的指导,而为日军所利用,被日军迂回包抄,切断退路而被围困,不得不败退。相反地,中国共产党八路军所创造的抗日游击战争的一整套战略战术原则和办法,则越来越显示出巨大的威力。日军怕共产党的游击战而不怕国民党的正规战。共产党提出的游击战方针原则,也影响到正面战场的国民党军队,他们也派人到共产党根据地来学习。战争的进程说明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越来越居于重要地位,在战略相持阶段甚至占据着主要地位,而正面战场的死拼硬夺的阵地战则越来越证明它的失误和失策。但不应该片面理解这种作用,实际上阵地战与游击战存在着交相为用的辨证关系。

在抗日战争第一阶段,正面战场的阵地战是起着主要作用的,它阻止了日本侵略者企图速占中国全部领土以速亡中国的步伐。这一阶段的主体军事力量是国民政府军,正面战场的战略与战役是国民党领导的,关于持久战的战略意识也在国民党领导层里,从蒋介石起,已经开始形成,且早在战前为“持续战争之必要”(《何应钦军事报告》1937年2月)做着各种战略军需和战略后备的准备,因为这一持久战意识已经是当时中国有识之士的共识,毛泽东的《论持久战》是当时这一战略意识的理论结晶。当然此时的阵地战战略的利弊及其得失,自然也就该由国民党领导层来负责检讨。共产党军队则从平型关战役起,显示出了它在阵地战方面的初生潜质和新生实力,还向全国人民显示出了共产党的团结抗战不仅有决心而且有实力,她的将领绝不似当时国民党一些将领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平型关战役的胜利,证明这顶帽子加不到共产党头上。但是这个时期的共产党军事力量,还只是在正面战场方面显示了阵地战初始试验旳经验,在游击战场方面也只是初初在敌后开始培育和发展。

而到了抗战第二阶段,正面战场的防御作用仍有其重要性,它成为两军对垒、敌我双方相持的桥头堡,对配合敌后游击战场的发展起了好作用。而敌后游击战场能连片发展和扩大,并成为抗战主力和主要战场,也是正面战场和大后方战场两个战场支持的结果,三个战场的关系是互相支持、互相融通的关系,中国全民就是一个大战场。这个“全民大战场” 的观念,是日本野蛮侵略战争的血腥洗礼造成的,同时也是中华几千年大一统历史观念的存续和发展。“全民一体,全民族一体” 这个民族命运共同体观念的共识,在最长的第二阶段即战略相持阶段凝聚最快、最鲜明,因为这是抗日战争最困难、最艰辛的阶段,日军令人发指的暴行从反面促进了中华同文同种民族意识的觉醒。其中,国共两党有识之士都为以“全民大战场”为特征的民族命运共同体的凝心聚力作出了不朽的贡献。除了兄弟阋于墙的特殊内战情况外,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是任何外来侵略者拆散不开的。

到了抗战第三阶段即战略反攻阶段,要看到正面战场的反攻,仍是起着主要作用的主战场。不过,与第一阶段不同的是,这时不只是国民党军队为主体,而是国共两党的军队均已成为正面战场的主体力量。敌后战场,特别是东北战场也已成长为主要战场,甚至成为正面战场。除了大后方的第二板块外,三个战场均已成为对日反攻的主战场。三个战场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全民大战场”作为一个整体, 更突显出夺取胜利的决定性作用。

总起来看,敌后游击战场与正面战场是整个抗日战争的军事斗争两个不可分离的进程。这两个战场,再加上大后方战场,三者的关系,都交织着政治上国共两党又联系又斗争的关系,既互相配合支持、又互相影响制约,呈显出诸彩纷呈的交错复杂局面,三者都有各自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值得我们认真深入地加以研究。

三、关于大后方战场的分析

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领土的疯狂侵略,从甲午战争开始,进而侵占中国东北,由此发动以占领全中国领土为目的的全面侵华战争。它处心积虑一步步占领了华北、华中、华南,中国大片国土沦陷,全中国被日本侵略者拖入了战争的深渊,面临着亡国灭种的现实危险,甚至面临着民族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这是当时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都看得到和意识得到的。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全中国每一寸国土都是抗日的战场。大后方因此也是一个特殊形式的大战场。正面、敌后、后方,这三大战场把全中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只要是中国人,哪怕在大后方,也会升腾起强烈的战场作战的反侵略意念,这是把大后方也视为一个大战场的主观原因。客观上,“七七” 事变以后,日本侵略者也赤裸裸地暴露出欲灭亡中国、占领中国每一寸土地的狼子野心,大大不同于1931年“9·18” 侵占我国东北三省时的情形。日本企图把全中国领土变成它征服的战场,已由既定方针变为实际军事行动,促使中国人民反抗侵略的坚强信念更进一步提升,由部分人部分领土的抗战变为全民全领土的抗战,保卫每一寸国土,寸寸山河寸寸金,守土寸寸当有责的大战场意识更加明晰和坚定起来,这是把大后方也视为一个大战场的客观原因。所以,除了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以外,大后方也自然成为一个大战场。三个战场是统一的整体,都是构成中国反法西斯战场的重要组成部分。

分论如下:

1.“三大战场”是抗日战争的持久战性质决定的,这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国战场的特征。正面战场是正规军作战的阵地战战场,敌后战场是以游击战为主的战场,大后方战场是以备战和反轰炸为主的战场。除了正面战场是一般战场的常态以外,敌后和后方是两个特殊形态的战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各国政府正规军作战的战场是常态性战场。而有广大的大后方作为备战战场的,则主要是中国和前苏联。而有大范围、大规模的敌后游击战场和大后方备战战场两大特征的,则只有中国。敌后和大后方这两大战场,由于抗日战争的持久战性质,这两个战场由“非常态性”变为了“常态性”,这也是其他国家所没有的。抗战中国在战争和战场方面,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作出了特殊的贡献,每个战场都有其光辉业绩和特殊经验值得总结。

这三个战场都各自包含广阔的面积,又交叉在一起。据1945年10月当时解放区的统计,全国总面积为1117万平方公里,其中沦陷区占275万平方公里,敌后解放区达85万平方公里,国民党统治区为416万平方公里。可见大后方战场是三大战场中最大的战场。1937年11月20日国民政府由南京迁都重庆时,曾发表宣言:“次后将以最广大之规模,从事更持久之战斗。”可见把广大规模的大后方,作为从事更持久之战斗和最广大之规模的战场,国民政府早已有这样的意识并全力作了战略准备,可以说“大后方战场”意识已成为当时国人的共识。大后方战场与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一样,就其广大规模和广大地域而论,有其不可忽视的重要性。作为抗日的三个大战场之一,它更能突显抗战的全民性和民族性。

早在全面抗战爆发前,共产党就践行和宣传全民族抗日统一战线,积极北上,以直接接触和深入敌后的方式开辟新的战场。国民党则以寄托川滇,特别是以经营和统一四川实力的方式,积极准备和建立大后方的备战战场。1935年5月28日蒋介石在致孔祥熙的俭电中就表示:日本在华北的侵略举动“似有箭在弦上之势”,“此时我方军事与政治重心”当“全在四川”。 蒋介石对大后方的不稳定状态非常忧虑,他在1935年5月31日的日记中写道:“内忧外患,相逼而来”,“月终华北倭患紧急,内部多人又不明大体”,“四川内容复杂,军心不固,后患可忧”,因此他提出了“当重在先定川局” (《蒋介石致孔祥熙冬电》) ,以四川为大后方,“再图大局之挽救”。还主张“发行7000万元川债,以为救川救国之一线生机”。早在1935年蒋介石就积极监督和督促川滇、川黔、湘黔、滇黔、滇缅等公路的修筑,并积极筹划通江之川滇、通海之滇钦、通缅之滇缅三条铁路,以作为“救亡图存之根本大计”,把川滇建设成为“救亡图存复兴民族的根据地”。由此可见,把川滇作为大后方战场,早在抗战前几年就已经在作筹划和建设了。国民政府各种军事、政治、经济、交通的战前准备,说明把大后方作为军事战地,早有打算。大后方是为广阔区域备战、参战服务的基地,也是直接参与作战的一个重要战略基地,这是把大后方也视为三大战场之一的一个重要原因。

大后方的备战性质,主要表现在沦陷区的工矿企业、高等院校和党政机关的内迁,大量逃亡民众的迁入,军事设备战备,捐款征粮以及大量战争后勤等工作上。除此之外,大后方还具有直接属于参战性质的特点。

一是大后方是日本轰炸和中国反轰炸斗争的直接战场。日本直接把大后方作为军事目标,多次策划和频繁实施轮番轰炸,直接把平民作为威慑和杀害的战争目标,造成大量无辜平民的伤亡。大后方广大军民则用智用力展开了大规模的反轰炸斗争。轰炸和反轰炸,成为大后方战场的主要特点。

二是大后方是其它两个战场的兵源基地。仅四川成建制部队就有40万人开赴前线作战,以致当时有“无川不成军”的谚语出现。八年抗战中,大后方提供了300万人以上的作战兵员,占全国总兵量的五分之一。当时《新华日报》社论说,“四川人民对于正面战场是尽了最大最重要的责任的,直到抗战终止,四川的征兵额达到三百零二万五千多人”,“四川人民对于正面战场送出了多少血肉,多少血汗,多少血泪”!由此可见,大后方战场同其它两个战场一样,也是由中国人的血肉、血汗和血泪筑成的战场。

三是大规模修建抗战军事基地。如新津、邛崃、彭山、广汉四个供轰炸机使用的机场,成都、温江、双流、大邑、德阳和三台六个供战斗机使用的机场。三台机场的修建很特殊,机场坝子直接连接着两个山洞。山洞成为战斗机的掩蔽地,遇战事可直接由山洞开出到机场跑道上起飞。到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大后方的机场还被作为直接轰炸日本本土和日占区的飞机起飞地。这些起飞地是美苏援华空军使用的,同盟军第一次从中国大后方基地出发去轰炸日本本土就是从这些起飞地起飞的。当时四川民间就把“油炸锅巴肉片”这道菜叫为“轰炸东京”。从机场直接参与作战行动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大后方实际是个大战场。

四是大后方曾是滇缅作战的战场。与日本作战的滇缅远征军主要由大后方人员构成,滇缅区域成为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日双方争夺的战场。

五是大后方反日特反间谍的斗争,也是非常激烈的,是非常特殊的战斗方式之一。

2.中国共产党提倡并作为核心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发展和壮大的过程,是包括三个战场在内的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构成和组成的过程。这个过程,既是三个战场军事命运共同体形成的过程,也是三个战场政治与文化命运共同体形成的过程。只有三个战场统一论的观点和视角,才能把有血有肉、多元一体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深刻性和广泛性,在深度和广度上认识得更透彻;才能把中国共产党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领导和引领作用理解得更深刻。

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发挥的中流砥柱作用,不仅体现在开辟华北、华中、华南和东北四大敌后战场上,使敌后战场变成为“重要的和决定的战略地位,变成为抗日的重心”(朱德语);而且也体现在在正面战场上中国共产党提倡和贯彻全民抗战方针并为此做了各方面工作并直接参与战斗方面;体现在在整个抗战时期国民党正面战场由开初溃败到后来坚守,直到最后反攻的转化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人显示了坚持抗战,辅助正面战场的楷模作用上;更体现在在大后方战场,中国共产党为直接推动、组织和领导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做的幕前幕后的各种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的工作上;还体现在中国共产党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各种活动中。

中共南方局在大后方战场的抗战活动和统一战线工作中起了灵魂和精神支柱的作用。南方局是在长江局的基础上,于1938年9月至11月成立的,它在重庆以八路军办事处的公开身份活动,对大后方全民族的抗日统一战线,既起了组织和领导的作用,还起了民族精神家园的支柱作用。在南方局的领导下,国共合作,共产党人主持第三厅和敌后抗敌协会,对国民党做了又团结又斗争、又联合又斗智的多方面的复杂工作,同时还对其他各个阶层、民主党派和知识分子做了许多团结抗日的工作,对地方实力派和民族资本家也做了很多联合及引导工作。这些工作浸润于各个方面,使正面战场、敌后战场和大后方战场成为一个整体,不少共产党员和爱国人士在这三个战场之间穿插活动。敌后的抗日组织与大后方的重庆救国会、成都民先队等各种抗日救国组织互相联系、紧密结合、不分彼此,成为一个统一的抗日战场。直到抗战胜利后,南方局迁到南京成为南京局,虽然它一直是秘密工作,但它一直是大后方战场的灵魂和精神领袖,不少民主人士把南方局当作自己的家。

3.大后方作为三大战场之一,还有其特殊价值和功能。大后方,特别是抗战以来的四川是抗日持久战胜利的战略基地,是复兴中华民族的根据地。大后方既是民族解放战争的特殊战场,也是中华民族文化的大熔炉和民族经济与文化现代化的新起点。它与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起着各自不同的作用。

陪都重庆主要是正面战场的政治与军事指挥中心,成都则主要是大后方民族文化复兴的中心。大后方翻开了抗战历史新的一页,它书写着以四川等省为根据地的中华民族解放复兴的辉煌事迹。以四川为前哨的大后方展示了动员全川人力、物力和财力以完成民族复兴大业的光荣使命和巨大成就。

整个抗战期间,四川公路交通、川江航运、农业经济、工矿企业和社会文化事业,经过战争的洗礼得到长足的发展。依赖川滇、汉渝等四大公路和川江航运轮船业,形成四川黄金水道和四大运输动脉,使整个社会文化获得综合的向上发展,为战后新中国的出现和经济、文化现代化的新起点起了奠基石的作用。例如,抗战时期三台县爱国县长郑献征领头修筑的“抗战第一堰”——郑泽堰,扩大了沱江灌溉面积,解决了三台历年旱灾的历史问题,至今还发挥着作用,当地民众至今还受其惠。又如抗战时期,张大千临摹敦煌壁画,在成都由四川美协举办画展,引起轰动。成都被当时文艺人士誉为中华文艺复兴的根据地,可见中华文化精神和民族精神的复兴以及民族意识的觉醒,也是大后方战场的主要精神标志。

由此观之,大后方战场有它自身的特点。它同正面战场、敌后战场一起,构成中华民族独立与解放战争的雄伟画面,演出了一部威武雄壮的历史活剧,书写了中国抗日战争史上辉煌的一页。

总之,“三个战场”是互相联系、互相影响的。历史地、辩证地看待“三个战场”,是对过去史学界“两个战场”见解的进一步深化。“三个战场”的发展演变既是战略上各方抗日力量联合的军事行动,又是战役和战斗上互相关联的军事作战;既是前后方互相联接的经济、政治、文化的复杂演变过程,又是前线和后方人力、物力和财力相互支持和互换的过程,具有历史进程和逻辑发展的一致性。必须把“三个战场”视为一个整体才恰当,只谈两个战场是片面的。特别是对于敌我友三方军事力量、军事态势、作战方略、军事部署,战斗的胜败得失,日本对国民党诱降的策略,国民党对共产党的反共摩擦等问题,都需要用一个抗日大战场的三大板块的统体观才能看得清楚。这样,从横向看,三个战场构成完整的全民抗战的宏伟画面;从纵向看,三个战场又是立体的全民抗战的英雄史诗,是中华民族抗战文化和民族精神发展和凝聚的大熔炉,是民族解放和民族复兴历程的光辉路标。

“三个战场”的理论,还有助于对中国战争损失的全面认识和实事必求其是的研究,破日本右翼势力否认侵略暴行的谎言。例如,关于日军南京大屠杀的史料,(台湾)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潘嘉树《抗战三年我公私损失初步估计》与韩启桐《中国对日战事损失之估计》两文,就从当时的档案资料和美国已解密的当时日本的档案资料,用公认的美国南北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统计方法,统计出被杀害的中国人达39万余人,这一数据具有相当的可信性。又如,天皇裕仁的皇弟三笠宫崇仁亲王在1944年于中国所写的《作为日本人对中国事务的内心反省》和《棉铁集》这些最新史料,在被日本军部尘封五十年后,于1994年在日本《读卖This is》杂志上首先披露。其中提出了亡国必先亡魂,亡魂就是亡其文化,“收揽民心归一”的侵略主张,这对认识日本军国主义文化侵略的本性极有价值,是过去少为研究者所注意的。

[1] 章伯锋,庄建平主编.抗日战争(一至七卷)[G]//中国史学会,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97.

[2] 刘大年.民族的胜利,人民的胜利[N].人民日报,1995-08-15(9).

[责任编辑 燕朝西]

On the “Three Battlefields” of the Anti-Japanese War

TAN Ji-he

(ProvincialAcademyofSocialSciences,Chengdu,Sichuan, 610071,China)

The front battlefield, the behind-enemy battlefield and the rear battlefield constitute a panorama of the battlefield in anti-Japanese war. Despite their separate development and characteristics, the three battlefields are complicatedly interrelated and interdependent. On the three battlefields, the Kuomintang and the Communist Party united and fought, collaborated and competed, displaying their own courage and action when faced with the serious issue of national interest and commitment, which reflects the tough process of the united national anti-Japanese front advocated and led b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Both the objective and subjective reasons could explain why the rear battlefield should be regarded as a battlefield of particular form. The main reason is that such a view mirrored the “consciousness of national war” to fight for every inch of precious Chinese territory. The historical and dialectic analysis of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functions of the battlefields, according to the “three-battlefield” theory introduced by this essay, has proved that the united national anti-Japanese front, based on the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Kuomintang and the Communist Party, and advocated and led b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constitutes the main form for the national anti-Japanese revolu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national ultimate fate, the Communist Party and the Kuomintang are the two leading forces in the national common fate union. The victory on the three battlefields, which contributed a lot to the east battlefield in the international anti-fascism war, resulted from the massive power of Chinese people and the national consciousness.

three battlefields; the rear battlefield; the united national anti-Japanese front; common fate union

2015-04-10

谭继和(1940—),男,研究员,1962年四川大学历史系先秦史副博士研究生毕业,现为四川省政府文史研究馆馆员、四川省社科院研究员、博士后指导教师、四川省历史学会会长,主要从事中国历史、巴蜀文化等方面的研究。

K265

A

1672-8505(2015)03-00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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