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英语”习得：方法与尝试

万　翠，　侯　松

(1.东华理工大学，江西 南昌 330013； 2.浙江师范大学，浙江 金华 321004)



“中国英语”习得：方法与尝试

万翠1，侯松2

(1.东华理工大学，江西 南昌 330013； 2.浙江师范大学，浙江 金华 321004)

摘要：“中国英语”是以规范英语为核心，表达中国社会文化诸领域特有事物且不受母语干扰和影响的一种使用型变体，对其习得将有助于推进中国社会文化的对外宣传。基于输入—输出理论及学习动机理论，研究尝试构建“中国英语”习得框架，并以英语专业学生为对象，将该框架付诸实践加以验证，整个实验历时16周，其结果证明该框架对于“中国英语”习得是切实可行的。

关键词：“中国英语”；“中国英语”习得框架；实验；可行性

万翠，侯松.“中国英语”习得：方法与尝试[J].东华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34(4)：367-371.

Wan Cui,Hou Song.The acquisition of China English: approach and attempt[J].Journal of East Chin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5，34(4)：367-371.

“中国英语”(China English)是英语全球化发展的一种必然结果，不同于中式英语(Chinese English)，它是以规范英语(normative English)为核心，语法结构上能被英语为母语使用者接受的一种使用型变体(performance variety)。作为英语在中国的本土化(nativization)产物，它吸收中国社会文化领域的特有事物，以填补原有英语里的词汇空白、文化空白和中国意念空白。“中国英语”通过音译、译借及语义再生等手段进入英语交际，以此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英语词汇、句式和语篇。因其更好地表达了“中国人的宇宙观、价值观、文化传统、社会习俗、饮食习惯、民族风情风貌、人文地理和不同于西方社会的种种中国讲法”[1]，而被广泛应用于各种对外宣传媒体中[2]。

“中国英语”概念自1980年葛传槼先生提出以来，其名称、存在性、定义、特点、接受度，及其与中国的英语教育的关系等吸引了众多学者的关注并进行大量深入研究[3-6]。鉴于其重要的文化桥梁作用，有学者建议“中国英语”应被纳入到大学英语教学体系中去[6-8]。尽管如此，目前鲜有具体针对“中国英语”的习得方法的提出。鉴于此，笔者以动机理论和输入—输出理论为基础，尝试构建“中国英语”习得框架，并以英语专业学生为对象，将该框架付诸实践加以验证。

1输入—输出理论和学习动机理论

Krashen认为，要习得一门语言，首先需要保证足够的“可理解性语言输入”，否则学习就成了无源之水[9，10]。同理，进行“中国英语”习得，首先应保证学生能获得充分的“中国英语”语料。当前，随着对外文化宣传意识的增强以及“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加快实施[11，12]，有关中国文化的英语书籍越来越多，英语版的中国门户期刊及网站也越来越专业，如China Daily, Beijing Weekly等。而现代网络的普及，使得学生可以随时随地获得这些资源。这为“中国英语”习得的语言输入创造了基础。输入固然重要，但同时也不能低估输出的作用。Swain在其输出假说中指出了输出的三种功能：(1)促进学习者注意到他想说的与他能说的之间的差距；(2)检验理解力与语言符合规范假说的一种方式；(3)为元语言学机能服务，能使学习者监控并使语言知识内化[13]。因此，在保证充分输入的前提下，教师还应该为学生创造各种“中国英语”输出的机会，如陈述展示、小组讨论、真实场合中的对外社会文化宣传等。在“输出”过程中，学习者往往会对自己的“中国英语”储存进行评估，从而刺激或调整输入状况，实现习得目标。总之，输入是输出的必要准备，输出是输入的目的，反过来又能帮助学习者消化、吸收和激发输入。

输入—输出是语言习得的基本路径，而习得的成效，则取决于学习者的学习动机[14]。学习动机是指引发和维持学生进行学习活动，并将学习活动引向学习目标的动力或心理倾向，其作用在于帮助唤醒学习的情绪状态、增强学习的准备状态、集中注意力，及提高努力程度和意志力。依据动力的不同来源，学习动机可分为内部学习动机和外部学习动机。内部动机，又称内部动机作用，是指由个体内在的需要引起的动机。例如学生的求知欲、学习兴趣、改善和提高自己能力的愿望等内部动机因素，会促使学生积极主动地学习。外部动机，又称外部动机作用，是指个体由外部诱因所引起的动机。例如某些学生为了得到教师或父母的奖励或避免受到教师或父母的惩罚而努力学习，他们从事学习活动的动机不在学习任务本身，而是在学习活动之外[15]。“中国英语”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变体，尽管已经从多方面论证了其存在的必然性，但是倘若不能让学生明白其习得的意义，进而产生对其习得的意愿和兴趣，必然无法保证学生对“中国英语”长期的有意义的学习。同时，“中国英语”习得过程中，教师也应对其学生习得的效果进行关注，通过他们的产出效果，给予积极的评价和反馈，保障学生有足够的外部学习动机。

学习动机是推动外语学习的动因和力量，它关系着语言习得的效率与成败。外语学习是语言输入与语言输出互动的过程，两者紧密联系、相辅相成。输入输出理论视角下，动机通过作用于语言输入与语言输出进而影响到语言习得的效率与结果[16]。因此，“中国英语”的习得框架的建立应是在基于内外部学习动机及输入—输出理论框架下进行。

2“中国英语”习得框架构建及实践

以输入—输出及外语学习动机理论为理据，结合“中国英语”的特殊性，笔者尝试构建“中国英语”习得框架(如下图)。

图　“中国英语”习得框架

基于此框架，为习得“中国英语”，首先需要激发学生习得“中国英语”的愿望，促使内部学习动机的建立，这一步通常可以通过系列主题讲座的方式来完成；在确立内部动机之后，学生将通过阅读相关语料进行“中国英语”输入，同时教师会进行实时监控以保证输入质量；为检测输入效果，同时也为帮助学生内化其语言输入，教师会定期安排学生进行中国时事评论及中国文化主题演说，以此给学生创造“中国英语”输出机会，输出结果将进一步影响他们的输入；输出过程中，来自与教师或听众(同学)的积极反馈，将激发他们的外部学习动机，以此加深他们对“中国英语”输入的愿望。

为验证此框架的可行性，笔者选取了东华理工大学英语专业二年级一个班29名学生参与实验，其中男生4名，女生25名。实验安排在第三学期进行，历时16周。该班每周6学时的《综合英语》课程自大一上学期开始就由笔者执教，这方便了笔者对学生的信息采集及习得过程的监控。学生经过一年的英语专业学习，英语基础普遍都有所提高，为实验的进行奠定了基础。

2.1　内部学习动机的确立

2.1.1“中国英语”储备检测

在第三学期《综合英语》的第一节课上，笔者安排每位学生用英语进行笔头速递中国时事要闻，30分钟后上交成果。剩下10分钟里，请学生用中文写下自己在用英语进行新闻速递时的难点；在第二节课上，每位学生收到一张任务卡片，并要求对卡片上的代表中国文化的节日和物件进行描述，时间仍然是30分钟。同上，在剩下10分钟里，学生需要用中文写下自己在进行描述时的难点。

结合两场测试结果以及学生对答题后的反思，笔者总结出了该班学生在用英语表达中国时事及中国文化时所呈现的问题，如下表1、表2所示。

表1　表达中国时事要闻时的问题

表2　描述中国文化时的问题

以上两个表格一方面进一步证实了李玉莲, 周红对中国大学生中国社会文化失语的论证[17，18]，另一方面也为接下来的笔者进行的有关“中国英语”习得的讲座提供了有利佐证。

2.1.2讲座

在《综合英语》的第一周的第二堂课上，笔者以China English为题给学生作了30分钟的讲座，内容主要包括：a.“中国英语”的内涵；b.“中国英语”习得的重要性。在讲解过程中，为确保学生对“中国英语”概念的正确把握，笔者将其与“中式英语”进行了对比。在讲解“中国英语”习得重要性过程中，笔者以第一次课上学生对中国社会文化的英语表达的失败经历为证据，说明英语专业学生作为中国文化使者的角色任重道远。讲座完毕后，根据要求，学生在周记上写下对讲座的感悟。归结下来，95%的学生持有如下三方面收获：①“中国英语”实为中国特有社会文化的英语代名词，是中国融入世界的一种体现；②习得“中国英语”意味中国学习者将能用英语精确地传达本土的文化和新闻；③英语学习的意义不止在为理解并被动吸收他国文化，同时也是为了向世界传播中国的优秀文明。

因此，这次讲座成功地让参与学生理解了“中国英语”的存在的必然性以及对其习得的重要性，达到了预期激发学生“中国英语”的内部学习动机的目的。

2.2　输入—输出

在激发参与者的“中国英语”内部学习动机后，笔者安排了“中国英语”输入计划。鉴于当前学生学习倾向通过网络进行，因此笔者向学生推介了《中国日报》英文网站www.chinadaily.com.cn。“中国英语”是以标准英语为核心，其特殊之处主要反映在那些集中体现中国特有的事物和现象的词语上，往往涉及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及日常生活等，《中国日报网》也主要是以以上几类进行划分。笔者要求学生每周不定期地上网泛读各种版块的新闻，通过摘抄或者转述的方式记录下新闻主要内容，同时还需要批注出中国特色事物和现象的英语词或词组，因此计划开始之前，每位学生被要求准备一个“Social & Cultural Digest” 记录本。计划开始后，按照要求每周上交一次，笔者根据记录情况给出相应等级(A, B, C, D)，以便对他们的输入进行有效监控。

《综合英语》每周三次课，在该学期每周的前两次课上，笔者给出10分钟的时间让学生进行“时事热点分享”，学生此时往往会把从China Daily 上的新闻带到课堂上来。在分享之前，笔者要求学生不允许中途随意用中文替代一些中国特色词汇如“空巢老人”，“留守儿童”，“空心村”，“吃空饷”， “权力通吃”，“状元热”，“占中”等，以此督促学生在输出之前进行相应输入，同时发挥输入的即时效应。

在每周《综合英语》第三次课上，笔者安排课前10分钟为班级开办了“中国文化大讲堂”，由该班学生轮流主讲。此前作者根据学生自愿，把全班29名分为14组，除第八组为3人外，其他组均为每组2人。笔者以廖华英主编的《中国文化概况》为蓝本[19]，把学生的讲解分为14讲，如下表3所示。

表3　中国文化大讲堂主题

每组要求制作PPT，并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以上主题毕竟是一个章节的内容，在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内，不可能要求详尽。因此，此举的目的旨在让学生了解中国文化总体概念的英语表达，同时也让他们认识到中国文化的五彩斑斓，促进他们课后进行更多的相关学习。

《综合英语》在该学期(第三学期)为106课时，每周3次，一共为16周。笔者基于学习动机理论及二语习得理论构建的“中国英语”习得框架，实验期也因此为16周。整个过程是课后输入为主，输出安排在综合英语课前10分钟。通过收取输入记录本，以及观看学生课堂输出，笔者对学生输入与输出进行了较好监控。外在学习动机在学生参与输出的过程中产生的挫折和成就中得到激发，同时又有效地促进了输入。因此，整个实验按照笔者尝试建立的“中国英语”习得框架得到了较好地实行。

3“中国英语”习得效果检测

为验证这一实验的效果，笔者对学生进行了一项“中国英语”测试，设定参与这项实验的班级1班为实验组，平行的自然班2班为参照组。需要强调的是，该参照组班级进大学以来没有过任何类似的中国社会文化的英语习得经历。

测试采用问卷的形式，为保证问卷的有效性，笔者采用的问卷改编于程仕娟对英语专业大学生中国文化基础知识掌握的调查问卷[20]，既包含了中国传统文化，也包含了一些反映中国特色的事件。第一题为50个词组的英译，第二题为用英语写出一种中国传统节日的起源及其风俗习惯，第三题要求学生对笔者提供的有中国特色的最新网络热词及新闻关键词进行评论。对这三个题目的回答，将从总体上反映出学生的用英语表达中国社会文化知识的能力。为方便最后成绩比对，笔者给以上每题赋予了分值。第一题为每题1分，共50分，第二题和第三题则为每题各25分。测试时间为100分钟，实验组29人，参照组27人，同时进行。

在阅卷过程中，笔者负责批改第一题的50道翻译题，第二题及第三题由参照组班级的综合英语老师进行批阅，并统一评分标准，以此保证结果的客观性。根据最终分数特点，笔者采取了0-49分，50-59分，60-69分，70-79分，80-89分，90-100分的分数段形式进行人数统计。同时以60分为及格线，算出了两组同学对中国社会文化知识掌握的及格比率及不及格比率，统计结果如下表所示。

表4　有关中国文化基础知识问卷结果

从表格数据可以明显看出，实验组该次测试60分以上的人数为25人，占总人数比为86.2%，其中80分以上者有8人；而对照组60分以上比例为37%，80分以上者为零。同时可以看出，实验组70分以上有20人，而对照组却只有2人。

由此可以看出，通过16周的基于本实验框架的“中国英语”习得，实验组学生的中国社会文化的英语表达力得到了显著提高，说明本研究中提出的“中国英语”习得框架是可行的。

4结语

“中国英语”是英语在中国本土化的结果，是中西文化接触、融合的产物。长期以来，中国的英语教育一直在强调英语语言学习必须与英语文化学习同步，导致的结果是目前中国的大学生，尤其是英语专业学生，对西方文化的了解甚至胜过了本土文化，众多的学者从多方面证实了这个问题的存在，并表达了焦虑。本研究基于动机理论及二语习得理论，尝试构建了“中国英语”习得框架，并利用英语专业一个班级学生为对象，把该框架付诸实践，整个实验过程及实验结果证明该框架是可行的，即能够帮助学生整体提高他们的中国社会文化的英语表达力。整个实验过程，需要学生和教师的大量投入，所以笔者尽管证实了这个框架的效度，但是其实行需要师生的齐心协力。另外，该习得框架也不是唯一的，相信随着越来越多的学者意识到了“中国英语”习得的必要性及重要性，其策略将会更加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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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cquisition of China English: Approach and Attempt

WAN Cui1,HOU Song2

(1.EastChinaInstituteofTechnology,Nanchang330013,China;2.ZhejiangNormal

University,Jinhua321004,China)

Abstract:China English is a performance variety which takes the normative English as the standard, and focuses its content on China-specific events. Its acquisition can help with students’ English proficiency in expressing Chinese culture and society and thereby facilitate the introduction of China to the world. Inspired by the Motivation theory and the input-output theory, this research proposes a framework based on which China English could be acquired. To prove its feasibility, the framework is experimented with the participants from an English major class of 29 students. The whole experiment lasted for one semester of 16 weeks. The results of a test on the ability in expressing China-specific events proved the contribution and feasibility of the China English acquisition framework.

Key Words:China English; China English acquisition framework; experiment; feasibility

中图分类号：H31；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3512(2015)04-0367-05

作者简介：万翠(1982—)，女，湖北黄冈人，讲师，主要从事二语习得研究。

基金项目：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项目“一般理工类院校英语专业学生思辨能力培养模式研究(yy1412)研究成果。

收稿日期：2015-0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