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山水与文字之间——评丁立福、曹杰旺新著《旅游翻译研究》

赵丽华

（洛阳师范学院，河南 洛阳 471023）

游走在山水与文字之间
——评丁立福、曹杰旺新著《旅游翻译研究》

赵丽华

（洛阳师范学院，河南 洛阳 471023）

1841年，英国人托马斯·库克组织了一次团体旅游活动，揭开了近代旅游的序幕。据世界旅游组织预测，到2020年，中国将超过其他国家，成为世界上第一大旅游目的国。旅游驱动各地经济的发展；正因为此，全国各地都在扩大对外宣传力度，以吸引外国游客。旅游翻译，作为面对游客的第一个窗口，其质量直接影响着景区的吸引力和魅力。近十年来，中国知网关于旅游翻译的文章和博硕士论文以每年两百多篇的递增趋势增加，已经由2004年的393篇增至2013年的2770篇（截止本文撰写之际，2014年旅游翻译方面的文章数量为1116篇，但由于2014年还未统计到最后一期，故笔者认为未必会影响总的趋势）。近十年来，不少年份都有新的专著面世，旅游翻译的专著数量的走向也可见一斑。在旅游翻译如此蓬勃发展、方兴未艾的形势下，丁立福、曹杰旺的新著《旅游翻译研究》在2014年10月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这为国内旅游翻译的研究注入了新的力量。

一、《旅游翻译研究》简介

《旅游翻译研究》内容分为三部分，即上、中、下三篇，合七章。上篇包括第一章和第二章，中篇包括第三章和第四章，下篇包括第五章、第六章和第七章。

上篇是旅游翻译理论研究。第一章是“旅游翻译内涵、外延、功能与标准”。作者开篇揭示旅游翻译的内涵和外延，即“与旅游翻译相关的一切”［1］，包括“旅游指南、旅游合同、文艺演出节目单等等”［1］。基于此，作者认为，“旅游翻译是一切相关旅游语篇／话语的翻译实践或翻译理论”［1］。

第二章是“功能论和系统论”。根据功能派理论理论，作者认为，旅游文本的外延广，在理论上可以按照文本功能进行严谨的分类研究；在实践中则应具体文本具体对待；旅游翻译是为了提供信息和宣传旅游资源，翻译行为也应放在翻译的系统中。

作者从第三章进入中篇旅游翻译失误的研究。第三章分析了旅游翻译的研究综述。作者从旅游翻译目前的科研立项和与之相关的学术论文方面分析了各地市、景点和全省外宣翻译、特色旅游和某些零散译例的现状。

第四章是旅游翻译失误研究。作者将翻译失误分成了“功能性翻译失误”、“文化性翻译失误”、“语言性翻译失误”和“文本专有性翻译失误”［2］。功能性失误分为“错误的简化”、“愚笨的照搬”等。文化性失误包括“滥用拼音”、“死译原文”等。语言性翻译失误为“标点使用失误”、“单词书写或转行失误”等。文本专有性翻译失误则指“特定译语文本中与有预期功能不相协调的部分或局部功能存在相互冲突的部分”［1］。

至此，作者进入下篇“旅游翻译完善”的创作。在第五章中，作者介绍了旅游翻译的方法。作者探讨了音译，变译（含增、减、编、述、缩、并、改、仿），直译vs变译，归化vs异化，以及旅游翻译的规范等方法。作者从“音译”角度深入探讨旅游文献中相关文化词的翻译［1］。接着，作者又探讨了旅游翻译“变译”的八种策略。作者认为“直译”和“意译”不宜截然分开考虑。作者也提出“归化”和“异化”是相辅相成，甚至是相互转换的关系［1］。作者在本章的最后一节旅游翻译的规范问题上提到了译名的规范和标识语翻译的规范。

第六章是译者的自我完善。在本章中，作者重点分析译者为消除翻译失误、圆满地完成翻译任务及实现翻译目的所应努力的方向。译者应对我们的民族及民族文化负责，对旅游地文化及其旅游业负责，对海外游客及其民族语言负责［1］。

第七章是旅游翻译系统。旅游翻译行为的发起者、译者以及读者为核心子系统；委托者、原文作者和译语文本使用者构成外围子系统，为核心子系统提供信息和服务；管理部门负责人，旅游文献的更新和旅游地的发展构成了旅游翻译的外围环境系统。旅游翻译核心子系统和外围子系统之间必须要存有实质性的、经常性的双向交流机制［1］。

最后有必要提及，本书的序由北京外国语大学高

级翻译学院院长王立弟教授所作。王教授肯定了本书涉及面广，理论构建扎实；此外，王教授尤其赞扬了“作者专门开辟章节介绍了译者的责任和管理制度的建立”［1］的做法，认为这向规范翻译市场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二、《旅游翻译研究》评析

《旅游翻译研究》从理论到实证，再到应用研究，其结构内容严谨，研究思路清晰，学术上具有以下典型特征。

（一）丰富的外延。作者对“旅游翻译”的定义从旅游翻译的外延说起，极大地扩大和丰富了“旅游翻译”的内涵。目前旅游翻译的研究者，要么没有界定“旅游翻译”的外延和内涵，认为读者理所当然知道什么是“旅游翻译”，开篇直奔主题（如杨萍，贺卫龙［7］，；陈水平［8］），造成下文介绍理论和策略无据可依的结果；更多的是（如高杨、郗瑞瑞［9］；李焱［10］），研究者对“旅游翻译”的定义过于简单，涵盖面较窄，导致后面的论述无法打开视野，也难以高屋建瓴。本书的作者丁立福和曹杰旺开篇按照陈刚教授对“旅游翻译”的分类［11］，并结合了程尽能、吕和发引入的“营销传播理论”［12］，将“旅游翻译”定义为“一切相关旅游语篇／话语的翻译实践或翻译理论”［1］，形成了“旅游翻译”的内涵和外延，实属难能。此外，作者在本书后面无论是在构建理论时，分析旅游翻译目前存在的失误时，还是在介绍旅游翻译的分析方法时，都紧扣这一定义，将“旅游翻译”外延中所涉及的事物，均有详细论述（比如，作者在本书第五章第一节所提到的菜名的翻译和第五章第五节的译名规范，都是在的“旅游翻译”的外延下所进行的研究），将旅游翻译的全貌完整详尽地展现给了读者。这一点对于丰富旅游翻译的研究是极大的进步。

（二）实证的精神。本书的举例均为作者实地调查，对旅游翻译现状的分析论据确凿，论证充分，分类清晰。以“旅游翻译”为主题的文章，实在不在少数；然而，能做到本书作者那样不辞劳苦、亲力亲为，以第一手资料作为研究对象的研究者实在是少之又少，一位外语研究者的良知和责任感也由此可见。不可否认，由于旅游翻译涉及的范围广、内容宽泛，研究者在举例时，很容易就可以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例子；但同时，这也造成了大量研究所举例子松散、零乱的现象（如陶全胜［13］；刘艳芳、唐兴萍［14］）。举例的不系统削弱了例子对问题的解释力和说明力。本书作者对所举的例子有着高度的警惕性；本书作者考察了安徽省各地的旅游资源，对旅游翻译研究的现状得出的结论也是基于第一手资料分析的基础之上的。作者根据获得的资料将安徽省旅游翻译的失误根据诺德对失误的分类分为了“功能性翻译失误”、“文化性翻译失误”、“语言性翻译失误”和“文本性翻译失误”［2］；之后旅游翻译策略的提出也完全是在失误现状的基础上有感而发。在这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本书第184页，作者分析了“The Sacred Gate”原来翻译的不恰当之处后，给出了“The Sacred Gate”的“意译”；作者非常严肃地加以注释，说明“该句译文由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吴南松博士提供，在此谨表谢意”［1］。在这里，暂且不说作者对学术规范的遵循；单单是为了寻求到最合适的翻译，作者向远在千里的人求教，这种务实、虚心的治学态度足以令人起敬。此外，难得的是，作者根据“旅游翻译”的外延，还提供了2008年北京市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联合相关部门所做的《中文菜单英文译法》和北京市《公共场所双语标识英文译法》，以现有的权威翻译为例，并且上升到了理论的高度。总之，作者这种“从实践中来，到理论上去”的态度，在本书中及其常见，实属本书写作的突出特点。

（三）辩证的思维。《旅游翻译研究》中包含了哲学中矛盾的对立统一的观点。作者在介绍旅游翻译的方法时，把“归化”与“异化”、“直译”与“意译”这两组对立的概念分别合在一起讨论，这符合当今研究者对这两组概念讨论的趋势。由于篇幅所限，本文中以“直译”和“意译”为例来体现作者的对立统一的思想。在以往的研究中，研究者（如陈言和方仪力），喜欢考证这两个概念的来龙去脉，以及在“何种层次上进行翻译”［15］，认为要想分清楚“直译”和“意译”的使用就要厘清为题存在的层次［16］；即便，有研究者，如方仪力，偶然发现并且也提到了，“梁启超对于玄奘的评价‘两者要调和’”［16］，以及周作人所说“两者并无明显差别”［16］，得出的结论也只是“并非截然不同，而只是针对不同问题的不同方法”［16］。而现在的研究，如周晓梅所著《直译与意译背后之争的理论问题—从本质主义哲学转向介入主义哲学对译学的影响》中所提到，“它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性的一体，又是通过在不同层次中相互渗透而结合在一起的整体”［17］。本书的作者丁立福明确提出，这两种方法是各有所长，相辅相成的［1］。这大胆突破了以往研究者认为两者的对立，体现了这本书中对立统一的思想。

（四）系统的构建。本书题目是《旅游翻译研究》，其核心内容是“旅游翻译的现状，存在问题，旅游翻译的策略”；但是，作者在写作本书的过程中，并没有孤立地探讨“旅游翻译”的问题，而是把它置于现代系统论［18］［19］的观点之下，考虑到了部分和整体的关系。为了给“旅游翻译系统”打下基础，作者把系统界定为“整体性”、“层次性”、“关联性”和“动态平衡性”四个特征［1］。书中对系统论的论述集中在第二章理论构建

和第七章对旅游翻译系统的论述；然而，作者对系统论的运用实际上贯穿于整本书中。如作者在第四章，提到“译名不统一，有损于其信息及指称功能”［1］，作者就提到“有关部门及译者都有责任做出协调”；第五章介绍“旅游翻译的规范”，提到的这两个层面［1］，既涉及了译者，又涉及了“专家”、“读者”等。关于译者的自我完善，丁立福、曹杰旺二位作者也把“译者作为整个系统中的部分来看”，认为“译者应对旅游当地负责和游客负责”，绝不应该“仅对文本负责”［1］。无独有偶的是，本书作者近来对胡庚申教授所提出的“翻译适应选择论”也情有独钟，而生态翻译和现代系统论一样，都“提倡把翻译行为作为一个大的系统中的一部分，统筹考虑”［20］。作者对这两个“系统”理论的深入探讨，足以使作者着眼于翻译理论和实践的宏观构建，得出更加具有“宏观眼光”的结论。

三、旅游翻译研究未来展望

本书由于对“旅游翻译”定义中外延的扩大，内容也涉及了“公示语”、“外宣翻译”和“文化现象”；另外，作者在书中提到了“系统观”，作者从宏观的角度，从实践出发，对旅游翻译中出现问题的类型进行了几乎“穷尽式”的分类和“整改”。本书作者呼吁“旅游翻译”实属旅游业整个系统的一部分，需要各相关部门共同努力。回顾过去，丁立福和曹杰旺两位在翻译方面的研究成果不菲，本书的结论都是从作者的第一手资料得出，如果相关政府和旅游部门能够将本书的结论加以推广，并行动起来运用到实践中去，会对旅游翻译的研究者、从业者都会有很大的启迪，为我国旅游业的蓬勃发展尽到翻译研究者的绵薄之力。总之，本书对旅游翻译概念把握准确，理论构建高屋建瓴，对旅游翻译中的失误分析到位，提出的翻译策略全面且易于操作。尤其值得提出的是，作者提出了译者需要自我完善，并且把翻译置入了整个系统里。这本书理论完备，实践性和可操作性强。

［1］丁立福，曹杰旺．旅游翻译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

［2］Nord，Christiane．Translation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Functional Approaches Explained［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3］黄忠廉．变译理论：一种全新的翻译理论［J］．国外外语教学，2002，（1）：19－22．

［4］黄忠廉，李亚舒．科学翻译学［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4．

［5］孙致礼．坚持辩证法，树立正确的翻译观［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1996，（5）：43－49．

［6］朱自清．译名［A］．中国翻译工作者协会，《翻译通讯》编辑部．翻译研究论文集（1894－1948）［C］．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4．39－58．

［7］杨萍，贺卫龙．论旅游翻译中译者主体性的限制因素［J］．上海翻译，2012，（2）：32－35．

［8］陈水平．旅游翻译的误区与价值论理回归［J］．中国科技翻译，2012，（8）：45－49．

［9］高杨，郗瑞瑞．论文化差异下黑龙江省旅游景点翻译误区及修正策略［J］．科技视界，2014，（7）：162．

［10］李焱．旅游翻译跨文化交际探索——以功能翻译理论为角度［J］．新西部，2014，（8）：87－79．

［11］陈刚．旅游翻译与涉外导游［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4．

［12］程尽能，吕和发．旅游翻译理论与实务［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

［13］陶全胜．旅游翻译规范研究［J］．安徽理工大学学报，2012，（12）：103－108．

［14］刘艳芳，唐兴萍．民族地区旅游翻译现状的生态学视角［J］．贵州民族研究，2012，（5）：119－122．

［15］陈言．论20世纪中国文学翻译中的“直译”、“意译”之争［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2009，（2）：95－102．

［16］方仪力．质疑与意译：翻译方法、策略与元理论向度探讨［J］．中国翻译，2012，（3）：16－20．

［17］周晓梅．直译与意译背后之争的理论问题——从本质主义哲学转向介入主义哲学对译学的影响［J］．外语与外语教学，2013，（6）：68－71．

［18］周建中．系统概念的起源、发展和含义［J］．浙江万里学院学报，2001，（2）：86－89．

［19］钱学森，许国志，王寿云．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N］．文汇报，1978－09－27．

［20］胡庚申．翻译适应选择论［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

Wandering between the World and the Words—On The Studies of Tourism Translation by Ding Lifu＆Cao Jiewang

Zhao Li－hua
（Luoyang Normal University，Luoyang Henan 471023，China）

Tourism has become a great driving force for Chinese economic development，which brings the flourishing research in tourism translation．Publishing of The Studies of Tourism Translation by Ding Lifu and Cao Jiewang brings much vigor to the research in this area．It consists of three chapters，introducing the theoretical background of tourism translation，the types of errors in it and strategies to improve the current situation respectively．This book has a solid theoretical foundation，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the errors and puts forward feasible methods to make a difference．Besides，this book puts tourism translation in an integrated system，providing a new perspective for researchers to make further improvement．

tourism translation；functionalist approach to translation；error；strategies；System

2015－05－11

赵丽华（1982－），女，河南濮阳人，洛阳师范学院公共外语教研部讲师，硕士，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