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学视域下的诗歌隐喻性与翻译
2015-02-10邱文生
邱文生
(闽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福建漳州 363000)
一、引言
隐喻研究历史久远,在中国古代,其名可见于宋代的语言学家陈骙的《文则》中;而在西方,隐喻(metaphor)的概念阐释可以回溯至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诗学》。他们将隐喻划入语言修辞的范畴之下,把隐喻视为一种修辞现象,这是学者们对隐喻在修辞学上的最早认识。也正因为有了这种认识与思想的存在,隐喻研究在其他学科发展的推动下内涵与外延不断深化与拓展(邱文生,2010:120)。特别是20世纪70年代后期,隐喻研究表现出具有认知性的特征,代表性的理论有Lakoff和Johnson(1980)的概念隐喻理论与Fauconnier和Turner(1998)的概念整合理论。他们都把隐喻当作语言修辞过程中的一个思维问题来看待。我们认为,隐喻既是一种修辞的话语手段,也是一种认知方式,是修辞过程中的一种认知方式。思维的隐喻性是话语隐喻生成的源动力。隐喻的思维认知属性及话语策略(语言表现策略)引起了文学研究者,特别是诗歌研究者的兴趣与关注。Lewis认为,隐喻是诗歌的生命原则,是诗人的主要文本和荣耀。Fenellosa认为,隐喻是自然的揭示者……是诗歌的实质。束定芳(2000:120-121)指出,隐喻与诗歌是同质的现象。隐喻的诗意化功能使得诗歌和隐喻有着难以割舍的联系,诗歌的隐喻性表达就是一种诗意表达。本文拟在诗学视域下对诗歌文本中的话语隐喻性及其在翻译中的诗化问题进行深入探究。
二、隐喻性:诗歌文本的诗学特征
诗学研究的范畴主要落在作品的文学性和审美性上(虽然二者有交叉的关系,但为了便于说明隐喻性的诗学特征,本文将其分开论述),而作品的文学性和审美性又表现在语言的音、形、义上,概括地说就是语言运用的艺术。“诗学语言的本质是语言的自指性,聚焦于自身的音响、词语、句法、修辞的审美意义”(邱文生,2010:176),强调的是风格的主体认知效果。文学语篇就自然成了诗学研究的客体对象,因为文学语篇是文学性和审美性最好的寄身之所,而文学语篇中的诗歌更是如此。诗歌的诗学内容——诗律、诗形、诗象、诗意无一不昭示着诗歌的文学性和审美性。如《红楼梦》中的《葬花吟》不但听得宝玉“恸倒山坡”,肝肠寸断,而且让无数的读者心境沉郁,甚至珠泪纷飞,原因就是诗歌隐喻性①所溢漫出的诗学美,即文学性和审美性的融合,感化了读者。我们有必要来考察一下触发这种诗学美生成的话语主体的修辞性认知问题,特别是隐喻性认知问题。
20世纪80年代,Lakoff和 Johnson(1980)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Metaphors We Live by)一书中提出了认知隐喻,认为隐喻是一种心理映射,是从一个概念域(认知域)向另一个概念域(认知域)的结构映射,也就是说,一个范畴赖以得到解释的概念域是用另一个概念域来建构的。隐喻揭示了认知主体的跨域认知方式,认知主体通过它可以更形象、更深刻地认知世界上的事物、事件和事态。思维的隐喻性若形诸语言表达,则体现为话语的隐喻性,二者互为关联,思维隐喻是认知的基础,话语隐喻是思维隐喻的语符化、语例化,是隐喻思维成果的固化形式。正因为话语隐喻关联着思维隐喻,具有直接映照思维隐喻所反映的外在现实这一特性,话语隐喻之于诗歌的诗学价值也就被提升到一个重要的高度,成为诗学研究不可或缺的内容。Fontanier在谈到文学范畴内诗歌的隐喻性问题时曾指出:“诗歌关心象似性 (隐喻性)胜于真理,它致力于创造辞格,使其语言富有色彩,将其转化为意境和场景,转化为一种活生生的、会说话的图画。”(王寅,2001:338-339)《葬花吟》中诗歌话语的隐喻性便是这种诗学功能的体现,以花喻人(花即是黛玉),借景抒情,花的惨境暗示着黛玉香销玉陨的命运悲剧,淋漓尽致地映射出人事的凄楚悲凉。
从隐喻的修辞认知性能来看,诗歌隐喻在诗歌语篇中具有文学性和审美性两个显著的诗学特征。诗歌的隐喻性意味着诗歌具有文学性。诗歌能借助隐喻这种形象性辞法,以具体表现抽象,以有形表现无形,以感性的语言表现理性的意蕴,从而实现对本体进行生动形象的诗性描写,创造出一种可感可悟的艺术境界。隐喻性的诗歌常常通过对喻体认知域的体验性描述来诠释本体的意义,或者说用鲜明生动的隐喻来表达抽象的思想意蕴,以达到诗家所谓的言近旨远、意味隽永的修辞认知效果。雪莱的《西风颂》即是这样一首诗作。全诗以西风作喻,颂扬革命。诗中的西风、残叶、种籽、流云、暴雨雷电、大海波涛、海底植物等都是象征物,具有深刻的寓意。这里自然的风云激荡象征着人间蓬勃发展的革命气势。西风的隐喻使得诗篇不仅形象鲜明生动,而且言近旨远,意味无穷。
诗歌的隐喻性还能强化诗歌的审美效度,使诗歌具有文学性的同时又具备审美价值。隐喻所具有的修辞认知功能决定了隐喻的美学特征,正如Mooij(1976:13)所说,隐喻离不开美,装饰着美,生成了美。美是隐喻的品质,同时也是诗的品质。在这一点上的契合也使得隐喻成为诗歌创作的修辞特征。诗歌中的隐喻是诗性隐喻,较之于一般的隐喻更精炼、新奇和幽婉。它的运用不仅能给诗歌话语增添表象的感性色彩,而且还能促成诗歌意念的理性韵味。好的诗歌隐喻或诗性隐喻是表象和意念的完美融合,能让读者享受到精神和情感上的愉悦。例如,朱熹的 《观书有感》借助隐喻将读书的心理体验化作可以感触的具体形象加以诗性描写,如“半亩方田”、“鉴开”、“天光”、“云影”、“徘徊”、“清”、“源头”、“活水”等。通过这些形象的组合来隐喻诗人读书时心灵感知的畅快、清澈、活泼。诵之趣味盎然,给人以强烈的美感,既激发了读者的情感,又开发了读者的精神意识。由此可见,隐喻性是诗歌文本的诗学特征,诗歌隐喻性提升了诗歌的诗学价值。
三、隐喻性诗歌翻译的诗学维度
诗歌文本中的话语隐喻或曰诗性隐喻是一种非常规性隐喻,它以自身所具有的诗学特征及价值为诗家及读者所偏爱。之于作者,诗性隐喻可让他的创造性奔腾流畅,让他的作品具有个人的印记和独特的风格,栩栩如生,让作品要表达的意义深奥莫测;之于读者,诗性隐喻以一种可眼见、可触摸、可听到、可品味、可嗅到的方式给作品增添风趣,给读者带来思想和情感(胡壮麟,2004:95,101)。译者在翻译这种话语隐喻性凸显的诗歌文本时就要考虑诗歌的隐喻性如何在译语文本中诗化的问题,否则原诗的诗学效果在译本中将无所依托。诗化是指用诗学语言来表现诗学审美要素(如诗律、诗形、诗象、诗意等),实现审美认知效果。例如,曹明伦 (2014:116)将司各特长诗《最后一个吟游诗人的歌》(The Lay of the Last Minstrel)开篇首行the way was long, the wind was cold译为“路漫漫哟,风凄凄”,尔后再推敲“长者,漫也;冷者,凄也”,即是诗化过程。我们将从形成诗歌话语隐喻性的语音、句法和语义三个主要语言层面来进行论述。
1 语音隐喻性的诗化构拟
语音作为一种声源在很多情况下同自然声音对象有象似之处,即存在隐喻性,所以人对语音的感知过程与对自然声音对象的感知过程象似。语音层面上的隐喻性主要涉及拟声、语音象征、节奏象似等内容。它的运用在修辞认知上能使语音形式具有意味,让语音触动听觉,激发想象,表现意义,衬托情感,从而增强语言表达的形象性、情感性和生动性,升华语音隐喻的诗性效果。翻译这类语音隐喻性前景化的诗性隐喻时应采用拟声互译或语音象似性②译法,保留语音隐喻性的听觉审美信息,达致有如源语的诗性效果。例如:
(1)How the pretty ladies talk—
Tittle tattle, tittle tattle!
Like their patters when they walk—
Pittle pattle, pittle pattle.(E. Darwin)
漂亮姑娘如何闲话——
嘁嘁喳喳,嘁嘁喳喳!
恰似她们步履轻捷——
噼嘀啪嗒,噼嘀啪嗒。(徐鹏,1996:381)
(2)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李清照《声声慢》)
So dim, so dark,
So dense, so dull,
So damp, so dank,
So dead!(林语堂译)
从诗性隐喻的角度看,上述两例都运用了语音隐喻的诗性描写,由音到象,声象相应,相得益彰。例(1)中的tittle和tattle及pittle和pattle是两对拟声词,又分别首尾押韵(consonance),以此来模拟姑娘们的闲谈声和脚步声,产生一种语音象似的心理感知认知效果。诗文再通过比喻把姑娘们的闲谈喻为她们的步履,读来声象圆融,妙趣横生。译文也采用了拟声词“嘁嘁喳喳”、“噼嘀啪嗒”来描摹声音,并运用了语词的重叠形式,较好地保留了原文的语音象似修辞认知效果。例(2)连用七对叠字,声声入耳,仿佛让人经历着那种排空而来的怨情。为了充分传达这种凄凉的意境,译者采用了语音象似性译法。dim,dark,dense,dull,damp,dank,dead 七个单词押头韵(alliteration)/ d /,深沉凝重,与辅音 / m /,/ k /,/ n /,/ l /,/ d / 连用,整体听上去亦有原诗那种惆怅、悲凉的感觉。在这些描写性的形容词前译诗有意重复使用so一词,产生语音数量上的感知象似,在一定程度上对应了原诗叠字的音美修辞认知效果,加强了悲凉意味。林语堂译出了原诗具有的语音象似性的诗学价值,重现了诗人那般孤寂、愁苦、感伤的心境,可谓匠心独运,体现了译者倡导的音韵美的诗学观点。
2 句法隐喻性的诗化构拟
句法隐喻性是指语言表达的句式结构能映照话语主体意欲表达的思想、情感、经验或体验。一般而言,结构性是语言的最大特征。在语言表达中,语言个体单位按照常规组合关系排列在一起,形成合乎语言逻辑的语序或句式。但在诗歌语言表达中,诗句和诗行的建构往往取决于情感的抒发和思想的流变。它可以打乱常规的语言形式排列,造成原本完整的语句出现分行间断、省略、倒置等语言现象,于是诗的意味就产生了,因为这种句法结构表达了诗人的某种心境和情感价值(Frye,1957:80),这就是诗歌话语句法结构的隐喻性。例如:
(3)The snow descends, silent, and soft,and slow, out of the bosom of the Air, out of the cloud-folds of her garments shaken, over the woodlands brown and bare, over the harvest fields forsaken.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常规的句子,语法结构清晰,语言成分排列有序,语流顺畅。但如果将其分行建构,构成一种主观句式(朱纯深,2004:30),生成的话语语用认知效果就不同了。
(4)Out of the bosom of the Air,
Out of the cloud-folds of her garments shaken,
Over the woodlands brown and bare,
Over the harvest- fields forsaken,
Silent, and soft, and slow
Descends the snow.(H.W. Longfellow,Snow flakes)
语言表达的线性序列被打破了,语流出现短暂的中断,语气和语势有了瞬时的间隙,诗的隐喻性随之而生,诗的意味也显现出来了。诗人把the bosom of the Air,the cloud-folds of her garments shaken,the woodlands brown and bare,the harvest- fields forsaken四个情境意象(表示地点或隐含地点的意象)分行描写,并置于主体意象the snow之前,突出主体意象发生的时空顺序。接着对主体意象的行为、动作的情状进行诗性描述,如silent, and soft, and slow的修辞性描述,最后才点出主体意象。除了主体意象自身所具有隐喻性之外,这种诗行建构的叙事节奏也映照出诗人对雪花飘落那般静谧的画面产生独有的心理感知。雪花飘落的时空过程,即天宇——云层——树林——田野,隐喻着生命的诞生、成长和终结的时序过程,行文中缓缓地投射出诗人丝丝的怅惘和伤感。这种结构内隐的情调也正应合着结尾诗节的直接表白,这是“天空的诗”,是“绝望的秘密”,是“烦乱的天空在表现内心的哀愁”。
从深邃的天宇,
从层层的云翳,
飘落在光秃秃枯黄的林梢,
飘落在收获过后的田坳,
静静,轻轻,缓缓,
万片雪花。(党争胜、马丽萍,2011:105)
译文模拟了原诗的诗性结构,旨在重现原诗的隐喻性句式,该句式结构映现出雪花飘降的时空顺序。它能让读者随着这种诗行建构的叙事节奏的推进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的情感融入诗中,实现读者和诗人的心灵会合,使读者产生象似于诗人的心理感知和审美认知效果。
3 语意隐喻性的诗化构拟
语意隐喻发生在语义层上,是最常见的隐喻,其语言单位可以是单词、短语、句子、语段甚至语篇。从思维认知的角度看,隐喻意义是以隐喻思维的方式对基本概念域的运用和演绎,具体而言就是用某一语义域去建构另一语义域,意义的生成体现为隐喻映射后目标域的语义表现。如在the audience applauded thunderously这一隐喻表达中,话语者是用人们可以感觉到的自然现象——雷鸣来构建对掌声的心理体验。这种体验是感性的、具象的,以象托意,意象相应。在诗歌中对诗性隐喻的心理体验当然也是如此,因为诗歌的隐喻性往往附丽在意象上,使意义本身也成为具象性的东西(利科,2004:289)。因此,诗歌语意隐喻性的诗化建构也就体现在隐喻性“意象意境的建立”(朱立元,1989:103)上。例如:
(5)Hair—
Silver-gray,
Like stream stars
Brows—
Recurved canoes
Quivered by the ripples blown by pain,
Her eyes—
Mist of tears
Condensing on the flesh below
And her channeled muscles
Are cluster grapes of sorrow
Purple in the evening sun
Nearly ripe for worms.
鬓丝——
灰白惨淡,
宛如星空泪光闪闪;
双眉——
凄风中的独帆,
在痛苦的涟漪中轻颤;
她的两眼——
雾蒙蒙的,凝结成
水珠儿,被夕阳
染成紫色,
像快熟透的酸葡萄,
留给贪嘴的醉汉。(姜菲、董洪学,2009:108)
诗中hair,brows,her eyes(本体意象)分别得到stream stars,recurved canoes quivered by the ripples blown by pain,mist of tears,cluster grapes of sorrow(喻体意象)特征的映射,增添了喻体意象的特征义,象意融合,浑然一体,细致入微地写出了诗人的真切感受。在心理完形的作用下,这些特征鲜明的隐喻性意象在诗性语言的描绘中鲜活地勾勒出脸部的清晰画面。比照原诗可知,译诗重构了原诗的诗学特征——隐喻性,用诗性语言表现出这些隐喻性意象的意趣,如鬓丝宛若星光一样灰白,双眉就像独帆在涟漪中轻颤,两眼雾蒙蒙的,好似被夕阳染成紫色的水珠,像快熟透的酸葡萄。这般诗化意象意境的建立完全是对原诗意象意境的拟真,或者说象似性诗化翻译,重现了原诗的诗性隐喻及审美认知效果。值得一提的是,译诗在反映原诗的隐喻性时颇有些创意,如“泪光”、“凄风中的”、“贪嘴的醉汉”等(有创意并非漫无边际地创造,而须与原诗有或明或暗的关系)。
由词类转换激活的隐喻性思维过程使得诗歌话语在语义层面上具有隐喻性,也因此让诗歌话语具有了诗学特征。王安石《泊船瓜洲》中“春风又绿江南岸”的一个“绿”字成了全诗的诗眼,隐喻了江南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景象。许渊冲将此句译为The vernal wind has greened the southern shore again. 其中的greened一词如神来之笔,在形容词范畴化为动词时触发了话语主体隐喻性思维,将原来由形容词体现的性质特征隐喻为动词体现的过程。由形容词转类促成的动词隐喻揉合了由形容词与动词所具有的语义功能,不仅蕴含着形容词唤起的意象特征,而且拥有动词塑造意象时所突出的描写功能,实现了译诗与原诗在诗学效果上的最佳关联。此类语意隐喻的诗性构拟还可见于李白《静夜思》中“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英译文Before my bed the moon gleams bright, / And frosts the floor with a hoary light.(马红军译)原诗中“明月光”和“霜”由“疑”的作用而形成的隐喻关系在译诗中通过frosts名转动的隐喻化过程得到了诗性体现。一方面,frosts的名词性功能很容易让读者在记忆中唤起霜的意象,让霜的意象特征映射到月光上,模糊了霜和月光的视觉感知,意象奇特生动,有感召力;另一方面,frosts的动词性功能突出了认知主体对此经验世界的体认过程。不谋而合,英国诗人William Wordsworth也有过这样的诗性隐喻:The rising moon, / While with a hoary light she frosts the ground.可以说frosts是译诗中的一个画龙点睛之词,不仅实写了月光朦胧,景色迷离,短梦初回,幻觉顿生的情景,而且还暗示了游子由疑霜而感秋再到思乡的心理过程,使“译诗体现了原诗所具有的意境美,真正在意义、语气、情感和韵味上近似于原诗”(邱文生,2012:29)。译诗的诗学价值也由此得到了提升。
四、结语
无论是写景抒情还是叙事说理,诗歌总体上来看都是隐喻性的。隐喻性是诗歌文本的诗学特征,因为隐喻与诗歌同质,离开了诗性隐喻,诗歌就失去了精神实质,失去了亮丽的色彩,成了无情可言,无志可说的语词堆砌。因此,相对于其他文学样式而言,诗歌隐喻性在译语文本中的有效表征是诗歌文本翻译的关键。而用诗学理论的一些范式来研究这一课题既可以提高诗性隐喻翻译的信息度,也可以提高诗性隐喻翻译的有效度,这无疑会对诗歌翻译有着重要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注释:
① 诗歌隐喻性是指诗歌话语具有隐喻性。隐喻性在诗歌中的体现意味着诗歌话语在隐喻化过程(跨认知域映射)中同融合了形式与内容的思想建立了联系,映照思维认知及其所反映的现实。话语隐喻化可以发生在话语的音、形、义层面上。
② 语言象似性理论是认知语言学发展过程中形成的重要理论。在研究语言象似性时,认知语言学家曾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方式对其进行界定或描述(Haiman,1985a,1985b;沈家煊,1993;杜文礼,1996;王寅,1999;严辰松,2000等)。基于学者们的观点,我们从认知修辞学的角度可将象似性概述为语言成分、结构或关系映照思维认知及其所反映现实的相似情状。语言象似性包括语音象似性、句式象似性、顺序象似性、数量象似性、心理象似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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