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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史视角下中共革命史研究的突破与反思

2015-01-30韩晓莉

中共中央党校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革命史社会史研究者

韩晓莉

(首都师范大学 历史学院,北京海淀 100048)

回顾20世纪中国历史进程,“革命”无疑是最具影响力的主题,革命史研究在很长时期占据着中国史学的中心地位。虽然20世纪90年代以来,革命史研究曾出现由热变冷的趋势,但革命,尤其是中共革命对20世纪中国历史的影响却是不容忽视的,其研究价值毋庸置疑。近年来,随着社会史研究的兴起和学科间交流融合的增强,以社会史为基础深化中共革命史研究得到了越来越多研究者的认同,“新革命史”的提出、对社会生活的关注、对社会文化的解读,都体现了社会史视角下,中共革命史研究的不断深入和新研究热潮的形成。

一、从革命史到“新革命史”:社会史视角下的方法论突破

20世纪90年代以来,社会史研究在国内兴起,并逐渐成为史学研究的显学。社会史的异军突起对包括中共革命史在内的传统史学带来了很大冲击,如何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拓宽研究领域、丰富研究内容、完善解释体系,成为新时期中共革命史研究必须面对的问题。在寻求突破的过程中,借鉴社会史的理论方法深化中共革命史研究逐渐成为新的研究取向。

在传统中共革命史研究中,对革命胜利从历史必然性的角度做线性解释,过分注重政治因素、忽略社会因素是存在的主要问题之一。研究中先验的、自上而下的论证模式削弱了革命与基层社会的联系,掩盖了中共革命斗争的复杂性、艰巨性,这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对中共革命历史意义的认识。早在1991年,中共党史研究专家张静如就发出“以社会史为基础深化党史研究”的倡议,他认为,党史研究应当“利用中国近现代社会史研究的成果,从社会生活诸方面进行分析,找出形成某个重大历史现象的复杂的综合的原因,并描述其产生的影响在社会生活诸领域的反映”[1]。张静如的倡议对打破传统革命史研究的窠臼、开拓研究思路大有助益。此后,也确有研究者将中共革命放入近现代中国社会的大背景下进行考察,在分析中共自身活动的同时,关注外部环境对中共革命的影响,以及中共革命给社会带来的深层改变。何友良就从区域社会变动的角度,系统考察了中共苏区社会政治、阶级阶层、两性关系、社会生活等结构性变化,并以此为基础对苏区政策和行为的得失做出了评价[2]。刘一皋通过分析抗战时期中共在华北根据地实行的经济和政治改革,探讨了中共革命政策对农村社会发展的影响[3]。汤家庆将中共革命与社会风尚结合起来进行考察,提出中共苏区政治、经济、文化革命带来了广大农村的社会变革,并形成了革命新风尚[4]。

社会因素的引入在使中共革命史研究具有新气象的同时,仍存在明显的不足,表现在,这时期研究者多只是把社会史置于工具化层面,而非新的内在研究视野,研究突破主要集中于研究内容和研究材料的扩展方面,从社会层面对“重大历史现象的复杂的综合的原因”的探讨还较为有限。21世纪以来,社会史对“底层社会”的关注以及“自下而上”的研究视角得到了众多学界同仁的认可,其“重提政治史”的呼声也使革命史与社会史有了更多共同话题。在这一背景下,有学者就如何以社会史为基础深化中共革命史研究进行了方法论思考,“新革命史”的提法应运而生。

2010年,李金铮在文章中首次使用了“新革命史”这一概念,强调革命史研究真正突破的关键在于研究思维的转换和研究视角的创新,从社会史角度,将革命与社会结合起来,是研究革命史的重要方法。在李金铮看来,革命与社会的结合不仅限于增添和丰富以往革命史研究忽视的社会史内容,如革命环境下的家庭宗族、衣食住行、风土民情等,更应强调改变传统“自上而下”、偏重宏大叙事的思维模式,从革命与社会互动的角度,揭示历史的复杂性[5]。“新革命史”的提出在学界引起了极大反响。有研究者认为,“这种不同于以往革命史范式的研究路径将大大丰富和增进我们对中国革命及其现代性转变的认识和理解”[6]。也有研究者将其视作革命史研究的新范式,“给中共革命史研究注入了强劲的活力”,“对于今后切实深化中共党史研究具有积极的示范效应和普遍的指导意义”[7]。

就方法论而言,“新革命史”的最大突破在于把社会史所倡导的“自下而上”的研究视角引入到革命史研究中,强调以上下互动的研究方法揭示中共革命与社会变迁的关系。同样有感于传统革命史研究过于强调历史必然性,忽视革命过程复杂性的问题,王奇生对近年来国内史学界兴起的“新革命史”充满期待,并就其研究趋势总结如下:一是反思既有的革命史观,将革命过程中形成的革命理论、革命话语、革命逻辑、革命价值作为革命史研究的对象,而不是直接移用为革命史研究的结论和指导思想;二是将革命放回到20世纪中国政治与社会经济文化变迁的大背景下考察,以再现其复杂多元而又关联互动的历史本相;三是不满足于史实重建,在“求真”的基础上进一步“求解”[8]。虽然研究者关于“新革命史”的方法论思考不尽相同,但他们普遍表现出对革命与社会互动关系的重视,并强调在此基础上揭示革命过程的复杂性。

“新革命史”的提出体现了研究者对传统革命史以及革命史书写模式的反思,这种社会史视角下的方法论突破有助于研究者以更广阔的视野重新审视中共革命历程,展现和还原以往革命史研究忽略或压抑的诸多方面,并对历史问题做出更全面的解释和思考。例如:如何认识中共革命与社会变迁之间的交互作用;如何从社会层面对那些脍炙人口的革命事件和革命人物做出客观评判;如何书写革命进程中普通民众的人生体验和情感经历等等。

二、关注社会生活:中共革命史研究问题意识的强化

虽然自1991年张静如倡议始,就不断有研究者呼吁以社会史为基础深化中共革命史研究,但真正从实践层面,将中共革命与基层社会结合起来进行考察并形成气候却是在最近几年。在从宏观的“自上而下”的精英视角转向更为微观的“自下而上”的民众视角,重新审视具体的、动态的革命历史过程中,革命影响下的社会生活和个体命运进入研究者的视野,并被认为是强化中共革命史研究问题意识的突破口。

与“新革命史”相呼应的是,近年来,已有不少研究者从学科定位以及范式转型等方面检讨之前的研究偏向。针对旧有研究中以论代史,将革命事件简化为“原因——结果”、忽视革命“过程”的论证模式,有学者指出,“这不仅造成历史事件研究的空洞无物,更主要的是造成历史事件发生和发展的内在逻辑的断裂,难以让后人窥见历史的全貌”,主张从决策者与执行者的互动中,从党和社会的互动中,深化中共革命史研究[9]。也有学者建议,在不放弃革命史宏大叙事的前提下,将研究建基于社会和民众生活之上,展现历史研究的本然追求——人、人性及其社会性[10]。甚至有学者提出要以“变革社会”作为中共革命史研究新的诠释体系[11]。尽管侧重不同,提法各异,但打破传统革命史研究范式,从基层社会入手,展现中共革命的动态历史,挖掘中共革命的深层意义已成为大多数研究者的共识。

在具体研究中,研究者对社会的关注主要体现在研究领域的细化和研究视角的地方化,革命与地方社会,特别是与农民的关系问题受到重视。比如,陈德军在对1924—1934年赣东北根据地的研究中,就尝试从农民社会的角度理解中国革命,认为农民社会与共产党对革命的作用同等重要,农民社会向革命注入了充沛的力量,并留下了难以磨去的印痕[12]。黄道炫选择以1933—1934年中央苏区这样一个较小的时空范围,“尽可能避开历史进程中现实需要带来的政治口水,更多通过当年的而不是后来的,描述性的而不是评价判断的历史资料”去直面历史,从细节入手,挖掘政治之外,历史的、社会的因素对中共革命的影响[13]。张宏卿将考察区域限定在中央苏区——江西这块土地,探讨中共是如何“迎合”农民实现创造性转化的,农民又是如何凭借革命实现自身政治诉求和获得物质利益的,揭示出中国以农民为主体的革命运动的特殊性质[14]。立足基层,从区域社会的角度观察中共革命的历史,不仅是对已有研究成果的检验和深化,而且有助于发掘宏大历史叙事和传统思维模式下容易被忽略的革命因素,展现革命之下社会的多元面相。

简化革命“过程”外,宏大叙事下“问题感”的缺失也曾是传统革命史研究受到最多批评的地方。早在10年前,就有研究者不客气地指出,“许多党史研究成果,缺少基本的学术问题意识,往往在宏大理论思维模式的左右下,将丰富生动的党史,用会议史、文件史、人物言论史等拼接起来,使党史成为一种没有活生生人物活动和事件变化的政治斗争史”[15]。传统革命史所忽略的恰恰是社会史所看重的,关注“底层社会”,突出普通人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命运和选择,呈现历史的多样性,正是社会史研究的旨趣所在。以彼之长补己之短,在借鉴社会史理论方法深化中共革命史研究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尝试从具体的民生事项入手探讨革命对于中国社会的影响和意义,强化研究的问题意识。黄正林从物质生活和娱乐生活两个方面展现了陕甘宁边区的民生百态,认为“小米加步枪”不仅体现了抗战时期中国革命的特征,也体现了陕甘宁边区社会生活的特征[16]。满永在考察了20世纪40年代中共在皖西北领导的生产救灾活动后指出,正是由于中共采取了尊重乡村传统的革命地方化策略使其赢得了民众的认同和支持,使革命观念走向民众生活[17]。其他如李金铮对华北根据地、解放区土地改革中农民心态及行为的分析,行龙对中共所塑造的劳动模范李顺达个人生命史的回顾,张志永对抗战时期华北农村妇女群体演化过程的梳理等[18],无不体现了研究者将革命放入社会生活情境中进行考察的努力。

“革命对我们的主要意义不在于文本上所呈现的轰轰烈烈,而是生活之中的细水长流。而在生活溪流中对革命因子的捕捉,显然不能靠着传统意义上的宏大叙事,只有回落到社会和生活的日常场景,才能触摸到至今流淌着的革命脉搏。”[19]关注社会生活,呈现生活视域中的革命史是近年来中共革命史研究最值得称道的突破之一,它体现了研究者对中共革命意义的深层探索,而大量富有洞见的研究成果的问世也表明这一研究取向的广阔前景。

三、解读社会文化:革命与社会互动关系研究的新路径

近年来,受西方新文化史的影响,国内社会史研究出现了文化转向的趋势,文化在社会变迁中的能动性受到研究者的重视,社会文化史研究方兴未艾。于是,在关注社会生活的同时,一些革命史研究者也尝试将文化因素引入其中,解读社会文化似乎正成为理解革命与社会互动关系的新路径。就目前来看,中共革命史研究对社会文化的解读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考察包括革命话语、革命符号、革命仪式在内的革命文化的社会化过程,发掘深藏于中共革命变迁中的“文化逻辑和文化密码”;二是从社会生活的具体文化事项入手,揭示民间文化传统对革命策略的影响和制约。

在20世纪的中国历史进程中,现代革命话语构成了中共革命实践的重要内容并深刻塑造了其历史形态,对革命话语的解读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中共革命史研究的深化和自我省思。当然,这种话语的解读并不是单纯文字或概念层面的意义考证,而是将话语置于社会生活的具体情境中,通过分析其所蕴含的意义变化,折射革命的内在轨迹。李放春将“翻身”“生产”为代表的革命话语的演化过程与1946年到1948年北方解放区的土改运动结合起来进行考察,揭示出革命话语和社会实践之间存在的张力,再现了北方乡村土改的复杂进程[20]。李里峰从“群众”这一概念入手,探讨中共对“群众路线”“群众运动”等革命话语的建构和诠释,认为正是由于中共形成了一套关于“群众路线”的话语体系,使其扩大了社会化基础,赢得了民众的支持[21]。

话语建构外,包括国旗、党旗、革命仪式等文化象征事物也都纳入到中共革命史研究的范畴被重新解读。比如透过抗战时期根据地社会节庆活动中国旗、党旗此起彼伏的变化轨迹,可以看到中共如何利用政治符号在独立的政治前提下表征国家的统一,又在统一的政治局面中彰显自身的独立,并以此影响和动员民众,树立在基层社会政治威信的过程[22]。在中共发起的各类群众运动中,以诉苦会、批斗会、庆祝会为代表的革命仪式往往是运动必不可少的部分,这类新型的革命仪式在强化民众的革命认同、激发民族情感和重塑集体记忆方面具有其他任何宣传手段都难以比拟的作用[23]。将革命文化与社会生活联系起来进行考察,探讨革命文化的社会化过程,其意义在于提醒研究者既要关注物质性因素在革命动员中的作用,也要关注象征性因素在革命进程中的持续性影响。

文化建设是中共政权建设的重要组成,也一直是中共革命史研究的主要内容,然而,在传统革命史的书写模式下,文化尤其是民间文化总是作为革命改造的对象,处于被动的附属地位。在社会文化史研究中,文化不再是政治、经济的附庸,而成为影响社会发展方向的重要力量。就中共革命史研究而言,解读社会文化就是要求研究者在考察革命对文化改造和利用的同时,也要看到文化对革命的影响和制约。换句话说,在中共革命进程中,社会文化并非只是革命改造的对象,它们同样也在改造着革命,塑造着中共政权本身。

以根据地时期中共的戏剧运动为例,戏剧运动的开展改变了戏剧这种民间文化的形式和内容,使其成为革命动员的有效手段。在肯定中共政权通过戏剧改造教育发动民众的同时,也必须看到民间文化固有的韧性对中共政策的影响和制约。比如戏剧运动中,为迎合民众的欣赏惯习,政府提出了“旧瓶装新酒”的改造策略,保留了具有广泛影响的古装历史剧,默许乡村社会在传统年节期间自发组织演剧活动,这些都反映了革命政策为应对民间文化惯习做出的灵活调整[24]。对民间文化能动性的关注也反映在李军全关于华北根据地、解放区春节文化的研究中,他不仅探讨了中共改造和利用春节民俗开展革命动员的过程,而且注意到了民俗文化自身所具有的韧性,并以年画、春联等民间文化形式为例,说明“革命动员借助传统民俗获得了奇效,却又不得不承受着传统带来的制约”[25]。事实上,文化在社会生活中的表现方式并非只在具体的文化活动或文化事项中,更多时候它已内化为社会心理、民众观念甚至生活习惯。可以说,文化从各个方面指导着社会生活,它对革命策略的影响和制约是多方面的,甚至是无处不在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新革命史”所倡导的革命与社会互动关系的考察,最重要的内容就是对社会文化的解读。具体研究中,张鸣关于中共基层政权选举中文化复归现象的探讨,李金铮就民间传统对中共民间借贷政策影响的分析,李军全对晋察冀抗日根据地优抗政策执行效果的考察等都体现了研究者的这种学术自觉[26]。

将社会文化纳入到中共革命史研究的范畴,不仅仅是为了增加中共革命史研究的文化内容,更重要的意义在于,通过对社会文化的解读,有助于研究者更全面地认识革命与社会的互动关系,揭示中共革命策略与社会具体实践之间的张力及其产生的原因。

四、余论:关于深化中共革命史研究的几点思考

将革命与社会结合起来,从社会史角度深化中共革命史研究并不是一个新的议题,而是在不同时期被注入了新的内容,表现出新的趋势。从以社会史为基础深化中共党史研究的倡议,到强调社会调查在党史研究中的重要作用;从“新革命史”的提出,到由社会生活入手重构中共革命的动态历史,研究者就如何借鉴社会史的理论方法深化中共革命史研究进行了不懈的探讨。近年来,随着研究者观念的更新和视角的转换,关注社会生活、解读社会文化已成为中共革命史研究新的生长点,富有建树的研究成果大量涌现。这些研究成果在拓展中共革命史研究领域、丰富研究内容的同时,也从革命与社会互动的层面揭示出中共革命斗争的艰巨和复杂,进一步彰显了革命的意义和价值。

在肯定社会史视角下中共革命史研究所取得的进展与突破的同时,还应该对研究存在的不足和未来努力的方向有所反思。首先,将社会因素引入到中共革命史研究虽已成为学界共识,但如何在具体的研究中展现革命与社会的互动关系,尤其是社会对革命的影响作用仍是困扰很多研究者的主要问题。于是,有研究者尽管掌握着大量丰富的社会材料,却难以形成新的问题意识,使研究陷入资料丰富却新意不足的窘境。这种情况产生的根源在于研究者并未真正地实现视角的转换,仍是按照传统思维模式预设的研究立场开展研究,自然只能是以新材料论证旧结论。已有的研究成果表明,研究者只有打破传统思维模式的束缚,从基层社会的角度,从民众的角度重新观察中共革命,以上下互动的研究方法挖掘革命与社会的深层联系,才可能从社会材料中获得关于中共革命的新理解。

其次,近年来,关于社会史研究“碎片化”的质疑不绝于耳,回归整体史已成为研究者的普遍呼声。社会史研究中“碎片”与“整体”的讨论对中共革命史研究具有借鉴意义,它提醒研究者在引入社会史“自下而上”研究视角、关注历史细节的同时,要注意研究的整体史追求。“新革命史”并不是对传统革命史的颠覆和取代,社会史研究方法的引入也不是对传统革命史研究方法的否定,而是有益的补充和完善。传统革命史研究范式在整体和宏观研究方面,特别是在重大问题的研究上,仍有其独特优势,仍是对中共革命意义探索过程中不可忽视的部分。中共革命史研究只有在汲取传统革命史研究合理内核的基础上深化和发展,才可能真正实现上下互动、左右相连、关注细节、突出整体的全面研究。

再次,中共革命对20世纪中国历史具有重要影响,是决定中国社会走向和民族命运的重大问题,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革命相比较,中共革命有自己的特点和意义。这就要求研究者不能简单地套用传自西方的社会史理论模式去解释中共革命问题,而是要将相关的理论方法消化吸收,从中国本土出发,探寻中共革命的特点和意义,完善关于中共革命的本土化解释体系。

在开放多元的学术环境中,中共革命史研究既是一个积淀深厚的老课题,也是一个充满挑战的新领域。相信通过学科间的交流融合,学科内的总结反思,中共革命史研究会以更开阔的视野、更鲜明的问题意识,不断前行,展现出无限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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