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主题下的女性时间叙事策略分析——以《简·爱》为例

娄丽景 （石家庄经济学院外国语学院 050000）

成长主题下的女性时间叙事策略分析
——以《简·爱》为例

娄丽景 （石家庄经济学院外国语学院 050000）

夏洛蒂·勃朗特（1816－1855）是英国19世纪著名的女性作家。她的代表作«简爱»是一部杰出的女性主义代表作。小说展现了女主人公从一个寄人篱下的灰姑娘最终成长为一个精神和经济独立的女性并最终收获幸福的艰难历程。小说文本显现出来明显的时态错位的时间叙事模式。这种时间叙事模式在表达女主人公思想意识方面有着显著作用。

成长；时间；叙事模式；思想意识

一、引言

作为19世纪著名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1816－1855）杰出代表作的《简·爱》塑造了一个勇敢抗争，不屈服于命运的灰姑娘式的女性形象。简爱在各种磨难中不断追求自由与尊严，坚持自我，表现出了强烈的个性独立和人格平等意识。自从出版以来，就受到了人们的广泛关注。关注以前的研究文献，学者们大多采用传统的文学批评手段，从后殖民主义和女性主义等角度对其展开了充分的研究。近年来，随着叙事学研究的热潮，又有学者们采用叙事学的理论对小说展开了多维度分析，但是鲜有学者关注到小说中的时间叙事技巧。在小说中，过去时和现在时不断错位的现象是一个鲜明的特点，展现出了不一般的叙事张力。这种时态错位的现象已经超越了简单的语法范畴内的时态阐释，而具有了人际意义，担负起了传递小说人物的情感，表现女性主义思想的功能。

二、理论背景

时态是一个基本的语法范畴，在传统的语法研究中，时态的主要功能是标志不同的场景之间的时间联系，时态的意义在于展现语言时间当下的现在、过去或将来的存在。在传统的语法研究中，时态被定义为“作谓语的动词用来表示动作或情况发生时间的各种形式”，用来指示动作发生和状态存在的时间。在传统的语法的范畴中，时态有三种基本形式：现在时、将来时和过去时。现在时指示现在时间，将来时和过去时则对应的分别是将来时间和过去时间。时态一直被视为语法范畴中的一个基本概念。在Comrie的研究中，时态是指示时间的语法化表示。Fleischman则认为，时态是一个基本的语法范畴，同词汇和其他表示时间的手段一起，可以使读者根据蕴含在语句话语中的表达方式建构起诸个情景和时间的联系。根据Lyon的解释，时间使联系诸个描述语境和指示语境中的时间概念语法化。时间属于指示范畴，因此，和时态有关的命题，不仅仅具有概念意义上的时间约束性，它还具有指示性意义，只有在特定的话语中才具有相对应的时间意义。

时态除了表达指示谓语动词所发生的时间和所处的状态的基本意义之外，还兼具了其他的意义。系统功能语言学派是从功能的角度阐释时态的语用。在系统功能语言学派的研究中，语言主要有三种功能：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概念功能是语言对存在于主客观世界的过程和事物的反映，这是“经验”功能或者关于所说“内容”的功能。除此之外，语言是社会中人的有意义的活动，是做事的手段，是动作，必然反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就是语言的人际功能。元功能指使语言与语境发生联系，使说话人生成与情景相一致和相称的语篇。在系统功能语法的框架内，时态不仅具有概念意义和语篇意义，还具有人际意义。话语的人际意义指在话语情境内讲话者和受话者的互动关系。语言可以表明讲话者的身份和地位，表明讲话者与受话者或周围的时间或情况的关系以及对它们的观点、态度和评价等因素。“语言的人际功能是讲话者作为干预者的意义潜势，是语言的参与功能”。在时态所在的语言中，时态不仅仅是表达时间概念的重要的语言手段，有时也是表达人际意义不可或缺的手段。人际功能所构建的时态可以帮助作者或话语者达到明显主观或明显客观的效果。

三、《简·爱》的时间叙事策略

小说《简·爱》的叙事跨越了幼时、青年和成年以后的简的重要的人生阶段。作为一种回顾性叙事，过去时在小说中占主导地位，然而现在时频繁地打断过去的叙事，形成了现在时-过去时的时态模式。根据Fleischman的叙事时态的研究，所有的叙事由讲述生平故事的时间和故事中事件发生的时间两个时间框架构成。这两个时间框架分别叫做说者现在（speaker-now）和故事现在（story-now）。当现在时用在说者现在的时候，它既有时间功能，又有语用功能。当现在时用于故事现在的时候，它在话语中的功能总是非时间的，是语用功能。

《简·爱》采用第一人称回顾性视角进行叙述，“但在第一人称回顾性叙述中（无论‘我’是主人公还是旁观者），通常有两种眼光在交替作用：一为叙述者‘我’追忆往事的眼光，另一为被追忆的‘我’正在经历事件时的眼光。这两种眼光可体现出‘我’在不同时期对事件的不同看法或对事件的不同认识程度，它们之间的对比常常是成熟与幼稚、了解事情的真相与被蒙在鼓里之间的对比。”前者称为“叙述自我”，后者称为“经验自我”。在《简·爱》中，现在时和过去时之间的转换，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叙述自我”和“经验自我”的转换。时态不具有在故事世界里构建时间框架的指称功能，和具体的叙事情景联系，它的功能时语用的，经常起到表意功能，旨在读者和叙事者的交流。在叙述者回顾性的叙事中，当现在时的叙述进行时，“经验自我”就得以体现并重温叙述中的场景，从而类似“直播”的方式向读者讲故事，使时间的叙述鲜活直观。

在简历经磨难并最终收获人生幸福的历程中所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中，海伦是为数不多的可以给简带来温情，并最终深深影响简的人。她有一个圣洁的灵魂，影响了简的思想，让简学会了爱和忍耐。但故事却以悲剧结尾，海伦最终死于一次流行病中，这给简带来难以磨灭的伤痛。这位在童年的简的心灵上打下烙印的好友显然是成年以后的简也无法忘怀的。在原文描述中，当叙述者回顾在劳沃德的遭遇，叙述这位曾经的好友时，叙述的时态由过去时转向了现在时，感知动词“know”和“think”的时态都是现在时。叙述者由“叙述自我”和“经验自我”。叙述者仿佛又仿佛回到了叙述现场，而读者也仿佛又身临其境之感。感知动词是人们感知世界状态的描述。在叙述过程中，感知动词“know”和“think”运用现在时的时态，即使在成年以后的简看来，对海伦这位曾经的童年挚友，叙述者还是充满了感情。叙述者运用现在时把读者的注意力从“叙述自我”转向“经验自我”。时态的转化表明了叙事者的不同的叙事角度，也蕴含了充沛的感情。

在叙事过程中，时态的转化不仅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有生动直观的感觉，在叙述过程中，叙述者有时会打断叙述，转而和读者交流，以博得读者的同情或好感，使读者可以直面叙述者的心理活动。当简知道罗彻斯特还有一个疯子妻子时，作为对这段婚姻的抗拒，她选择了离开。叙述者的感情是复杂的，当看似完美的爱情就要降临时，却是沉重的打击。女主人公孤单一人，在出走的路途中，精神和肉体历经磨砺。在叙述这段逃离的过程中，在原著叙述中，叙事的时态从过去时转向现在时。叙事对象直接转向读者“reader”，期望读者可以分享她的感受并获得读者的支持。读者被邀请参与到叙述过程中来，和叙述者一起分享人生的赶去。叙述过程中，时态的转换直接把纳入到叙述过程中来，大大缩短了叙述者和读者的距离，使读者容易沉浸到叙述场景中来，被叙述者感动，从而受到叙述者的影响，与叙述者在情感上有共鸣感，产生对叙述者的好感。

回顾性叙事决定了叙述者在叙事过程中应该采用过去时态，然而在小说文本中还充斥了大量的现在时，这种事态的转换还具有内在评价的功能。在叙述者精心构造的叙事场景中，时态转换这一手段实际蕴含了作者的意图，表明了读者的态度，是作者对读者反应的期待。在回顾性叙事中，叙述者放弃了叙事自我的角度，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姿态，而转向“经验自我”的角度。通过亲历时间感，显示叙述者对“经验自我”的态度是同情、支持还是反对。简对罗彻斯特炽热的感情是始终贯彻一生的。当叙述者在描述简和罗彻斯特的第一次会面时简的心理活动时，现在时就蕴含了叙述者的评价。即使在多年以后具有成熟思想的叙述者看来，对当时那种对罗彻斯特的炽烈的感情也是持支持态度的。叙述者没有控制自己的情感。话语中过去时态和现在时态的混合使用，好象同时唤起了生活经历中叙事自我和经验自我。通过时态的转化，使读者可以通过“经验自我”的角度重温了当时的情景，体验叙述者当时炽烈的感情，从而具有共同体验感。叙事者自我从经验自我那里获取经验，而且已经成熟的可以总结处自己的人生看法，表明无论是在道德上还是精神上，简都成了自己的主人。

四、结语

小说《简·爱》自从出版以来便展现出经久不衰的魅力。小说中的争取独立和追求平等的女性形象一直为读者所称赞。小说的成功除了其独特的思想艺术魅力外，还得益于其语言的造诣。通过对小说中时态转化的时间叙事模式分析，本文发现这种时间叙事技巧有助于读者挖掘女主人公复杂多变的内心世界，揭示女主人公在历经磨砺的过程中经历的精神和道德方面的成长，在表现小说女性主义思想方面发挥着突出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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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丽景，-（1982—），女，河北石家庄人，石家庄经济学院外国语学院教师，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