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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写童话:翻转的风月宝鉴
——安妮·塞克斯顿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赏析

2015-01-28北京郭一

名作欣赏 2015年4期
关键词:美貌王后白雪公主

北京 郭一

改写童话:翻转的风月宝鉴
——安妮·塞克斯顿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赏析

北京 郭一

安妮·塞克斯顿的诗集《变形》改写了十七个格林童话故事,将劝诫、安慰的温情童话改写为生硬、尖锐、阴郁和自怜的讽刺诗。本文着重对《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进行解读,从诗人对童话的改写来分析其诗歌创作理念。

《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变形》 自白

《白雪公主》是格林童话中的名篇,它讲述的故事人们几乎都耳熟能详——可爱美丽的白雪公主因为继母嫉妒其美貌而被迫逃到森林,偶遇善良的七个小矮人,最后在他们的帮助下,逃脱了继母的陷害,找到了真爱的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故事的传奇性、娱乐性和游戏性符合儿童好奇和玩乐的天性;简单而重复的结构、皆大欢喜的团圆结局,适合儿童的认知能力和思维习惯,满足他们对故事的美好预期。所以,它深受儿童(包括曾经的儿童)喜爱,白雪公主也因此成为最受儿童青睐的女孩形象。美国迪士尼1937年拍成的电影《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一炮走红,其中的白雪公主在单身的小矮人的住处歌唱、洗碗、扫地、除蜘蛛网,还有鸟儿、麋鹿、兔子和森林里其他动物来帮忙和助兴,这些都预示着她会成为一个快乐的家庭主妇,她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凭着美貌和对于苦难逆来顺受的善良,她终于获得了最大的满足和报偿——王子给予她的美满的婚姻。

不管是童话还是电影,都给人一种印象,即女人只要美丽和顺从,就一定能得到足够多的幸福,拥有美满的婚姻就是女人最大的成功。这正体现了以男性价值观为主流的文化对于女性的期许——美貌与自我牺牲精神。女性的社会意义和社会规范就是这样通过各种文化手段灌输给孩子,她们从小就被鼓励着去接纳女性是从属于男性的第二性的观念,学习并塑造自己成为社会所认可的以美貌和恭顺为标准的女性形象,正如法国作家波伏娃在她划时代的著作《第二性》中所言:“女人不是天生如此,她们是被制造出来的。”

女性性别的社会意义被强行灌输,但这一事实并不意味着女性是文化意义上的被动接受者。女性同样可以做出选择,或者接受文化规范,或者修正它们,或者完全拒绝它们,美国著名的自白派诗人塞克斯顿(Anne Sexton)即属于后者。在西方文化中,社会不仅分配角色,而且还确定其价值。女性角色从属于男性角色,男女角色被赋予不平等的价值,女性扮演不受尊敬的角色——第二性,这不能不令敏感的女诗人感到沮丧甚至愤怒。所以,她从这个童话中得到的结论和领悟到的意义就不同寻常,她把故事应用于社会生活而不是单纯地欣赏它所展示的这个富有想象力的事件。所以,她据此改写的同名诗歌颠覆了童话中白雪公主纯洁美丽的形象,把她塑造为一个置身于充满危险和暧昧气息的环境中的愚蠢女孩,一个为了美貌的竞争而残害王后的狠毒女孩,诗人以此表达她对这个社会主流文化及其所规范的女性形象的否定、批判与反思。

塞克斯顿1971年出版诗集《变形》,其中的诗歌是她根据女儿最喜欢的十七个格林童话故事,包含广为流传的《白雪公主》《灰姑娘》和《小红帽》等进行改写创作的。“就如神话一样,童话是任何叙述的重要原型。”塞克斯顿将“变形”这一创作手法作为诗集名,就是要表明自己的创作是改变了童话本身的寓意,她给朋友的信中写道:“我选择了格林童话并将它们变形为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在其中添加了现代的元素。它们十分短小有趣又令人恐惧。我加入了一些黑色幽默……幽默从不是我作品的特点,我的作品以恐惧、畸形、疯狂和痛苦为主题。”

的确,《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与《变形》中的其他诗歌一样,都是作者对于女性和女性的生存环境的认知和描述。她用变形的手法翻转了童话这面风月宝鉴,一改童话给人劝诫、安慰的温情印象,使童话不再是哄劝孩子入睡的温婉舒缓的催眠曲,而更像一首生硬、尖锐、阴郁和自怜的讽刺诗。塞克斯顿之于童话世界,像一个变形的人置身于一个变形的空间,她发现了最残酷的真理,体验了最独特的感受,于是她大声呐喊,这声音充满了恐惧、畸形、疯狂和痛苦。

忠实于自己的感受,并借助大胆的想象和奇特的技巧加工成形,这种非凡的艺术才能使《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具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特殊美感和独特魅力。

脸颊如香烟纸般脆弱,

瓷质的胳膊和双腿,

如红酒般的双唇,

转动着她洋娃娃般中国蓝的眼珠

……

她纯洁无瑕。

她如北梭鱼般雪白。

这是诗歌的第一部分,诗人用嘲讽的口吻描述美貌的处女,她虽然有雪白纯洁的面颊,红酒般的双唇,洋娃娃一般的蓝眼珠,但在诗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只会眨眼的没有心思意念的瓷娃娃。

诗歌的第二部分是对童话的改写,即根据童话的基本故事情节而进行的深度剖析和再度创作。因为诗歌是对童话的扩张与变形,它要尽可能地回收童话这个旧形式的材料,所以其叙事部分与童话故事内容相同,描绘那位外表漂亮而内心恶毒的继母因为嫉妒白雪公主的美貌而对她进行一系列的残害。

王后有一面魔镜,它知道这个世上谁是最美丽的女人。当镜子说她是最美丽的女人时,她内心的骄傲由童话中的“野草”变成了诗中的“致命的毒药”。的确,女人对于美貌的迷醉,犹如春风吹拂的野草无法收束,难以自拔。对此,诗人直截了当地警告世人:“美是一种简单的激情。”因为即使贵为王后也难以避免“被岁月侵蚀了容颜”,变成一个“手上有老年斑,唇边有四根胡须”的可怜老女人。当无情的魔镜告诉她,那个在她眼里像“床下的一只灰老鼠”的白雪公主最漂亮时,嫉妒像“致命的毒药”一样折磨着她,于是她派猎人去杀白雪公主,只有吃掉白雪的心脏才能“解毒”。而白雪公主因为貌美可怜,致使猎人不忍下手,最后得以逃进森林中以求活命。白雪公主可谓既因“美貌”贾祸,又因“美貌”得福。

白雪走在森林里

一周又一周。

在每一个转弯处有二十道门

每道门前站着一只饿狼,

它的舌头伸出好像一只蠕虫,

鸟儿淫荡地叫着,

像粉鹦鹉一样说话,

蛇在树上把自己挂成一个圈,

每一个都好像是为她白皙脖颈准备的绞索。

这里的森林是一个充满幻象的世界,其中充满情欲的张力与惶恐,充满怪异、恐怖而暧昧的气息,充满不可思议的想象,它像是一个陷阱、一个旋涡,要把白雪公主吞没。童话中的森林里有“各式各样的树叶、尖锐的石头、带刺的灌木丛,还有在身边跳来跳去的野兽,却没给她一点伤害”,这和诗歌中充满恐惧感的森林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不管在童话中还是诗歌中,森林都代表着未知的世界,其中的所有场景、物象都具有象征意义。

在森林里,小矮人的房子“像蜜月别墅一样可笑”;那七个小矮人、七个挖矿工,个个穿得像小型沙皇,诗人轻蔑地称之为“这些小热狗”。七个小矮人可以说就是女权主义诗人眼中的男人——他们从来没有长大,甚至他们只是象征了脱离男性肉身的一个生殖器官或者被女人饲养的一些宠物。房子一般象征着男子的权威,而小矮人的房子在她看来只是觉得可笑。其中的主要意象——伸着蠕虫一样长舌头的饿狼、有淫荡叫声的鸟、挂在树上像一个绞索圈一样的蛇,都是男性的象征。尤其是蛇,“原罪之后,上帝将它关在人体内,以肠子的形式出现,这是一条自我盘绕的蛇,是一种贪得无厌的动物,支配着人类,要人类遂其所愿,用它无形的牙齿折磨着人类”。包括王子,也不过是个恋尸癖患者。说到底,意象其实是一种心理现象,它是“在抑制、变形过程中转化而出的具有人的创造性特征的意中之象,是外部世界在人心灵世界中的储存和呈现。因此,意象的探索即是对人的心理秘密的探索,意象的构造,即是诗人对生活世界的二度显现”。隐喻的世界拥有自身的特征和常数,渍浸在这段诗中的主要意象具有强烈而鲜明的否定、排斥和憎恶的感情色彩。

诗人嘲笑男性,蔑视和厌恶他们,这些充满感情色彩的意象表现出在男女关系中她对男人的观感、她对男权社会的观感;所有这些变形中浮现出的关于人性恶劣、淫秽与恐惧的可怕图像,关系着独特的身体与空间特征,也正是诗人对女性的现实处境的描绘,令人深感恐惧、厌恶、绝望和灰暗。

塞克斯顿不仅蔑视男人,更排斥女性,她批判、反思女人的自怜与自恋。

魔镜是诗中反复出现的一个意象,不论是王后还是白雪公主,她们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常常揽镜自怜,镜子就是女人自恋、自怜的象征;镜子也是男人的象征,因为女人的美貌只有得到男人的认可,才有望得到美好的爱情和圆满的婚姻,才能拥有自信与幸福。因此,不管是王后还是白雪公主,都不厌其烦地问镜子:“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但是,神奇的魔镜在塞克斯顿笔下仅仅是“一种类似天气预报的东西”。天气的变幻无常,象征着女人中何人、何地和何时成为“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本身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而王后对于魔镜的依赖体现出的是一种病态的自恋和自卑心理。中年的王后对于岁月带走美丽送来丑陋和衰老极为恐惧,所以需要魔镜的反复确认以寻找安全感。王后无法接受自己被超越,更不愿接受美人迟暮的结局,便疯狂地嫉妒白雪公主。格林童话的原作中,善与恶都在故事情节中自然表露,由读者自行判断,而塞克斯顿在诗中却不时插入主观色彩强烈的语句以表达她的价值判断。王后心中最初由美貌带来的像毒药一样的骄傲,在受到威胁时便转化为强烈的妒忌。因为“妒忌是一种狂怒,使人们无法忍受别人的幸运”,所以她残忍地下令:白雪公主必须被砍死。

对于女人来说,美就是她们的宗教,因为女人活着就要被爱,而美是吸引男人从而获得爱的条件,所以,丑陋是女人最恐怖、最锥心的折磨。白雪公主不如王后美丽时,“她就不比床下的一只灰老鼠重要”,因为主流文化对于性别的期望是男人要成功,女人要漂亮。

白雪获得了绝世的美貌,便开始了灾难的人生:王后的嫉妒使得她性命岌岌可危,摆脱了猎人追杀后的逃亡也危机重重,森林中吐着长舌头的狼、缠绕在树上的蛇对于白雪公主“可爱白皙的脖颈”也垂涎欲滴。

白雪公主沦落在森林里成为小矮人的女佣,但她恶毒的继母并没有放过她。虽然有小矮人们的叮嘱,爱美的白雪公主依旧无法拒绝美丽的花边,导致她被紧如“布织绷带”一样的束带勒昏,就好像一朵“被采摘了的雏菊”。第一次失败后王后利用毒梳进行第二次暗杀,白雪公主又一次上当受骗,再次被解救后的白雪公主“如小孤儿安妮一样睁着大大的眼睛”。诗人在描述白雪公主纯洁无知的同时包含着一种暗暗的反讽,使得本应扣人心弦的故事变得无聊且拖沓,对白雪公主柔弱的同情中渐渐有了一丝不耐烦。邪恶王后拿着毒苹果又一次来到白雪公主门前,这时的塞克斯顿终于无奈地感叹:“白雪公主,这愚蠢的女孩。”

小矮人们发现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倒地后,将白雪公主置于山顶的透明的水晶棺中,他们并不是像童话所说的那样不忍心白雪公主被埋在黑暗的地下,而是希望“这样来往的行人/都可以一览她的美貌”。这种行为与中国的“玉体横陈”和古吕底亚的甘大略王让妻子赤身裸体展示于大臣们面前的行为类似,都充满了荒谬和冷漠。由此看来,白雪公主凭借美貌和对于苦难的逆来顺受只能满足她成为迷人受害者的梦想和渴望。从这个有害无益的幻想故事里难以窥见女人获得成功和幸福的捷径或桥梁。最是人间留不住,红颜辞镜花辞树。美貌可遇不可求,美貌更是易碎与易失,美艳绝伦的王后也会在“白皙修长”的手上长出老年斑,脸上长出令人恶心的胡子。不论是公主的美貌还是王后的丑陋,诗人都持怀疑和鄙视的态度。在她看来,女人深陷世俗的关于美丑的桎梏,就只能像穿着“烧红的铁鞋”舞蹈一样备受煎熬。

白雪公主的愚蠢和残忍在其象征幸福和成功的婚礼上有充分的表现:王后被套上了烧红的铁鞋在火上舞蹈直到死亡。“开始你的脚趾会冒烟/然后脚后跟会烧黑/最后像一只被煎透的青蛙”,“舌头烫得抽进吐出/像喷出的煤气火焰”,而白雪公主此时也只是冷漠地“眨着她洋娃娃般中国蓝的眼珠”,看着王后这个孤独无助的可怜的老女人。对于她们之间以命相搏的美貌的竞争与嫉妒,诗人在诗歌的第二节就表明了自己的看法:“美是一种简单的激情,/但是,/我的朋友,最终/你将脚穿铁鞋在火上舞蹈。”美虽然是一种简单的激情,但对于女人来说,却是生活中甚至生命中最重要的激情,因为 “姣好容貌是一种武器,一面旗帜,一种防御,一封推荐信”。对美貌产生的嫉妒不仅植根于女性心理的特质,更是因为在男性拥有绝对话语权的环境下,美是女性迎合男性的最重要手段。而以往的童话故事也在无意识中迎合了男性对女性的这种要求,表达了传统的男权社会对女性的规范。

高傲的王后绝不允许自己失去光彩,“如果绝对不是独一无二的,她又是什么呢”?这种对于其他女性甚至女儿美貌的嫉妒,这种对于被替代的恐惧感,并非身居高位的王后一人所独有,而是所有女性尤其是年岁渐长的中年女性不能回避的心理障碍,因为在一个男权社会里,“女人通常在扮演算命者手中的水晶球这种角色:换一个也能够表演”。女性或女性美貌的可替代性,导致女性对于任何潜在的对手都绝不容忍。

确定“敌人”已经死亡,自己永远是最美丽的人后,王后的喜悦和满足使得她在嚼食“白雪公主”的心脏时仿佛嚼食一块方牛排般有滋有味,还舔了舔她“白皙细长的手指”以品尝这胜利的余味。

在王子无意间复活了白雪公主后,童话中的完美结局再一次出现:白雪公主成为王子的未婚妻,他们将举行盛大的婚宴。在婚宴中,多次暗杀白雪公主的邪恶王后也被邀请到场,而等待她的却是比童话原作中被灌下毒药更可怕的惩罚:

烧得发红的铁鞋,

像烧得发红的溜冰鞋,

钳在她的脚上。

开始你的脚趾会冒烟

然后脚后跟会烧黑

最后像一只被煎透的青蛙,

她被告知。

于是只好跳舞跳到死,

一具埋在地下的躯体

舌头烫得抽进吐出

像喷出的煤气火焰。

这段令人恐惧的描写展示了白雪公主对待王后的极度残忍,这个美貌善良的公主由“床下的一只灰老鼠”变成一个成功的王妃时,变成了比王后更邪恶的狠角色。和王后一样,和所有女人一样,当她与王子结婚后,白雪公主常常揽镜自怜。这是塞克斯顿在童话故事情节的基础上所进行的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改写,巧妙地暗示出白雪公主和王后之间的原型和循环的关系,即白雪公主与王后是同一个女人,她们彼此像镜子一样互相认同。此时的白雪公主和彼时的王后并无区别,与其他千千万万的女性也并无区别。这个结尾具有强烈的讽刺意味,它暗示读者,白雪公主和王后实际是同一个女人在不同年龄阶段的写照,也是每个女人人生的缩影。她们彼此之间的同步变形意味着彼此相互关联的角色认同,在传统的男权社会和男性的象征——魔镜——面前,无不显得既天真又邪恶。她们互为敌手(自己未曾注意到的自我),都会发现并同化敌手,然后才会发现自己和敌手并非不同种的生物,而是同一个躯体。“在童话故事中,敌对的人会互相吸引,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会角色互换。”诗人利用这种来自童话的情节内容和结构规律,描述女性终其一生对于美貌的迷狂是多么荒谬可怕。

如果说童话是一面镜子,从表面可以看到主流文化对于女性的期许和充满温情的劝诫,实质却反映出男权社会陈腐的价值理念,那么塞克斯顿的诗歌就是翻转了的风月宝鉴,让我们看到了这个镜子的另一面。她以决绝与反叛的姿态,质疑世俗的男权社会,与人们普遍接受的某些观念拉开距离,质疑那些甚至我们自己都不再觉察的习惯意识,使得我们免于成为一具失去思考能力的沉重肉身。对现实警醒与批判,以促进社会观念的改变和进步,仿佛在深透的黑夜里显出阳光一刹那间贵重的光芒,从而成为新的创世者,这是塞克斯顿诗歌的意义和价值所在。

对于塞克斯顿来说,诗歌是一场烈火,而不是修辞练习。她关注生命存在本身,从现实价值层面体验人生,感受身为女性的孤独无助、痛苦压抑、身处绝境、无处可逃。其诗歌色彩的灰暗,源于生活的冷酷无情。绝顶理性而又绝顶凌乱的情绪,使得她的诗歌“格外活跃,格外无常,格外难以羁束,而每每令训诫者尴尬,规范者难堪”,其阴冷、直率、强劲的诗风,却使无畏的读者从中领略到独特的美感和艺术上的享受。

然而,解读她的诗歌不可能是令人满意的体验。经过翻译及改编,将一首不管是从风格化的组成还是精神上的内涵来看都极为复杂的诗歌,置于我们深感隔膜的背景中,试图了解诗的主题、品味诗的魅力,可能我们就连原作的微光也难以瞥见。对此,荷尔德林在其诗作《哥伦布》草稿中感叹道:“这并非稀罕之事/犹如那晚餐时分/鸣响的钟/为落雪覆盖而走了调。”对于塞克斯顿和她的诗歌,解释、解读,定义、定位,犹如落在钟上的一场又一场的降雪。但我们也只能如此这般阅读她的诗歌,倾听她的“自白”。

作 者:郭一,中央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

编 辑:赵斌 mzxszb@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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