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空鼻综合征为例分析医患冲突产生的原因及对策

李 娜，彭云鹏，支国成，武 霞

(1白求恩医务士官学校训练部图书馆，河北 石家庄 050081，lina98507@126.com;2武警河北总队医院口腔科，河北 石家庄 050081)

以空鼻综合征为例分析医患冲突产生的原因及对策

李 娜1，彭云鹏1，支国成1，武 霞2

(1白求恩医务士官学校训练部图书馆，河北 石家庄 050081，lina98507@126.com;2武警河北总队医院口腔科，河北 石家庄 050081)

以医源性疾病空鼻综合征为例分析引发医患冲突的原因有:医务人员对医学认识的局限，信息不对称造成医患交流不畅，环境污染引起疾病谱系变化。针对此提出了遏制医患冲突的对策:加强业务规范建设，提高服务水平;加强法治建设，促进医患形成基本共识。

医源性疾病;空鼻综合征;医学伦理学;医患冲突

1 医源性疾病与医患冲突

医源性疾病是指在诊治和预防疾病过程中，由于医护人员各种言行、措施不当而造成不利于患者身心健康的疾病。而空鼻综合征(症)是一种典型的医源性疾病。［1］这种疾病引起的医患恶性冲突在近年呈高发态势。2007年至今，发生了7起由空鼻综合征引发的恶性事件，有14名医务人员受到严重伤害甚至死亡。据有关数据，2012年全国共发生恶性伤医案件11起，死伤35人，其中发生在耳鼻喉科的有3起，医护人员死伤7人。［2］医患纠纷的复杂性和医源性疾病的特殊性，提示人们必须有针对性地研究具体问题。

2 医源性疾病引发的医患冲突原因辨析

2.1 医务人员对医学认识的局限

2014年4月，笔者检索万方数据平台和中国知网，共检得近15年来的相关文献39篇。最早发文的是王轶鹏等人撰写的《空鼻综合征》一文，该论文报道了白求恩医科大学第三临床学院耳鼻咽喉科1996～2000年间被诊断为空鼻综合征的患者达14例。这些患者均经历过包括鼻甲切除性手术在内的各种鼻腔手术，其中近半数已经伴有精神压抑症状。［3］2011年，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医院的耳鼻咽喉科医生，也发表论文指出空鼻综合征病因与最常见的鼻黏膜破坏性手术有关，大约20%的患者会在下鼻甲切除后发展成空鼻综合征，并建议凡涉及鼻甲黏膜破坏性手术均须禁止，例如激光烧蚀、严重电灼等，呼吁耳鼻咽喉科医生应以谨慎的态度来行鼻甲切除术，防止由于鼻甲手术后发生空鼻综合征的后遗症。［4］温岭杀医案的凶手，正是接受了双侧下鼻甲黏膜下部分微创切除术后引发的空鼻综合征。据空鼻综合征患者反映，他们到处求医问诊时，大多数医生对这个疾病不甚了解，只有少数大医院水平较高的医生有能力辨别和诊治这类疾病。总之，当前医学发展水平和临床医务人员对上述疾病的认识局限，是这些医源性疾病引发医患冲突的直接原因之一。

2.2 信息不对称造成医患交流阻滞

信息不对称是指交易中的双方拥有的信息不同。医学科学专业性极强，绝大多数患者不具备医学专业知识，而医生在繁忙的工作中缺乏“换位思考”，无暇为患者讲授医学基本知识。所以说医患之间信息不对称的状况很难改变。在常态环境中，可能因此而产生误解乃至纠纷，但大都可以化解。但是若在公众互信度降低，又遇到治疗效果欠佳的医源性疾病，信息不对称可能导致医患冲突加剧。

2.3 环境污染引起疾病谱系变化

据有关部门调查，由于环境污染日趋严重，我国鼻炎发病率急剧上升。鼻炎患者的发病呈人数多、范围广、发病急的趋势，鼻炎的发病率高达37%。随着鼻炎患者的增多，鼻部手术或类似治疗也相应增多，特别是等离子微创消融鼻甲手术的普及，加大了空鼻综合征的发病率。正常的鼻腔有过滤空气中的灰尘，将吸进鼻腔的空气加温和加湿的功能，但患上各种鼻炎之后，鼻腔粘膜变得干燥萎缩，导致鼻腔的整个解剖结构发生变异，从而慢慢丧失了加温加湿的功能。同时，鼻腔通道变得宽大，空气未经加工直接进入肺里，人会有鼻腔干燥、肺部难受的感觉。而鼻腔解剖结构的变化会刺激鼻窦以及末梢神经，又会引发头痛、失眠等症状，让患者感觉不适。有调查显示，空鼻综合征患者中，有9%～11%的患者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有些可能是发病后常治不愈导致精神疾病，温岭杀医凶手此前就被当作精神病患者送进精神病院治疗，出院后即发生杀医案。

3 遏制医患冲突的对策

3.1 加强业务规范建设，提高服务水平

如果我们从“反求诸己”的基点出发，注重医疗机构业务规范建设，对遏制医患恶性冲突可能有显著作用。就空鼻综合征而言，需关注以下问题:

第一，严格控制鼻腔疾病的手术指征。严格控制鼻甲切除范围、选择合适的下鼻甲手术方式、在鼻内镜手术中注意保护鼻黏膜等是预防空鼻综合征的主要手段。国外有研究表明，具有破坏性的鼻甲手术方式开展越多，患者的投诉也越多。［6］2013年6月，重庆医科大学附属永川医院耳鼻咽喉科医生引用国外的最新研究，呼吁“对于任何鼻腔疾患，应首先采用规范的保守治疗方式，确实无效的情况下再采取手术治疗，并杜绝任何无限度地扩大鼻腔容积的手术方式”“广大耳鼻喉科医务人员审慎对待鼻甲切除术，切勿过度手术治疗”。［7］

第二，履行医疗告知义务。告知义务是指拥有知情权的主体要求相对主体履行与之相关的告知的义务，这种告知义务可以是约定的，也可能是法定的。违反告知义务通常有两种情形:一种是告知不实，即误告或错告;另一种是应告知而不告知，包括隐瞒和遗漏。通过医疗机构及其医务人员相应的告知义务，使患者在了解自己将面临的风险、付出的代价和可能取得的效果的基础上自由作出选择，从而维护患者的利益，改变患者的相对弱势地位。在温岭杀医事件中，凶手始终无法理解为何右鼻孔有症状却要从左鼻孔开刀，假如医生能考虑到患者的顾虑，并尽可能做出解释，或许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第三，改善服务态度，加强医患沟通。医生良好的态度，可以温暖患者。空鼻综合征是一种主观性疾病，需要依靠患者对症状的描述才能确定，仅通过检查是不能确定的。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温岭杀医凶手拍了几十张CT都没有证明自己有病，而其本人感到呼吸不顺畅，头疼，失眠。如果医生能换位思考，体贴病人，关心病人，尽可能减少病人痛苦，矛盾可能就不会激化。

3.2 加强法治建设，促进医患形成基本共识

社会必须要营造一个让医生能够担当的环境，否则医生何以担当?对暴力伤医事件要给予坚决打击，共同维护医务人员的合法权益和职业尊严。这样，才能让医患关系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医疗改革需要法治保驾护航。

基于现实国情和公众心态，在法治建设走向完善的前提下，医患之间宜在以下方面达成基本共识。

第一，达成法律共识。为了使医患纠纷能妥善解决，不仅要有法可依，还必须有得力的执行机构。这类机构应是在行政系统指导下的独立法人机构。鉴定、仲裁医疗事故宜定位为“中立”的第三方，必要时可以委托异地仲裁机构受理。同时建立严格的连带问责机制。若发现此类机构有不作为或徇私舞弊现象，可依法(遵章)追究其责任。如果上述设想得以实现，那么即使医患间对医源性疾病中的问题有分歧，也可以通过权威的第三方辨析、鉴别，并得出科学、客观的处理意见，使医患纠纷在法治规范下合理解决。守住法律底线，不仅避免对他人和社会造成伤害，也保护了自身的基本利益和尊严。

第二，准确定位医患关系。医患之间是一种高度依赖的合作关系，如果双方能互相信任，多一点沟通和理解，和谐的医患关系才有可能建立。另外，医患之间也是一种契约关系。一方面，生命的宝贵使救死扶伤的医学具有崇高性。这一点从希波克拉底的理念和我国传统医学“医者，仁术也”的观念都得以体现。另一方面，医生又是一种职业，基于市场经济价值标准，患者就医，接受某一种治疗方式并付酬，实际上是医患间的一种要约行为。医生为患者施治，既体现了医学事业的崇高性，同时也是履行要约的职务行为。医生在践行职务行为中，应恪守职业道德，遵循医学规范。还应看到，迄今为止医学尚有许多未知领域等待探索。由于医学的局限性和信息不对称特征，患者对就医的效果不能抱过高期望，因为对许多疾病医生也是无能为力的，也不必从恶意角度出发揣测医生，须知医生即使未能尽全力救死扶伤，也绝不会谋财害命。从医生角度讲，若逢突发事件如灾情、疫情、事故等危及患者生命、健康之时，自应挺身而出，全力以赴救治伤员。治疗方式也可打破常规、通权达变。此时不仅要弘扬奉献精神，还应不惧风险，但在日常工作中，医生会接诊各类常见病、疑难病，对尚无把握的疑难病，尽可能在说明情况后建议患者慎重考虑或保守治疗。不必为了追求“效益”或业绩而大包大揽，这样做既避免了失误，也不至于引发激烈冲突。当然，医生一定不可存敛财之心而过度检查和治疗。如果医患之间都能遵守上述契约，守住以上底线，那么医源性疾病发生的几率必然大为减少，医患冲突也会得到有效遏制。

［1］ Chhabra N，Houser SM.The diagnosis and management of empty nose syndrome［J］.Otolaryngol Clin North Am，2009，(42):311－330.

［2］ 卫计委:去年共发生恶性伤医案件11起35人伤亡［EB/OL］.http://www.chinanews.com/gn/ 2013/10－22/5410828.shtml，2013－10－22.

［3］ 王轶鹏，刘天懿，曲玉国，等.空鼻综合征［J］.中华耳鼻咽喉科杂志.2001，36(3):203－205.

［4］ 田兴德，涂德根，孔维佳.空鼻综合征［J］.临床耳鼻咽喉头颈外科杂志，2011，25(11):525－528.

［5］ 张清华.农民工幸福，城市才能幸福——专访河北省委党校发展战略研究所所长庞立平教授［N］.燕赵都市报，2014－02－21(10).

［6］ 狄梦阳，高志强，吕威.空鼻综合征的研究进展［J］.中国耳鼻咽喉头颈外科杂志，2012，47 (10):873－876.

［7］ 刘启珍，陈丽鸿，江洪.空鼻综合征研究进展［J］.中国耳鼻咽喉颅底外科杂志，2013，19 (3):283－286.

〔修回日期 2015－04－08〕

〔编 辑 李恩昌〕

Analysis on Doctor－patient Conflicts'Causes and Countermeasures by Taking the Iatrogenic Empty Nose Syndrome as an Example

LI Na1，PENG Yunpeng1，ZHI Guocheng1，WU Xia2
(1 Library of Training Department of Bethune Medical Non－commissioned Officer School，Shijiazhuang 050081，China，E－mail:lina98507@126.com;2 Department of Stomatology，Hebei Hospital of Chinese People's Armed Police Force，Shijiazhuang 050081，China)

The main reasons that lead to the doctor－patient conflict include:the limitations of medical staff's medical knowledge，the Doctor－patient communication block due to information asymmetry，diseases spectrum change caused by environmental pollution.In this article，the authors discussed the method for decreasing the doctor－patient conflict in the field of iatrogenic disease and states that it should 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medical practices，improve the service level;strengthen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rule of law;promote doctor－patient form a basic consensus.

Iatrogenic Disease;Empty Nose Syndrome;Medical Ethics;Doctor－patient Conflict

R192

A

1001－8565(2015)02－0206－03

2014－0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