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构与脱嵌
——中国海洋社会学10年发展评析*
2015-01-21唐国建
唐国建
(哈尔滨工程大学人文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01)
建构与脱嵌
——中国海洋社会学10年发展评析*
唐国建
(哈尔滨工程大学人文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01)
海洋社会学成为社会学的一个分支学科已有十年的历史。学科性理论建构和实践性经验研究是中国海洋社会学界在这十年中做的最重要的两件事。已有的研究成果表明理论建构在基础概念的内涵阐释和学科建设的体系架构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而经验研究在战略构想、海洋管理、环境治理、群体分化、渔民生活等方面展现了其特有的实践价值。尽管理论建构和经验研究之间存在着相互脱嵌的问题,但学科意识的觉醒和海洋大开发的浪潮都预示着这是一个海洋社会学发展的盛世。
海洋社会学;海洋社会;海洋开发;学科意识
前言
中国海洋社会学发展至今已有十年的历史。2004年庞玉珍的《海洋社会学:海洋问题的社会学阐释》一文发表,标志着海洋社会学成为社会学的一个分支学科正式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1]在学科发展的最初十年,从事海洋社会学的中国学者们在学术研究上主要做了两件事情:一是从理论上论证“海洋社会学作为社会学的一个分支学科”何以可能;二是展开大量的经验研究以佐证海洋社会学对经济社会发展,尤其是对中国海洋大开发战略的价值所在。从本文的评述中,我们将看到学者们在这两方面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总的来说,经过十年的积累,中国海洋社会学已经起步,并在有序地走向壮大。
然而,作为一个刚刚于本土兴起的社会学分支学科,中国海洋社会学的学术研究存在许多不足之处,需要不断总结。在国内,几乎所有的社会学分支在其学术研究上都以借鉴欧美已有的理论和方法为基础。但海洋社会学在欧美学术界并没有多少可以借鉴的研究成果。因此,阶段性反思中国海洋社会学的学术研究对于学科的整体发展是必要的。目前仅有的一篇反思性文献是刘勤的《海洋社会学:回顾、比较与前瞻》,该文在简短回顾海洋社会学的发展历程之后,将已有的学术研究分成四个主要的研究团队,从海洋社会学的核心概念、体系架构、范式立场三个方面评析了各自的观点,最后依据评析提出海洋社会学可能的发展进路。[2]从内容上看,这篇文献主要是基于研究理念的角度评析了学者们在海洋社会学学科性理论研究上的开拓,而对已有的经验研究没有涉及,并且因为分析视角的局限而未能对已有的理论研究做出全面的评价。鉴于此,本文期望对学者们在学术研究上所做的两件事进行全面的评述,其内容将围绕三个问题展开:(1)理论研究的学科建构;(2)经验研究的实践贡献;(3)理论建构与经验研究的脱嵌与融合。
一、从概念到体系:理论研究的学科建构
中国海洋社会学的产生源自于学者们对人类开发海洋活动的反思。作为一个名词,“海洋社会学”较早出现于1981年的《海洋政策与管理》期刊文献中。[3]但以分支学科的名义进行阐述的是杨国帧在思考应对中国海洋社会经济发展问题上所发表的系列论文。[4][5][6][7]这些论文将“海洋社会学”归于“海洋人文社会科学体系”中的分支学科。他提出并构建这一体系的初衷是“关注海洋,经略海洋,保护海洋”。[8]
受杨国帧的“海洋人文社会科学体系”建构思想
的影响,“海洋社会学”从首次进入社会学视域中就带有强烈的学科意识倾向,即如何从学科的视角确立海洋社会学的社会学分支学科地位。作为首位将海洋社会学纳入进社会学学科体系中的学者,庞玉珍认为“海洋社会学能否成立,基本前提是能否确立起自己的研究对象”。正是在确立了海洋社会学的研究对象——“海洋世纪与海洋社会”——之后,庞玉珍在学科分类上将海洋社会学划归为应用社会学范畴,从而确立起其作为一门分支社会学的学科地位。[1]
在十年的海洋社会学发展史中,这种强烈的学科意识倾向始终主导着学科理论研究者的研究。从内容上看,这些开拓性的理论研究在学科建构上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关于学科核心概念“海洋社会”的辨析
“海洋社会”最初由杨国帧提出。他认为,“海洋社会,指向海洋领域的社会组织、行为制度、思想意识、生活方式的组合,即与海洋经济互动的社会和文化组合”。[4]这一定义是以“海洋经济”来定位“海洋社会”,在内容就明显狭隘。在之后的研究中,杨国帧从社会学的角度修正了这一定义。
海洋社会,指在直接或间接的各种海洋活动中,人与海洋之间、人与人之间形成的各种关系的组合,包括海洋社会群体、海洋区域社会、海洋国家等不同层次的社会组织及其结构系统。这是把社会学的概念运用于海洋活动中,而赋予新的内容。[5]
杨国帧的修正定义对从事海洋社会学理论研究的学者们影响极大。庞玉珍最初认为,“海洋社会是人类缘于海洋、依托海洋而形成的特殊群体,这一群体以其独特的涉海行为、生活方式形成了一个具有特殊结构的地域共同体”。[1]受杨国帧的影响,庞玉珍及其合作者在之后的研究中也修正了这个明显有点狭隘的定义。但是,她从学科的角度认为杨国帧所提出的“海洋国家”是“国际政治、海洋政治的研究对象”,而海洋社会学所关注的“海洋社会”主要由“海洋社会群体、海洋社会组织、海洋区域社会以及海洋区域社会结构几个部分构成”。[9]
尽管庞玉珍的定义界定得很明确,但“海洋社会”这一学科核心概念的内涵在海洋社会学界并没有得到统一的认可。按照刘勤的评析,目前关于“海洋社会”的定义至少存在四种,即庞玉珍[1]和崔凤[90]的定义主要是从静态关系网络的角度强调了海洋社会的海洋特性,而张开城[91]和范英[12]的定义则强调了人海关系之间的互动性以及互动所形成的有机整体。所以,从“立论”角度,刘勤认为这些定义都沿袭了杨国帧的基本主张,即“关系网络意义上的海洋社会”。[2]但从“立论”角度对“海洋社会”这一概念进行经典评析的是宁波的研究,而刘勤明显忽视了他的研究。
宁波认为现在提“海洋社会”这一概念有许多矛盾之处,带有“浪漫主义的理论畅想”。[10]基于对“社会”以及目前人类社会发展状况的理解,他认为社会成立的两个要素是:“人们在其上可以共同生活的地域”和“人与人之间形成了个体与个体以及群体与群体的互动关系”,而“海洋社会在这两个方面都不具备”,即一是“至少今天海洋并没有成为人类共同生活的地域”;二是“目前海洋上的个体与人群,其互动关系仍是在陆地上形成的各种规章制度、风俗习惯和法律条文等”。[10]
两人观点存在差异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各自评析的目标不同。刘勤肯定地评析了“海洋社会”这一概念,既是肯定这些提出者的开拓贡献,也是为了更好地阐述这些学者关于“海洋社会学体系架构”的建构逻辑。在他看来,这些学者正是“围绕海洋社会这一核心概念的结构化和操作化,形成海洋社会学的体系架构”。[2]宁波的否定式辨析则是为了支撑自己所开创的体系架构。在他看来,“海洋社会学没有必要拘泥于海洋社会而定义,相反完全可以脱离海洋社会而自成体系”,因为“海洋社会学是研究人类基于海洋所形成的各种互动关系的学问”。[10]所以,“海洋社会”这一概念并不是宁波所要建构的海洋社会学学科体系的基础概念。
概念的提出者们并没有对这些评析做出回应。其原因可能有二:一是时间原因,提出者们还未来得及对关于他们的评议做出回应;二是提出者们可能很难单就“海洋社会”这一个概念来进行辨析,因为他们提出这个概念的目的并不是要讨论这个概念本身,而是为建构自己的学科体系提供基石。除了宁波之外,几乎每个明确定义了“海洋社会”的学者都建构起了一个庞大的海洋社会学学科体系。
(二)关于“海洋社会学”学科体系架构的争议
因为学科核心概念的基础性作用,关于“海洋社会”的争议自然就延续到了关于“海洋社会学”学科体系架构上。这种争议从刘勤的综述性评析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基于理念的比较,刘勤将已有的海洋社会学学科体系架构归纳为五种,并一一进行了评析。[2]
首先,庞玉珍、崔凤和宁波的体系架构在刘勤看来存在两个问题:一是“体系架构与其所主张的海洋社会概念比较,二者之间的断裂较为明显”;二是“体
系架构的理念与海洋社会学学科体系成果比较,二者之间的距离较为遥远”。其中的“理念”是指这三位学者关于体系架构的思考是“从社会学学科体系中寻找可资借鉴的操作经验,进行了结构模仿”。正是鉴于此,刘勤认为这三种体系架构既“未发掘海洋社会学与一般社会学的体系区别和独特性”,也未能在实践上建构起“较为成型的海洋社会学学科体系”。[2]
其次,张开城等人在《海洋社会学概论》[11]所架构的体系,尽管“学科体系问题仍未解决”,但却是“国内第一部体系架构较为成型的著作”和“一部富有创造性和前瞻性的主要著作”,其意义在于“学科体系的论证之首”。[2]
最后,刘勤对范英等人所主张的体系架构给予了高度肯定。他认为范英等人在其《海洋社会学》[12]中关于“4大层次,计18种互动关系”的论述,“摆脱现有社会学对学科体系的一般性讨论,融入了自身对形式社会学的领悟与认知”,“将体系架构的理念落实于学科之中”,“实现了体系架构的实体自洽”。[2]
作为最近的研究成果,还没有刘勤所评析的学者对此进行回应。但是,笔者通过已有文献分析认为他的评析至少存在三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他未对宁波的研究进行比较分析,使得他关于庞玉珍、崔凤和宁波的批判在立论上站不住脚。作为国内最早从学科视角探究海洋社会学的学者,庞玉珍和崔凤的观点都是后来者评析的对象。宁波在否定“海洋社会”这个概念的立论基础上,评析了庞玉珍和崔凤的体系架构。他认为这两人的体系架构既有一定的合理性,也存在着学理性问题。[10]但是,刘勤并没有对宁波的评析进行分析,而是直接将宁波的观点与庞玉珍、崔凤的观点以“理念”相同而划归为一类进行了评判。这在立论上是站不住脚的。宁波的立论就是以评判庞、崔二人的立论为依据,因此,他的体系建构与庞、崔二人的建构完全是基于不同的“理念”。
第二,对于张开城、范英两人为代表的两个团队所架构的体系,刘勤的评析似乎偏离了他原来坚持的立论范畴。其实,张、范二人所在团队的体系架构也没有脱离宁波所批判的以“海洋社会”这个核心概念为基石的设想。他们的体系架构可能从体系本身来说是比较完善的,但是他们的架构逻辑或者说“理念”与庞、崔二人为代表的团队所秉承的“理念”是一样的。庞玉珍和崔凤都明确地提出“海洋社会学是一门应用社会学”、“海洋社会是海洋社会学的核心概念”此类的观点,并且明确指出要围绕“海洋社会”这个概念来确定海洋社会学的研究内容。[1]张开城同样明确指出,“海洋社会学是新兴起的一门应用性社会学学科,以海洋社会为研究对象”。[13]
第三,与宁波一样,刘勤对崔凤团队的批判也是片面的。他们两人的评析都是将崔凤团队的体系架构分割开来批判其中的某一个部分:宁波抓住的是“海洋社会”这个核心概念,刘勤扣住的是“体系架构”中的研究内容。就概念对学科体系结构的功能而言,“海洋社会”之于海洋社会学就如“社会”之于社会学。然而,与社会学的研究对象不是“社会”一样,海洋社会学的研究对象也不是“海洋社会”。这个观点在崔凤团队的研究中是非常明确的,“海洋社会学的研究对象应是人类的海洋开发行为”。[14]同样,在崔凤团队所建构的海洋社会学体系中,“研究内容”只是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学科体系应该是研究假设、研究对象、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这四个学科基本要素构成的有机整体。要评析一个团队所建构的学科体系就要全面地分析这四个要素,同样,要建构一个体系也必须要有这四个要素。
综观已有的研究文献,在海洋社会学学科体系的建构上,目前崔凤团队在四个要素上都有明确的阐释。首先,“海洋社会学必须体现社会学的学科特性”,它“应该以‘社会人’假设为前提,展开各项研究”。[15]其次,“海洋社会是海洋社会学的核心概念”,[90]“海洋社会学”、“人类海洋开发行为”等学科基础概念是围绕这一核心概念构建起来的,其中“海洋社会学的研究对象应是人类的海洋开发行为”;第三,“围绕人类海洋开发行为,海洋社会学的主要研究内容就是:影响和制约人类海洋开发行为的社会因素以及人类海洋开发行为对社会变迁的影响”;[14]最后,初创阶段的海洋社会学“要以社会学的理论和方法为指导,对人类的海洋开发实践活动开展大量的调查研究”。[15]由这四方面所构成的体系架构在《海洋社会学的建构——基本概念与体系框架》一书得以整体呈现。[16]
二、从海洋开发战略到渔民日常生活:经验研究的实践贡献
相比于学科性理论研究的苦涩争辩,海洋社会学的经验研究呈现全面开花、争相斗艳的景象。这种状况与中国海洋开发战略的制定及实施有着巨大的联系。当然,海洋世纪的全球定位是一个更大的促动因素。事实上,人类全面的海洋开发行为已经影响到了人类社会的各个层面,经验研究就是以这些层面展现出来的现象作为素材进行探讨的。
(一)指向海洋开发战略的宏观研究
建设海洋强国,是中国当前重要的国家发展战略。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指出中国在未来的生态文明建设方面,要“提高海洋资源开发能力,发展海洋经济,保护海洋生态环境,坚决维护海洋权益,建设海洋强国”。事实上,在此之前,国家和沿海各地方政府都相继出台了各种“海洋强国”、“海洋强省”、“海洋强市”的发展战略规划。这些都是海洋社会学开展经验研究的重要推动力。
第一,关于海洋开发在国家层面的战略意义研究。唐国建、崔凤撰文从国家经济、区域社会、海洋科技、能源开发、海洋权益保护等多个方面阐述了海洋开发的战略意义,并指出各个具体领域的海洋开发战略设计要做到:“(1)战略指导思想的政治性;(2)战略目标的全局性;(3)战略重点的针对性;(4)战略措施的可操作性”。[17]张开城站在国家层面上提出并从内涵、特征、优势、必要性和可行性方面详细阐释了“中国蓝色产业带战略构想”。[18]之外,有学者认为海洋文化发展及其战略构想[19][20][21][22]对于海洋强国战略的实施具有重要作用。
第二,关于海洋开发在区域社会中的发展战略规划研究。中国沿海地区基本上都是经济比较发达的区域,海洋开发战略都已经成为这些区域经济保持持续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以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和黄河三角洲为例:金光磊、张开城探讨了在面临日益枯竭的海洋资源和污染严重的海洋环境下,广东海洋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路径;[23]以浙江省为样本,周世锋从国际视野、战略高度,系统分析、研讨了海洋综合开发和海洋经济发展的理论理念与背景趋势、基本思路与发展重点、资源保障与生态保护、体制改革与科教创新等;[24]山东半岛作为黄河三角洲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建立蓝色经济区的文化发展战略被视为重要的前提保障,[25][26]当然,建设“海上山东”是时代的产物,但其战略构想在实践中也必然会因海洋生态的特点和海洋开发技术的特性等因素而遇到相应的生态限制。[27]
之外,在宏观层面,有关海洋开发可能带来的社会影响也受到了学者的关注。首先被关注到的是海洋发展与社会变迁之间的关系,[28]尤其是海洋开发对沿海区域社会变迁以及对沿海城市精神和城市定位的影响。[29][30]其次是海洋社会建设在海洋开发中受到了重视,加强海洋社会建设被视为顺利实施国家海洋战略的重要保障,[31]而建设绿色海洋社会的构想[32]是一个非常符合构建低碳社会的新思想。
(二)中观层面的多维度探索
相比于宏观层面的抽象概括和微观层面的详细描述,致力于在环境治理、组织运行、政策管理、群体分化、渔业管理等层面构建中层理论解释模式是当前学术界开展最多的研究方式。这可能受最早将海洋社会学纳入到社会学体系中的庞玉珍的观点影响:“中层理论模式不仅是海洋社会学现阶段追求的最理想的目标,在某种意义上,海洋社会学的未来也将取决于中层理论的建构状况”。[1]
第一,海洋管理研究
海洋社会学关于海洋管理的探讨,很大程度上受管理学和法学的研究影响。管理学视域中海洋管理不管是狭义的还是广义的理解,都与政府直接相关。如“海洋管理”有两个极端,一个是政府的全面控制,另一个是最低限度的行使政府的权力(J.M.阿姆斯特朗、P.C.赖纳,1986:2)。法学的影响则主要体现在各种海洋法律法规的立法与实施上,如对关于海洋自然保护区立法的构想、[33]联合国环境软法及其影响[34]等。社会学视域中的海洋管理尽管也强调政府的控制,但其理论根基不是管理理论,而是社会控制理论。[35]
海洋管理的社会学含义也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上的海洋管理是指有关海洋社会组织(包括正式组织如国家海洋局和非正式组织如渔民协会)通过政治制度、经济和社会舆论等手段,通过对人类海洋开发行为进行指导和约束,以达到维护海洋权益,合理开发海洋资源,保护海洋环境,协调沿海和内陆平衡发展,促进人类海洋开发活动持续、稳定、协调开展,最终实现人与人、人与海和谐共处的目的。狭义的海洋管理就是对人类海洋开发过程中产生的违法违规开发行为进行惩罚和重新教育的过程。[35]
按照这个定义,海洋渔业管理是当前被研究得最多的一种管理形式。首先,海洋渔业管理组织,尤其是非正式组织中渔业行业协会的重要性得到了阐述,[36]并且正式组织与非正式组织之间的协调问题,即海洋渔业环境保护协调机制等综合性管理理念与机构建设也有学者进行了探析。[37]其次,已有的海洋渔业管理模式得到了梳理,如海洋渔业管理方式的变迁、[38]国际海洋渔业管理模式的演化、[39]海洋渔业管理理念的发展与演变过程[40]等研究对于中国创新海洋渔业管理体制有着重要的启示。最后,海洋渔业政策是海洋管理实施的重要工具,其目的是保障海洋渔业的可持续发展。重新定位海洋渔业政策的价值取向,将海洋渔业政策由公共政策转
向社会政策、[41]在海洋渔业转型上建立民间社会参与机制和注重地方性知识的挖掘[42]等可能都是实现这个目的的重要途径,而关于日本等发达国家的渔业政策研究对解决中国的渔业问题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43]
另一个被重点关注的海洋管理形式是海洋权益维护。海洋权益主要体现在海域边界的划分、海洋资源的利用和海上安全的保护三个方面。首先,海域边界涉及到主权问题,也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如有研究者提出从海洋文化的视角应对南海问题,[44]也有从国际法的角度专门针对中日岛屿争端的研究。[45]其次,海洋资源的开发与利用与海域边界的划分直接相关,研究者既有从边界的国际法则来探讨海洋权益的问题,[46]也有从产权的形成和保护的角度探究海洋资源的权属与利用问题。[47]最后,海上安全问题主要与海盗以及海洋经济活动相关的安全问题,这方面的研究主要是在国际海洋形式变革以及《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实施的背景下进行的探讨。[48]
不管是哪种形式的海洋管理,其载体都是海洋社会。海洋渔业问题只是海洋社会问题中的一个小问题,更大的海洋社会问题伴随着人类海洋开发活动的加强而加剧,这些问题包括海洋环境问题、内陆与沿海地区的发展差异问题、海洋权益侵蚀问题、海上恐怖主义盛行问题。[49]如何在建设海洋强国的背景下加强海洋社会管理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或许“构建以海洋局和国家委员会为中心的、以各级海洋协调委员会为协调组织的、以沿海社区为基层平台的中国特色海洋社会管理模式”[50]这一创新模式可以在实践中进行检验。
第二,海洋环境污染与治理研究
人类海洋开发行为必将影响海洋生态环境。尽管美国记者Colin Woodard的“海洋的末日”[51]的呼喊震耳发聩,但是人类开发海洋的步伐并没有半点要停止的意思。过度捕捞、油田泄露、陆地废弃物、湿地破坏、围海造田等给海洋施加的压力正在逐步加剧。局部海域的生态环境已经崩溃或即将崩溃,整个海洋的崩溃也正随着人类全面开发海洋的步伐在日益接近来临。
研究表明,改革开发以来中国海洋环境变迁的最大特征是海洋环境问题越来越严重。[52]与海洋环境日趋恶化相对应,国家环境治理能力却没有提升。关于环渤海环境治理政策的考察结果显示,政策失灵是当前政府治理采取科层制管理方式的必然结果。[53]
海洋环境污染的原因与影响都是极为复杂的。美国社会学界关于海洋溢油事件的研究被概括三类:根源论、影响论和博弈论,[54]也有学者以美国墨西哥湾溢油事件为案例分析了海洋开发所带来的环境风险问题。[55]受此影响,中国海洋溢油事件的研究也开始关注到事件所引发的社会性问题以及这些影响的特征、[56]事件中各利益相关方的博弈以及弱势渔民群体的抗争[57][58]等问题。
如何应对海洋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问题,已经成为中国海洋社会学研究的焦点之一。日本比较系统的海洋环境问题研究以及治理经验[59-60]得到了详细的介绍。同时,中国学者依据本土素材探索着中国自己的治理之策,如通过立法构想健全海洋自然保护区管理体制;[61[62][63]通过保护海洋生态环境促进渔业可持续发展;[64]通过成立专门的环境法庭来应对因污返贫的沿海渔民问题;[65]通过强化沿海企业环境责任来减少陆源污染问题。[66]
第三,海洋渔民群体研究
关于海洋渔民群体的问题,学术界一般都将之放在“三渔”问题的体系中进行研究。“三渔”问题的本质是:渔业发展是基础;渔村建设是保障;渔民生活水平和素质的全面提高是核心。[67]然而,“三渔”问题在社会转型期的“社会遮蔽”作用下逐渐被“边缘化”,“具体变现为‘渔业成为弱质产业、渔民沦为弱势群体,渔村社会发展缓慢’”。[68]
海洋渔民正走向弱势群体边缘。[69]支持这个观点的研究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关于海洋渔民社区,尤其是“失海”渔民的社会保障问题研究;[70][71][72]二是关于海洋渔民群体的社会分化现象研究。[73][74]
相比于中国学术界关于海洋渔民群体的浅层问题研究,身为“海洋强国”的日本学术界关于海洋渔民群体的深层细化研究有我们很多可借鉴的东西。宋宁而博士[75][76]概述性地介绍了日本学界关于“海民”、“漂海民群体”的系统性研究成果,这些学术创建既体现了日本学界的学术自觉,也对中国海洋社会学进行本土化思考进而形成理论自觉具有深远的启示。
(三)微观层面的渔民生产和生活研究
海洋渔民是海洋社会群体的主要构成部分,也是受海洋开发影响最直接、最显著的一个社会群体。因此,“研究海洋社会,最终落脚点要落在社会主体——‘人’上”。[77]与中观层面的海洋群体研究视角相比,除了社会学视角之外,微观层面考察渔民生
产和生活的学术研究主要借鉴了人类学、心理学的视角。
从人类学的视角考察海洋渔民生产和生活的典型特征是对个案的详细描述。海洋人类学和海洋社会学关于渔村社会变迁的研究在对象选取和现象描述上有相同之处,在研究范式上也存在着相互补充的可能。[78]当前关于海洋渔村的整体描述或变迁的人类学研究成果有《渔村叙事》、[79]《和谐渔村》、[80]《海洋渔村的“终结”》[81]等,这些研究都是通过实地调查以个案描述的方式详细地阐述了渔村的变迁。
心理学视角的研究主要以海洋意识为对象。海洋渔民是海洋社会群体的一个组成部分,其海洋意识受制于整个国民海洋意识状况的影响。“海洋意识是人们对人海关系的自觉意识,是人在社会活动中涉海行为的自我反映”。[82]“为了培养国民的海洋意识,提倡和发展海洋文化和教育是关键”。[83]宏观层面的国民海洋意识会影响到国家的海洋战略实施,而微观层面的渔民海洋意识是海洋渔业资源保护措施行之有效的前提。[84]
社会学视角的微观研究展现了视角的多样性,而每一种视角的探寻都是为了阐释某个宏观层面的问题。如通过对具有代表性的渔村及渔户的走访调查阐释影响渔民生计发展的因素;[85]从认同的视角凸显海洋社会群体的存在价值、明晰海洋社会群体在国家海洋战略中的角色定位等;[86]以一户海洋渔民的三代流动来考察身份制在海洋渔民代际流动中的作用;[87]从关系网络的角度透视社会资本对海洋渔民社会流动的影响;[88]通过对一个渔村中渔民收入状况的调查来揭示渔业经济问题。[89]
综而观之,不管是基于何种视角,微观层面的研究都将焦点聚集于“人”身上,并且不同视角的相互融合倾向在实践性经验研究也越来越明显。
三、脱嵌与融合:学科发展的问题与出路
中国学者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构建起了基本完整的海洋社会学学科体系,这是值得肯定的。尽管不同的学术团队建构了不同的学科体系,并且这些体系都存在着有待完善的地方,但是这些团队在海洋社会学的学科定位和核心概念等学科基础认识上达成了基本的共识。这些共识不仅是海洋社会学学术共同体形成的前提和海洋社会学学科后续发展的根基,也是该学科得以成立并被其他学科认可的重要基础。
然而,“海洋社会学在国内还属于初创阶段”,[90]这个关于学科发展阶段的定论在学界基本达成了共识。“从目前的情况看,人们不仅对海洋社会学感到陌生,没有引起必要的重视,而且其学科体系也还处在研究和探索过程中”。[91]因此,一个学科在初创阶段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尤其是在树立学科地位上需要做很多的努力。
海洋社会学在初创阶段要努力回答以下三个问题:一是海洋社会学的提法能否被社会学界认可?二是能否将相对分散的研究整合起来,形成集体的力量,产生整体的效应,引起社会学界得关注?三是能否与主流社会学进行交流对话而不被边缘化?……第三个问题尤为重要,是需要通过艰苦努力才能解决的。[15]
在崔凤看来,前两个问题在专业委员会成立之后都解决了。首先,关于社会学界的认可问题,中国社会学界的知名学者指出:“在新兴的分支社会学中,海洋社会学理论研究势头迅猛、方兴未艾”。[92]其次,2010年7月中国社会学会海洋社会学专业委员会在哈尔滨召开成立大会,它“标志着海洋社会学领域科学共同体的形成”。[3]2013年全国性海洋社会学专业学术理论集刊《中国海洋社会学研究(第1卷)》正式出版,更是为学科共同体同其他学科共同体进行对话提供了阵地。
然而,在第三个问题的应对上,从目前的研究文献来看,海洋社会学学术界所做得努力还远远不够。有学者试图从海洋科学的大学科角度来阐述海洋社会学的学科属性和发展问题,[93]这显然已经脱离了“海洋社会学是一门社会学分支学科”这个本质定论。因此,它在解决第三个问题上没有多少价值。
综观前述的理论建构和经验研究的成果,我们很容易发现,忽视与主流社会学的对话直接导致了当前此两类学术研究之间的一个致命缺陷,即相互脱嵌。这种“脱嵌”的表现就是:理论建构不是基于经验材料的提升,而是从命题到体系的演绎;经验研究不是去检验或建构理论命题,而是从问题到对策的归纳。
海洋社会学在理论建构与经验研究之间的“脱嵌”实质也是整个中国社会学的缩影。社会学引入中国已有100多年,但整个学界的基本状况是理论体系基本源于国外,中国学者做得最多的就是用大量的中国经验素材去检验这些理论命题或者用这些命题去阐释中国的实践问题。因此,百年的中国社会学发展史上有所建树的理论体系寥寥无几,最多的是根据中国大量的经验素材所提炼出的概念或命题。
幸运的是这种“脱嵌”现象在海洋社会学发展的初期就已经被有的研究者意识到并正在改正。这种意识源自于费孝通的“文化自觉”,[94]兴起于郑杭生的“理论自觉”。[95]崔凤的《海洋社会学与主流社会学研究》[15]和《再论海洋社会学的学科属性》,[14]陈涛的《海洋社会学学科发展面临的挑战及其突破》就是至今少数几篇探讨这一问题的文献。崔凤的两篇文章在应对这个问题上更多是一种方向性指引,而陈涛则指向了这个问题的核心,即“制约海洋社会学发展的核心问题是研究中的学科范畴偏离和学科理论匮乏”,并提出“海洋社会学的理论发展不能盲从西方的理论体系,也不要刻意套裁西方的理论范式,重点在于根据中国社会与区域文化的实际开展原创性的研究”。[96]
显然,这种“原创性的研究”需要在明确学科意识上进行多层面的融合。既要注重通过与主流社会学的对话来明确意识,也要结合学科内部的意识强化措施;既要注重经验素材的理论归纳,也要将理论概念应用于实践案例分析;既要注重于理论体系的整体建构,也要意识到辨析基础概念的重要性;既要注重国内自身的发展,也要加强与国外的交流合作。因此,能否通过理论自觉来实现海洋社会学学术研究的理论建构与经验研究之间的融合,以及以何种具体的途径来实现,这可能需要中国学者们付出更多更大的艰辛努力才能达成。
就目前已有的研究成果来看,崔凤与宋宁而关于“人类海洋开发行为”和“海洋社会学”的经典研究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可能的融合之道,即以历史事实的概括来推演理论概念的内涵。[97]这种融合体现在三个方面:(1)国内争议与国际交流相结合。研究最初是为了辨析“海洋社会学”的英文翻译,但最后却是中国社会学向世界输送了一个新的概念——ocean sociology。(2)概念辨析与体系建构相结合。全文辨析了海洋社会学理论体系建构的三个核心概念:海洋、海洋社会学和人类海洋开发行为,这些辨析实质也展现了海洋社会学理论体系建构的原则与方法。(3)经验分析与理论建构相结合,首先,全文通过分析人类关于“海洋”的实践认知揭示了“海洋”和“海洋社会学”的内涵;其次,基于分析普遍性的人类海洋实践活动,建构起了一个解释人类海洋开发活动的变迁模型。
现实中解决这个难题尽管仍然面临着重重困难,但国内学者普遍认为海洋社会学有着广阔的发展前景。“‘海洋世纪’呼唤海洋社会学”。[13]“海洋开发为海洋社会学与主流社会学的学术对话提供了空间”。[95]为此,研究者们正在努力地探索着各种解决之道。例如,陈涛指出学科共同体在构建学科理论时“需要在三个层面进行方向性的转向”:“首先,走出宏大叙事(Grand Narrative)中”;“其次,走向田野”;“再次,走向理论归纳”。[95]
结语
中国的学者们在海洋社会学学科发展的前十年所做的两件事对于中国社会学界的发展具有重大的贡献,但短期发展所带来的不足也是明显的。中国海洋社会学界的学者们在未来的发展中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例如如何将我们的研究与国家海洋开发活动的实际需要相结合;如何加强学术性的国际交流以获得更广泛的认可;如何吸引更多的青年学者加入到学科共同体,等等。这些事情做起来可能很难,但我们必须看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国家海洋大开发战略必将打破中国陆地大国的传统,海洋及其资源将逐渐成为整个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和人类获取生存资料的重要来源,越来越多的人将被卷入进海洋开发的大浪潮中,这是“海洋的世纪”,也是海洋社会学发展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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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truction and Divorce:A Review of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Ocean Sociology in the Past Ten Years
Tang Guojian
(College of Humanity and Social Science,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Harbin 150001,China)
As a branch of sociology,Chinese ocean sociology has been developing for ten years.In the decade,Chinese ocean sociology academia did two important things:disciplinary theoretic construction and practical empirical research.The existing results show that the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has achieved a lot in explaining the connotations of basic concepts and building the system of disciplinary construction,and that the empirical research has its unique practical value in strategic conception,ocean management,environmental governance,population differentiation and fishermen's life.Despite the mutual divorce between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and empirical research,the awakening of disciplinary awareness and the wave of ocean development both indicate that this century is the flourishing era of ocean sociology.
ocean sociology;ocean society;ocean development;disciplinary awareness
C912.5
A
1672-335X(2015)04-0029-09
责任编辑:鞠德峰
2014-11-27
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我国海洋渔村生态环境变迁的环境社会学研究(14BSH043);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海洋渔业资源分配机制的转变及其影响研究(HEUCF20141304)的阶段性成果
唐国建(1978-),男,哈尔滨工程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环境社会学、海洋社会学和农村社会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