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语特征重组假说之构架与远景评释
2015-01-21毛眺源戴曼纯
毛眺源,戴曼纯
(1. 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北京,100089;2. 湖南商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410205)
二语特征重组假说之构架与远景评释
毛眺源1,2,戴曼纯1
(1. 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北京,100089;2. 湖南商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410205)
特征重组假说是目前二语习得研究应用原则与参数框架实现既定理论目标的有效尝试,在学界引发了不少争议。该假说将二语习得设想为习得者通过对比分析母语与二语特征之间的对应之处,拆分(delink)母语特征并将其按二语要求重装(reassemble)于二语词项之上,必要时辅以普遍语法特征库的完全通达以补全母语中缺失的特征,完成后续句法习得。但是,不支持宏观语法参数与Borer-Chomsky微观词汇参数,以及特征识别时不区分可解读、不可解读特征等观点引起学界质疑其可行性。
参数设置;(不)可解读特征;特征重组假说;特征组装
根据Chomsky语言设计新思想:原则与参数框架下参数设置的要点之一是将特征组装在词项(lexical items)之上,为后续句法运算准备必要的材料。[1](135)一些二语习得研究者据此尝试用特征组装阐释二语知识的发展或二语习得,最贴近Chomsky语言设计理论的假说有特征重组假说。[2−5]该假说在国内外二语习得研究领域引起了众多学者的高度关注。自White[6],Montrul and Yoon等在Second Language Research刊文讨论其创新与局限伊始[7],国内外学者对其理论本质与应用的讨论从未停止,如戴曼纯详细讨论了该假说下词项特征重组[8],刘艾娟[9]、戴曼纯和李芝将其运用于中国英语学习者习得限定词性语类的研究[10],Spinner考察英语为母语的学习者习得斯瓦希里语性与数的过程等。[11]最近,Slabakova,Leal and Liskin-Gasparro认为该假说是目前二语习得领域最具潜力的假说。[12](2)本文立足学界对特征重组假说的理论论证与实际应用,着重梳理其理论构架与学界质疑,目的为结合当前生物语言学研究的最新动态考察该假说可能的理论修正,进一步厘清该假说的理论与实践意义。
一、对当前二语习得变迁理论的批判
在管辖与约束理论时期,语言设计自上而下,力图说明语言的本质是什么,多关注语言共性原则的探索,(经典)宏观语法参数在普遍语法原则的指导下依照具体语言实现的需要确定二值分布。[13](354)在最简方案框架下,Chomsky力图超越解释充分[14],关注语言为何这样而非那样的成因,参数设置以微观词汇参数的形式实现[13](353),技术路线改为自下而上。在这一时期,原先以为是外围的、语言具体词项上的屈折形态,如人称、性、数等都被纳入句法运算,触发移动与促成特征核查。[15]从而,参数的确定归因于驱动句法运算的功能语类的词汇形态属性,参数设置体现为特征选择。有人认为这是语言学视角下语言习得研究范式的转变[16](23),有关参数设置的问题也就引起特征重组假说对语言习得变迁理论(transition theory)再度反思。
首先,经典语法参数重设不能有效地解释习得状态可变性(variability)或对错交替(optionality)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是二语习得中普遍存在的现象。Lardiere[2](108)援引van Kemenade and Vincent[17]的观点来揭示这一矛盾现象:语言习得中宏观语法参数设置是突显的现象,这样,如果某一语法属性的习得与是否设置某一参数紧密相连,那么习得过程中观察到的中介语表层不稳定性则无法由参数设置所预测。另一方面,习得状态的可变性并不意味着某一参数未被设定,这就暗含着与参数设置紧密相连的演绎性学习涉及大量辅助性学习外围语言知识,例如词汇等[18](313−314),因此,参数重设就不可避免地与学习具体语言知识纠缠在一起。笔者认为,正是这一将自上而下的演绎性学习与自下而上的归纳学习整合一处为语言习得问题求解的思考,夯实了特征重组假说的理论基础。
其次,“参数设置即特征选择”预设了与特征有关属性与实现方式的清晰界定。遗憾的是,Chomsky[19]没有明言可解读与不可解读特征(形式特征)应该如何实现。鉴于此,Lardiere[2](111)试图在二语习得研究中寻找经验证据:可解读与不可解读特征是以自由语素、粘着语素的形式出现,还是内嵌于不同的词位之中?这些特征如何以某语言特有的方式进行组装与实现?是以屈折形式还是词汇形式实现,是否有显性实现?很明显,这些问题与习得者遭遇的习得问题息息相关。如果坚持参数设置即特征选择,习得问题就可能有被低估或有描述不充分之嫌;况且,将词汇形态可变性的原因仅解释为是否选择了某些决定参数值的特征,是将问题过于简单化。[2](111)
Roger Hawkins, Cecilia Yuet-hung Chan[20]以及Ianthi Maria Tsimpli, Maria Dimitrakopoulou[21]认为,不可解读特征在关键期后不可及。这一观点在Lardiere看来似乎有悖成人习得第二语言的事实。Lardiere[2]立足Chomsky关于不同语言的语义成分在语义部分(semantic component)具有统一可解读性的观点[19](4),认为成人学习者是否需要选择二语中新的可解读特征这一点并非显而易见,很有可能这些可解读特征在其母语中以某种方式早已存在;前提是不论母语还是二语都具有相同的原始语义特征与算子,不管它们是否被显性拼读出来。这一语义普遍观背后的理论依据是Pesetsky and Torrego[22](496)对特征种类的总结:①某词项上有语义值的特征(可解读特征);②在某词项上无语义值而在其他词项上有语义值的特征(可解读特征的不可解读情形);③任何词项上无语义值的特征(某一词项上纯粹的不可解读形式特征)。经过论证,第三类特征并不存在,换言之,所有语法特征都有一些潜在的语义值。[22](496)如果这一设想成立,就为“Lardiere强调语义上一切特征都可及”提供了理论支持。[8](91)那么,基于可解读与不可解读特征是否被选择的参数重设模式亟待重新思考[2](110):原因在于无论特征是否可以解读,习得者都可通过两者携带的(潜在)语义值将其识别,不存在不可解读特征在关键期后无法识别的可能。也就是说,任何特征都有助于构建语义(包括抽象的语法意义和具体的词汇意义),在二语习得中均可通达。
最后,如果按照“参数设置即特征选择”的观点,习得者借助迁移策略学习与其母语具有相同特征的第二语言似乎相对容易。但Lardiere[2](112)认为,即使遇到这种情况习得者也并非轻松自如,因为如果不清楚怎样将参数集合限定在特定参数值的确定上,参数设置的解释力就会大打折扣,原因在于参数(不论语法还是词汇参数)这一术语就意味着寻找语言之间的个体差异。于是,为了解释具体语言的习得,就需要无数的参数,语言习得问题的求解必将异常艰难。相比之下,特征重组似乎可以消融参数设置即特征选择面临的困境。
二、特征重组假说的架构微描
(一) 特征重组假说的运行方法
如上文所述,Lardiere[4]认为参数设置即普遍语法原则指导下的二值选择、抑或特征选择的隐喻说法在二语习得中稍欠细致。在秉承生成语法基本思想的基础上(儿童获得母语之迅速与准确在于拥有一个通用的语言特征库和一个在诸多条件制约下组合、解读相关特征的统一运算机制),Lardiere[3](188−191)提出应该将特征选择精细化为“以母语知识为基础,通过对比分析,在语义与语法功能两方面寻找二语和母语对应的特征,发现新的特征分布,为拆分、重装特征做好铺垫”。具体而言,特征重组分为两种情况[6](343−344):二语习得者有时必须将母语中的特征与二语不同词项关联,即从二语输入中辨认特征并与母语特征形成关联;二语习得者必须学会按二语要求将母语中的特征重新组装,即使是选择与母语同样的特征,但区别于怎样重新“打包”。第二种组装更为复杂,导致习得出现问题。于是,对比分析在剥离行为主义意义后被Lardiere赋予新的涵义,成为特征识别的有效方法。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认为,Lardiere以母语特征为发端对比分析二语特征的想法,来源于多个假说对母语在二语习得初始状态所扮演角色的思考,如表层屈折缺失假说[20]与全迁移、全通达假说。[23]
(二) 特征重组假说的思路与经验证据
在确定假说运行的方法之后,Lardiere仔细考量二语习得者该如何盘活母语知识在二语习得过程中的作用。换句话说,考察习得者如何利用词汇形态能力(morphological competence)这一核心构念,对比分析母语、二语特征的对应之处,并按二语要求拆分、重装母语特征于二语词项之上。Lardiere指出:词汇形态能力即习得者具备根据具体情况决定哪种句法形式与哪种特征准确匹配的知识。[2](111)之所以需要首先习得这一能力,是因为在不同的句法结构中,同一特征可能有不同意义。因而,Lardiere认为在不同的结构中该特征能否出现、必须出现的情况以及对其使用的限制必须由习得者不遗余力地学习。[2](114)具体情形如下:①制约因素有哪些,是与音系、形态句法相关的因素,还是与话语语境相关的因素?②某些形式是可选择的还是强制的,构成强制语境(obligatory context)的因素又是什么?③不同特征在哪些句法范围内出现,与哪些其他特征组合成特征聚类?
为了验证词汇形态能力这一核心构念对于习得者来说不可或缺,Lardiere从定居美国多年的华人被试Patty习得英语定冠词、不定冠词与疑问句等语料中寻找经验证据。本文就以Patty对特殊疑问句习得为例阐释词汇形态能力的具体内涵。
在英语中,一般疑问句主语和助动词倒装,实现T-C移动,而汉语无显性移动,只加上“吗”之类表示疑问的词;英语特殊疑问句涉及疑问词移动至Spec-CP位置,而汉语疑问词滞留原位(wh-in-situ),无显性移动。如:
1. [ CP Whatj [C doi [ TP the students [T ti [ VP plan to bring tj to the picnic?]]]]]
2. 你想买什么(呢)?
What do you want to buy?
3. 我不想买什么。
I don’t want to buy anything.
4. 我什么都买。
I will buy everything.
Chomsky认为英语疑问词前置的动因为:C中[Wh]与强特征[Q]吸引疑问词(词组)移动至CP节点核查C中的[Wh]与[Q]特征。[24]以此推断,汉语C中的形式特征为弱特征,故无显性移动。从而,两种语言的参数差异体现在C中所包含特征的不同之上。就Patty的语言输出数据(production data)及语法判断表现来看,她的确已经习得了英汉之间存在差异的T-C移动(包括系词be,情态动词与虚位词do)以及疑问词移动至Spec-CP。[2](125−130)那么,我们应该如何阐释Patty利用自身词汇形态能力完成习得的经验事实呢?
汉语疑问词原位被阐释为疑问词获得疑问、存在或全称量词特征,但这些特征必须在一个合适的算子(operator)范围内解读[25](171)(如汉语例句中算子依次为“呢”、“不”与“都”)。这就是说,汉语疑问词依靠允准条件进行解读。这对于讲汉语的英语学习者意味着什么?诚如上文所述,疑问词在英语中必须移动,移动操作由C的[Wh]特征以及强特征[Q]驱动,而这一强制性移动在汉语中不存在。母语为汉语的英语学习者必须通过对比分析识别、学会英语疑问词被赋予[Wh]与[Q]的解读。其次,就汉语“我不想买什么”此类句子而言,没有疑问算子约束的汉语疑问不定代词“什么”不是疑问词的解读,而是量化词解读。这就意味着Patty必须通过对比分析发现汉英之间的差别,识别出英语相应词项上的疑问和量化特征,并将量化特征[Quantification]与疑问词的[Wh]与[Q]特征区分开来,以便顺利将其组装在相应疑问词项上,进行句法运算。换言之,Patty必定习得英语疑问词和量化表达之间的差异,并将其与英语[Wh]和强特征[Q]的习得绑定起来。同时,必须学会拆分与重装相关特征,成功将体现量化与小句类型(疑问与感叹)的句法及语义特征映射在相应的英语词项上[2](125),以便进行显性句法操作。
三、特征重组假说引发的质疑及其可能的修正
(一) 对特征重组假说的质疑
特征重组假说在学界引起较为强烈的反响,多位学者对其进行解析与建设性批判,如Montrul and Yoon[7],Slabakova[26],Ionin[27]等。不言而喻,Lardiere所讨论的问题是理论句法尚未精细化之处,但这样的细节对习得研究至关重要。Lardiere试图在Chomsky倡导第三要素原则思想的指导下将“参数设置即特征选择”的构想试做精细化处理。[4](430)这不失为完善最简方案生物语言学研究中二语习得变迁理论的有益尝试,但数处与运行方法和核心构念相关的理论构想引起学界质疑。
特征重组假说基于母语与二语之间的特征对比分析,从语义、语法两方面在母语中寻找与二语词汇形态的对应之处[3](191),以备句法习得与形态−句法习得。[8](95)Montrul and Yoon[7](292)认为这样处理对语言习得逻辑问题的求解并不妥当,因为如果中介语受普遍语法制约,那么二语习得势必不受二语输入决定。也就是说,习得绝不是通过纯粹观察二语输入来完成,包括不以出现频率、类比与教学为基础的统计推导为前提。[28](23)这就意味着抽象、隐性的特征不能(借助对比分析)从输入中得到。显然,Montrul与Slabakova等人和Lardiere的相左之处归根到底为二语习得是否受制于参数的演绎作用(deductive consequences of parameters):Montrul等人认为参数的演绎作用的确存在(即二语习得亦为原则指导下确定语法参数值的过程),但Lardiere坦言既不支持宏观语法参数,也不支持微观词汇参数,而接受将参数置于后句法语音层面上实现的观点。[4](418)笔者认为,这一分歧是由于在当前理论发展处于过渡时期[29](209),不同研究者采用同一理论不同模型所致;Lardiere紧随当前最简方案生物语言学研究中的理论探索,尝试实践生物语言学导向的特征组装理论,但对特征重组假说是否需要参数的演绎作用缺乏周全的考虑。
更为突出的是,Lardiere认为可解读、不可解读特征之间不存在固有的可识别差异。[3](214)换言之,语义上一切特征对比都可被识别,一切可识别特征都可被习得。习得者借助对比分析识别二语特征,习得词汇形态能力以备句法运算。从这个意义上讲,词汇形态能力这一构念的确可以减轻习得难度,但其归纳性学习对经典可学性问题(learnability)来说是具有挑战性的。正如White[6]与Ionin[27](527)所述,假如可解读特征与不可解读特征无关乎关键期的影响,那么依靠词汇形态能力的特征重组如何预测习得难度以及解释表层形态的缺失?Lardiere[4](420)对此的回应是母语与二语特征不对称增加习得难度;其次,即使母语与二语特征相同的重组对于习得者来说亦是一个有难度的任务(尽管是可能的),因为对于特征串的拆分并映射至单个词项也是不容易的。这就表明习得问题依然存在,但这并不影响二语习得者识别普遍语法特征库中的形式特征,不存在表征缺陷假说和可解读性假说[21]所主张的“普遍语法特征库不再可及”。[6](346)特征重组终究可以完成形式特征集的建构[8](97),因为任何损伤都不是永久的。这就符合Lardiere试图突破全通达假说理论盲点的初衷:将母语与普遍语法特征库的作用整合一处以解决二语特征全通达问题。
(二) 特征重组假说的可能修正
特征重组假说尝试探索Chomsky第三要素原则(一般认知原则)实现的具体途径,这与Chomsky[30]在当前生物语言学研究中再次肯定生成语法超越解释充分性的理论目标相一致,但我们认为Lardiere的有些想法似乎“走得太远”。
首先,Lardiere不支持宏观参数,也不支持微观参数。这就势必动摇原则与参数的理论框架。即便Chomsky设想在当前生物语言学研究中普遍语法核心原则可能仅包括合并[31−32]或至少包括合并(原则)[30−33],导致宏观语法参数的“身份”暂难界定,但不应忘记Borer-Chomsky微观词汇参数已将语言之间的差异——参数归约于词库中某些词项特征的不同,如功能语类形式特征。这就是说,当前理论框架并未放弃参数这一构念,仅仅改变参数的实现方式而已。因此,Lardiere试图彻底推倒重来的做法并不符合Chomsky的原意。退一步讲,倘若真想将参数的实现置于后句法语音层面,与分布形态学[34]和Boeckx[35](14)观点一致,也没有必要放弃词汇参数这一构念。毕竟,绝大部分语言的句法的确具有共性[12](358),差异仅体现在词汇形态与音系知识的不同。这就是为何Chomsky[33,36]认为语言习得者必须学习人类语言的词汇形态与各种音系特点(idiosyncrasies)的原因所在。其次,Chomsky[33](4)认为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理论研究视角可以合力一处,致力于阐释人类语言的多样性与语言习得。换句话说,在构建语言习得变迁理论的过程之中,演绎性学习与归纳性学习可以协力合作,共同解释人类习得语言的过程。倘若如此,特征重组假说稍作修正便可与主流句法理论思想一致,这对生成语法理论建设与语言习得变迁理论的完善大有裨益。
四、结语
特征重组假说紧随Chomsky最新语言设计思想,试图在二语习得领域为其求证寻找更为可靠的经验证据。也许可以说特征重组假说已经超越了假说的范畴,上升到基于最简方案特征理论、可以拓展的二语习得研究范式[8](98),或许它有可能成为二语习得变迁理论的主流范式。但该假说对参数的演绎作用与特征归纳性学习关系的阐释,对不可解读特征在二语习得中的识别与作用的认识等与主流理论尚存差异,这算是创新还是背离?目前只能本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态度潜心考察,才能获得深刻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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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2 Feature Re-assembly Hypothesis revisited: its architecture and prospect
MAO Tiaoyuan1,2, DAI Manchun1
(1. National Research Center for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2.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Hunan University of Commerce, Changsha 410205, China)
Feature Re-assembly Hypothesis is an efficient attempt to instantiate theoretical goals within the Principles and Parameters framework in the current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SLA) research, causing quite a few debates in SLA research field. It assumes that L2 learners acquire target languages by finding the corresponding features between L1 and L2 via contrastive analysis, delinking L1 features and reassembling them into L2 lexical items according to the requirements of L2, assisting with full access to UG inventory of features to supply the features nonexistent in L1 if necessary, so as to accomplish subsequent syntactic acquisition. Yet, some assumptions are questioned by L2 researchers, including the issues of nonsupport of macro-parameter and Borer-Chomsky Conjecture (micro-parameter), and no distinction between interpretable and uninterpretable features in feature recognition.
parameter-setting; (un)interpretable features; Feature Re-assembly Hypothesis; feature assembly
H043
A
1672-3104(2015)01−0251−06
[编辑: 胡兴华]
2014−06−25;
2014−11−01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二语特征组装模式下的英语导句功能语类习得研究”(12BYY118);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生成语法语用能力研究”(13YBA408)
毛眺源(1978−),男,湖南平江人,北京外国语大学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语义,语用学,二语习得;戴曼纯(1964−),男,湖南汨罗人,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句法学,二语习得,语言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