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社会历史角度看法语对英语的影响

贾琼

摘 要：英语在产生和发展过程中受多种语言的影响，其中法语便是对其影响最大的语言之一。这种影响涉及了英语语言现象的各个方面。在诸多语言现象中表现最明显的是词汇上的影响：英语中70%的词汇来源于法语、拉丁语，斯堪的纳维亚语等其他语言，其中法语词汇的数量最多，涉及范围最广，即便是借入英语的拉丁词汇一半以上也是通过法语辗转而入。英语与法语的这种紧密关系是由多种原因造成的，其中社会历史原因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关键词：英语；法语；借词

中图分类号：H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4）34-0297-02

英语和法语虽同属印欧语系但属不同的语族：法语属印欧语系的罗曼语族（Romance），即拉丁语族，因为它实际上由拉丁语演化而来；而英语属印欧语系的日耳曼语族（Germanic），因为它起源于盎格鲁—撒克逊语（Anglo-Saxon）。公元5世纪，北欧三大日耳曼民族盎格鲁人Angles（德国北），撒克逊人Saxons（德国西北）和朱特人Jutes（居住于德国Jutland）入侵大不列颠（日耳曼人征服），盎格鲁—撒克逊语（Anglo-Saxon）取代了原住民的凯尔特语和拉丁语，成为现代英语的起源。因此从亲缘关系上来说，英语与德语具有更近的亲缘关系，它们同属西日耳曼语支。然而，在现实中如果一个美国人初次到欧洲往往会觉得德语比法语更难理解，因为从语言形式上来看，现代英语和德语相距甚远而与法语更为类似。

要理解法语对英语语言发展的这种深远影响，必须从社会历史角度加以考量。在英语发展过程中有两次重大的历史事件导致了法语大量进入英语。

一、诺曼征服

古代的欧洲中南部地区包括大不列颠不断遭受北欧海盗的侵袭，这种侵袭在公元八九世纪时达到顶峰。北欧海盗主要是居住在斯堪的纳维亚的维京人（Vikings），被当时的欧洲人称为Northman（北方人），即诺曼人。公元845年，一支诺曼舰队沿塞纳河而上，围攻巴黎，法国国王无奈签署《圣克莱尔-休-埃普特合约》，将西北部沿海地区封给诺曼人建立诺曼底公国（Duché de Normandie），公国的统治者被封为诺曼底公爵（Duc de Normandie）。诺曼底公国形成后，诺曼人逐渐法国化——他们说法兰西语，皈依了天主教，实行法国封建制度，诺曼底公国也就成为法兰西文化区的一个组成部分。公元1066年诺曼底公爵威廉引兵渡海，侵入英格兰，并被加冕为英格兰国王，从此在英格兰开始了诺曼王朝的统治。为了镇压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叛乱巩固政权，威廉没收了英格兰贵族的土地，分封给随他而来的诺曼贵族，并引入法语、法国行政制度、法律制度和法国的生活习惯。之后的三百年中，不光英国的国王说法语，而且整个贵族阶层从语言、文化传统和生活习惯来说都更觉得自己是法国人，政界、法律界、军队等领域都是被说法语的诺曼人控制，甚至学校上课也是用法语。法语一直是英国的官方语言，是统治阶级用语，而英语被认为是低等的平民用语，会讲法语成为一种社会地位的标志，编年史作者Robert de Gloucester曾写道：“一个人除非会点法语，否则人家是不会看得起他的”。（《英语简史》50页）原先的英国人为了与上层阶级联姻开始学习法语，这就使大量的法语词汇被引入英语。到12世纪末尽管王室血统还相当纯正，贵族中的许多人却已经混合了英法两种血统，这种联姻推动了诺曼人和英国人民族的融合，自然也进一步推动语言的融合。

虽然在14世纪末，英语重新成为官方语言，但是三百多年间，法语词汇及短语的大量借用已经使英语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促进了英语的进一步发展，而且这种影响不仅体现在口头上，同时也进入了书面语；不仅体现在词汇方面也体现在句法、语音、拼写等语言的各个层面。

（一）词汇和习语方面

这一时期法语对英语的影响首先主要表现在词汇和习语上，一方面当地英国人为了与诺曼统治者交流开始学习使用一些法语词汇；另一方面诺曼贵族为了适应本地生活也会学一些英语，但受英语水平限制在语言表达时不得不借助于法语，久而久之大量的法语词汇和习语在英语中沉淀下来。这些词涉及政治、文化、宗教、日常生活等各个领域：由于诺曼贵族完全取代了英格兰贵族，因此整个贵族体系完全是诺曼式的，表现在词汇上，除了earl伯爵是英语外，其他都是法语如：duke，duchess公爵（现代法语duc，duchesse）；marquis，marchioness侯爵（现代法语marquis，marquise）；viscount，viscountess子爵（现代法语vicomte，vicomtesse）；baron，baroness男爵（现代法语baron，baronne）。此外还有表示身份贵贱的词如dame贵妇（现代法语dame），noble贵族（现代法语noble），servant仆人（现代法语servante女仆）。在日常生活方面，诺曼人引进法国式生活方式，在词汇上表现为：collar衣领（现代法语col），chemise衬衣（现代法语chemise），robe长袍（现代法语robe），diamond钻石（现代法语diament），dine吃饭（现代法语d?ner晚饭，吃晚饭），fruit水果（现代法语fruit），mutton羊肉（现代法语mouton）。在政府管理方面，如government政府（现代法语gouvernement），parliament议会（现代法语parlement），sovereign君主（现代法语souverain）。宗教方面，如religion宗教（现代法语religion），confession忏悔（现代法语confession），theology神学（现代法语théorie理论），vicar牧师（现代法语vicaire）。文化娱乐方面如dance跳舞（现代法语dance），music音乐（现代法语musique），art艺术（现代法语art），poetry诗歌（现代法语poème）。以上所列举的词大都为在英语中完全保留下来或仅有少许变化的法语词汇，当然还有许多法语词汇与英语融合时在词形上或词义上产生较大的变化，有许多词汇则虽被纳入英语但在法语的发展演化过程中已经消失了。endprint

（二）句法方面

法语对英语的影响也体现在句法上。中世纪由于法语的广泛应用，法国文学也被大家争相模仿，这加速了英语的演变。例如，法语中形容词修饰限定名词一般放在名词后面，英语中通常是形容词放在名词前面，但有时人们模仿法语会把形容词置后，有些固定用法沿用至今：from time immemorial（自远古以来），the poet laureate（桂冠诗人），Lords temporal（上议院世俗议员）。而且这种情况在诗歌散文中更为多见，莎士比亚的作品中就有scene individable，poem unlimited等用法。

（三）语音和拼写方面

在英语的语音和拼写演变上我们也能找到法语的影响。例如中古英语forest（forest，森林）<古法语forest，现代法语forêt>，这个单词中的[?]这个音就是受了法语的影响；中古英语riche[rit?]（rich，富裕的）<古法语riche，现代法语riche[ri?]>，这个单词中的[i]这个音也是受法语发音的影响。此外，这时候的英语产生了几个新的复元音，其中oi这个复元音就是从法语中来的，例如：中古英语voide（void，空无所有的）<古法语voide，现代法语vide>。在辅音方面，字母k和c可以表示[k]的发音也体现了法语的规则，同时c还可以发成[s]，如city，因为在法语中c在e、i、y前往往发成[s]的音。相比语音来说英语在拼写上受法语的影响应该更大，因为当时英语作为一种平民语言更多的是运用于口语，书面材料往往是有文化的贵族创建的，这些贵族通常按自己的口语来写作，当时甚至讲述英国发生的故事或传说都是用法语来记载的，之后虽然诺曼贵族及其后裔开始学习并使用英语但碰到无法用英语表达的情况时便会借助法语，因而有些词汇的拼写就体现出诺曼人书写习惯的影响。例如：[u]这个音被写成ou或ow，如单词hous（现代英语是house，古英语中是hus），cow（古英语是cu）。

二、17世纪下半页斯图亚特王朝复辟

世纪中叶，英国爆发资产阶级革命，斯图亚特王朝被推翻，英国国王查理二世流亡法国，1660年，斯图亚特王朝复辟，随着查理二世重新登上英国王位，英语再一次迎来了法语词汇借入的高峰。查理对他的法国母亲怀有深厚的感情，幼年所接受的教育也法国式的成分极重，从16～30岁，他都住在欧洲大陆，在欧陆的生活更濡染了他的法国气质，因此查理二世的法国性格甚于英国性格。复辟后他和他的那些皇室贵族把对法语的深刻了解和对法国文化的热爱带回了英国，英国戏剧的兴旺就是因为查理二世喜欢看巴黎的戏剧，被许可的两家剧院皇家剧院（Kings Company）和约克公爵剧院（the Duke of Yorles Company）常常告满，法国的戏剧也成为英国的典范。当时兴起的宫廷面具舞也被冠以法文名Masque。据统计，当时最负盛名的剧作家和批评家德莱登通过自己的作品把两百左右的法语词传入标准英语。另一方面，1685年“南特法令”（法国保护新教的法令）的废除使大量法国新教徒逃亡英国，这些难民的到来使法语词汇再一次大量涌入英语。

这段时期法语对英语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大量法语词汇的借入，这些法语词汇很多是涉及文化生活的，有相当一部分保留至今，例如：ballet（芭蕾），boulevard（林荫大道），coiffure（发型），routine（惯例），na?ve（天真的）等。另外，此时从法语引进的词汇有一个不同于其他时期法语借词的特点：这些词汇没有再经过英语化，而是直接使用了法语的拼写和读音，而且在说话时保留法语发音甚至被认为是一种时髦。这就是为什么在现代英语词汇中，有些我们从读音上就可以看出是来源法语，如：double；rendez-vous；attaque；bombe等等。

正是历史上这些重大的变故使英语脱离了原本的发展方向，向法语靠近，最终走上了与日耳曼语“告别”的道路。一方面，尽管直到今天英语仍然属于日耳曼语族，但它与同语族其他语言已经相距甚远；另一方面，它虽然受法语影响深远，但是与法语还是保持着明显的区别。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英语似乎是由日耳曼语族和罗曼语族混合而诞生的语言。在英美文化遍及全球的今天，在英语学习十分普及的当代中国，深入领会英语与法语之间的渊源无疑能使我们在学习这两种语言时探索出事半功倍的方法，为此二语的习得开辟一条坦途。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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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施治生，郭方.世界历史名人谱—古代卷3[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责任编辑 王晓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