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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是种力量——访手风琴教育家张国平

2015-01-14柳苏凌

乐器 2015年8期
关键词:手风琴练琴唱片

文/柳苏凌

艺术简历

张国平,1960年生于北京,自幼随父——我国著名手风琴演奏家、教育家张自强先生学习手风琴,少年时就经常登台演奏,并在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表演独奏节目,显示了很高的音乐天赋。1983年,张国平在中央音乐学院举办了首场独奏音乐会,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国转播了音乐会实况录音,这场音乐会在中国手风琴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标志着手风琴作为一件严肃的音乐会乐器在中国正式进入音乐厅大门。此后,他又分别于1987年、1988年、1990年三次在北京音乐厅成功地举办了独奏音乐会。1987年,中国音乐家协会委派他参加了在德国克林根塔尔举行的国际手风琴比赛,获得成年组第六名,这是第一位中国选手参加世界最高规格之一的国际手风琴比赛,并取得优秀成绩。1988年,张国平在美国纽约参加了由美国手风琴家协会为庆祝该协会成立50周年而举办的国际键盘手风琴比赛,荣获“杰出表演奖”。随后,他又与他的母亲——总政歌舞团手风琴演奏家王碧云女士一道在美国洛杉矶、达拉斯举办“母子手风琴音乐会”,并获得很大成功。1989年,他应波兰华沙肖邦音乐学院波赫诺夫斯基教授的邀请,参加了在波兰比亚维斯托克市举办的国际手风琴大师班,他在音乐会的出色表现得到世界著手风琴大师、丹麦哥本哈根皇家音乐学院莫根斯·埃尔加德教授的高度赞扬。1992年以来,张国平出访了加拿大、英国、法国、瑞士等国家。2001年,他又在美国波特兰、西雅图、旧金山、洛杉矶和圣地亚哥成功举行了他的个人巡回音乐会,97岁高龄的美国手风琴大师格拉·利尼先生亲自出席了张国平在圣地亚哥的音乐会,并在音乐会结束时带领全体观众起立鼓掌。2000年,张国平应邀担任在瑞士日内瓦举行的第18届国际手风琴大奖赛成年组评委,并与俄罗斯巴扬手风琴大师奥列格·沙洛夫等著名艺术家一道同台演出。2002年,张国平又应邀担任在天津音乐学院举办的国际手风琴比赛评委。1983年以来,中国唱片总公司、人民音乐出版社、北京出版社、深圳先科娱乐传播有限公司等多家出版单位陆续出版了张国平个人独奏专辑的密纹单声道唱片、立体声唱片、盒式录音带、录像带、VCD、CD激光唱片。《人民日报》海外版、《北京日报》、《北京晚报》、《人民音乐》杂志、《音乐周报》以及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专题介绍了张国平和他的演奏艺术。1994年,张国平获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他曾担任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委员,北京市青年联合会委员、中国侨联青年委员,目前任教于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手风琴表演专业。

在20世纪60 ~70年代,手风琴风靡全国,在那段红色的记忆中,手风琴像一个难以磨灭的符号,深深地印刻在那段历史之中。那个年代,能演奏手风琴是特别令人艳羡的事情,张国平当年就是一位少年手风琴演奏家。15岁那年,他成为了中央广播文工团的最为年轻的团员,直到今天他还在从事手风琴工作从未间断。

说起他和手风琴的缘分应该算是命中注定,他出生在名副其实的手风琴之家,尽管在特殊的年代历经了太多的坎坷和蹉跎,他仍然不负家庭的使命,沿着父辈的道路继续前行着。

“我虽然出生在音乐世家,但我的经历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传奇,更谈不上有多少故事,可以说我的成长和艺术之路很常规。我出生在1960年,手风琴是那个时代最受欢迎的乐器。我是听着《羽毛圆舞曲》长大的,你听过吗?这是一首苏联作品。那时苏联被中国人亲切地称为‘老大哥’,中国在各个方面都很推崇苏联文化。我父亲那一辈在‘文革’前去苏联学习,从那边带回来了很多唱片,很多人以为我拉手风琴是我父亲一手带起来的,其实我更多的是听我父亲给别人讲课,和听唱片学习的。”

“我一出生就去了南京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我4岁时在南京,大姨给我和表哥买了玩具手风琴。虽说是玩具,拉法和真的乐器也差不多,一个键能出两个音,那时候我能拉好多首语录歌(毛主席语录歌曲),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奶奶把我送到北京后,我父亲看到我会拉琴特别高兴,就把我带到楼下展示给街坊邻居,围了一群人看我拉琴。由于父母工作实在太忙,管不了我们兄妹,慢慢地琴也就放下了。我真正学习手风琴是11岁,算是比较晚的。虽然起步晚,但家庭的音乐环境让我进步很快,有过童年的那点玩具手风琴的底子,我进步还比较快。那个年代没有任何考级和比赛可以参加,就是自己跟自己较劲儿。为了提高技术水平,我练习了大量的《车尔尼》手风琴练习曲。这些乐谱很难弄到,是我父亲从波兰带回来的,专门为手风琴改编的教材,我的基础得益于这段时期。”

在手风琴音乐世家,子承父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张国平说:“我走上手风琴之路毫无悬念,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我的第一台手风琴是一台红颜色的意大利48贝司琴。我上小学5、6年级时,被稀里糊涂地选上到中央电视台去演出,演奏的是我母亲改编的曲目《小司机》,后来这首曲目成了考级曲目。如果要说手风琴什么时候最火热,我认为是在六、七十年代最为火热,我为什么会考中国广播艺术团与当时手风琴的火爆不无关系。当时我在北京北太平庄的‘一二三中学’,那时候经常有游园活动,我总是背起手风琴,给大家伴奏。有一次我参加海淀区游园活动,在颐和园游园拉琴的时候被中央广播文工团的人看上了,我清清楚楚记得那年我15岁。有一天,‘一二三中’的公宣队领导把我叫到办公室,第一句话就对我说:‘为了宣传毛泽东思想,我们决定派你去考中央广播文工团。’于是,我就又糊里糊涂考取了中央广播文工团。当时我们广播团正好招一批年轻的演员,年龄都是十几岁,日后也都成了各个专业的名家。屈指一算,到今年10月我的工龄就40年了。”说完他自己开心地笑了。

谈起自己的家,在张国平的心里,他认为更像是全国的手风琴中心。他说:“那时候电话不像今天如此普遍,很多人慕名找到我家,来了就直接要上课,都不提前打招呼。我父亲这个人又很好说话,基本来的人都是有求必应,特别是我父亲在1971年出版了《手风琴演奏法》后,来找他慕名学琴的人就更多了。家里几乎是天天满员,我每天就看着、听着我父亲给别人上课,他给别人上课也等于给我上课。我父亲的学生特别多,有些已经拉得很好了,比如杨志华、耿卫平等。后起之秀杨铁钢就是自己找上门来跟我父亲学琴的,后来也拉得不错。当时我才15岁,水平还很一般。像杨志华、耿卫平等高水平的,已经演奏《匈牙利狂想曲六号》《保卫黄河》等曲目,这些人当年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我认为四人帮倒台是手风琴由疯狂到平静的转折点,1976年四人帮倒台之后手风琴慢慢平静,社会文化风向的变革,让人们有了重新寻找生活乐趣的方式。”

此时国内的政治文化也遭遇着另一场如沐春风般的变革。张国平说:“1977年,恢复高考了,年轻人不再上山下乡,长期封闭之后人们压抑太久的精神文化需求被众多外来的文化所填补,手风琴在群众中归于平淡了。我的专业进入到一个崭新的阶段,学习是那个阶段的首要任务,中央广播文工团的资料室成了我的老师。在那个年代中国还非常封闭,没有任何对外交流,很多国外的重要资料都可以在我们的资料室找到。在我印象中,资料室大概从1977年、1978年左右开始进口一些外国的书籍和资料,不过这些资料也主要是苏联、东欧国家的,西方的手风琴资料好像没有传进来。我虽然是1987年参加克林跟塔尔比赛,实际上我1978年通过资料室的唱片就知道国际上这个知名的手风琴比赛,十年后我终于能参加这个比赛,也算是圆我自己的一个梦。”

张国平在手风琴曲目上有大胆的创新和改编。在70年代末,几乎没有人演奏西方古典作品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尝试将钢琴谱移植到手风琴上演奏,扩充了手风琴曲目。他说道:“后来,我拉的很多曲子都是通过唱片学的,包括我在1977年演奏李斯特的《钟》,这是一首由钢琴曲改编的作品,我是国内第一个演奏这个作品的。我可能也是最早拉门德尔松《随想回旋曲》的,这跟我聆听了大量的唱片和研究各种资料不无关系。”

回想起当年的学琴之路,他从没觉得苦,反而经常被父亲催促休息。他说:“我小时候学琴很刻苦,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父亲把我骂了一顿,因为我练的太多了。父亲说‘你不要命了,快去休息’。因为我已经练入神了,练的都不知道时间了。在练琴的事情上我绝对不会偷懒的,练琴就是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就是练琴。刻苦的练习给我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这个基本功是现在很多琴童所欠缺的。我现在已经55岁了,大概有14年不怎么练琴了,但是现在照样能随时把琴拉起来。有的时候一个月不一定拉一次,尤其是2006年我来上海之后就更没怎么踏踏实实练琴了,但现在只要练练琴,童子功就显现出来了,恢复得极快。我最近半年又恢复练琴了,感觉稍微练练就能恢复。”

众所周知,目前高校的手风琴专业已经趋于以纽扣手风琴为主。有很多人为了考入高校,都会选择以纽扣手风琴为专业。张国平说:“我现在教的学生一半演奏纽扣式,一半演奏键盘式。很多人对键盘的未来有点悲观,但我依然坚持键盘的教学,所以怎么把键盘手风琴教好是一件值得研究的事。我本身是学习键盘演奏的,所以我教学主攻方向就是键盘手风琴。我现在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授课,我们的手风琴教学主要分成两个部分:古典和流行。我主要对古典手风琴自由低音琴进行教学,李聪和王丛于老师负责流行手风琴教学,这也是我们学校的教学特色,两个并进。我经常和我的学生说,你们在上海师大接受的是师范的教育,以后要当老师的,师范生的要求跟专业学生不一样,更加注重实践和教学方面。目前师范学生在学校中的课程多,比音乐学院要多,练琴时间少,这会影响学生们将来的业务水准,我很担心这些学生毕业后能否适应教育岗位的要求。”

张国平老师对手风琴事业的态度很认真,说起手风琴的事情脸上总浮现出一丝不苟的神情。他说:“我想说关于考级,手风琴的考级不要走极端,不要又弄得过于专业,过于专业不利于手风琴现在的发展,但是也要防止过于娱乐化。我坚信,手风琴之路会越走越宽的。”

我和张国平的话题始终没有离开过手风琴,正如他所说,他的生活就是手风琴,手风琴就是他的生活。他的执着有很强的感染力,像一只大手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推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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